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口中說的那個阮大富,就是那位被楊棟樑和妖姬跟蹤多日想要收拾,最後卻因爲希爾攪局而宣告失敗的文物販子。
現在,希爾把所有的責任都一股腦的推到阮大富的身上,而他自己卻是摘了一個乾淨,他的邏輯也很簡單:我就是個拿錢聽命的打手,拿了人家阮大富的錢,就要替人家阮大富辦事賣命,至於你們有什麼仇怨都是跟我無關,所以,妖姬你不用這麼記恨我,我就是殺人犯手裡的一把刀而已,而你們也是如此,現在,你也報仇了,出氣了,那麼咱們就應該摒棄前嫌握手言和,坐下來好好聊聊,沒準兒以後還會成爲好朋友也說不定。
可能言詞也不是那麼太準確,可希爾的確就是那麼一個意思。
但是,還沒等妖姬有什麼說辭,一直在前面開車,好半天都沒吭聲的楊棟樑卻是突然說話了。
“那我今天挨這一槍又該怎麼算?”
“呃……”
一聽這話,希爾差點活活噎死,是啊,怎麼忘了前面還有這麼一位呢?而且也特麼捱了自己一槍……
好半天他才嘟囔一句:“我的牛牛不也死在你手上了嗎?”
“你說我跟你的狗一個等級?”楊棟樑喝了一聲:“妖姬,幫我揍他。這狗曰的也太不會說話了。”
妖姬沒含糊,立刻聽話,楊棟樑的話音剛落,她就一拳過來,又砸在希爾受傷的胳膊上,希爾疼的渾身一震,那個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瞬間又從他腦海中冒了出來,大喊道:“好了好了,狼牙,我認栽了,我打了你一槍,那……你就再打我一槍,咱們算是兩清了如何?”
這隻要能夠保住性命,希爾已經沒有什麼底線了,他可不想被楊棟樑和妖姬帶回去之後活活虐死。
可是,他得到的,卻是楊棟樑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楊棟樑再沒說什麼,而是轉過頭去,專心致志地開車了。
“什麼意思?難道是……”
希爾的心愈發沉重,看樣子狼牙這是不接受自己這個建議,他真的準備把自己置於死地了嗎?
爲什麼?
真就問了這兩槍的仇恨?
拜託,大家都是刀頭舔血這一行的人,應該不至於如此死仇到底啊……
“狼牙你……”想到自己有可能不久之後就性命不保,希爾真的不淡定了,掙扎着就想坐直了身體再跟楊棟樑掰扯掰扯,講講道理,卻是兩手被綁在後面的手銬上沒有行動自由的便利,這時卻聽楊棟樑說道:“妖姬,希爾廢話太多了……”
“哦……”
妖姬心領神會,突然一拳擊出,正打在希爾後脖頸的大動脈上,希爾一聲沒吭,又一次暈了過去,然後妖姬聳聳肩:“喏,他不說了。”
“嗯,安靜安靜吧!”楊棟樑對妖姬如此默契的配合表示滿意。
一路之上再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楊棟樑開車先把曾旭清送回家,讓他現在先是關門閉戶在家裡呆着,不要到處亂走,以免再發生什麼不必要的危險。
然後,他就拿了藥箱,繼續開車,竟是跟妖姬一起,帶着希爾重新返回到了那個被廢棄的學校……
那地方不錯,風景優秀人跡罕至,審問犯人甚至動點私刑都不會擔心有人知道……
而這之中,因爲車在路上的顛簸,希爾又醒了,他知道自己現在情況不是太妙,爲了不受什麼額外的罪,也是很乖覺很老實的沒再多說什麼廢話,而到了地方,楊棟樑就把他從車裡拽了下來,然後跟妖姬一起,把他弄到教學樓的一個廢棄教室裡。
“狼牙你忍着點啊,很多年沒做事兒了,有點生。”妖姬一手拿着麻藥針,一手拿着一個小鑷子對楊棟樑說道。
“嗯。”楊棟樑點點頭,看着被推到牆角的希爾。
三國時候曾有關雲長下棋飲酒刮骨療毒的舊事,而今天,自己是要一邊取彈頭一邊審問希爾了。
媽的,也算是向古人致敬吧!
妖姬見楊棟樑準備好了,就將麻藥針刺入,然後將裡面的藥水緩慢注入楊棟樑的胳膊裡。
等藥勁兒上來一點之後,她就動手,先用消過毒的小刀子割開楊棟樑胳膊上的傷口,去取裡面的子彈頭。
作爲從獵刀特種部隊裡出來的精英,這種簡易的戰場急救手術,她當年也是學過的,也用過幾次,雖然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了,可現在小心翼翼之下,倒也做的不錯,很快,一顆已經有些微微變形的子彈頭就從楊棟樑的手臂裡取出來了。
當然,這也是楊棟樑足夠幸運,這顆子彈只是埋在他的肉裡而不是骨頭上,如果是打在骨頭裡被夾住,這樣的手術妖姬可就真的沒辦法操作,就只能請專業的醫療人員來幫忙了。
小手術之後,就是包紮了,妖姬這邊給楊棟樑的胳膊上藥纏繃帶,楊棟樑則是笑了笑,對妖姬說:“妖姬啊,給他也上點藥吧,別因爲失血過多死了,我還有話要問他。”
妖姬撇撇嘴,說實在的,站在她的角度來看,希爾死了纔好,可是她又不能違拗楊棟樑的意思,就很不情願地過去,給希爾的傷口上了一點傷藥……當然,也只是上點藥而已,開刀取子彈的待遇是肯定沒有的。
妖姬那邊忙着,楊棟樑則是問道:“希爾啊,咱們都是聰明人,繞圈子沒意思,乾脆就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先跟我說說,你這次爲什麼要殺曾旭清教授?前幾天那個爆炸,還有之前李萬年車禍的事兒,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到了這步境地,希爾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而且抱着少遭罪的心思,楊棟樑這話剛一出口,他就立刻點頭,承認前幾天那次爆炸,以及之前李萬年的死都是他的手筆。
“那……爲什麼?”楊棟樑繼續問道。
“這個……”希爾猶豫了一下,卻是又扔出了之前的那套說辭:“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也是拿錢辦事的,至於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楊棟樑一陣冷笑,這小子表面認慫,可裡面還跟我玩着彎彎繞呢。
你不知道?不對吧!
別的事情楊棟樑可以不關心,但是他知道,最開始的時候,那張藥方就是希爾交給曾旭清的,如果他只是一個拿錢辦事兒卻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殺手的話,那麼,藥方這麼重要而關鍵的東西,是根本不可能經他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