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一出口,花星辰哈哈大笑:“當成一個反貪的小品?艾瑪!你們這些當官的,撒謊怎麼一扯一個準呢?這智商,好好讀書,你早上中科院了。”
“別扯這沒用的,我就問你,這個忙,你幫我,還是不幫我。”
“不好意思,不幫。”花星辰笑道;“你自己聽聽你的電話,看看有沒有我的錄音吧!傻叉!以後學聰明點,學會做人,記住了,最重要的是,多交幾個黑客朋友!嘿嘿。”
他又說:“對了,最後一句話,你這個人,聽說人緣不怎麼好,這次你進去了,估計有人想着法的整你,是不?嘿嘿,拜拜,敬酒不吃吃罰酒!”
嘟嘟嘟嘟!
楊劍眉的手機裡面傳出了一陣忙音。
他切出了畫面,打開了應用程序“錄音”,翻找到昨天剛剛修好的錄音。
他將音量鍵調到了最大,卻發現裡面除了沙沙聲,就沒有人說話。
“!”
楊劍眉勃然大怒,將手機摔個粉碎。
“!”
他又大喝了一聲,他用來威脅花星辰的東西,被黑客給刪了,他現在也突然明白,爲什麼昨天花星辰前面滴水不漏,但是到了後面,竟然露出那麼多的破綻。
原來這是使的一個拖刀記。
楊劍眉癱軟的坐在了地板上面,他額頭全是冷汗。
在他的思緒裡面,已經不是怎麼去開脫了,那視頻,鐵板釘釘。
就是一千張嘴,都洗不掉了。
楊劍眉現在想的是——自己去了監獄,怎麼辦?
這些年,他得罪了那麼多的人,不少人都期盼他進去,然後各種整他呢。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
楊劍眉想到了什麼,跑到了房間裡面,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裡,有一把珍藏的****。
這是他曾經從一個貪官的家裡搜出來的,配了十發子彈,他沒捨得上繳,昧了下來。
“好槍,好槍啊。”楊劍眉填了一顆子彈,轉動輪盤,將手槍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轉盤定生死,那些牛仔玩的手段,現在楊劍眉也在玩。
他將手槍頂在自己的腦門上,說道:“現在開始,要麼是一顆子彈打死我,要麼我去監獄,接受非人的生活。”
他扣下了扳機。
轟!
楊劍眉的運氣一向很好,但在決定生死的時候,不是很好。
六分之一的機會。
他中了。
……
市委大樓裡。
市委書記王潤髮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諸位,這件事情到底怎麼樣,你們表決一下。”
來開會的是市委的四套班子。
每一個人平日裡都算是地方大員,但是現在,一個個像是穿的衣服太薄一樣,身子打着哆嗦。
他們都是人精,誰都聽出了花星辰話語裡的另外一層意思。
那句“某些人給我好好聽着,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是說給楊劍眉一個人聽的嗎?不是?是說給這裡所有的人聽的。
他能夠輕而易舉的弄到楊劍眉的罪狀,就弄不到其他人的犯罪證據?
在場的人裡面,總有一些人,心懷鬼胎,心虛。
心虛就該主動說話,贊同釋放楊恭凌,別讓花星辰繼續望外爆料。
他的爆料,幾乎是爆一個,死一個。
爆誰,誰死。
但是,這些人又不敢主動說話,真有問題的,怕主動說話招惹是非,沒有問題的,怕主動說話讓人猜忌,只能一個個都緘默不語。
市委書記王潤髮大力的拍着桌子:“諸位同志,你們有什麼說什麼,藏着掖着幹什麼呢?哪有一點國際幹部的朝氣和樣子?”
衆人依然不好發言什麼。
這個時候王潤髮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聽完電話後,很是生氣,仰着頭,不說話,一直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過了三四分鐘,他才說道:“諸位同志,剛纔得到一個通知——楊劍眉同志自殺了。”
周圍一圈人都駭然。
這明顯是畏罪自殺啊?
以前,一直都知道楊劍眉這個人不怎麼樣?但還是有好名聲的,至少大公無私,誰成想,晚節不保。
衆人心裡頭都在感嘆花星辰這個人厲害。
別看是個後生,行事卻太過於狠辣了。
一出手就把人往死路上面逼。
不過楊劍眉人緣不怎麼樣,沒人爲他說好話。
王潤髮低頭說道:“我們爲楊劍眉同志默哀一分鐘吧,雖然他這次可能出了一些差錯,但同志的本質還是不壞的。”
衆人都低着頭,開始默哀。
過了一陣子後,王潤髮又說:“來,我們繼續開會,這次我們相信也清楚了,楊劍眉同志的確是犯錯了。”
衆人都點頭。
多新鮮啊,沒犯錯會去畏罪自殺?
這還是心虛嘛!
