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小心!”
“啊……”
墨瞳驚覺墨星絆上一處隱藏的陷阱,警告方出口,墨星已經被一張巨大的網子吊上樹梢,另一堵佈滿尖銳刀山的竹槍,正迎着網中的墨星猛然扎落。
墨瞳臉色一變,身形猝起,迅速掠空,一拳頭將竹牆擊得粉碎,一手用寒光閃閃的匕首割斷繩索,拉着墨星飄然落地。
這一連串的動作,只在剎那之間便已完成,站在樹梢觀望的男人目光中帶了讚賞之色,好迅捷的反應,好默契的搭配。
“我的媽呀,這是誰這麼狠心,用這麼惡毒的陷阱來陷害姑奶奶?”墨星驚魂未定,小手拍了拍玲瓏有致的酥胸,臉色蒼白。
“阿星,你是在宮裡待時間長了,連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沒有了嗎?”墨瞳看着臉色微白的美人兒,赤裸裸的鄙視這個智商明顯下降了的搭檔,“我們現在是在執行任務,不是在周遊世界,我拜託你,走點心行麼?”
這裡是一片伏牛山山下的官道,是她們執行新任務必須要經過的地方,聽說伏牛山有無數綠林豪傑,佔山爲王,在這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兩姐妹這次的任務,就是引出伏牛山的山賊頭子林雄,讓冷則將他除掉,也算爲這裡的百姓,做貢獻。
“我已經很走心了!”墨星撅嘴,不能怪她啊,誰能猜到這寬敞大道上有隱藏的陷阱啊?
墨瞳正要再說,有兩名身穿花豹皮襖,手握剛查的壯漢自一處樹林後,疾奔而來。
他們到達陷阱手所設之處,見到被毀的網子和竹牆,臉色驟變,右邊年齡較長的那人,目光落在墨瞳和墨星絕色傾城的臉蛋上,惡狠狠道,“是你們毀了我們的陷阱?”
墨瞳冷哼一聲,驕傲的擡頭望天,根本不理會眼前兩人的問話,將兩人當成了漂浮的空氣,風吹便散。
“他孃的,是哪個缺德短命的東西設下這麼坑人的狗屁陷阱?”墨星秘明知故罵,俏麗的臉上帶着怒色,“姑奶奶我幸好完好無損,不然踏平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墨瞳笑噴,阿星這小妮子說話越來越有她的彪悍味兒了,踏平這鳥不拉屎的山頭,虧她說得出來。
不過,她現在的身份可是不平凡,羅剎宮重點培養的種子殺手也就算了,她還是邪王在找的,當今聖上風君梧的心上人。
這個山頭的人要是敢傷害她,按照風君梧那護短的性格,派出部隊踏平這裡,完全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囂張,果然有囂張的本錢。
兩人聞言,頓時目露兇光。
年輕的那人臉色猙獰,威脅道,“傷伏牛山一草者,斷一臂;傷伏牛山一木者,斷一腿;毀伏牛山機關器具者,死!”
“放屁!”墨瞳怒,不屑的嗤笑大罵,“奶奶的,伏牛山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敢訂下這種狗屁規矩,不是搶人也算惡霸,真是無法無天。”
年長那人冷笑,“在伏牛山的勢力範圍,伏牛山說的話,就是王法!”灼灼的目光落在兩姑娘玲瓏有致的酥胸上,他的笑倏然變得曖昧,“不過兩位美人兒如果肯陪本大爺玩玩的話,法外開恩,也不是……”
“不是你奶奶個熊!”墨瞳跳起來,狠狠一拳頭搗在面露猥瑣的男人胸口,接着一個彈腿把人踹得倒飛回去,瀟灑的拍了拍雙手,罵罵咧咧的冷笑,“特麼的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對老孃說話?”
年長的男人身體掛在樹上,兩眼一翻沒了氣息,年輕的男子嚇了一跳,想到山裡的規矩,還是硬撐着將鋼叉一擺,“你,你們是什麼人?”
“什麼人?本宮的人!”冷則飄然而來,將兩名姑娘拉到自己背後,倨傲的望着手持鋼叉的壯漢,目光森冷,“怎麼?伏牛山連本宮的人也要動麼?”
