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平時有任務的時候也經常要扮演個拿着報紙望天的普通小市民啥的，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演員了，他現在完全是一副第一次見到楊棟樑的模樣，目光銳利而嚴肅，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問道：“人是你打的？”
楊棟樑點點頭：“是我打的，不過我這是正當防衛，呃……可能勁兒用的略微大了一點。”
“你說正當防衛就是正當防衛了？這事兒什麼性質你說了不算，明白嗎？說，你的姓名，年齡，籍貫，工作單位，還有，身份證拿出來我看看。”王亮很不客氣地說道。
“是是是。”楊棟樑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掏出自己身份證遞了過去，然後說：“我叫楊棟樑，今年二十五，是雲海市龍騰集團總經理秘書，喏……”他一指旁邊的莫允琪：“這位就是我們龍騰集團的總經理莫允琪，這位是企劃部的凌楠組長，她們都是我的同事，可以給我作證的。”
聽他這麼一說，莫允琪點點頭：“這位警官你好，他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我的秘書，我可以爲他作證。”
凌楠也點頭：“是的，我也可以作證。”
只是，她一邊說一邊在心裡嘀咕：“怎麼？難道我記錯了？他倆怎麼跟不認識似的？”
之前在醫院的採血室裡，凌楠是見過王亮的，當時王亮還誤會管她叫了弟妹……
不過，凌楠很聰明，只是略微愣了一下，她就馬上明白過來，王亮和楊棟樑兩個在演戲呢。
想到這裡，凌楠心裡的擔憂也漸漸的放了下去。
“作怪……”
默默在旁邊看着楊棟樑，凌楠的心情很平靜，很踏實，甚至有一種只要他在自己旁邊，自己就永遠不會受到傷害的感覺。
在醫院的時候是這樣。
在這裡，也是同樣如此。
好奇怪的感覺啊……
凌楠還沒有意識到，其實，她已經有點對楊棟樑動心了。
而另一邊……
“嗯！”王亮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楊棟樑是吧？好，那你跟我說說，剛纔是怎麼回事吧，記着，別說假話，這裡這麼多人作證，如果你敢說假話，哼……”
“是是是，我一定實話實說。”楊棟樑繼續裝慫，然後指着還在躺在地上的金忠順說道：“他瘋了……”
接下來，楊棟樑就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說金忠順是發瘋之後想要打人，而自己是爲了保護同事纔不得已的出手。他很客觀地對金忠順的演技做了一番點評和批判之後，又總結性地嘆了口氣說道：“唉，本以爲能夠揪出那個潛伏在我們雲海市商業圈的黑心蛀蟲，我還歡欣鼓舞來着，卻沒想到金總……唉，居然這只是個藉口和幌子，原來金總是想借此機會涉足電影產業，而且還是導演和演員一把抓……那個，咳咳，我對於同姓戀神馬的沒有偏見，可是你自己玩了不算，那拿出來讓所有人一起參觀就有些太不道德了。”
而這個時候，幾個去收集證據的警察也都過來了——這工作其實很簡單，這麼多在場的人都是人證和目擊者，至於物證，那捲錄影帶還在播放機裡沒拿出來呢。
“看看！”王亮說道。
結果，打開一看，就連這幾名見慣了高度腐爛屍體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警察同志也都受不了了，放了不到一分鐘就立刻關掉。
這種視頻，看多了眼睛刺撓……
好吧，證據算是有了，金忠順在公衆場合發佈淫噦信息的罪名算是徹底坐實，冤枉到死，就算跳到黃河估計也洗不清了。
誰拍的，這不重要，關鍵就是他放出來的，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想抵賴都賴不掉。
王亮一聲令下，讓人先把金忠順送到醫院去處理傷情，然後再到警局去接受調查。
而老趙和幾個成山商貿的員工也都被帶走了，作爲同案犯一併接受警察的盤問。
至於楊棟樑……他也被一起帶了出去。王亮說金忠順散佈淫噦信息是一碼事兒，楊棟樑打人是另外一碼事兒，需要另案處理。
而等到了外面的地方，王亮就一揮手，讓人把楊棟樑給放開了，兩個人一起上了一輛沒人的警車。
“老弟，你就不能消停點讓我省點事兒？”王亮笑着，遞給楊棟樑一根菸。
剛纔他把楊棟樑帶出來，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走個過場，第一楊棟樑的確是正當防衛，在場人都能爲他作證，雖然下手狠了點，可這也是金忠順咎由自取的結果，幸虧他是人，要是瘋狗的話，估計就要被當場擊斃了。
