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星辰抽了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在了地上,拍了拍巴掌:“好!好!”
“好……什麼?”
“你剛纔的表現,纔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這麼多年,你把自己變成了一具機器,這個機器裡面,你不再具有靈魂,剛纔那一下,你的靈魂終於出來了。
“恩?”
李木子也覺得剛纔有些失禮,低着頭說了一句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你剛纔很對得起,我要的就是你這種情感宣泄,你的毛病,出在心上,能夠發出脾氣來,還沒有麻木到一個境界,就是有得治!”
花星辰打了個響指:“我能保證治好。”
“你真的能夠保證?”李木子這些年瞧過不少的醫生,上個月還獨自去瞧了一趟,但結果依然不如意。
回到家裡,李木子開了酒櫃裡的紅酒,澆了一晚上的愁。
“我保證,說實話,我有位朋友,毛病和你一樣,但又不一樣,她的毛病,出在生理上,而你的,是心理毛病。
“怎麼治?”
“心病當然要心藥醫,需要催眠的手段。”花星辰的眼睛裡面突然綻放出幽蘭色的光芒。
眼神和李木子一對接。
李木子便覺得心神像是被攝走了一樣,四顧茫然。
出現她面前的,是一座座的山崖,以及一隻只飄動的黑影。
“啊!”
她驚恐着躲閃,想要跑,卻發現自己被壓在山下面。
黑影一個個的臨近了。
李木子再次尖聲叫喊着:“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沉浸在可怕的幻想當中,現實裡,她拼命的尖叫着。
花星辰搖了搖頭,打了個響指:“好了,醒過來。”
“恩!”
一瞬間,山崖、黑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李木子則抱着頭,寬闊優美的額頭上,盡是一層層的冷汗。
花星辰掏出餐巾紙,細心的爲李木子擦拭着頭上的冷汗:“看剛纔的感覺,你的心理問題很嚴重。”
“你知道我剛纔遇見了什麼?”
“對,我能夠進入你的潛意識。”花星辰伸着頎長的中指,在李木子的額頭上,稍稍戳了戳:“這是作爲好醫生的基本素養。”
李木子連忙踩着地面,將自己連同椅子都推後了一些。
面前這個男人,讓她感覺到恐懼。
我寧願別人瞧見我的身體,也不願意他瞧見我的靈魂。
能夠看到人內心的人,纔是最可怕的。
李木子的動作,其實很傷人心,畢竟對方是有恩於她的。
但花星辰不介意,他明白,這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他搖了搖手:“你的病,需要慢慢治,時間到了,水到渠成,自然是可以的。”
“謝謝!”
李木子意識到失態,站起身表態:“只要能治好,錢不是問題。”
“恩!錢我不會少要,但首先,你需要安排時間,每個星期一次,地點需要只有我們兩個人,人多了雜。”
現在李木子已經明白了,花星辰不單不是什麼騙子,相反,醫技高超,一般的人還真是比他不了。
“ok!什麼時候有時間,跟我電話,我馬上到。”
李木子點了點頭。
“不懷疑我是騙子了?”
花星辰故意問。
“不,不,不。”李木子連忙擺手,從剛纔對方露出的那一手,她就明白了,花星辰是不但不是騙子,還是個高手。
“不懷疑!”
“當然不了,如果騙子都是你這樣有本事的,那咱們國家就和諧嘍。”李木子此時心態放鬆下來,霸氣的神色再次躍然於臉。
她翹着二郎腿坐在皮椅上,手微微擡了擡:“去吧,回去上課,如果海宮再找你的麻煩,你讓他找我!我收拾他。”
有了校長的這句話,那花星辰無疑是得了一把尚方寶劍:“好,好!”
他轉身就準備出門。
李木子又呼喚道:“花星辰,你等一等。”
“還有什麼事嗎?”
花星辰回過頭,他可不做指望這位校長能夠看上自己。
當然,他不懷疑自己的長相,而是明白李木子的病情。
“你在醫院多少錢一個月?”
“十五萬。”花星辰說得有些自豪。
“哦!十五萬,這麼高的工資,怎麼還選擇在我們學校裡面當一個小小的講師啊?”李木子對花星辰好奇感加重了。
照理說醫術這麼好的醫生,怎麼會甘心來當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師呢?
就好像問一位大企業的老闆,舒舒服服的事情不做,非要去人家小廠子裡面當一個技術員,很讓人費解啊。
花星辰想了想,半笑着說:“如果我說了,你千萬別說我裝哈。”
“不會的。”李木子不是普通人,隨意詆譭別人的事情做不出來的。
“哦!其實我是爲了華夏古法中醫纔來教書的,這次我醫術大成,心願就是光復華夏的古法中醫,滿足我,也是滿足我師父的心願。”
“這和你教書有什麼關係?”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渺小,要做大事,要集合千萬人的力量,我教的學生,都是弘揚華夏古法中醫的火種!”