“我不管你是什麼宮,動了我們的人,就得死!”男人雙手一擺鋼叉,彪悍得朝冷則猛然撲去。
冷則冷笑,左手拉着墨瞳斜退一步,右手豎掌猝翻,橫切而出,撲身而至的那人,登時,去時比來時更快地倒摔,翻滾出七步之外。
當這人灰頭土臉驚慌站起身時,驀地,一聲尖銳的哨子聲猝然響起,剎那間無數哨音迴應着正片山區。
“這樑子是結定了,你們小心照顧自己。”冷則沉聲低語,探手入懷摸出一柄長僅四寸五分,一指寬,通體血紅的匕首塞入墨瞳手中。
墨瞳不及仔細打量這柄觸手冰冷的血紅匕首,眼前已經出現數十名身着花豹皮衣,倒提鋼叉,看打扮就是山賊的壯漢。
她直覺的輕抖衣袖,遮掩住手中的匕首,神色如常的和墨星注視着漸漸朝三人圍攏的伏牛山山賊。
冷則依舊是神態淡漠,舉止瀟灑的負手而立,挺拔的身形宛如一座山,帶給身後兩名姑娘無法撼動的安全感。
一名年約四十,身材高大,臉圓口方,左眼已瞎的魁梧漢子,從山賊衆手下身後緩步而出,負手站到三人跟前。
先前攔下墨瞳三人的青年男子急忙上前,躬身道,“啓稟四當家,這兩個小娘們毀去我們的吊網和竹牆,這個戴面具的卻來阻撓屬下制裁,屬下無能,不能將他們緝拿,自請處分。”
這名被稱爲四當家的魁梧大漢,銳利單目飄過冷則和被他護在身後的兩名姑娘,冷冷一笑,“算了,憑你們也敢向嗜血修羅遞爪子,能留得住這條命,已經是人家手下留情的福氣。”
嗜血修羅這四個字頓時讓伏牛山的嘍囉們臉上現出一片震駭之色,但是礙於四當家在跟前,沒有人敢交頭接耳一輪。
“鐵砂掌鐵如雲,你好好的鐵掌幫幫主不做,何時竟然成了伏牛山的四當家?值得嗎?”冷則瞟一眼壯年漢子,目光森冷。
鐵如雲沉穩一笑,不以爲意的開口,“人聲的機遇,有時是很難預料的,鐵某做事向來只求心安理得,值得與否,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哎……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例子,真他孃的沒勁!”墨瞳不屑的別過頭去,看着越來越多的嘍囉,嘴角勾起殘忍的冷。
“今天這事,你準備如何瞭解?”冷則看她一眼,一擡眉梢,驀然望着鐵如雲。
“如果是我個人的話,看在昔日你我一面之緣的份上,我寧願不去計較,只是……”鐵如雲單目如炬的望着墨瞳張揚的紅衣和魔魅的樣子,眸底詫異越來越濃,“你是血羅剎?”
能將紅色穿得這麼出彩,又這麼傾城絕色的人兒,只有傳言中的血羅剎了吧?尤其是……
冷則將她護在身後,除了那個傳言中不知道男女、不知道長相的血羅剎,他想不到有誰,能讓這個嗜血羅剎,如此對待。
“你管我是誰?”墨瞳表情冷豔,語氣刻薄的嗤笑,“原本你可以不計較這件事,只是現在你是伏牛山的走狗,爲了伏牛山的面子和規矩,就算知道你不是我們的對手,也只好勉強向我們伸伸爪子,略盡指責,對不對?”
鐵如雲額頭上青筋倏地跳了跳,他以壓抑的口氣,隱忍瞪視三人,“血羅剎,你太狂妄,太刻薄,太……”
“哈哈……”冷則驀然縱聲狂笑,他的笑聲震得樹梢上尚未融化的積雪噗噗落地,墨瞳和墨星連忙雙手捂住耳朵,以免自己被他刻意爲之的內力震傷。
過了好大一會兒,冷則才收住笑聲,神色古怪幽忽的望着中年男人,冷笑,“鐵如雲啊鐵如雲,別說你和本宮有過一面之緣,魔妃你不曾聽說過有關本宮的傳聞,竟會說出如此可笑的話?血羅剎和嗜血修羅的狂傲和刻薄只有不及,豈有太過的時候?”
“哎呀,冷則,你何必和這猥瑣大叔說那麼多廢話?把他送過去跟他的狗一起,黃泉路上有個伴兒不寂寞,你說如何?”墨瞳囂張的晃了晃手腕,目光落在掛樹上的嘍囉,笑得眼睛彎彎好像天邊月牙兒。
兩個人一唱一和,身後的墨星忍不住笑出聲來,明媚透着靈氣的雙眸四處打量着,看到隱藏在叢林中的野獸,嘴角微微勾起。
嘖,以爲弄點兒野獸來就能把他們留在這裡嗎?
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孔夫子門前賣百家姓,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鐵如雲被他損得臉色鐵青,沉喝出聲,“好,今日鐵某就要試試,你嗜血冷則是否如傳聞一般的狂妄!”
他提起雙手,緩緩逼近冷則,而他的雙手,也在這時又正常的紅潤,漸漸變成可以滴血的猩紅色。
“嗯,鐵砂掌果真如名字一般血紅鮮豔,火候也算得上爐火純青!”冷則頷首,將墨瞳又往身後拉了拉。
這話說的明褒暗貶,表示他根本不把這門夠火候的鐵砂掌看在眼裡,墨瞳和墨星在背後笑成一團,根本不將幾十名壯漢放在眼裡。
鐵如雲臉色鐵青得厲害,運功到極致,驀然腳踏中宮,欺身直進,鐵掌猛揮,兩股如浪潮般的氣流翻滾而出。
冷則面無表情,嘴角勾起嘲諷,身子不動,雙掌在胸前微錯猝翻,一股隱含的氣流無聲迎上鐵如雲的掌力。
登時,轟然一聲如悶雷的沉響,震得人頭昏眼花,血氣逆翻,不少站得靠近鐵如雲身邊的嘍囉,被如此猛烈迸爆的力道震得倒飛出去。
四周的草木泥雪更是如遇狂飆一般,紛紛離地而起,濺入半空。
奇怪的是,這些飛濺傷人的草木、泥雪都是一股勁地朝伏牛山嘍囉所立之處砸去,卻絲毫沒有波及冷則、墨瞳或墨星。
自然,這是冷則已內力刻意造成的結果,並沒有波及到身後兩名如花似玉的姑娘,這讓他對自己力道的控制,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