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服男人,器宇軒昂,眉心透着一股英氣。
衣領子,束縛得整整齊齊,頭髮一絲絲紊亂都沒有,每一個手指甲,都清理得乾乾淨淨,指甲的邊緣,也磨得很光滑,迸發出幹練的氣息。
他就是省裡的衛生部長——孫卯。
孫卯聽古夜控訴名揚城裡有庸醫草菅人命,他立馬就親自前往了,秘書都沒來得及帶上。
畢竟現在名揚城是非之地,疫病四起,完全馬虎不得。
“怎麼了?”楊恭凌瞧見了古夜,也瞧見了孫卯,她依然很淡定。
混官場混了這麼多年的楊恭凌,深名一點,越是關鍵時刻,越是不能自亂陣腳,別人的壓力還沒上,自己就先做一陣子的思想鬥爭,那麼,接下來的現實鬥爭,一定會輸。
她很自然的將目光從古夜的身上挪開,轉移到孫卯那張英氣十足的臉上,她打了個招呼:“孫部長。”
孫卯點點頭:“楊市長,古夜跟我說,說你這位大市長,現在竟然相信迷信,相信一些野路子,將四五百條的生命,交給一條野路子。”
他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很嚴厲,畢竟現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上來就用力過猛,很難收場。
孫卯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將自己逼到一條死衚衕上面。
“喲!孫部長?這古夜說我迷信野路子,那不假。”楊恭凌實話實說,不打算遮掩。
“哦?”孫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楊恭凌繼續說道;“花星辰的確是野路子,沒上過大學,也沒念過。”
“恩?”孫卯早上聽古夜各種詆譭楊恭凌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怎麼說楊恭凌也是一位市長,十足的封疆大吏,不說這個,她也是個名校畢業的高材生,迷信這種事情,她不太可能做得出來吧。
但現在,孫卯真的發現楊恭凌有些問題,他很是不敢置信的問:“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我知道。”楊恭凌當仁不讓:“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花星辰沒讀過大學,我知道他是一個野路子,同時我還知道,他的醫術,當真是深不可測,他是一個民間高手。”
“高手?”孫卯有點轉不過彎來,一個沒有上過大學的人,能夠是好醫生嗎?只怕最基本的護士都幹不好吧?
這個時候,楊恭凌繼續說道:“王寶大師都承認不如花星辰。”
“啊?”孫卯曾經患過骨刺,來找王寶做了幾次推拿之後,徹底治癒了。
他對王寶的醫術,那是交口稱讚的。
“是的!老夫的醫術不說比不上花星辰,端的是提鞋都不配的。”今天王寶也來了,他從人堆裡面走了出來。
孫卯定睛一瞧——真是王寶。
他連忙握住了王寶蒼老的手:“王大師,王大師,真是你啊,我上次找你瞧過骨刺之後,現在都沒有復發過。”
“恩。”王寶點頭:“花星辰,是高人的弟子,一身醫術通神,你可不要聽某些無能人士的胡話。”
“自然,自然。”孫卯在王寶哪裡治病的時候,不光對王寶的醫術佩服,對王寶的人品,更是佩服,知道這是一位一口唾沫一口釘的主,王寶既然說花星辰是高人,那花星辰一定是高人。
孫卯一跺腳:“古夜古老先生。”
“在!”古夜頷首道。
孫卯說:“你說花星辰是個跳大神的?但現在王大師作證,說花星辰是真才實學,你跟我撒謊了?”
“撒謊?”古夜的中指都快戳到自己的嘴巴上了:“孫部長,這玩笑可不敢開,我也絕對不會撒謊。”
“那王大師的話,怎麼說?”孫卯用他那鷹樣的尖銳眼神,剜着古夜。
古夜急得頭都冒汗:“這個?這個?這個不正說明了——花星辰是一個醫術高明的騙子嗎?他把名揚城的人都給騙了。”
他說道這個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冰冷的笑聲。
“哈哈!姓古的,醫生有沒有水平,看什麼?不是看你的行醫資格證,不是看你的獲獎證書,不是看你的導師,而是看療效!”花星辰的身上,沾惹着幼鹿血的腥味,也帶着其餘藥材的芬芳,他高大偉岸,卻又和顏悅色。
他一橫手:“來,讓你看看我的療效如何。”
花星辰是從一個小門後面鑽出來的,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
現在,他一番話說的——立馬重新成爲焦點。
“花神醫,你出來了?”
“我兒子怎麼樣了?”
“我女兒會死嗎?”
