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撫着秦思思的秀髮,說道:“我聽着呢。”
“我,不是麒麟市人,家也不在地北省,京城是我的家鄉。我爺爺和爸爸都是軍官,一直從軍,從我記事起,就一直住在軍屬大院裡。我們家有一個非常好非常好的世交,友誼是在爺爺輩建立的,據說是戰爭年代,那家的爺爺,把我的爺爺從死人堆裡扒出來,揹着他走了幾十裡的山路找到軍醫醫治,這才撿回一條命。
戰爭結束了,和平年代到來。我爺爺還是繼續他的軍旅生涯,他的那位戰友退役了,從軍轉商。
後來,我爺爺的軍銜越來越高,那位爺爺的生意越來越好。兩家雖然一個軍旅,一個從商,大體上還是門庭相若,兩家的關係也從沒有疏遠過。他們兩人曾經想讓兒女結成親家,可惜,兩家的孩子都是男孩,這個心願最終落到了我這一輩。”
葉凡打斷秦思思的話語,問道:“你是說,你的爺爺幫你和世交的孫子撮合到一起?”
秦思思說道:“嗯,不只是撮合,是娃娃親。在我們還沒出世的時候,就已經指腹爲婚。自小,我就知道自己有個他,未來的丈夫。
和大多數女孩一樣,我也有些叛逆,可是我對他並不牴觸,或許是因爲從小兒那麼想着,適應了吧。
記得小時候,每年過年,要麼我去他家中過年,要麼他來我家過年,兩家人都把我們視爲家人一般。我至今還記得當六七歲時,第一次弄懂什麼是夫妻時,我掐着腰,嬌蠻對他說,不可以喜歡別的女人時的情景。
葉凡,你會不會吃醋了?”
葉凡微微搖頭,“沒有,孩童時代是最純真的,一滴一滴都是最美好的往事。我只是遺憾,沒能親眼看看你小時候的樣兒。嘿嘿,你小時候胖嗎?”
“討厭,沒個正經。”嗔了一句,秦思思繼續說着往事:“時間過得很快,往事如夢一般,我們都長大了,到了花一般的十六歲。本在兩個城市的他,爲了能多見我一面,來到京城和我讀同一所學校,那時候,他就住在我的家裡。
葉凡,下面人家說的事情,你可千萬別生氣,否則我會討厭自己的。
十六歲那天晚上,家庭生日宴會過後,我,我悄悄鑽進了他的房間。”
秦思思話語停了下來,俏皮的看着葉凡,一副賣關子的樣兒。
葉凡打趣
道:“這可真符合你的風格。”
“討厭,人家那次是醉酒,誰想到竟然便宜了你。吶,葉凡,你會吃醋嗎?”
葉凡說道:“不吃醋,就不是男人了。不過,我猜,你們那一定什麼都沒發生,對不對?”
“你很聰明嘛。結果,呵呵,他嚇壞了,嚇得從牀上跌了下去。後來,我們就並肩坐在一起,說了整晚的話。我記得我說了很多,說着過去,說着現在,說着夢想。
當得知我的夢想是走在閃耀星光大道上,要成爲夏國第一明星時,他沒有取笑我,反而是鼓勵,還表示可以幫助我。
在他和世伯雄厚財力的幫助下,我踏上了歌星道路,一路坦蕩,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新人,走到夏國歌壇一姐,也不過短短几年時間。這在一般女人來看,是不可複製的。
他很帥氣,也很富有,更有內涵,喜歡他的女孩成千上萬,但是他只鍾情我一個。我是歌星,他是我的經紀人,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們的感情也在穩步升溫。我們約定,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們,我們,我們把彼此的身體交給對方,然後,對外宣佈我們的事情,正式的訂婚。
可是,造化弄人,我二十週歲那天,得到了一個噩耗,我這輩子第一次聽到了先天性發育過快這個詞,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對這個病還不算太過了解的我,並沒有過度恐懼,可是接下來一年,我徹底絕望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雖然依舊美麗,可是遠比應有的年齡要成熟。先天性發育過快,不治之症,我明白了它的可怕,它能讓我的生命快速的流逝,只有普通人的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
我徹底放棄了治療,因爲我知道,那並沒什麼效果。然後,我開始逃避他,躲着他,要求和他分手,用吸菸酗酒甚至嗑藥來刺激他離開我。因爲我覺得,只有離開他,纔是爲了他好。
他很專情,很愛我,說不論如何,都會陪在我身邊,哪怕我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太婆,他都不會嫌棄我。
嗚嗚嗚……”
說着,說着,秦思思的淚花兒落了下來。
葉凡抱着秦思思,坐起身子,擁着她輕柔的撫着她的後背,給以安慰。
“討厭,好丟臉,人家怎麼又哭了,明明說好這輩子不再哭的。”秦思思抹掉淚珠,“後來,我爲了徹底的讓他放棄我,僞造
了一個我和幾個男人在牀上鬼混的事件,以此契機,讓他離開了我。
然後,我逃走了,開始了我的環遊世界之旅。直到半個月前,我回到夏國,來到了麒麟這裡。也許是走得太久了,想定了下來,就留在了這裡。
當我把那個久久未用的手機卡放進手機時,收件箱立即滿了,未接電話達到了天文數字,更讓我難過的是,當天晚上,他的電話竟然打來了。我接了電話,他發瘋一般想要見我,敘述對我的思念,告訴我爲了找我,一年間走遍了天涯海角,他想我,他每天都會打我的電話,就算明知道沒人接,他也沒有放棄。
我沒有給他任何迴應,只是很平淡的告訴他,我已經有了戀人,讓他死心,讓他找尋自己的愛。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比任何時候都多,結果,就摸上了你的牀。
有那麼一個愛我的人,無私的對我付出,我卻把自己的身體給了你,不僅僅如此,連心都給了你。和他相處了那麼久,卻從沒有和你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葉凡,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壞,很無情的女人?”
葉凡靜靜的聽完,一個很美的愛情故事,如果自己不是第三者,應該會覺得秦思思很賤吧。
葉凡知道,秦思思肯把往事說出來,不僅僅是對他葉凡的坦白,更是宣泄,把埋藏心底的痛苦自責都宣泄出來。自己現在要做的,不是安慰,而是更有力的迴應。
第二天,葉凡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電話。昨晚被徐丹露那麼一鬧,於夢瑤還不知道傷心可憐成什麼樣兒呢。
眼睛一亮,葉凡看到一個別致的古董式搖號電話,趕忙走過去拿起。
搖號就是麻煩,真不知道秦思思怎麼會喜歡這種款式,好容易撥了於夢瑤號碼,葉凡把話筒放在耳邊。
“尊敬的用戶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暫時無法接通,如有需要,請在聽到嗶的一聲後留言。嗶……”
電話留言也好,“喂,老婆,我是葉凡。你聽我解釋,昨天的事情不是真的,我。”
沒等葉凡把話說完,忽然電話沒聲了,葉凡聽到背後不遠處有動靜,轉頭看去,徐丹露笑盈盈站在房間一角,手上是一個拔掉的電話線插頭。
徐丹露穿着一套絳紫色的小圓領上衣,一條淺紫色的高腰套裙,腳下一雙小皮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