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一醫院到市公安局,錢秀筱把車開得飛快,硬生生縮短了近十分鐘的行車時間。
凱迪拉克停穩之後,孫浩然推開車門,直接走向大樓。
錢秀筱緊隨其後,一臉的焦急。
早知道陳楚就是爺爺的救星,她就是心裡再惱火,再不爽也不會把陳楚給關起來。
這一次,她是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嗯?大廳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孫浩然有些好奇。
錢秀筱亦是如此。這個時候,甄局長他們不是應該在門口等着麼?
“直接去局長辦公室。”孫浩然陰沉着臉。
很顯然,他對於天都市公安局的印象極差。工作時間,大廳居然連個鬼影都看不到,都是幹什麼吃的?
“嗯,局長辦公室在樓上,我帶您過去。”錢秀筱以前是個刑警,對公安局的地形分佈很清楚。
在一次追捕罪犯的行動中,她中了一槍後,把錢博嚇得不輕,不管她怎麼哀求,耍小姐脾氣,毅然決然、強勢霸道的將她調到交警大隊,成爲了一名光榮的交警。
一路疾步而行,很快就到了局長辦公室。
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錢秀筱和孫浩然都傻眼了。
此時,局長辦公室裡好不熱鬧,空氣中還有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不少身穿制服的警察圍在辦公桌旁,嘰嘰喳喳,滿臉媚笑,一個個跟唱大戲的一般。
甚至於,連甄有才也參與到其中,正拿着一本書在那使勁扇着,儘管滿頭大汗,卻沒有絲毫停頓。
陳楚一手靠在辦公桌上,一手拿着筷子,吃得好不帶勁,就跟古代的君王一般。
“咳咳……”孫浩然看不下去了,乾咳一聲後,問道:“你們中間誰是局長?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此言一出,辦公室的熱鬧氣氛戛然而止。
甄有才見到孫浩然時,先是愣了愣,隨後臉色大變,趕緊迎上去笑道:“孫……孫書記,您……您來了?裡面請,裡面請……”
“你就是局長麼?官架子還真是不小啊!”孫浩然冷冷說道。
錢秀筱打電話的事情他知道,也默許了,但受到的待遇讓他很不滿意。
雖然他不是那種講究排場的人,但他堂堂省委書記來到地方上的公安局,居然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不說敲鑼打鼓,齊齊上陣,總得個代表性的人物出來接待一下,帶個路什麼的吧?
“孫書記,我……我們正準備出去迎接您呢!”甄有才知道孫浩然很不滿,但沒有辦法。
陳楚往這坐着,就跟屁股黏在椅子上般的死活不答應起身,他能怎麼辦?不迎接孫書記只是接待問題,得罪陳楚就是紀律問題。
一直以來,孫浩然都是爲官清廉,剛正不阿,他不認爲其會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就給他這個局長小鞋穿。
陳楚不高興了,一不小心說漏嘴,他們這一幫子人民警察全得完蛋。
要知道孫書記可是出名的一根筋,只談工作,不談感情。
“真服了你們。”錢秀筱一臉鄙視。
甄有才看着錢秀筱,笑得好不尷尬。儘管他身爲局長,但在錢秀筱面前還真就沒優勢。
“喲,這不是小秀筱麼?”陳楚坐在局長的辦公椅上,冷冷笑道。
錢秀筱見陳楚笑得很冷,好一陣糾結。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陳楚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她要把陳楚請到醫院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小友,你這小日子過得舒坦啊!”孫浩然一臉的冰冷在見到陳楚時快速融化,換上一抹和藹笑容。
“那是,拖你的福。”陳楚夾起一塊回鍋肉放到嘴裡後,一邊嚼着,一邊怒道:“怎麼都停下了?我特麼很熱啊!”
甄有才大驚,趕緊小跑到陳楚身前,不停地扇着。
同時,他內心裡也掀起了滔天駭浪。
陳楚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對面站得可是省委書記啊!人家堂堂正部級幹部站着,這貨還敢坐着?
之前他還以爲陳楚的靠山是錢書記,而錢書記跟孫書記向來關係不淺。
現在看來,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人家流弊着呢!
“陳小友,咱借一步說話?”孫浩然苦笑着搖了搖頭,笑着問道。
“等等,我這還沒吃飽的。”陳楚沒答應。
甄有才手一抖,用來給陳楚扇風的書差點沒被嚇得掉地上。
這傢伙還能再流弊點麼?居然讓省委書記在一旁等着?
而且,人家孫書記看起來好像還沒啥意見,正笑眯眯的。
其他警察也被陳楚的流弊震得一愣一愣的。
先前,他們居然會對一個讓省委書記都頭疼的大打出手,這他娘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還好,陳楚看起來似乎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不然,他們這一夥人全得完蛋。
“陳楚,你還要多久?我爺爺還在醫院等着呢!”錢秀筱嘟着小嘴,一臉不滿地看着吃得正歡的陳楚。
“你爺爺等我幹什麼?”陳楚疑惑地看上錢秀筱一眼後,又低頭吃了起來,“我現在還不能走,還要拘留十天半個月呢!”
