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楊,你爲什麼又要讓我殺人?我是醫生,我本應是救人的,我不是你的賺錢機器。”
在一個賓館的豪華套房中,柳高禪漲紅着臉,衝着蔡楊咆哮着。
柳高禪身材高大,卻很是勻稱,舉手擡足之間自帶着一種霸氣。他的頭髮和衣服都有些凌亂,顎下的胡茬子也是參差不齊,給人一種粗獷感。不是他不喜歡乾淨,不是他不修邊幅,非要搞什麼非主流,而是他沒有時間。
他要研究醫術,找藥,熬藥,給馮心若治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蔡楊讓他殺人,或者是救人了。他不想殺人,可偏偏蔡楊每次都能找到一大堆的理由,讓他沒法兒拒絕。
這次,又是一樣。
蔡楊的雙眼有些紅腫,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痛苦道:“表哥,你真是這麼想的嗎?是,我承認讓你殺人,或者是救人,都是來賺錢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又沒有什麼生計來源,吃的、喝的,還有表嫂子看病抓藥什麼的,哪兒不需要錢啊?”
越說越是激動,蔡楊手指着房間中的一切,大聲道:“你看看,你和表嫂子住的是什麼地方?我自己住小旅店,可你呢?爲了表嫂子,你說要給她舒適的生活,非要住這種豪華套房,我上哪兒去給你弄那麼多錢啊?我享受了嗎?我吃喝了嗎?你賺的那些錢,還不都是用在了你自己和表嫂子的身上?”
柳高禪就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去殺人,怎麼他會這麼激動,這麼憤世嫉俗呢?他想要辯解,可愣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拿來辯解的理由。一時間,他是真的語塞了,臉漲的通紅,什麼也說不出來。
蔡楊很是痛苦,蹲在地上,雙手抓着頭髮,又用力捶打了幾下,哭着道:“表哥,都是我無能,我沒有本事。我要是能賺來大錢,就不用讓表哥受委屈了。”
他越是這樣說,柳高禪的心裡就越是難受。人家蔡楊圖個什麼樣,還不是爲了自己?沉默了兩分鐘,柳高禪苦笑着,走到了蔡楊的面前,伸手將他給拽了起來,嘆聲道:“表弟,這事兒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我……我願意去殺了賈思邈。”
蔡楊激動道:“表哥,你別攔着我,我去吧。”
柳高禪走過去,將那份賈思邈的資料拿在手中,沉聲道:“放心吧,最多兩天時間,我就要了他的命。”
轉身,柳高禪走進了房間中。
蔡楊抹了抹臉,一掃剛纔的頹廢和痛苦,咧嘴笑了笑,空有一身功夫有什麼用?跟我鬥?十個柳高禪也不是我的對手。
房間中,柳高禪背靠着房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他覺得自己很沒用,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醫術和功夫,卻不能夠自己做主。
醫生,是用來解除患者的痛楚,救人性命的。
武功,是用來保持正義,打抱不平的,他要當個英雄。
當初,他將所有的心血都放到了練武和學醫上。等到功夫和醫術大成了,他以爲自己可以有一番作爲了,誰想
到,會淪落到了這般境地。以至於,現在的他對人生都迷茫了。如果說,不是爲了馮心若,他都想自殺掉算了。
這樣活着,跟他的理想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活着是真憋屈。
躺在牀上的馮心若,看不到柳高禪,卻察覺到了空氣中的氣氛不太一樣,問道:“高禪,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柳高禪走過去,眼神中盡是溫柔,笑道:“沒事,沒什麼事。”
“你騙我,你是不會說謊的。”
“我有什麼好騙你的呀?我剛纔,是在想着怎麼樣才能根治你的病症。”
“高禪,真是難爲你了。”
只有躺在牀上的馮心若,纔是正常人,幾乎是不怎麼運動,但是她的肌膚光潔如玉,臉蛋上還有着淡淡的紅暈,這都是柳高禪的功勞。爲了她,他可以說是犧牲了一切,連丁點兒自己的自由時間都沒有。
馮心若道:“要不,咱們找個小山村,度過下半生算了。我就這樣倒在牀上,也行,自從我們來到了省城,我感覺不舒服。”
如果找個小山村,別說是照顧馮心若了,連養活自己都是個問題。柳高禪除了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和醫術,再沒有任何的本事了。是,可以搞個醫館,或者是小診所來給人看病賺錢。可是,怎麼經營,怎麼管理什麼的,他都不懂。甚至於,連洗衣服、做飯什麼的,等等日常生活,他都不會。
所有的一切,都是蔡楊幫他來打理。
可以說,蔡楊就是他的手,是他做事情的手。而他,也同樣是蔡楊的手,是替蔡楊殺人、救人的手,也是蔡楊賺錢的工具。
不過,爲了馮心若,他顧不上那麼多了,他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賈思邈,你死定了。”柳高禪走到一邊,掃視了那一份資料,就已經將賈思邈的所有信息都引入了腦海中。
什麼是天才?像柳高禪這樣的人,就是天才,他有着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和醫術,還有這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他肯學的事情,觸類旁通,別人用十年的時間,他可能用一個月就能學完。
賈思邈要是有了這樣的對手,得是怎麼樣的害怕?
