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蕭乙銘在方圓會所之中引起轟動是三級地震的話,那麼現在張郎的話,無異於是在現場弄了一場10級地震。
臥槽,這可是賭王啊。
賭王有沒有,什麼時候有人敢和賭王真麼囂張了?
什麼時候竟然有人敢和賭王囂張——而且還是在賭桌之上!
“我……我……我日!”
“特麼的,我……我沒有聽錯吧?”
“竟然……竟然有人敢和……敢和賭王這麼說話!”
“臥槽,算是長見識了,這年輕人……”
衆人看着張郎的眼神都變了。
從本來的不屑,還有輕視,到現在的重視。
不管張郎賭技到底如何,在賭王手下到底輸贏如何,單單是這份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就已經超越了衆人。
蕭乙銘是誰?
那就是現在燕京地下賭,場的皇帝。
你見過在華國古代的時候,有什麼人趕在朝堂之上和皇帝ding嘴嗎?
不,張郎做的比和皇帝ding嘴更嚴重。
你見過有什麼人敢再朝堂之上,扇了皇帝一個耳光嗎?
沒有人!
縱觀華國5000多年的歷史,敢這麼做的,除非是推翻了朝廷的造反者,或者是不要命的一心想死的忠君報國之士,纔會做出這樣很類似於作死的事情。
現在,這樣的人非常少了,就算是在堂堂的政治經濟中心,人才濟濟的燕京,也很少有像張郎這樣的人。
所以在賭博開始之前,大家對於張郎的印象立刻就變了,敢於挑戰權威的人,若非是庸才,那麼一定是人才。
“這年輕人不錯!”
“很對我的胃口。”
“雖說有些自大,可是能在賭王面前,表現的這麼氣定神閒,也是一種能力。”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
蕭乙銘聽着衆人的議論紛紛,目光一凝。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方纔一直對着他蕭乙銘非常有利的輿論,一下自己竟然朝着張郎傾斜了。
不管怎麼樣,對於張郎這個年輕人,他根本不準備放水。
若是有可能的話,他要把這個年輕人,弄死在這裡。
不爲別的,就單單是張郎這氣定神閒的用了幾句話改變了整個輿論的能力,就是非常可怕的。
就在不久之前,張郎和自己的侄兒,或者說是乾兒子袁斌涵之間的鬥爭,他可是看了一個一清二楚。
雖然不太清楚張郎的古武造詣到底是怎麼樣,但是單看一個人可以在幾秒鐘的反應時間之內,就把十幾號人都給撂倒在地,就是不凡。
雖說袁斌涵找的那些看場子的人都是一些菜鳥,或者說是不堪一擊的傢伙。
這些不堪一擊的傢伙,就在不久之前,已經被擡出了方圓會所。
可以說,現在方圓會所的看守力量爲0。
可是,就算是0又怎麼樣?
只要是有他蕭乙銘在,就算是一隻螞蟻,也很難進,入這個地方。
“開始吧,袁斌涵,你過來搖色子!”蕭乙銘目光灼灼,直視着張郎,對於袁斌涵,他看都沒看。
“什麼?蕭叔叔,你找我,可是我……”袁斌涵神情大變,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被稱之爲“九尺賭王生死桌”的地方,竟然讓自己來搖色子。
若是自己搖色子的時候,稍稍有一些差池,給弄錯了的話,那麼自己不就成了他們袁家的千古罪人了?
“說是你,就是你了,磨磨唧唧成什麼樣子?”蕭乙銘冷哼了一聲,話語之中帶着強烈的不滿。
他看了看袁斌涵,又對比了一下張郎,暗中嘆了一口氣。
同樣是年齡差不多的人,在大氣方面,竟然是差了這麼多。
若是拿着張郎和袁斌涵比較的話,由他蕭乙銘來判分的話,那麼張郎就是一顆在深淵之中尚爲年幼的蛟龍,而袁斌涵不過是湖泊之中的一個池魚。
當然,對於自己這個侄兒,蕭乙銘看的很透,至少是沒有抱着很大的希望。
他和袁方位有一個共同的理念,雖說他們後代並不是非常的出色,可是守成方面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樣的話,只要找幾個能力出色的輔佐之人,來輔佐袁斌涵,就可以了。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和張郎的賭博,蕭乙銘本來是打算着招攬張郎的。
可是隨着張郎短短几句話就改變了現場的輿論之後,蕭乙銘馬上就把這個念頭給否決了。
不管是張郎到底是多麼的優秀,這種優秀一定是不能被袁斌涵駕馭的!
不僅僅是因爲先前張郎和袁斌涵看似有着不小的矛盾,更重要的是,現在蕭乙銘發現,就算是自己,也很難從這個比自己年齡小了一半還要多的男人身上,找到優越感。
張郎那種氣定神閒的氣息就好像是與生育來的。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張郎的時候,蕭乙銘覺得自己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那個曾經一直驚才絕豔,一直在修爲上壓制着自己的大師兄。
那個讓蕭乙銘即是尊重,又是痛恨的存在。
“你這種廢物,還是乖乖的呆在宗門就好……”
“你這種白癡,就算是再修煉上1000年,也趕不上我的一半的,所以,放棄吧……”
“你這種二貨,僅僅是修爲有一點點突破,就得意洋洋,以後,必定難成大器……”
一句一句的話,讓蕭乙銘心如刀割。
不過,那個看起來很是自負的大師兄,確實非常厲害,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裡,竟然在修爲之上,和他蕭乙銘的師傅,不相上下!
