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墨瞳不滿,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看他咧斜了下,得意中帶着威脅的握拳道,“該死的墨晨,你丫的是在小看姐的魅力嗎?”
“瞳瞳,你沒有必要爲了讓我安心而說謊……”趙孜昔深色複雜的看着她,目露心疼,“你是最討厭說謊的,又……”
“瞳兒!”墨瞳正要開口反駁,一個慵懶好聽的聲音飄來,她立刻欣喜的轉身,見邪王殿下正含笑走來,“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我找了你很久,有多擔心,你知道不知道?”
“邪~”墨瞳笑嘻嘻的跑過去,親熱的挽着他的手臂,嬌滴滴的喊了一聲,然後重重的捏了下他的胳膊,拉着他走到了趙孜昔跟前,“看吧,我現在是邪王妃,他就是我現在的愛人了!”
“瞳兒你……”鳳君邪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卻感覺到她握着他的手微微一使力,雖然心中激情澎湃又有許多疑惑,但還是配合的對趙孜昔頷首,露出風度翩翩的妖孽微笑。
“邪王殿下,你和瞳瞳真的已經……”趙孜昔微微皺起了眉頭,眼裡神色複雜,臉色變換不定的指了指墨瞳,又指了指鳳君邪。
風流成性、女人無數、多情卻又冷酷無情的邪王殿下,是墨瞳這個女人,愛上的男人?
她說,愛?
從小到大,口口聲聲叫着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的她,竟然當着他的面,拉着另一個男人的手,告訴他,這是她愛的男人?
這叫他,怎麼相信?
“瞳兒乃是本王的王妃,世子有意見?”鳳君邪眯眼,嘴角微微一彎,霸道的直接將身邊的小妖精攬入懷中,大手輕拍着她僵硬的後背安撫着。
睿智的他明顯的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而墨瞳僵硬的身體更是讓他擔憂不已,很想將她攬入懷中安慰,見趙孜昔用深邃又寵溺的目光望着她,頓時打消了想法。
現在,不是討論她爲何心情不好,偷偷跑到這裡來的時候,最主要的是,先解決掉這個敢覬覦他的女人的人。
汗啊……
鳳君邪,雖然姐是要你配合來演戲,但你的表情也太誇張了吧?你這死死盯着人家,恨不能把人家吞了的目光,是幾個意思?
見趙孜昔一臉驚訝的表情,墨瞳連忙解釋,“咳咳……前幾日我和他已經正式舉辦婚禮,雖然並沒有多大的儀式,但我覺得那樣溫馨反而更好!”
雖然,她從來都不是喜歡出風頭,做事卻總是出盡風頭的女人,但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道理,她還是理解的妥妥的。
望着趙孜昔錯愕的表情,她露出最完美的微笑,修長的手指拂過性感完美的紅潤脣瓣,魔魅大眼閃爍着堅定神采。
不理會她的解釋,趙孜昔只是定定的望着鳳君邪,目光深沉而複雜,“邪王殿下,您是真的喜歡瞳瞳,真的愛她,願意一心一意保護她、疼她、寵她嗎?”
“世子這個問題問得可就奇怪了,瞳兒乃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是喜歡她,一生一世對她好,讓她永遠天真無邪的!”鳳君邪看了看墨瞳,眼底浮現有趣之色。
這個趙王世子,貌似和瞳兒真的相識,將來要對趙王動手的話,或許,面前的趙孜昔,有可能會成爲突破口。
赫然聽到他說喜歡自己,雖然明知道他是在演戲,更知道他風流多情、女人無數,墨瞳的心仍是“砰砰”跳個不停,臉也莫名的紅了起來。
趙孜昔深深的望着她,許久才長出一口氣,微笑道,“既然這樣,那以後就要麻煩王爺多擔待她了。你要知道,她這個人總是咋咋呼呼的,純真的好像一張白紙,不懂人情世故又裝老成,明明心裡苦楚卻偏偏假裝堅強,雖然有時候強勢刁蠻了些,但她只是不想自己的親人覺得,她需要被人保護罷……”
聽着他絮絮叨叨的說着最真實的自己,墨瞳鼻間涌起一股酸澀,原來……他竟然是這麼的瞭解她,只是現在……男友要娶媳婦了,新娘卻不是我!
