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雄臉色已經難看得難以掩飾了,這太不給面子了,紅果果的打臉啊?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他之前有點自以爲是了。他以爲蕭玄是爲了討好他,故意在賭場大廳掃了李銘楷的面子,可此時看來,蕭玄就是個愣子,爲了錢不要命的主兒啊?
果不其然,李翰雄剛想到這兒,就聽蕭玄咧嘴笑道:“李少,你覺得這球我能打進去嗎?”
說話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完全不顧忌李翰雄那一臉便秘的表情。
李翰雄挑了挑眉,若有深意的說道:“沒想到蕭先生是真人不露相啊,這水平都快趕上職業桌球運動員了,還說自己不會打!”
蕭玄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道:“其實我真沒玩過!沒想到第一次打就這麼順手。”
李翰雄哪兒有心思管蕭玄是不是真的第一次打,反正蕭玄這每球必進,已經讓他很沒面子很下不了臺了。
“那我就賭蕭先生這球進不了!”李翰雄眼中精光一閃,眼神銳利的看向蕭玄,微微上翹的嘴角帶着一抹刻薄的笑意,笑得若有所指。
似乎就差挑明瞭說,蕭玄進這球,就是不給他面子。況且這球的位置確實十分難搞,甚至李翰雄認爲職業賽冠軍丁俊暉來,也不一定能打進了這球,更何況是非職業的人。
可蕭玄就跟沒看到李翰雄的表情似的,兀自說道:“都說人窮志不能短,我肯定得賭自己能進。可是無利不起早,不如我們賭一百萬?”
李翰雄皺了皺眉,他不在乎一百萬,但是他的的確確看不透眼前這個張狂的傢伙了,狂傲的人他不是沒見過,可在他李翰雄勉強這麼狂的人,他真沒見過。
爲了錢,難不成連命都不要了?
“好,我們就賭一百萬!出來玩,就是玩個高興嘛!”李翰雄半眯着眼睛,就差直接說老子已經很不高興了。
蕭玄暗自好笑,你妹的,你高興不高興關哥屁事,還不如賺點錢花花呢。
於是乎,在李翰雄譏誚的眼神裡,蕭玄“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李少說得太對了,就是玩個高興嘛!我們就賭這把了。不過兩個人也不太好玩,不如曲少也下個賭注?”
蕭玄說着就看向了曲向陽。
李翰雄有些懷疑了,蕭玄是真不懂眼色,還是裝傻充愣呢?
曲向陽見蕭玄問了過來,擺了擺手道:“還是不要了,你們,你們玩就好!”
話音未落,就見一直跟着曲向陽的那保鏢乾咳了兩聲,兇巴巴眼神等着曲向陽。
曲向陽一陣苦悶,想他曲大少是何等人物,沒想到剛出了國門,一招棋錯,就落得如此下場,連說句話都自己做不了主。感受着兩道兇殘的目光,曲向陽憋屈的點了點頭道:“算了算了,我也下一注吧,我跟李少一樣,買你輸!”
蕭玄這才咧咧嘴,心滿意足的拿起了球杆。
李翰雄不斷打量着曲向陽和蕭玄,下意識的隱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可是哪兒不對勁,一時間卻又摸不準線頭。若說聯想蕭玄威脅了曲向陽,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一個小公司的小部長能威脅了曲家大少爺?開什麼國際玩笑!
李翰雄走神這一瞬間,
蕭玄已經重新拿起了球杆,圍着臺桌走了一圈圈,那神情倒是十分專注,還時不時的比劃了幾下,像是在找最好的角度。
“蕭先生,一百萬而已,不用這麼認真吧?”曲向陽恨死蕭玄了,有意無意的煽風點火。
“嘿嘿,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老婆的房子兒子的尿不溼,就都在這一杆子上了,不認真不行啊!”蕭玄咧咧嘴,說這話突然就打出了最後一杆。
讓人覺得很戲劇化的一幕出現時,李翰雄和曲向陽都明顯愣了一下。
這種把球挑起來,先撞後球,再彈開,獨獨留下擋在中間的黑球的一幕,似曾相見,卻直是在電影裡所見。
玩過桌球的人都知道,桌球小而沉重,圓不溜手,很難掌控,更別說恰到好處的挑起來,又恰到好處的撞上指定的其他球體。
可就是這種不容易,蕭玄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做到了。
當蕭玄瀟灑的把最後一個黑球也打進洞中時,李翰雄和曲向陽依舊面面相覷,眼神那叫一個複雜,不可思議,又憋屈,又氣憤,又無奈……
蕭玄就像是完全看不見兩人的失神,瀟灑的吹了吹球杆,嘿嘿笑道:“兩百萬就這麼賺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話是這麼說,可那眼神完全就是在說,哥們,開支票吧!
“……”曲向陽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倒是李翰雄很快反應過來,笑眯眯的道:“蕭先生真是好球技!這技術都可以去打職業賽了!”
