獵鷹,一向都是葉帥心中無法言喻的痛。
他不曾跟人提及,總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那些死去的兄弟,在自己的夢中出現,混合着血淚的屠殺,令他總是被突然驚醒。
而在這從不曾來過的仙城,從不曾見過的牛三。
他卻突然找到了關於獵鷹的信物。
是一枚獵鷹部隊的標誌徽章。
這徽章上有一雕刻精緻的雄鷹,展翅欲飛,雖然很小,很細微,但卻栩栩如生,精美無比。
那是獵鷹部隊的象徵。
那是獵鷹部隊的宗旨。
他還記得他第一天進入獵鷹部隊的時候,上一任隊長曾經這麼對自己說:“人人都是一頭鷹,渴望飛翔,渴望藍天,現在你已經是獵鷹一員,你已將飛黃騰達,然而在你以後的路上,千萬莫忘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鷹的執着。”
當時葉帥曾不解地詢問:“何爲鷹的執着。”
老隊長若有所指的道:“對鷹來說,從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它們的一生,除了搏擊長空,就是在拔高自己的高度,每一次的突破,都願意脫胎換骨的磨練,近乎重生的痛苦涅槃,它們百折不撓,九死一生,卻初心不改,堅韌不拔。”
葉帥當時就懂了老隊長的意思,然後用一種宣誓的語氣道:“我葉帥從今天,就是獵鷹部隊的一員,以守衛國家,保護人民以己任,我願爲偉大的祖國,奉獻自己的生命,原爲任何阻撓祖國發展,分裂祖國的惡勢力不屈鬥爭!”
老隊長看着他十分欣慰,本來葉帥就是他一手破格提拔出來的。
他堅信葉帥在自己這裡,能夠有一個新的高度。
也像老鷹一樣,在無盡的磨練中,獲得重生一般的涅槃。
他當時很任真地道:“葉帥,從今天起,你叫葉錚,錚錚鐵骨的錚,關於你的過去,只有你自己,你最親近的人知道,而你在部隊之前的所有經歷,都將一概抹去,你會成爲一個國家的秘密成員,雖然執行者最偉大的使命,卻終將默默無聞,你後悔嗎?”
對於十七八歲的葉帥來說,那個時候,就要改頭換面,拋棄過去,放棄一生的榮譽,投入到祖國的偉大事業當中,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抉擇。
但他一腔熱血。
他誓死要報效這個國家,守護這個國家的人民不受到任何外族和內在的威懾。
所以他說了一句:“不後悔!”
然後他就開始了他在獵鷹部隊的生涯,並靜候着那徹底改變他人生的一天到來。
獵鷹部隊毀滅以後,葉帥三年流離。
他一心爲死去的人討公道,卻一直還沒有任何作爲,今日的牛三突然送給自己一個獵鷹部隊的標誌,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枚徽章,他從何而來?
終於,他來到了牛三的府邸前。
這是一個輝煌霸氣的別墅。
牛三以往這個時候,都在二樓自己的私人會所玩樂,但今日,爲了迎候葉帥,他專門在一樓的大廳等着。
這酒店裝潢的跟一個五星級酒店一般。
據說二樓的傢俱全都是古
木建造,古風十足,價值貴重。
葉帥對這一切,卻並沒有任何興趣,他很快已經步入打聽,看到這所謂的三打不死牛三,也沒有任何驚奇和打量,他劈頭蓋臉就只問了一句話:“哪兒來的?”
他問的是獵鷹徽章,此刻徽章在他手上。
被他高舉。
牛三屏退左右,讓馬五也離去,整個大廳裡,只剩下他和葉帥,他的臉色有些凝重,年紀不大,卻給人一股深沉,特別是一張臉,很有輪廓,彷彿權力的刀鋒所刻畫出來的一般。
他一擺手:“請坐。”
葉帥走到沙發前,坐到了牛三的對面。
一坐下來,還是重複了剛纔的問題:“怎麼來的?”
牛三翻了翻眼睛,提起桌上的茶壺,悠悠地倒茶,這一刻,他倒是閒適的很,一點也不着急。
葉帥的拳頭緊緊地攥着,臉色也緊緊地的繃着,很顯然,他是着急的,而且很着急。
“喝杯茶,我們慢慢說。”
葉帥並非一個容易失去理智的人,眼看牛三這麼淡定,心智自己再怎麼急切也是沒用的,他很快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竟然也不拒絕的端起了一杯茶,默默地喝了一口。
這次他不再問了,只是看着牛三,等着他自己說。
果然,牛三幽幽一嘆,已經開口道:“這枚徽章,是我弟弟寄回來的。”
葉帥心中一動,脫口問道:“你弟弟叫什麼名字?”