她和墨晨之間的緣分,終究是還沒有開始,卻已經畫上了句號,這就是古人所說的,有緣無分、情深緣淺嗎?
“好了好了,又不是你嫁閨女,怎麼說話的口氣跟我老子似得?”眨了下眼睛,將眼角溼意斂去,墨瞳妖嬈一笑,打斷他的話。
“沒辦法,誰讓你總是讓人放心不下?之前有阿星照顧你,她經驗比你多,我放心,但現在……”趙孜昔也意識到自己囉嗦了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俊臉微紅的笑了。
“瞳兒有本王照顧,世子無須擔心!”側目,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小妖精,邪王殿下深邃如碧潭的黑眸中,帶了濃濃的興味。
趙王世子對瞳兒的瞭解,當真透徹,若說他們之前只見過一面,恐怕連粗枝大葉的向香和天真的粱夢穎,也不會相信吧?
腹黑睿智的邪王殿下,又怎麼可能相信她說的,兩人只是第二次見面的,泛泛之交呢?
“世子……”遠處有人高聲的喊着,聲音有些急促,彷彿有什麼急事一般,趙孜昔身子僵硬了下,下意識的望向墨瞳。
“有人在叫你你了,估計是公主的花轎到了,你快點去吧,不要耽誤了良辰吉時!”墨瞳對他調皮吐舌,笑容完美無可挑剔。
趙孜昔面色凝重的點頭,然後從腰間取下自己的玉佩塞到墨瞳手心,“瞳瞳,這塊玉佩你拿着,以後如果有事,儘管到這裡來找我,赴湯蹈火,我決不推辭!”
畢竟,是喜歡了十多年的女孩兒啊,雖然她嫁人了,他也即將娶妻,但那種由來已久的習慣關懷,怎麼也改不掉!
“不怕你的新娘子吃醋啊?”墨瞳頑皮一笑,對他眨了下眼睛,“當心等下樂瑤公主罰你跪算盤!”
二十一世紀都跪方便麪成粉末,跪鍵盤打“我愛你”一千遍,跪可比克不準碎的,這個朝代,能跪的,只有算盤和搓衣板了吧?
她眨巴着魔魅的大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和懵懂。
“瞳瞳,答應我,一定要幸福!”趙孜昔佯裝生氣的瞪她一眼,卻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臉,目光寵溺而溫柔。
“會的會的,有邪王在,誰敢欺負我啊?”墨瞳露出燦爛的媚笑,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快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那我就先走了!”趙孜昔失落的收回手,對鳳君邪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那喊他的家丁。
“新婚愉快、幸福美滿哦!”墨瞳對着他的背影,笑嘻嘻的揮手,鼻子卻酸澀得厲害,她眨巴了下眼睛,仰起了高傲的頭顱。
“人已經走遠了,你不必再強顏歡笑了!”冷不防,慵懶帶着酸意的聲音從身邊淡淡飄來,邪王殿下的心情,有些糟糕。
“我纔沒有強顏歡笑呢!”墨瞳轉過身來,炸毛的雙手叉腰,激動反駁,“看着老朋友結婚,我開心得很,我……唔……死王爺,你想幹嘛?”