花星辰一擺手,拍了幾巴掌:“都出來吧。”
掌聲過後,小學生們排成了一條長隊,井井有條的走了出來——他們現在雖然不是催眠狀態,但在不久前,他們接受過花星辰的催眠,潛意識裡還有對花星辰的服從。
因此,花星辰一聲令下,他們也不敢頑皮,乖巧的出來了。
隊伍緩緩出了洗浴室。
一個個家長都衝了上來。
“哎喲!我的小心肝兒唉,你沒事啊?擔心死爸爸了,擔心死爸爸了。”
“燕兒,沒事?太牛了,花神醫,你神醫啊!”
“真他媽神醫,真神醫無雙,花神醫,謝謝了。”
家長們一個個抱住自己的孩子,又紛紛將稱讚的話和感謝的話,都砸向了花星辰。
花星辰擺了擺手:“應該做的。”說完,他又轉過頭,問古夜:“姓古的磚家,你有好學校,獲過很大的獎,有很牛的導師,可是有什麼用呢?你瞧不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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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夜真的很想鑽進一道地縫裡面去,一點老臉,算是徹底丟完了。
花星辰繼續說:“一個醫生,不好好鑽研怎麼治病,就想着怎麼獲獎,嘖嘖,古老頭,我想想都醉了。”
“你……”古夜很想大罵花星辰一頓,可是根本罵不出口。
“老頭,你拿你的獎,我治我的病,對了,你說我是野路子,對,我就是野路子,野路子是用來治病的,獲獎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們根正苗紅的高材生吧!你們擅長那個。”花星辰笑虐了古夜一句。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古夜氣得七竅生煙,兩隻耳蝸裡,旋轉着蒸騰熱氣。
古夜氣得不行,楊恭凌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她和古夜鬧崩,也是冒着風險的,所幸這次花星辰給力了。
孫卯也給楊恭凌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楊市長,這次名揚的疫情,你真是立了大功了。”
“唉!”楊恭凌連忙反對:“功勞都是花星辰的,跟我沒關係。”
孫卯繼續說:“花星辰治好了瘟疫,當然是第一功,而你楊恭凌,慧眼識人,不拘一格降人才,這也是功勞。”
說着,他給楊恭凌和花星辰鞠了一躬:“你們兩人,拯救了這次浩劫。”說完,他擡頭,又看了一眼古夜後,說道;“倒是古夜你這位專家啊,要是咱們國家你這樣的專家多一點嗎,那不好說,咱們國將不國。”
古夜是徹底無語了,他很像殺了花星辰,因爲他第一次被人羞辱,都是來源那個姓花的野路子高手。
不過先不說他沒有殺人的膽子,就算有殺人的膽子,也是殺不了花星辰的。
花星辰可是國術高手。
“得了,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我也走了。”花星辰衝着楊恭凌打了個響指:“楊市長,慶功會別給我開了,直接兌換成現金,打到我銀行卡上,就OK了。”
哈哈!
衆人被花星辰逗笑了。
許思年和司馬長空對視了一眼後,苦笑道:“嘿!我們名揚中心醫院的高手,太灑脫了。”
“誰說不是呢。”司馬長空拍了拍胸脯:“別說我們醫院的高手灑脫了,就連我們醫院的院長——我,司馬長空,也是很灑脫的。”
“去去去!這麼大臉?”許思年很鄙夷的瞧着司馬長空。
周圍的人再笑。
“花神醫,您好走,改天,我們登門拜訪。”
“是啊!救了我女兒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以後,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儘管說。”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光頭拍着胸脯。
花星辰衝着光頭擂了一拳:“當真?”
“必然當真。”光頭的態度很堅定。
花星辰繼續說道:“那你去廁所裡面,把屎給我吃了。”
“好!”光頭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花星辰慌神了,連忙把光頭給拉住了:“艾瑪!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真去啊?你特麼是不是****啊。”
光頭憨憨的笑着。
“得了,你們都是老大,小的告退了。”花星辰慌忙擺手,打算離開。
他剛打算走,幾位家長撲了出來。
“花神醫別走。”
“花神醫,你原諒我一次。”
“求原諒啊。”
這幾位家長,就是剛開始沒有將孩子交給花星辰的家長。
現在他們被楊恭凌抵着,不敢對花星辰來硬的。
不敢來硬的,自然只能求了。
花星辰低頭,瞧着幾人:“我說過我不給不相信我的人治病。”
“神醫,我們都是傻,但看着孩子的份上,您老出手吧。”
“是啊!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們的爹是傻,但他們不是啊。”
花星辰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嘿!出手?出手也行!價格有點高!一人一千萬。”
“一千萬?”
幾位家長本來是半蹲着的,被這句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是一千萬,治不治,不治算了。”花星辰又說。
“治!多少錢都治。”幾位家長知道——花星辰願意出手,都是天大的福氣了,他要錢,那也只能讓他要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