甄有才又哆嗦了。
陳楚在這裡一個小時就把他折騰的夠嗆,要是待上十天半個月,還不得把他弄死?
不行,絕對不能讓陳楚留下來,這傢伙就是個祖宗。
想到這裡,他趕緊笑着說道:“陳小友,您不用拘留,之前那事是誤會。就算你騎報廢車上路,我們也只有權扣你的車。”
“是麼?”陳楚冷冷一笑,看着甄有才問道:“難道說,你們這是以權謀私?”
“不……不是……我……”甄有才大驚。
瞅着陳楚那冷冷的笑容,他也很識趣的選擇閉嘴。
很顯然,現在這場面,他堂堂局長壓根就沒有插嘴的資格。
“陳楚,你幾個意思啊?”錢秀筱雙手叉腰地怒道。
“我沒幾個意思啊!我這不是很老實的在這裡呆着麼?你還要我怎樣?”陳楚撇嘴道。
“我爺爺還在醫院等你看病呢!你給我起來。”錢秀筱走過去就拽着陳楚,使勁往外拖。但不管她怎麼使勁,陳楚就是紋絲不動。
坐在椅子上,陳楚就好像已經落地生根,拔不出來。
“咳咳……”孫浩然乾咳一聲,笑道:“陳楚,你好歹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呢?”
“你可以把我看成是女人,我無所謂的。”陳楚依舊坐着,臉皮賊厚。
孫浩然嘴角微抽。
這貨怎麼就油鹽不進?好歹他也是省委書記吧?陳楚就不能給他這正部級官員一點面子,跟他們去醫院看看?
“你……你到底起不起來?”錢秀筱見拽不動,氣得直哆嗦。
“要我起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剛纔被你撞了一下,腰痠背痛,暫時不想走啊!除非,你給我按按摩,舒展舒展筋骨。”
“什麼?你讓我給你按摩?你以爲自己是誰啊?”錢秀筱氣得跳了起來。
“額,我又沒逼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陳楚撇了撇嘴,道:“你不按,自有人會按。”
孫浩然看得出從來,陳楚這是要抓着把柄好好報復錢秀筱一下,趕緊給其使了使眼色,示意其忍着。
錢秀筱沒辦法,只能走到陳楚身後,用力地捏着。
“哎呦我去,你這是在幫我按摩呢?還是要按死我?”陳楚呲牙咧嘴地問道:“有你這麼按摩的?知道什麼叫做溫柔不?”
錢秀筱趕緊放輕力道,變得好不溫柔,好不淑女。
不過,她心裡的怒火卻是越燒越旺。
“嗯,這還差不多。”陳楚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享受起來。
而這一享受,就是整整一個小時,期間沒有開口說過任何話,連眼睛都沒睜開。
要不是時不時的動一下,別人還以爲他睡着了。
接連按了一個小時,錢秀筱小手疼得厲害,嘟嘴問道:“陳楚,你到底要我按多久才肯起來?”
“孫老頭,你和錢老頭是朋友,他們家請人都是這樣請的?”陳楚睜開眼睛,看着已經坐下的孫浩然說道:“如果他們家請人一向是這麼霸道,我就懶得計較了,跟你們過去走一趟,畢竟錢家人都是如此,沒辦法。如果不是這樣,我今天還真就不會過去。”
孫浩然算是見識陳楚的厲害了,不得不得再次給錢秀筱使了使眼色。
錢秀筱咬牙切齒一番後,搖着陳楚的肩膀,道:“陳楚哥哥,你就跟我過去一下嘛!”
“我去,你還會撒嬌?”陳楚瞪大眼睛。
一直以來,錢秀筱給他的感覺就是要強,雖然沒有朱清那麼嚴重,已經具有暴力傾向,但也好不到哪去。
此刻這妞兩隻大眼睛不停地眨巴,長長的睫毛輕微地顫抖,白皙的俏臉上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羞澀,扭扭捏捏的像個領家小妹。
羞澀的表情配上交警制服,英姿颯爽中不失幾分可愛,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知道陳楚哥哥最好了,你就跟我去看看我爺爺嘛!”錢秀筱繼續對陳楚眨巴着眼睛,別提有多可愛。
“這個……”陳楚有那麼點心軟了,但那種感覺只是一閃即逝,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錢秀筱,“我還是不去了,不敢去。”
“沒關係的,我保證不會把你抓起來。”錢秀筱不停地搖着陳楚。
“不去,我堂堂一漢紙,說不去就不去。”陳楚撇了撇嘴,又靠在椅子上享受起來。
“你……”錢秀筱做到這份上已經是底線,偏偏陳楚還一副不搭理的姿態,她心裡別提有多惱火。
眼眸滴溜溜地轉動一下,她忽然低下頭,湊到陳楚耳邊吹着香氣說道:“陳楚哥哥,你要能治好我爺爺,我就給你看我的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