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胡老二慢悠悠數着,狼青就持着槍站立一側,虎視眈眈,好像待會沒有站出來的人就會被她爆頭一樣。
終於,有人動了。一個麪皮白淨的男人第一個站了出來,表示追隨胡老二。
胡老二不禁得意一笑,道:“諸位,現在可是隻剩下一個數了,當我數出一之後,你們就再也沒反悔機會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
“哼,要殺要剮隨便來,腦袋掉了碗大一個疤,誰怕死誰就不是帶把的!”一個看上去很粗獷的大漢高聲叫道。
而他這番話登時得到其他人的響應,一個個叫着“對,怕死就不是爺們”,卻是再也沒一個人站出去。
如果向華星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感動。因爲十幾個元老裡,才只出了一個意志不堅者,這樣的凝聚力,卻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狼青聽着粗獷大漢的話,眼皮微微一擡,似乎十分厭惡這種人,手腕一抖,槍聲響了,一顆子彈飛向那粗獷大漢。
而那粗獷大漢哈哈大笑着,根本不閃避,好像沒看見飛向自己腦門的子彈一樣。
“去你孃的!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而你再活一百年也還是一條狗!一條吃別人屎的狗!哈哈哈哈……”
胡老二聽罷不禁臉色大變,氣急敗壞的指着大漢道:“你找死!”
此時狼青的子彈已經到了大漢的眉心,大漢眼睛一閉,頭揚了起來,顯然已經做好了慨然赴死的準備。
只是,足足過了數秒鐘,眉心竟然沒有傳來想象中的痛感。難道那個女殺手的子彈這麼快?竟然讓自己沒感覺到痛就死了?
大漢想着,試着睜開了眼,卻陡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活着!
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情況?大漢難以置信的看向四周。
四周卻是什麼也沒有,跟大漢一樣吃驚的還有狼青。
狼青對於自己剛纔一槍很有把握,但是這個大漢怎麼會沒有死呢?
狼青眉毛一挑,卻是看見了大漢腳下的子彈。子彈一共是兩顆,一顆是狼青射出去的,一顆卻是不知道從哪來的。
卻是那一顆子彈擊落了自己射出的子彈!
但是,剛纔根本沒有聽到其他槍聲啊,這子彈是怎麼射出來的?
狼青疑惑的看着,忽然想明白過來。對方一定是在自己開槍的時候同時開槍,用自己的槍聲掩蓋了他的槍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的槍法高明到了什麼地步?狼青只覺身體有些發冷,似乎是久違的恐懼襲上了心頭。這種感覺已經足足五六年沒有來過了。
狼青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接着目光不斷搜尋,想要找到那個槍手的位置。狼青懷疑那槍手就在這些新義安的元老羣裡。
她一個個看過去,把所有的元老過濾一遍,可是卻沒有任何發現。所有人都表現的很正常,不像是裝模作樣。
元老羣裡沒有,那麼那人到底在哪?
狼青想不明白了。
不過很快就有人回答她了,因爲一顆子彈再次呼嘯着飛來,同時暴露了對方的位置。
“在窗口!”狼青迅速確定了目標所在地,然後一個利索的滾身,避過了對方射來的子彈,滾動過程中她的眼睛始終瞄準着窗口,她已經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砰,狼青開槍了,子彈往窗口飛去,咔嚓一聲擊碎玻璃,射向埋伏在窗口的人。
噗一聲,子彈準確命中那人腦門,穿透那人的帽檐,擊入那人顱骨。
狼青滿意的站起身,對方雖然是高手,但是太稚嫩了,根本不知道隱蔽自己的身形。一槍爆頭,狼青覺得自己的槍法更加爐火純青了。
只是,片刻後她就怔住了。
因爲大廳的大門忽然咣鐺一聲被人踹開,接着門口出現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看上去賤賤的男人正對另一人說着:“你說那個娘們是不是傻?咱放個帽子在窗臺上她都射,而且瞧她射完的模樣,好像還很爽……嘖嘖,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啊。”
語氣下流,內容粗俗,狼青瞬間就臉色變得蒼白。這是她憤怒的表現,憤怒不會讓她熱血上涌,反而會讓她更加保持冷靜,冷靜到血液都會凝固。
“咦,她怎麼了?臉一下變白了,是嚇得嗎?榔頭你的機會來了,快去英雄救美!”賤賤的人一推另一個人,道。
“切!”另外一人豎起一根中指。
不用猜,這兩人自然是莊重跟榔頭了。
“嗨,美女,投降吧。我不習慣打女人。”莊重吹聲口哨,一派流裡流氣的模樣。
狼青看着莊重這種模樣,更加憤怒了,自己就是着了這種爛人的道?恥辱,奇恥大辱!
