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學銘拳頭攥起,捏得嘎嘣作響,似乎這樣才能表達出他的憤怒似的。
“蕭玄,你以爲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分分鐘搞得你妻離子散,傾家蕩產!你最好識相一點!”鄭學銘惡狠狠的說道。
實際上,鄭學銘此行南海是諸事不順,說是來解救金航羽金大少,結果金大少掛了。想找回面子,前前後後各種忙活,卻也沒能撼動蕭玄分毫。臨走看上個女人,結果又冒出個蕭玄。
鄭學銘的憋屈,是無法言說的。想他鄭家之威,就是在燕京,也沒束手束腳委屈成這樣過。
“現在立刻馬上滾出南海,我可以不跟你計較!”蕭玄皺了下眉頭,淡淡說道。
鄭學銘冷笑,“南海城又不是一人之城,我不走,你能咬了我?”
蕭玄微微搖頭,人蠢到了極致,真是神仙都難搭救。
原以爲蕭玄會直接將其扔出窗口的蘇玫,心下一緊張,連忙拉住了蕭玄的手。
蕭玄的手溫熱,被冰涼的女人柔荑握住,輕輕摩挲以作安撫時,蕭玄不由有些好笑,蘇玫這是把他當成猛獸,而把自己當成了馴獸師嗎?
“給王夫人打個電話!”蕭玄忽然對蘇玫開口說道。
鄭學銘自然知道王夫人的大名,只是他並不覺得王夫人能說動了他。他鄭家少爺,跟王家八竿子沒關係,更不可能去聽王家人的調遣。至於面子,王夫人的面子,他愛給不給。
“怎麼?要搬救兵?實話告訴你,老子不怕!”
蘇玫愣了下,這事兒跟王夫人又有什麼關係?蕭玄的性格可不會找王夫人幫忙。
擡頭正對蕭玄含笑的目光,鬼使神差,蘇玫撥通了王夫人的電話。
鄭學銘被蕭玄無視,更覺氣惱。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他倒要看看蕭玄能怎麼樣他!
不等電話接通,蕭玄主動拿過了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王夫人的聲音響起,蕭玄淡淡說道:“把鄭家當家人的電話號碼告訴我!”
王夫人那邊明顯頓了下,似乎驚訝蕭玄的主動聯繫,又疑惑蕭玄找鄭家人作甚。可也沒耽誤,只是片刻,便將電話號碼報給了蕭玄。
蕭玄說了句謝謝就要掛電話,卻聽王夫人那邊說道:“要幫忙嗎?”
“不用!”蕭玄掛了電話,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鄭學銘,慢條斯理的撥起了電話。
鄭學銘又是一陣冷笑,“怎麼?學小孩子打架,打不過了找家長?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蘇小姐,你挑男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
“鄭少,我勸你趕緊離開。趁他還沒有發脾氣,等他發脾氣了,我也幫不到你!”蘇玫輕輕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蕭玄到底要幹什麼,但是她知道,蕭玄的性格可不是打電話找人幫忙抑或求饒的主兒。
鄭學銘還沒來及再說話,卻聽蕭玄那邊電話已經接通,“我是蕭玄!”
鄭學銘不知道電話那頭接通了誰,但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爺爺?
當然,他的猜測很不準確,接電話的是鄭欽巖,是鄭家現在最有可能接棒家主的人物,也是鄭學銘的哥哥。
鄭欽巖沒想到蕭玄會打來電話,但也只是微微一頓,便開了口:“鄭欽巖!久仰蕭先生大名。只是不知……”
話沒說完,卻被蕭玄打斷,只聽略有些霸道的話響起:“讓你鄭家的狗滾出南海。要不然我就來燕京滅你鄭家!”
話音一落,電話就被掛斷,聽筒裡只剩下一陣
接一陣的忙音。
鄭欽巖差點沒把手機捏碎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真是好大的口氣!滅鄭家,當鄭家是什麼了?
生氣卻並不狂躁,鄭欽巖臉色鐵青,但還是強壓着怒火撥打了電話,仔細詢問了鄭學銘數日來的行蹤。可弄清楚了事情,他卻一時間摸不準事情的發展軌道了。
到底是爭風吃醋惹得蕭玄大放厥詞?還是蕭玄意會了鄭家的目的?
“果叔,你怎麼看?”鄭欽巖扭頭看向一旁的管家問道。
果叔低頭,沉默了半響,說道:“我想最好請示老爺子!”
鄭欽巖愣了下,隨即微微有些惱羞,這老東西,果然是養不熟,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爺子已經開始交棒給他了,還要事事請示,那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完全接下鄭家王朝?
“這點小事就不必請示老爺子了吧?”鄭欽巖不悅的說了句,拿出手機打了出去,“準備車,我要去盧家!”
掛了電話,便徑直拿起衣服轉身離開。
果叔知道,這位欽少爺生了大氣了!也不知欽少爺會如何處理!思來想去,又走向了後院!
“……”
蘇玫的辦公室裡,蕭玄把玩着女人的秀髮,不急不躁,時不時還逗樂幾句。
鄭學銘覺得他在場就像個傻子,但是他還活着,還在這間辦公室,不就是對蕭玄最大的羞辱嗎?想到這兒,他又一陣得意。
“蕭玄,不要鬧了好不好?這件事其實沒那麼嚴重,對不對?”蘇玫輕聲說道。
不知不覺中,蘇玫對蕭玄的態度柔和了太多,偶爾還會冷,大多數時候卻不自覺間開始遷就蕭玄。
蕭玄搖了搖頭,“你不懂!我已經給了鄭家機會。時間馬上就到了!”