“李少太過獎了。我數數啊,九杆就是九十萬,外加一杆加註一百萬,一百九十萬英鎊,打職業賽哪兒能賺這麼多錢啊!”蕭玄癟癟嘴,大刺刺的說道。
“呵呵……”李翰雄已經有點皮笑肉不笑了,他決定等下一定要找曲向陽問個清楚,蕭玄這朵奇葩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
蕭玄也不好太讓李翰雄難堪,笑呵呵的說道:“李少,咱回去喝酒洗桑拿,再打肯定就該我輸了!”
說着放下球杆就走到曲向陽跟前,若有深意的笑看着曲向陽。
曲向陽那個恨啊,明明是他找人要搞死蕭玄,可偏偏現在變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蕭玄怎麼就這麼能耐?找一羣僱傭兵吧,還是國外的,就被蕭玄給收拾了,僱傭兵反過來變成收拾他的人了。賭個桌球吧,還他嗎打出了職業水準。
“蕭玄,以前這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拽!”曲向陽咬着後槽牙,拿出支票簿唰唰的寫了一百萬。
蕭玄拿過支票彈了彈,長吁了口氣道:“哥爲了老婆孩子,也是蠻拼了!”
蕭玄說到老婆孩子,曲向陽就想起了蘇玫,更是氣得心口痛,甩下一句:“我先去桑拿房蒸蒸!”就拂袖而去。而那個該死的保鏢,依舊形影不離的跟着他。
蕭玄渾然不在意曲向陽的反應,笑眯眯的抿着酒,李翰雄看着曲向陽的背影,眉頭不斷挑起,隔了半響,才笑道:“蕭兄弟是真人不露相啊?”
說着也回到桌旁,給蕭玄唰唰寫下了一百九十萬的支票,只是拿着支票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會兒,狹長的眼睛裡精光不斷掃過蕭玄。
蕭玄不以爲意的笑笑,將支票拽了過來,“多謝李少!”
李翰雄算是看明白了,蕭玄就不是個善茬兒。可他就不明白了,蕭玄哪兒來得這底氣?作爲合作公司的人,蕭玄不可能不知道他李翰雄的身份,可偏偏知道他,卻一點也不顧忌。
“我也去泡泡桑拿!蕭先生,一起?”氣氛已經很尷尬了,李翰雄適時的說了句。
蕭玄贏了錢,涮了一把李大少,心裡真樂呵呢,哪兒會去泡桑拿,識趣的笑道:“不了,我還得下去跟經理談公事。”
李翰雄微微頷首,轉身就走,一轉過身,整個臉都陰沉了下來。
蕭玄嘿嘿笑着,對旁邊目瞪口呆傻了眼的服務生道了句:“帶我去客房!”
服務生這纔回過神來,欠欠身說道:“先生,您這邊請!”
蕭玄跟着服務生回到客房樓層,認了自己的房間,順嘴問了一句:“我朋友張悅小姐住在哪間房?”
“張悅小姐就在您隔壁!”服務生沉聲道。
蕭玄微微點頭,轉身敲響了張悅的門。
張悅一開門,看到是蕭玄,當即就俏臉一沉,道:“你不是尋花問柳去了嗎?”
蕭玄訕笑了下,就往房間裡擠,張悅攔都攔不住,蕭玄就靈活的擠進了她房間。
“哥是賺錢去了!”蕭玄得意洋洋的掏出支票在張悅眼前晃了晃,那樣子像足了貪玩的大孩子王。
張悅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頭疼的扶了扶額角,道:“蘇玫到底是派你來幫忙簽約的,還是讓你來搗亂的……”
蕭玄將支票收了起來,同時也收起了頑浮的神色,正色說道:“我自認爲也算是個靠譜的人,既然我是應該公事來倫敦,自然會把公事辦成了。當然,是用我自己的辦法,而不是你們那種被動的方法!”
張悅皺眉,反問道:“那作爲你的同事加領導,我是不是有權知道,你到底要用什麼辦法?你知道嗎蕭玄,跟你一起做事,我很擔驚受怕。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工於心計,你什麼事情都想好了,但又從來不會說出來。而且,而且有時候你很暴力很霸道很不講道理!”
蕭玄也沒想到張悅這麼快就繃不住了,不過想了想,也覺得正常,張悅比蕭玄更瞭解玉雅國際的綜合情況,也更瞭解這單合約對玉雅國際的重要性,對她而言,合約是她的工作,是她作爲玉雅副總必須做的事情。
蕭玄想了想,淡淡說道:“你說我霸道也好,工於心計也好,總之我做事有我自己的方法。有些事情,不是說想繞開就能繞開的。我只是把很多問題提前看到了,用了有些小手段催化了它們,讓事情提前發生,並且變得利於我們而已。你看不出來,是因爲你還沒看到危機到底潛伏在哪裡。還有就是,你把你的老闆蘇玫想得太簡單了!你認識她那麼多年,難道對她的瞭解就真的直有這麼一點點嗎?”
“蘇玫?”張悅眼神中閃過些許茫然!是啊,蘇玫應該比她更瞭解蕭玄的性子,那爲何還會讓蕭玄來?是盲目的相信?可以蘇玫的性格,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人的。
張悅突然感覺自己是被綁架擾亂了心神……蕭玄此時一說,她才發現,她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你把話說清楚!”張悅盯着蕭玄的臉,嚴肅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