王潤髮說:“他和楊恭凌同志是對立面,楊劍眉同志犯錯了,楊恭凌當然就沒有犯錯,我的建議是,讓楊恭凌同志重新回來工作,她的敬業精神,我一直是服氣的。”
“是是,楊副市長是什麼人,大家都是清楚的。”
“這次調查就算了吧,楊恭凌同志那件事情,我看,根本就是謠傳。”
“謠傳,事情本身漏洞百出,何況楊恭凌同志是單身,那位花醫生也是單身,就算真的有點什麼,充其量,也是正當的男女關係,和咱們黨的政策,是不互相違背的。”
衆人都想息事寧人,誰知道花星辰的手中,有沒有更加重磅的**?
萬一再引爆一顆?那楊劍眉就是衆人的前車之鑑。
想到了這裡,幾乎沒有人對楊恭凌的迴歸發難了。
“那就這樣吧。”王潤髮又說:“其實這幾天楊劍眉同志像我彙報了,他在對楊恭凌的調查裡面,沒有發現問題的,足以見得,楊恭凌同志,是個好同志。”
他又說:“既然沒問題,咱們也不是階級敵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家都是同事。”
“是是!”
衆人都附和道。
王潤髮最後說:“楊恭凌同志的事情,大家的意見都非常一致嘛,這個很好,剩下的呢,雖然楊劍眉同志死了,事情來得太突然,上頭還沒有什麼新的同志下來接替楊劍眉同志的工作,咱們再推舉一位人選出來,讓他先代理一陣子楊劍眉同志的工作。”
衆人又開始交頭接耳。
如果放在平常,抓紀律的副市長被擼下來了,或者出了什麼事情,一般都是由市紀委主任先去代任。
但是這一次,紀委主任是錢華,錢華是楊劍眉的跟班,楊劍眉有問題,他難保沒有問題。
“要不王書記,我看,還是讓徐局長代理工作吧。徐局長多年都是市局的局長了,爲人剛正不阿,也對紀律方面熟悉,他來抓,再好不過了。”
“是啊!王書記,我也覺得徐局不錯。”
“徐局這些年,在名揚市還是有些威望的,工作也很有成績。”
抓紀律的工作不是什麼好差事,衆人也不想爭,這個位置,容易得罪人。
楊劍眉爲什麼人緣差?
他人緣差和他的人品差有關係,但不是絕對的,換句話說——在抓紀律的這個位置上,從來沒有人的人緣好過。
一旦上了這個位置,自然會有不少人和你斷絕關係,生怕撞在你的槍口上。
官場和商場一樣,都是撿最熟的人先欺負。
“那好!就是徐局長了,這個重任,你要抗住啊。”王潤髮意味深長的對徐保國說道。
徐保國滿心裡都是苦澀。
他媽的,一輩子想再上一步,都上到最後快退休了沒上去,結果花星辰一出來,鬧了這麼大的一出,反而他漁翁得利,上去了。
“花星辰,我是託了你的洪福。”徐保國心裡真不是個滋味。
“好了!現在咱們名揚市工作任務還很重,疫情問題沒有解決,大家都去忙。”王潤髮揮了揮手,表示散會。
衆人立馬做鳥獸散。
徐保國也準備回條子裡清理一下自己的文件,剛剛準備走,就被王潤髮叫住了。
“徐局長,你留一下,我有份任務,交代你一下。”王潤髮笑着說道。
“唉!”徐保國把剛剛擡起的屁股,又給沉了下去,兩隻手伏在桌子上面,聽王潤髮說。
王潤髮清了清喉嚨,有些靦腆起來:“徐局長,這次給你的任務呢,不太好辦,是去找花星辰道歉?”
“道歉?爲什麼道歉?”徐保國好奇道。
“咦,你看,一說道歉,就不樂意,這次花星辰幫我們揪出了市委的害羣之馬,他是羣衆的代表,我們幹部做錯了事情,需要向羣衆道歉吧?”
王潤髮苦口婆心的說:“咱們一定不能走官僚主義,道歉怎麼了?就是古時候皇帝錯了,也要被打龍袍呢,對不對?”
“是,是。”徐保國表面上承認,其實心裡早就開始罵娘了,你大爺的王潤髮,道歉你讓我去?你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爲啥你自己不去啊?還不是覺得丟不起那個人嗎?
他心裡邊罵又邊在笑。
好在他和花星辰關係好,這件事情不是很難辦,無非是打個哈哈,然後花星辰的黃鶴樓,他不收了就是。
不過徐保國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人了。
他知道某些事情,能辦到一定要先說不能辦到。
這樣既顯得自己有本事,也不會讓人覺得這件事情很輕鬆。
他打着苦澀的腔調:“這個?我只能努力,怕是不好辦。”
“不好辦纔要你這麼優秀的同志去辦嘛!”王潤髮說:“記住,態度要陳懇,一定要表達出我們國家幹部對於害羣之馬的義憤填膺來。”
徐保國點頭:“事情不好辦,我還是要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