蘇玫不解,茫然的看着蕭玄,鄭學銘耍少爺威風,跟鄭家有什麼關係?唯一有關係的不過是鄭家的兒孫。
難道兒子犯錯,父親也要跟着受罰?連坐?蕭玄這比古代暴君還要霸道不講道理。
可蕭玄並不解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鄭學銘雖然傻,可隱約也有種不好的預感了,蕭玄竟然不氣不惱,只是時不時同情的瞟他一眼,這種淡定,讓鄭學銘森森覺得蕭玄在憋着壞。
“你不是牛逼哄哄要讓我好看嗎?怎麼?傻了?沒轍?如果拿不出什麼手段,老子要去吃午飯了。下午再來這兒和蘇總聊天!”鄭學銘的腦殘境界已經到達了極致。
可憐他自詡鄭家大少,智商上的硬傷無藥可醫。
蕭玄甚至有些同情這個白癡了,能傻到這份兒上,被外人利用,被家族中人利用,被利慾驅使,卻渾然不自知。
“你已經走不了了。你現在只有一條路,跳窗!”蕭玄淡淡說道,目光卻一直盯着牆壁上的鐘表。
鄭學銘臉色一變,三十多樓,跳窗?那不是讓他跳樓嗎?神經病,他怎麼可能跳樓。
“時間到!”蕭玄看着秒針指向十二,站起了身。
蘇玫大驚失色,“蕭玄,他,他從這兒跳下去,我們……”
蕭玄一拍腦門,“說得對,樓下死了人,會影響咱們員工的心情。嗯,還是讓他死去別的地兒吧!”
話音一落,蕭玄身形一閃,轉眼已到鄭學銘聲旁,一把捏住了鄭少的脖子,朝着窗口撲去。
鄭學銘下意識的掙扎尖叫,可是忽然眼前就一黑,掙扎和尖叫都像是被無形消化。
蘇玫目瞪口呆,蕭玄竟然拉
着鄭學銘一起跳樓了……
“蕭玄,你瘋了啊……”蘇玫一聲尖叫,撲向窗口,可窗外哪兒還有人?忙向樓下方向看去,也不見任何。三十樓的高度,想看清楚地面也不容易。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蘇玫瘋了似的跑向電梯,要下樓看個究竟。
出門正好撞進了張悅懷裡,張悅少見蘇玫驚慌失措,問道:“這是怎麼了?”
“蕭玄跳樓了……”蘇玫聲音顫抖,腿都有點軟,身體還在下意識的往前衝。
張悅哭笑不得,一把拉住了蘇玫,揮手趕走了幾個問詢出來的秘書,強把蘇玫拉回了辦公室,“不用去看了。他肯定不會跳樓的!”
蘇玫親眼所見,一時懵了神兒,張悅淡定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時,才陡然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是啊,蕭玄的性子怎麼會跳樓?
“你不要太緊張!喝口水!”張悅拍了拍蘇玫的玉背,心道,真是沒有女人能逃脫蕭玄的“魔爪”。
饒是蘇玫這樣的女人,不也這麼不知不覺的陷入了嗎?
這話固然是不能說出來的,被張悅安慰了下,蘇玫心神也定了下來,但還是走向窗前往下俯視,雖然看不清樓下狀況,但是大致也能看清下面沒有任何異常。
如果真兩個人摔死在下面,樓下早就瘋了!
“這個混蛋!”蘇玫跺跺腳,想起剛纔的失控,莫名臉紅。
只是再扭頭看向張悅時,突然發現,張悅似乎對蕭玄很瞭解,腦中瞬間聯想到一些東西,“張悅,你跟他……”
張悅呆了下,語噎在喉,之前的淡然瞬間煙消雲散。
“……”
鄭學銘此時整個人都已經傻掉了,他趕緊腦子已經錯亂,甚至神經都要錯亂了。
他明明記得,剛纔在蘇玫的辦公室!可此時,他卻站在鄭家的一家大公司總部樓頂天台!
“你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人,沒有之一!”蕭玄輕笑的聲音就在他耳旁。
鄭學銘此時此刻大腦清晰極了,他突然明白了他到底作死到了什麼程度,一直在挑釁着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你,你會超能力?”鄭學銘臉色慘白。
“你覺得是就是吧!你現在覺得如果死了,應該怪誰呢?”蕭玄突然覺得一個人死前的清明很有趣,竟讓他有種耐着性子感受一下的衝動。
鄭學銘突然明白了,蕭玄爲何會打電話給鄭家,不是告狀。鄭學銘突然也明白了,爲什麼他在南海折騰,動用家族資源時,素來不喜歡他的哥哥卻並沒有借題發揮多加過問。
鄭家肯定早就知道蕭玄的厲害,是看着他花樣作死。鄭學銘心中的恨意滔天,他一個直系子弟,也會淪爲棋子?
“蕭玄,你們太恐怖了!”鄭學銘拳頭緊緊握住,看着眼前這個可能還不比他年齡大,卻早就識破了一切的男人,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他自大自傲,自以爲是鄭家人,社會地位高高在上。
此時,蕭玄要他登高跌重!也是要鄭家登高跌重。
“你以爲你能撼動鄭家嗎?”
“我能不能你都看不見了!”蕭玄淡淡道。
話音未落,一陣勁風直撲鄭學銘的後背,巨大的力道,直接將其掀了出去,飛出了天台,朝着地面自由落體而去……
“遊戲要正式開始了,但是蠢貨都沒有資格參與也沒有資格觀戰!”蕭玄的聲音還在空氣裡飄忽,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