鳳君邪忽然伸手,直直將她攬入懷中,大手圈着她的細腰,慵懶聲音裡帶着從未有過的溫柔,“瞳兒,想哭就哭出來吧,我幫你擋着,沒有人會看到的。”
她這樣明明心中苦澀卻堅強露出完美媚笑的樣子,讓他特別的心疼,很想緊緊的抱着她,告訴她,不要這麼委屈自己,一切有他。
但,想到自己將她拐到府中做王妃的目的,想到帶她來趙王府的用意,他又壓下心底衝動,只想着等回去,再好好安慰這個受了委屈的小妖精。
濃濃的悲傷一擁而上,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的傾瀉而下,身體似隱忍般微微的顫抖着,墨瞳緊咬着脣不讓哭泣的聲音泄露,可最終,還是無法抑制的失聲痛哭起來。
墨晨……那個以前總愛欺負她、捉弄她,卻只是爲了引起她對他的注意的少年;常常挑戰她的身手,然後又想盡辦法逗她開心;毫不介意別人的目光,捏着她的臉蛋,說她可愛;總是調皮的對着她撇嘴,叫她“兇丫頭”,卻在她受委屈時,第一個站出來給她出氣的男孩。
雖然他做了很多,她一直以爲自己是沒心沒感情的女人,卻在她做了無數次的時候,莫名的爲他製造的驚喜而心跳加速。
還記得那個夏天,他約她去pub放鬆,然後突然深情的向她表白,讓她着實嚇了一跳,呆愣了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緒。
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她本就早已對他有所好感的她,最終妥協,紅着臉說,“你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再考慮考慮。”
他喜歡陪她一起在遊樂場完所有刺激的項目,在她明明活蹦亂跳卻嚷嚷着累了的時候,跑到她跟前蹲下,讓她爬到他寬闊的背上。
他揹着他,她唱着歌,兩個人灑下一路歡樂的笑聲,那個時候,她嚐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愛情,就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兩個月後,倫敦分部突然出了事情,他爲了掩護研究員撤退,開飛機和fbi追蹤的人,消失在那場大爆炸中,從此,他斷了和她的一切聯繫。
偶然有一次,她在大街上見到和墨晨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孔和自己擦肩而過,而他竟似不認識她似得,看也沒看她一眼便揚長而去。
她向,或許,他又認識了新的女孩子吧,她這麼刁蠻任性又一點兒不懂人情世故,他堂堂英國貴族,怎麼可能真心真意對自己一個人好?
他們之間的一切,或許只是一場美好的夢,現在夢醒了,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忘記他,重新開始自己的旅程?
她和墨星他們一起,開始天天嚷嚷着調戲帥哥、找美男;任務對象不玩個通透,絕不下手,這樣,或許有一天,她就會忘記掉他的一切,可是……
一年了,她始終忘不了他,她真的很想找到他,問一問莫名其妙還沒開始卻迅速結束了的原因,她向給自己一個放棄他、忘記他的理由,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
而現在,她得到了這個答案,就在他結婚的這一天,一個足以讓她痛徹心扉、心如死灰的事實!
如果,這只是一場政治婚姻的話,她只會有些遺憾、有些苦澀,可是……他說他喜歡那個女孩,如同當初他說喜歡她一樣。
終究,她這個總是拒絕他的女孩,什麼也沒有落下,除了,那兩個月的回憶……
其實,她很想大聲的質問他,爲何才一年就忘記了和她的約定,爲什麼他如此輕而易舉就喜歡上了別的女孩,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因爲她知道,一向重感情的他,一定會爲了辜負自己而內疚,他以後必定不會跟自己的老婆開心的生活,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來到這個時代,原本就是一個意外,跟他不同,她遲早有一天要回去的,她與他,註定了不會再有交集。
所以,她必須要演一場戲讓他安心,讓他不必愧疚,讓他覺得她的日子是幸福而美滿的,她要用最燦爛、最完美的一面,笑着祝福他。
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發泄完所有的情緒,擡手擦擦眼,從鳳君邪懷裡鑽出來,看到他胸前衣襟溼漉的一大片,她有些不好意思。
想到他剛纔的話,和一直默默的抱着她,任她在他懷裡任性的發泄自己的苦楚,她不禁有些感激的對他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輕聲道,“鳳君邪,謝謝你!”
這是她第一次真心實意的跟他道謝,不是虛假的媚笑,也不是刻意僞裝出來的嘲諷微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
“沒事了就回大廳吧,我們出來的太久,趙王會懷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鳳君邪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如以往那般落井下石,也沒有了往日的放蕩不羈。
墨瞳點頭,低低的答應了一聲,任由他攬着自己的香肩往回走,不時的擡頭,用眼角餘光偷偷瞄着他,眉心擰成了一個結。
他,這是怎麼了?
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因爲,她嗎?
他難道,真的喜歡她?
她胡思幻想者,鳳君邪自始至終都沒有問她爲什麼和趙孜昔談了那麼久,還如此落寞,他的表情看起來依然是酷酷的,沒有任何變化,可她就是敏感的覺得,現在的他怪怪的,跟平常的他很不一樣。
“娘子爲何一直盯着爲夫看?”雖然沒有轉眸,邪王殿下好像將她的表情動作都看在眼裡一般,平淡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苦澀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