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機場喇叭傳來了登機的消息,陳寶兒輕輕地推開了三個人的懷抱,揹着揹包拖着行李箱往安檢口處走去。她走了幾步回頭望了一眼,王成三人還站在原地,陸婉晶和葉雪晴還在原地招手揮別,眼眶紅紅的,王成堅定地看着她,那是一股勉勵的眼神,給了她走下去的力量。
她再次走了約莫十步,已經靠近拐角處了,這也是她最後一次能回頭看到王成他們的時候。
她紅着眼眶回頭,陸婉晶還在揮手,葉雪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有些迷離,王成衝着她,緩慢卻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別過頭,眼睛中有晶瑩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忍着沒有讓眼淚落下,而是轉身一直走進了拐角,讓三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她這一次是狠了心的,這一次她沒有再回頭。
陸婉晶慢慢地把手放下,目光還停留在陳寶兒消失的那個拐角,她有些出神,似乎在想什麼一樣,也似乎這才意識到陳寶兒的走會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她低着頭,有些難過,心中有什麼說不出來的東西堵住了胸口,讓她呼吸困難。她大口呼吸,想讓那些東西都從體內出去,卻像是被潮水沒過了頭,越來越難受起來。
王成看着她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髮梢把她揉進懷裡,他去拍了拍葉雪晴,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三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走到機場的大門,王成感覺懷裡的婉晶肩膀微微抽動,他的胸口感到一片冰冷,婉晶在他的衣襟上用淚水沾溼了一大片。而葉雪晴不知道什麼時候越走越慢,她走在王成的後面,眼神呆呆的,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而王成卻沒有看到,他攔下了一輛出租,三個人上車後就往家裡趕去,一路上沒有再說話,車子沉默的氣氛像是凝結了,司機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反光鏡,感覺自己在黃昏的天色下,拉了三個失了魂的人。
而葉雪晴當時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在幾天後也得到了佐證。
王成早上起來,這是他很久之來第一次晚起,他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鐘了,平常他都是六點鐘天還沒亮就起來了,他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早飯做好,這樣等到三美從房間裡迷迷糊糊地出來就能被早餐的香味第一時間被喚醒。
王成這個習慣不知道保持了多久,他向來是最早起的那一個,他負責的早餐也是每天準時呈上。又或者他今天有什麼事情,就會早早地做好早飯,然後出門忙碌。
王成的身體素質的變強,導致他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睡眠,睡眠對他來說就是一次較長的休息而已,他需要讓一天緊繃的肌肉和神經在這睡眠之中得到充分的休息,讓大腦不再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但王成的睡眠依然很淺,一點聲響就能把他吵醒。
這幾天的生活和原來也並沒有兩樣,這是陳寶兒走了,王成感覺屋子裡都少了一份吵鬧的氣息,這聲能讓整個屋子活起來的熱鬧就這麼冷淡地冰了下去,留下來的原本就冰冷的葉雪晴和整天心神不寧的陸婉晶,三個人在屋子裡吃飯的時候都一聲不吭的,顯得整個屋子格外冷清。
王成的早餐也沒有那麼早起來做了,他這幾天好像也變得慵懶了起來,少了一個人吃飯似乎真的改變了什麼,但是王成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哪裡變化了。
王成走到客廳抓抓睡亂的頭髮,他想給自己先倒一杯冷水喝,讓自己先清醒一下。
他看到透明玻璃的茶几上,水壺底下壓着一張值,走進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封未拆開的信,他拿起信,封口沒有黏上,說明寫信的人並沒有打算把這封信寄出去。他翻了過來,看到上面有幾個娟秀的字,寫着:給王成和婉晶。
王成心中一驚,他看着這幾個字的時候就想到是葉雪晴的筆跡,他還沒有拆開信看這個時候心中就有了幾分不安,他一個箭
步衝到了葉雪晴的房間,一按下把手,門沒有鎖!
王成輕輕地打開門,房間裡面安靜無比,窗簾是淡綠色的,此刻也早就被人拉上了,陽光只能在外面投下模糊的光影,房間的很多地方還陷在陰影裡面,籠罩在一層光輝之下,看不真切。
房間顯得十分簡潔乾淨,王成走進去,腳下軟綿綿的榻榻米,牀上空無一人,被子整整齊齊地疊好在牀上,窗戶下的書櫃上是密密麻麻的書本,旁邊就是一個木質的大衣櫃。王成拉開衣櫃,裡面的衣服少了不少,原來中間掛着衣服的地方,現在就剩下了光禿禿的衣架在那裡。
衣服也少了!王成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時候他注意到衣櫃旁邊的辦公桌上空空的,只有一朵鮮紅的玫瑰花放在桌子上。
王成看着那朵玫瑰花,就這麼孤零零的放在那裡,獨自地盛開着,像是有人刻意這麼放置的,因爲這樣奪目的顏色放在這個昏暗的房間是那麼引人注目。這孤獨的不被人注意到的那一抹嫣紅是如此鮮豔如血,上面的水珠還沒有幹,像是剛剛被人摘下來一樣。
王成拿起這朵玫瑰花,根莖上的刺已經被人用心摘除了,摸上去只能感受到一些小小平坦的突起。
王成想參透其中的深意,想要看懂這個人傾注在這朵花上的用意,然而他一竅不通。
房間門口傳來幾聲窸窣的聲響,王成以爲是葉雪晴回來了,他欣喜地轉頭,他想把心中所有的不安一舉推翻,好讓這一切都成爲自己想多了。
他回頭並沒有看到葉雪晴,而是穿着一襲寬長睡衣的陸婉晶,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出現在葉雪晴房間裡的王成,她有些不解地問:“王成?你在雪晴的房間裡幹什麼?”
王成嘆了一口氣,說該來的還是要來,他揚了揚手中的信,沒有多說什麼。
可能是看到了上面的字跡,熟悉雪晴的婉晶臉色一下子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