那是何等的驚才絕豔?
可是,正因爲如此,所以蕭乙銘才痛恨,而張郎身上的這份氣定神閒,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師兄,所以,他對大師兄的痛恨,轉移到了張郎的身上。
呵呵,沒有關係,反正是生死之局,不能在宗門殺死你,那麼就在這裡殺死你!
這就是蕭乙銘的想法。
張郎略微有些奇怪,不知道爲什麼蕭乙銘在和袁斌涵說了幾句話之後,看着自己的眼神變了。
變得非常猙獰,那種痛恨,就像是奪妻之恨,殺父之仇一樣!
臥槽,我到底與你有什麼仇,有什麼怨?
你這麼看着我!
就算是生死之局,你也想多了吧?
張郎如是想到。
他覺得自己猜得沒錯,或許是蕭乙銘這傢伙把對某些人的怨氣,嫁接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嘛,自己這算是躺着也中槍了。
又或者是說,九尺賭王蕭乙銘,本來就是靠着轉移怨恨,來提升自己的賭技?
這就不是張郎知道的了。
就算是張郎有機會知道,他也不會在意。
吼完袁斌涵,蕭乙銘的思緒重新轉移到張郎的身上,“怎麼樣,年輕人。對於我讓袁斌涵這個並不是專業的和手來搖色子,你感覺如何?”
和手,是燕京地帶,對於賭,場之中專門搖色子的人的稱呼。
蕭乙銘的話是對着張郎說的,這個張郎當然知道。
雖然說他和袁斌涵是敵對關係,不過若是讓袁斌涵當這個和手的話——張郎目光一凝,瞅了瞅袁斌涵的手。
不愧是富家少爺,袁斌涵的手非常的白,皙,沒有一點兒的死皮老繭,看起來很注重包,養,也肯定知道沒有做過重活。
這個技巧是他的神醫師傅告訴他的。
他的某個神醫師傅說過,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用手來做活的,只要時間長了,一定會留下繭子。
例如彈鋼琴的人,會在手指肚的部位之上,留下一些繭子,而彈吉他的人,則會在手指的側面,留下繭子,專注鞋子的人,會在中指附近留下繭子……
總此種種,張郎發現,袁斌涵手指肚,手指側面,還有中指附近,那是一個繭子都沒有。
而且專門搖色子用的食指和大拇指,張郎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端。
由此說來,這個袁斌涵還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搖色子的新手,怪不得先前袁斌涵竟然要和蕭乙銘示意自己不能夠勝任當給他們兩個搖色子的和手,原來事情的原因出在這裡。
不得不說,蕭乙銘也算是一個梟雄,和自己賭博的時候,竟然沒沒有在陰暗之中耍什麼花招。
不過這樣的話,更說明蕭乙銘對自己賭技的信心了。
當下張郎說道:“好,這個不錯。”
蕭乙銘聽到張郎的回覆之後點點頭,對着本來應該當搖色子的和手紅色旗袍小姐說道:“清點一下骰子盅、骰子杯。”
色子,這個是方圓會所之內常用工具,也是一種遊戲用具或賭具用骨頭木頭等製成的立體小方塊六面分刻一、二、三、四、五、六點。另一個叫法有則是‘骰子’。
所以蕭乙銘才稱呼“骰子盅、骰子杯”,這和色子盅、色子杯的叫法是一樣的。
“蕭先生,一切正常。”紅色旗袍小姐表示一切正常。
“好,那麼若是張先生沒有問題的話,就開始吧。”蕭乙銘目光灼灼的看着張郎。
而此刻,袁斌涵也彷彿是趕鴨子上架一般,來到了和手應該呆的地方。
不過他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和手,在拿到骰子盅和骰子杯之後,還特地請教了紅色旗袍小姐一番,看來是詢問按照專業手法,到底應該怎麼搖了。
就在蕭乙銘的話音說完,張郎輕輕敲了一下桌子,說道:“等等,我還有個事情。”
“咦?不知道張先生還有什麼問題。”蕭乙銘稍稍有些驚奇,難道是說這個年輕的男人鄰桌脫逃了?
若是那樣的話,也好,省去了自己把他出掉的事情了。
因爲若是現在張郎認輸的話,那麼證明張郎還是有弱點的,並不像自己認爲的那樣不能夠被控制,依然是可以被自己人利用的。
所以聽到張郎打斷了賭局,蕭乙銘不僅沒有惱怒,反而是很開心。
張郎稍稍清了清嗓子,因爲他覺得這個話題讓他稍稍有些尷尬。
“那個……”
張郎聲音扯的比較長,在場的人瞬間就寂靜了下來。
難道是說,這個年輕人想反悔?這是在場大多數人所認爲的,其實也是在場大多數人所希望的。
他們也並不希望這麼看好的張郎,就因爲一場賭局而死掉。
“那個——我渴了,給我來瓶礦泉水吧?Wahaha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