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沒等上官惜若看見琴中的絕世寶劍,她的精神力就被一道柔和的力量阻了回來。
“這劍,姑娘碰不得。”琴聲並未停下,上官惜若揉着自己略有些痛的腦袋,轉過身狠狠地看向那虛影,卻不由得一怔。
上官惜若沒有想到,這虛影竟生的這般好看,沒錯,是好看,而不是俊朗。雖然是一名男子,但他的臉上卻長着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像是含着無限的愁思一般,直叫人想要溺死在裡頭。
這人,就是許煬?上官惜若抿着脣,心裡暗暗猜測着,這小模樣生的,一點都沒有一國之君的霸氣啊,就連慕卿辰十分之一的氣勢都沒有,就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
“若是姑娘想聽琴,我自會彈與你聽,無論什麼。但若是姑娘想動裡頭的劍,那抱歉,除非姑娘能打贏我。”虛影笑盈盈地看着上官惜若,那眸光里居然泛着一些調笑,“如何,姑娘想與我一戰嗎?”
“你是許煬?”上官惜若沒有回答虛影的問題,而是微挑着眉梢反問着。
不知道爲什麼,上官惜若覺得這虛影的目光危險的很,要知道,有些人就喜歡扮豬吃老虎,小小上官家都能爲個家主之位爭成這樣,就更別說子嗣繁多的皇家了。能奪到皇位的,哪個是簡單的!
“姑娘聰慧,我姓許,名煬,字御舒。”虛影點着頭說道,慢慢地站起了身,直到他走近了,上官惜若才發現,他比自己高了一頭,且身形剛健,遠比他的長相來的皇帝許多。
上官惜若不由自主地退開了一步,復又提起被她扯開的話題:“如果我真的打贏了你,你就把琴裡頭的那把寶劍給我?”
許煬不可置否地點着頭,右手在虛空中一探,就抓出了一把劍來,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他又把劍給收了起來。上官惜若只看到劍影一晃,什麼都沒看清,就又消失了。
不過就算只是勾人地晃了一下,用劍幾十年的上官惜若還是嗅到了劍的銳氣,那是一種,誘惑着她去拿到手的味道。
“如果慕卿辰不願意呢?”上官惜若問道,眉頭煩躁地皺在了一起。
“劍是我的,我答應了便可,又與他何干!”許煬的笑臉突然就沉了一沉,須臾後又滿是不屑地說道。
其實上官惜若這人,想法多變的很,經常忘記幾刻前自己說過什麼,不停地做着自打臉面的事來。就好比她一面說着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會覬覦這木戒裡頭的東西,一面卻又打起了蘊生琴裡頭那柄劍的主意來。
這毛病說大了大,說小也小,端看什麼時候犯病。
以往上官惜若也只是在一些小事上出爾反爾,比如和二師姐約好了去逛集市,卻因爲見到了與自己有仇的五師姐,而找藉口避了開去;比如答應了師侄去踏青,卻因爲幾句閒言碎語而閉門謝客,好一段時間不敢見那師侄。
就因爲這些“小事”,在天璇尊上看來並沒有什麼大不妥,所以一直都不曾有人告訴過上官惜若,她不該這樣。因而,也就使得上官惜若養成了徘徊遊移,心志不堅的性子卻不自知。
不過這一回,大概是之前受過的教訓多了,上官惜若雖然犯起了病,卻也及時地制止了自己。
哪怕是得了許煬的許諾,但這琴終歸還是慕卿辰的,看許煬的態度,他和慕卿辰之間肯定有仇。這麼簡單地開了條件給她,指不定就是想用她來對付慕卿辰呢,雖然她未必是一把好刀。
再者,許煬所開出的這個條件,還真是模棱兩可的很,誰知道這許煬的本事有多少呢,到底是真的輸給了她,還是故意輸給她?
於是自那日後,多疑的上官惜若就像是忘記了這枚木戒一樣,再沒將蘊生琴喚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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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九天後,也就是散金會的前一日。
一大早,上官惜若就如常地出了門,熟門熟路地進了那個山洞後,上官惜若就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木盒。這木盒就是二狗子尋來的東西,裡頭裝着的是一顆黑不溜秋的丹藥,散着淡淡的腥氣,聞着既刺鼻,又作嘔。
“許煬前輩。”上官惜若將蘊生琴喚了出來,淺笑着說道,“惜若今日有一事,需前輩相幫,不知前輩可願?”
“小丫頭不僅疑心重,還心思多啊!”許煬身形未現,那作壁上觀的聲音卻是淡淡地響了起來,“若我幫了你,有什麼好處?”