牛三的眼中射出一蓬精光:“他叫牛青山。”
葉帥皺了皺眉頭:“沒聽過。”
牛三掃了一眼葉帥手裡的獵鷹徽章,目光似乎有些鄙夷:“你當然沒聽過,那個鬼地方,人人都要改頭換面,在他最後給我的幾封信中,我才得知,他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牛巍!”
“小巍!”
葉帥一聲驚呼:“果真是他!”
原來部隊人數有限,就那麼些人,葉帥每個人都叫得出名字,姓牛的就只有一個,若然牛三真有個弟弟在獵鷹部隊裡面,那麼也只可能是牛巍。
他心有猜測,也不奇怪。
牛三點了點頭:“就是他。”
葉帥神色有些落寞:“我一直疑惑你怎麼會猜出我的身份,原來你竟是小巍的哥哥,想必在跟你的通信中,他曾提到我的真實身份。”
牛三哼了一聲:“那也是在最後的一封信中,才提了你,之前他連他自己的都不說。”
葉帥似乎陷入了回憶:“我在隊中有跟許多兄弟關係都不錯,小巍是其中一個,呆了有一兩年,幾乎也是無話不談,有時候涉及到曾經身份,也是難免,只是都有保密條例,是不準外泄的,他當時既然說給你,肯定是有情況吧。”
其實作爲獵鷹部隊成員,彼此之間,也是不能互相泄露身份的,不過人畢竟是人,有感情,有時候有些人做任務,難免會有危險,在之前,總會交代自己的隊友一些事情,若自己出事兒,幫自己料理後事。
也是這樣,葉帥也知道幾個隊友的過去,所以這三年,他倒是幫助一些隊友的老父老母處理一些經濟問
題。
只是牛巍卻從未說他仙城還有一個哥哥。
而這個哥哥,還是比較牛逼的三打區老大牛三。
難道說,就因爲牛三的身份,他才一直迴避這件事兒嗎?
牛三也喝了口茶,神情變得有些落寞:“其實你該猜的到,我跟我弟弟,並不怎麼和睦,他離家出走以後,多年都沒給我聯繫過,也是在三年前,才主動聯繫,並且隔倆月纔給我發封信的。”
頓了一下,他就繼續道:“當時他給我信的時候,我是很驚異的,起初心中內容,不過是一些和我過去之事的敘述,不過我總感覺他有心事,一直等到最後兩封的時候,我才知道,他遇到了麻煩。”
葉帥聽的心驚動魄。
牛巍在獵鷹部隊裡,能有什麼麻煩,就算最後遇到的屠殺,也是突然性的,事發前,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知曉,難道說,他有預感?還是提早就發現了什麼?
“信中有說他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沒有,他只是不斷的在交代後續的事情,並希望我將來能夠走上一條正途。”
說到這兒的時候,牛三臉上的一種傷感,更是明顯。
葉帥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那最後一封信呢?最後一封信上說的是什麼?”
牛三眼神裡的意味有點莫名地怪異:“我弟弟說,他可能會消失,從此消失,但絕不會死,所以希望我不必擔心,只是再也無法聯絡他,也永遠不能再見他!”
葉帥的眉頭也擠在一起,他不能明白當時牛巍跟牛三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作爲獵鷹部隊成員,雖說要跟過去完全說拜拜。
但你在外面執行任務,還是有機會脫離組織,跟自己的親人見面的。
牛巍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說不會死?
難道知道會有人死嗎?
他所會消失?
到底去了哪兒?
這些疑問,令葉帥更頭疼。
這時候牛三繼續道:“葉帥,我弟弟在信中說,你是他最敬重的一個人,本來這三年來,我失去了弟弟的音信,以爲再也無緣見他了,可是你突然在仙城出現,我雖然不確定你就是他口中的葉帥,但我不能放棄一試,卻沒想到你那麼執拗,若非馬五拿去了這信物,只怕你也不會來見我。”
葉帥總算明白了牛三來找自己的緣由。
他問道:“你想讓我幫你找牛巍?”
牛三沉聲道:“我不曉得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兒,但青山是跟你一個組織的,你既然沒事兒,他肯定也沒事兒,我希望你能找到他,希望能夠跟他再取得聯絡,我們的路雖不同,可父母死前,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護他平安,我希望你能幫我。”
其實這話他縱然不說,葉帥也會放在心上。
畢竟當時他可是親眼看着那麼多隊友死了,當然也包括牛巍。
但跟牛三這一席話,卻讓他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也許牛巍真的沒死,只是躲藏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不爲人知罷了。
要想揭開當年的秘密,也只有找到牛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