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衝鋒悄悄的來了,又悄悄地走了,辦公室裡的杜巧芸和楊棟樑對此一無所知。
他倆正忙着四目相對……杜巧芸的腦袋本來就暈,現在被楊棟樑連續兩次擠壓之後更是暈的厲害。
“你……你趕緊起來。”杜巧芸很虛弱地說道。
楊棟樑一百六十多斤的體重幾乎都壓在她的身上,幾乎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捷克著名作家米蘭昆德拉曾經說過,在歷代的愛情詩中,女人總渴望承受一個男人身體的重量……
好吧,這話說的挺那個啥的,但是,的確是真理。按照最傳統也是最古老的體位,一男一女做那事兒的時候可不就是女人在下面承受男人的體重麼,呃……這是生息繁衍的大事兒,很嚴肅的……
啥?你說你是女人但是你不想男人,好吧,那我只能說你要麼可能歲數不夠情竇未開,要麼就是……嗯,要麼就是生理或者心理有啥毛病,去檢查檢查吧,反正肯定不正常……
可是,話說回來了,這個所謂的男人身體的重量,是這男人雙手撐着牀,或是抱着女人之後殘存的重量,一定要在女人的承受範圍之內,哪像楊棟樑現在這樣的,一百六十多斤的體重幾乎全都無遮無攔壓在杜巧芸的身上,死沉死沉的,幾乎快要把她壓得踹不過氣來了。
這她媽的……這是要把杜巧芸活活壓死的節奏啊!
杜巧芸臉上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喘不上氣憋的還是因爲第一次跟成年男人這種親密接觸而產生的害臊和不好意思。
而見她這樣聲息微弱的樣子,楊棟樑連忙雙手撐地,很有些狼狽的一個側翻身,從杜巧芸的身上下來。
坐在地上,解開腳上的線,然後站起身。
而杜巧芸也是很勉強的,撐着身體,扶着辦公桌站了起來。
楊棟樑非常尷尬:“那個……我,我不是有意的。”
杜巧芸卻沒搭理他這茬兒,而是微微閉着眼睛問道:“紙巾還有嗎?”
“有。”楊棟樑愣了一下,把剩下的紙巾拿出來,也不知道杜巧芸想幹啥。
杜巧芸接過紙巾,抽出一張,然後背轉過身,輕輕地,擦拭着自己胸前的事業線。
見她這個動作,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汗,楊棟樑更尷尬了,差點把腦袋塞到自己的褲襠裡。
尼瑪……嘴漏是怎麼的?口水!口水呀!
剛纔一摔,沒控制住,又有口水從楊棟樑的嘴裡飛出來,正落在杜巧芸的領口,然後水往低處流,順着那條深深的溝壑就流淌下去了……
完了!
完了!
丟人丟到家了……楊棟樑欲哭無淚,這辦公室裡怎麼就沒有個地縫啥的呢,趕緊的,裂開,讓我把腦袋鑽進去,我要學鴕鳥……這日子沒法過了。
而這個時候,杜巧芸擦完自己的胸前,扔掉紙巾,又在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塊巧克力吃了,然後一口氣喝掉半瓶飲料,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好一會兒,這才感覺好了一些,把眼睛睜開了。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看見杜巧芸終於睜開眼睛了,楊棟樑又一次苦着臉說道。
“嗯,我知道。”杜巧芸的臉色有些微紅,點點頭,表情還是那麼一絲不苟,看不見一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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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名刑警隊長,一個脾氣粗暴的女漢子,杜巧芸在這種事兒上並沒有太多糾結,她知道楊棟樑是好心,是想過來看看自己怎麼樣了,不是故意來佔自己便宜,一言以蔽之就是——意外!
意外!意外呀!