狼青更加憤怒了,她要將莊重生撕活剮!她之所以落下這麼一個外號,就是因爲她行事像是狼青這個品種狗一樣,兇狠無情。但是又具備超強的剋制力與忍耐力。
不過現在狼青忍耐不住了,也無須忍耐了。因爲現在就是機會!
趁兩人在說笑,就是幹掉他們的機會!
狼青主意打定,當即行動,手中槍啪啪連開兩槍,兩顆子彈對着兩人射去。
狼青並不指望這兩槍能夠擊中兩人,但是隻要能夠讓兩人產生一絲慌亂就夠了。
果然,如狼青所想,剛剛還在賤笑的男人,下一刻就抱頭鼠竄了。
他似乎昏了頭,竟然往側前方跑來。難道他不知道,距離自己越近就死的越快嗎?
刷,狼青胳膊一甩,一根尖細的手刺出現在她手中。
右手槍左手刺,狼青衝着那個賤笑的男人衝了上去。
砰砰又是兩槍,再度逼得那男人大呼小叫着躲避起來,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狼青看着那人的後背,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新義安半數成員就是死在她這一招之下。手刺插入脊柱往下一拉,那種悅耳的聲音,噢,狼青想想就覺得愉悅。
手刺發出呼呼之聲,鋒利的刺尖朝着莊重的後脊柱狠狠插落。
“恩公小心!”那被莊重救了一命的粗獷大漢大喊道。要不是距離太遠,他真想撲上去替莊重擋下這一刺。
“謝謝。”莊重竟然還有空道謝。
這讓那粗獷大漢傻眼了,難道這人跟自己一樣,視死如歸?
隨後粗獷大漢就知道自己高估莊重了,因爲莊重從來沒有這種英勇的決心,割破他一塊皮他都不願意,何況是讓他死呢?
只見莊重身子一縮,就像是一隻穿山甲,身子蜷成一個球,在地面滴溜溜一個旋轉,身子調轉了個位置。
後背着地,正面朝向了狼青。
狼青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出一抹厲色。刺脊柱跟刺心臟一樣,反正都是死!
手刺微微變了個方向,往莊重心臟位置刺下去。
只是狼青究竟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這個猥瑣的男人。
只見莊重蜷縮在身體裡的雙腳驟然蹬出,就像一隻翻身的老兔,狠狠朝着狼青的胸骨蹬了過去。
手刺纔多長?腿又有多長?
只聽咔嚓一聲,莊重的腿後發先至,一下蹬在了狼青的胸骨上,將狼青整排胸骨全都蹬碎。巨大的力量將狼青踢飛,摔出足足有二十米遠,才噗通一聲落地。
這卻是陳氏太極裡的一招“朝天蹬”,模仿的是兔子蹬鷹的姿勢,利用巧勁突襲對手,一擊致命。
俗話講“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老兔子遇見老鷹都是不慌不忙的。
莊重就曾在清平山下的野地裡見過這麼一幕。
一隻老鷹在低空打了個盤旋,斜着身子,向野兔俯衝下來。老鷹張開爪子去抓野兔的脖子。眼看就要抓住了,野兔敏捷地往旁邊一跳,躲開了。它並不逃走,反而逆着老鷹跳過去,跳得比老鷹還高。老鷹盯着野兔不放,扇動着有力的翅膀朝野兔身上打去。
忽然,野兔不動了,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那隻老鷹猛撲到野兔身上,要啄它的眼睛。突然,野兔彈出後腿,重重地踢老鷹的肚子,一連幾下,踢得老鷹撲棱着翅膀,一頭栽倒在地上。原來野兔用巧計踢死了老鷹。再看那隻野兔,它一轉身爬了起來,抖了抖毛,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飛快地跑了。
這就是“兔子蹬鷹”。
此時此刻,狼青便是那隻老鷹,而莊重是兔子。
莊重卻是利用兔子的手段,成功蹬死了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