“那惜若就答應與您一戰!”上官惜若垂着眸子,看着在自己掌心中滾動着的丹藥,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幾日,雖然上官惜若沒有再去觸碰蘊生琴,可許煬的聲音卻不時出現在上官惜若的耳邊,好話壞話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和她打一場。這麼一來,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聽着許煬的笑聲,上官惜若的心定了定,好歹是讓這皇帝同意了。於是,上官惜若再沒猶豫地張嘴,將丹藥服了下去。
山洞裡響起了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幸好這山壁夠厚,也夠嚴實,這纔沒傳出去。上官惜若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此時,她的身形和容貌已經發生了改變,不僅長高了,也變黑了,那一張巴掌大小的臉蛋更是變得有棱有角的,粗獷不已。
這是活生生的,從一個女童,變成了漢子啊!
上官惜若齜牙咧嘴地爬起了身,因爲身形的改變,身上的衣服就顯得有些小,緊繃着讓她難以直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臉,上官惜若湊在銅鏡前仔細地照着,嗬!國字臉,絡腮鬍,鼓鼓的衣袖,一看就是一個孔武有力的實誠人。
聽說易形丸這東西,最低階的只能使人容貌改變,稍許高階一點的卻能轉變性別和體型,而最高階的,就連一個人的聲音瞳色,也都能變掉。
也就是,能把一個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二狗子得到的這一枚易形丸,算是中高階的了,雖然在骨骼和皮肉變形之時,有那麼點疼痛,但比起這成效來,就算不得什麼了。之前上官惜若還在擔心,就這麼一小粒丹藥,究竟能不能把自己變成想要的模樣,不想效果居然如此突出。而這,也讓上官惜若對二狗子的能力,更加高看了一分。
“易形丸,你居然能找到這東西,當真是我小看了你。”就在
上官惜若暗自感嘆着,未能事先換上男人的衣服,導致現在這般窘迫的時候,許煬的聲音噌地響了起來。
“皇上你可真會開玩笑,這幾擦你的精神力日日在我身邊躥溜着,將我和我婢女的話聽了個徹底,現在又何必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來呢。”上官惜若沒好氣地說着,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身邊卻老有一個老男人在看着,這叫什麼事啊!
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可偏偏她還不能表現出什麼來。木戒和蘊生琴,包括許煬,這事越沒人知道越好,就算是妙香,上官惜若也不願意讓她知道。
只是她現在這麼一說,許煬卻突然沒聲了,好一會兒才用着又驚又疑地語調問道:“你能感知到我的精神力?”
“怎樣,要是加上這麼個條件,皇上你願不願意答應,幫我這個忙?”上官惜若很是自信地說道,弓着揹走到了一旁的角落,在一個大木頭箱子裡翻出了一件男子款式的袍衫來,用力地抖了抖。
這回許煬只沉寂了一下下,而後便恢復了之前萬事在握的自信,語氣中不免帶着幾分讓人氣絕的得意:“要我幫你說話?”
“咳咳,是。到時,我會以精神力與你溝通,皇上你將我的意思大聲表達出去,就行了!”上官惜若下意識地清了清嗓,明明就是一具大漢的身子,可說話的聲音,卻是小女孩獨有的青澀和稚嫩,這幅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不過現在,皇上你可否迴避一下,小女要換衣服了。”
在上官惜若換上了極尋常的男子衣衫後,就邁着沉重的八字步,腳底生風地回城去了。
千金閣是一家買賣做的極大的商鋪,分閣遍佈全國,裡頭小到藥材功法,大到藥鼎玄獸,是應有盡有,聲稱只有你買不起的,沒有你買不到的。而千金閣的散金會,幾乎可以說是這世上的一大盛事,在這一天,千金閣會將閣中的所有寶物,以低於平日價碼三成的低價格,販賣出去。
千金閣的東西,從沒有凡品,所以有些囊中羞澀的人就專瞅着這個機會,想將平日的心儀之物買到手。只是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止一個,沒有人會嫌自己錢多的,是以每到這一日,千金閣外就會被擠得水泄不通。
而爲了避免衝突和爭搶,也爲了給貴客們一個貴客該有的身份,千金閣就在散金會的前一天,爲所有貴客們送去錄有所有寶物的帖子,好讓他們提前定下。
不得不說千金閣的攬客手段,實在是有夠高超,不過這大概也和它的強硬手腕有關係。
千金閣由來已久,但真正的名聲大噪起來,卻是在近幾十年間。似乎是因爲換了一位閣主的緣故,行事手段和老閣主全然不同,大刀闊斧地一番改變,只辦了一個散金會,就讓人們口口相傳,將千金閣推上了第一的位置。
此後,千金閣就開遍了東西兩塊大陸,每每都是位於城中最繁華的地方,吸引着最富有的人,做着世上最貴的買賣,讓人豔羨不已。
“這位爺,小的這兒有幾株玄陰琉夏草,管保比明天散金會上的還要便宜,您要不要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