既然是意外了,這還能怪誰?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倒黴唄……
而且,說實話,對於楊棟樑,杜巧芸現在也是生不起什麼氣了。
她已經聽王亮說了,當初在她生命危急的時候,是人家楊棟樑仗義出手,給她獻的血,要是那天沒有楊棟樑,現在她已經在那個永遠的小盒子裡安家了……從這一點上來說,楊棟樑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杜巧芸這人特別正義,而且知恩圖報,只是她不喜歡在嘴上說,而且因爲之前跟楊棟樑的那些小小摩擦造成的心裡障礙,謝謝那個詞兒,在楊棟樑面前她也有些說不出口。不過,在她心裡,她對楊棟樑還是十分感激的。
可是,她這麼想,楊棟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
看着杜巧芸那個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心裡越來越沒底了。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剛纔我過去,腳上正好絆了一下,就沒控制住……”
“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釋了。”
“真的,我……”
“你給我閉嘴!”杜巧芸終於忍不住了,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磨磨唧唧啥啊?我都說我沒事兒了你還在這兒費什麼嘴炮?虧你還是當過兵的人呢,咋就這麼……擦!杜巧芸找到剛纔那份寫了一半的卷宗,往桌上狠狠一摔:“趕緊的,接着剛纔往下說,那個叫四毛的,他進來的時候帶了幾個人,都有誰……什麼?你記不清了?再好好想想……”
好吧,筆錄繼續進行中……
楊棟樑說,杜巧芸寫,筆鋒在紙上沙沙的響,一直到了晚上十點多,楊棟樑終於把該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了。杜巧芸又問了幾個問題,在案卷上做了補充,然後對楊棟樑說:“行了,你可以走了,不過你這幾天先不要到外地去,如果有什麼新的情況,我還會再給你打電話的,你要隨時過來……”
“行行行。”楊棟樑趕緊點頭答應,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轉身出門要走,可是走到門口,他又站住了。
“還有什麼事嗎?”杜巧芸一邊整理卷宗一邊問。
現在辦公室裡一片狼藉,要不趕緊收拾收拾,都沒地方落腳了。
楊棟樑擡起手腕指了指自己的手錶:“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不吃飯嗎?你鐵人啊?那個……走吧,一起吃個飯去,我請客。”
杜巧芸也不是那種虛頭巴腦的人,想一想,是應該吃飯了,本來身體就虛,剛纔還暈了一下,要是再不吃飯,估計自己也挺不住。於是就點了點頭:“那好,一起吃個飯吧,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跟你說,不過先說好了啊,aa制,不用你請我。”
“行。走吧。”一頓飯幾十塊錢的事兒,楊棟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那你先出去,到外面等我,我換件衣服。”杜巧芸說道。
剛纔楊棟樑的口水弄到她的衣領上,雖然擦了,可還是黏糊糊的,貼着難受,現在要出去吃飯,又不是執行任務,不是必須穿警服,所以她就想換一件了。
她這次搬到警局來住,已經做好跟她老爹杜衝鋒打持久戰的準備了,日用品帶的齊全,衣服也有好幾套。
見她這麼說,楊棟樑就點點頭,先出了辦公室,然後在門口等着去了。
等他出去,杜巧芸就把身上的警服脫了下來,在水盆裡簡單洗了一下領口,掛上,然後才換了一套日常的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嚇!
這還是楊棟樑第一次見到杜巧芸不穿警服的樣子。
臉,還是很漂亮,杜巧芸本來長得就不錯,這沒什麼可說的。
可是,這麼晚了,你穿着一件大紅色帶着加菲貓的短袖t恤衫真的好嗎?又肥又大,在哪個地攤買的?你怎麼沒把那個地攤老闆打死?
還有那褲子,你說你這身材,不說魔鬼,最起碼也是個夜叉級別的吧,腿長屁股圓,挺好看的,可你穿條花裡胡哨的運動系長褲能看出來個啥?
真的……楊棟樑發自內心深處爲杜巧芸的品味感到悲哀。
一個漂亮女人不懂得展示自身的美麗,不懂得利用自身得天獨厚的資源,這是一件多麼暴殄天物的事兒啊,唾棄,嚴重唾棄……
看到楊棟樑的眼神兒很古怪,杜巧芸又來勁兒了,眼睛一瞪:“你瞅啥?”
“沒事兒,走吧。”楊棟樑耷拉着腦袋說道。
今天過節,時間又挺晚了,而且河西區警局的地理位置略微有些偏僻,出去之後看了一圈,附近就只有兩家門臉土裡土氣的小店還在營業。
就是臨時出來吃口便飯,楊棟樑也沒打算吃什麼太好的,就跟杜巧芸說:“要不就在這兒將就一口?”
杜巧芸卻是搖搖頭:“不行,這兩家店我都去過,太髒了。”
“那去哪兒?”楊棟樑問道。
杜巧芸想了想,問道:“你能吃辣不?”
“還行。”
“嗯,你要是能吃辣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家店不錯。”
見楊棟樑不反對,杜巧芸就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上車之後,杜巧芸說了地址,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在一個涮串的小店門口,出租車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杜巧芸說道。
楊棟樑一看,這個小店的門臉不大,很普通,甚至還有些寒酸,不過在門口,就能聞到從店裡傳來的陣陣香味兒,很麻辣的那種,這麼晚了,店裡還有幾桌客人正在用餐,看來生意還算不錯。
走進店裡,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闆迎了上來:“幾位?”
“兩位。”杜巧芸說道。
“這邊坐吧。”老闆把他們領到一張空桌旁邊坐了下來,殷勤地擦了擦桌子,然後遞上菜譜。
看來杜巧芸真是經常來這裡吃飯的,也不跟楊棟樑客氣,就直接點了起來,除了一大堆串,還有一份生烤蜆子,杜巧芸說這是這家店的特色,來了必點,不吃可惜。
呵呵,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楊棟樑還有什麼反對的呢。
老闆走了,去後廚準備,而就在這個時候,杜巧芸則是將身子坐正,然後很嚴肅地看着楊棟樑說道:“楊棟樑。”
“嗯?”
“我跟你說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