“那你呢?”
“我是盜火者。”花星辰的眼神異常執着,甚至能夠讓人感受到目光的實質,像是一塊千金重鐵,能夠活生生砸開地面一個大洞。
李木子也從花星辰的身上,感受到了這份光芒,她甚至覺得花星辰的身體輪廓包裹着一圈淡金色的光澤。
“男人當如此。”
李木子的心裡偷偷說道。
“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而且,你作爲我的朋友,我給你一個特殊福利,給你籤個名!以後我會很有名氣的。”花星辰說着就掏出了便箋紙。
“唉,停!我不要。”
“這可是我的處女籤呢?你不要嘛?第一次唉。”
李木子捂住了腦門,好吧,這個花星辰,一旦不說專業上的事情,話裡面總是有股子騷氣。
“真不要?”
花星辰齜牙咧嘴,他狠狠將便箋紙塞入了口袋裡面:“你以後想要,我也不會給你的。”
李木子的頭捂得更加嚴實了——你以後想要,我也不會給你的,說出這話的,不都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嗎?
“走,走,走,趕緊走,別說我認識你,丟不起這個人。”李木子也和花星辰開起來玩笑。
這時,門吱呀,打開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老師走了進來:“李校長,韓校長要你去開會,對了,還有這位花老師,也一起去。”
韓校長?
莫非就是自己開頭打過的那個韓風的爹?
這麼快要收拾自己?動作夠快的啊。
花星辰嘴巴上不說,只是點了點頭。
妹的,刀山火海,我花星辰還沒有怕過呢。
而李木子也不知道花星辰的事情,自然也沒有什麼異樣了,索性跟着去了。
……
碩大的會議室裡,幾位副校長的神色都很拘謹,包括很多名學院的院長,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都搞不明白,平日裡韓朝先韓大校長都是笑眯眯的。
雖然這位校長大人的外號叫笑面虎,笑裡藏刀那是看家本事。
但好歹是笑裡藏刀,外面不帶刀子。
今天,這位笑面虎大人就不一樣了,臉上沒有笑容,吐口氣都是冰棱子,扎得周圍的同僚生疼生疼的。
“唉!今天韓校長怎麼了?”
“我哪兒知道啊。”
“算了,咱們待會少說話,惹不起。”
衆人哪裡知道,現在的韓校長那是血往上頭涌呢。
自己那心愛的兒子,居然嘴巴被一位老師給打成了香腸嘴,這還得了!在家裡,這兒子都是掌上明珠,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韓朝先平日特別寵兒子,兒子喜歡打遊戲,他就託同學買美國進口的遊戲機回來。
兒子喜歡喝酒,韓朝先每次去國外考察都不忘了帶些當地的酒回來。
總之,爹的活,韓朝先幹了,兒子的活,韓朝先也幹了。
就他這麼寵兒子,竟然被一個老師打了。
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去!
所以今天晚上,本來還要見一位重要的投資者的。
但掐在那位投資者沒來,他要先收拾收拾那叫花星辰的老師。
“韓校長。”李木子進了辦公室,衝韓朝先打了個招呼。
韓朝先冰冷的點頭,手衝空位一指:“李副校長,晚上花總要過來的,咱們得打起精神,好好將這些天準備的東西,將給花總聽一聽。”
“恩!”李木子點頭。
這麼晚,幾個校長都沒有回家,爲的也是花總來投資的事情。
韓朝先給李木子佈置着任務,花星辰很沒眼力勁的問道:“對了,你們這裡人都坐滿了,那我坐在哪裡?”
“你沒有座位。”
“沒有座位你喊我過來開什麼會?這不無聊嘛!”
花星辰大咧咧的模樣將周圍的副校長、院長都給驚呆了。
艾瑪!
這是什麼人啊,上來就去摸老虎的屁股!也不怕人家給你一擁抱,摟死你。
韓朝先是要訓花星辰的,現在反被這個小子給將軍住了,心裡的火氣完全沒地方發,牙齒咬得嘎嘣作響。
許多冰棱子碎裂的聲音從他嘴裡傳開。
坐在韓朝先周圍的兩名校長都下意識的往邊上退了退,害怕怒火波及到了自己身上。
韓朝先蹭的一下,站起身,手重重的在桌子上面一拍:“你就是花星辰?”
“是啊!你喊我來參加會議,卻還要問我的名字,你這完全不尊重人。”
噗!
在場不少人心裡都暗暗給花星辰鼓掌。
他做了在場人一直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
只是在場的人並不清楚,到底花星辰這麼衝,是因爲藝高人膽大,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