我不會聽你任何的解釋,我要做的,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了你!
——柳高禪語錄。
現在的賈思邈,還不知道,已經讓柳高禪給盯上了,更是下了殺了他的決心。不過,他對柳高禪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那都是花瑩說的。
他終於是和花瑩接上頭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簡單,都沒有用他說什麼,花瑩已經走在前面,直接進入了包廂中,一切是那麼的自然。
李二狗子和王海嘯在門口,盯着周圍的情況,包廂中就只剩下了花瑩和賈思邈。
花瑩坐到沙發上,點燃了一根女士香菸,叼在嘴上,很是優雅和老練地吸了兩口。一股淡淡的煙霧在她的臉蛋周圍繚繞着,這讓她看上去更是多了幾分朦朧美。
在這一瞬間,賈思邈竟然看得呆住了。
花瑩又翹起了二郎腿,問道:“賈思邈,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賈思邈詫異道:“你知道我?”
花瑩淡淡道:“飛鷹堂香主賈思邈,在南江市,擊殺了鐵戰手下的程隆和戴永彪,更是擊退了鐵戰、鄧涵玉、於繼海的聯手,還有魔女姚芊芊和‘釘子’王貪狼當內應,這樣的壯舉,別說是我了,洪門上下,又有幾個人不知道的?”
賈思邈就樂了,看來,自己在洪門也算是一個人物了,就是不知道羅道烈能給自己記個大功嗎?他有幾分靦腆,笑了笑,問道:“花姐姐,其實,我這次來省城,找你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人人道。往後,有什麼事情,咱倆也好有個照應。”
花瑩嬌媚一笑:“你能來省城,對我來說,當然是一件大好事了。這回,要是有什麼行動,有你這樣的高手在身邊,肯定是事半功倍。”
“好說,好說。”
“對於青幫、江南席家有什麼舉動,你知道嗎?”
“鄧涵玉從南江市回來,就一直很低調。而江南席家……咯咯,你可能不知道吧?夜來香娛樂城,就是江南席家的產業。而我,對外的身份,是江南席家的人。你可要小心點兒了,江南席家恨不得殺你而後快,尤其是席陽,更是對你又嫉又恨。”
這點,賈思邈就有些不爽了。席陽怎麼可以這樣呢?難道說,你愛的女人,愛上了別的男人,你的心裡就不平衡了,就要殺了那個男人,哪有那樣的邏輯啊?人家都說,愛她,就給她幸福。
既然席陽愛張冪,就應該給張冪幸福嘛。而自己是張冪的男人,要是死了,張冪肯定會傷心。所以,席陽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纔對,怎麼能想着對自己動刀子呢?他的度量,不行啊。
賈思邈苦笑道:“那你在夜來香幫我多留意着點兒江南席家的動向,要是有什麼伎倆,趕緊告訴我。”
“你不會怕了吧?”
“我也是人,說不怕,那是假的。”
“我可是聽說,男人在女人的面前,就算是打腫了臉,也會充胖子的。你可倒好,還沒有怎麼樣,自己先認慫了呢。”
“在女人的面前,打腫臉充胖子的男人,都是來討女孩子歡心的。我很老實,跟女孩子一說話就臉紅,也不知道怎麼討人歡心啊。”
“咯咯,你可真逗。”
花瑩笑得花枝亂顫,尤其是胸前的那對兒波濤,顫巍巍的,就更是洶涌澎湃了。
罪過,罪過。
幸好,現在賈思邈的道行深厚,成天在於純的妖媚下,連好色的八戒都得道成高僧了,就更別說是賈思邈了。花瑩是厲害,可跟於純比起來,在道行上至少是差了幾個等級,賈思邈還能保持心境祥和。
他還不忘記問一句:“哦,對了,你對柳高禪瞭解嗎?”
花瑩微微一驚,對賈思邈的心中,就多了幾分尊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