第二，對於楊棟樑那個超牛逼的簡歷和有些神秘的背景關係，王亮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當初在吉祥夜市把那幾個混子打成重傷也啥事兒沒有，金忠順又咋了？又沒死，就算把楊棟樑再帶到警局去，估計要不了多久也得把他放出來。
而第三，就是人情了。
本來王亮就對楊棟樑心懷好感，而在楊棟樑給杜巧芸獻血之後更是對他印象好的無以復加，要知道如果杜巧芸傷重犧牲，最內疚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王亮，因爲杜巧芸就是爲了保護他才被子彈擊中造成大出血的，而楊棟樑那次獻血，不僅僅是救了杜巧芸，也把王亮救了，單從這一點來說，王亮就不可能難爲楊棟樑，把金忠順打了……那又怎麼樣？只要沒死就行唄！
正所謂有官就有私，是私就有弊，王亮又不是包青天，胳膊肘往自己兄弟那裡拐拐咋了？你咬我啊？
“呵呵。”楊棟樑笑了笑：“王哥，給你添麻煩了。”
“算了算了，不算什麼事兒，再說了，那個姓金的老小子也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媽的瞧他乾的那事兒……幸虧我早上吃的少，不然我肯定吐了。”
說着，王亮看了看楊棟樑，問道：“他惹着你了是吧？”
“呵，爲什麼這麼問？”
“猜的……”王亮笑道：“要不你來蹚這渾水乾啥？”
“好吧，就算你猜對了吧。”楊棟樑也沒多解釋，而是問道：“王哥，用不用我跟你回去做個筆錄什麼的，我這邊無所謂，別讓你難做。”
王亮道：“暫時不用了，那個姓金的這次算是慘了，名聲毀了，公開散佈淫噦信息的大帽子也扣腦袋上了，他能把自己的問題交待明白就算不錯了，還有工夫搭理你？捱打了也只能自認倒黴啊，呵呵……不過這事兒也不能完全說死，希望沒事兒吧，如果哪天需要，我再聯繫你就是了。”
說着，王亮掐滅了手裡的菸頭，擺擺手對楊棟樑說道：“抽完沒？抽完就趕緊走吧，你總在這裡待着，弟妹指不定多擔心呢。”
“弟妹？”
楊棟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凌楠，於是連忙否認：“王哥你可別亂說哈，她跟我就是普通同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王亮笑着點頭：“瞭解，瞭解，現在還不是，不過我估計以後就是了，嗯，好好的，別辜負了人家，我這人別的能耐沒有，但是眼睛挺毒的，那丫頭不錯。”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楊棟樑也沒心思跟他解釋了，又說了幾句閒話就下了車，然後目送着警車嗷嗷嗷地開遠了。
而這個時候，莫允琪和凌楠也都趕了過來。
“你沒事兒吧，他們有沒有難爲你？”莫允琪問道。
“沒事，要是難爲我的話，能這麼快就把我放了？”楊棟樑笑了笑：“其實，剛纔那個警察是我哥們兒，在裡面跟我演戲的。”
“哦，你沒事兒就好。”莫允琪點了點頭，也沒在懷疑什麼了。
剛纔凌楠已經跟她說過王亮和楊棟樑認識的事兒了，否則的話，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楊棟樑被警察抓走，她早就打電話，動用自己的關係準備撈人了。
而現在這麼問，她只不過是想聽楊棟樑親口證實一下。
至此，視頻的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金忠順被警察帶走，他這種公然播放淫噦視頻的行爲，雖然不至於判刑那麼嚴重，但是丟到看守所裡教育幾天，狠狠罰上一筆卻是在所難免。
然後，估計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且不說他沒了把柄根本沒能力與龍騰集團決一死戰，就算他想找幫手……找個屁啊，他還有臉見人？雲海市估計都混不下去了。
滿天烏雲全都散了，凌楠提議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下，她掏腰包出血請客，正在商量這事兒的時候，忽然，楊棟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上面來電顯示的名字，楊棟樑苦笑一聲：“得，看來這次慶功宴我算是去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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