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的話,在馬千里聽來,簡直是一種嘲諷。
一氣之下,他還真想拉着肖遙等人,一起死了算了。
不過等他握住方向盤的時候,立刻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生命是如此的美妙,怎麼能有自殺這樣的想法呢?如果自己真的自殺了,對得起自己的父母嗎?對得起自己的爺爺嗎?對得起祖國對自己的栽培嗎?
想到這些,他不免對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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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了之後,馬千里整個人心情都愉悅了很多,差哼着小調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周知光,始終用一種好的眼神看着馬千里,他甚至在想這傢伙的腦袋是不是出了問題,現在後面坐着兩個要賬的,結果這哥們也沒多麼的害怕和忐忑。
其實,馬千里是想明白了。
再見識到了肖遙的實力之後,他明白,自己欠下肖遙的這一筆錢,想要賴,是賴不掉了,既然是這樣,還不如看開點,不是錢嗎?給了肖遙之後大不了再賺,反正前十賺不完的,雖然五十億對於馬家而言,也不是一筆小數字,可也不會讓馬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將這五十億給了肖遙之後,他自己也能渾身輕鬆一些,不至於天天都惦記着了。
從面國回來之後,馬千里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只要一想到,自己還欠下肖遙一筆鉅款,即便原本快要睡着,也能猛然驚醒,可以說,肖遙簡直是馬千里的夢魘,即便之前他反覆告訴自己,香江是他們馬家的地盤,肖遙再厲害,也不敢在香江對他怎麼着,但是等真看到肖遙後,原本已經快要被遺忘的恐慌再次襲來,像一條毒蛇,吞噬着他的心臟。
可是等開車朝着馬家趕去的時候,他反而又輕鬆了很多。
肖遙沒來,他得日日夜夜惦記着這件事情,總是有些擔心,害怕肖遙一氣之下會不會直接將他給宰了。
但是等肖遙來了,他已經直面內心的恐懼了,反而輕鬆了很多,這是他的賤骨頭。
等奔馳車開進了馬家的莊園裡,下了車,馬千里帶着肖遙展宏圖還有周知光,走進了一間別墅裡。
別墅客廳裡,兩個老人正在博弈。
“那個是我爺爺。”馬千里伸出手指了一個穿着黑色大馬褂的老人說道。
肖遙點了點頭。
坐在馬老爺子面前的,是一個年紀相仿的老頭,穿着一件紅色很是喜慶的唐裝,臉帶着淡淡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已經快要到勝利的最後一步了。
即便肖遙等人走進來,那兩個老頭也沒有擡起腦袋看他們一眼。
肖遙也不着急,直接走到了跟前,低下腦袋看着馬老爺子的棋局。
“爺爺,我……”
馬千里剛想說話,卻被肖遙直接揮手打斷了。
肖遙也不着急,展宏圖還幫着找來了一張椅子,讓肖遙坐下來看着兩人博弈。
一盤棋,下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裡,馬千里簡直緊張到了極點。
肖遙的性格,他算是見識過的,一言不合殺人。
可是現在,這個傢伙竟然能安安靜靜坐在邊看半個小時的棋局,這對於馬千里而言,簡直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屠龍結束,馬老爺子收官後,才轉過臉看了眼肖遙。
“你挺不錯的。”馬老爺子笑着說道。
肖遙眯了眯眼睛。
“你是從華夏來的肖遙嗎?”馬老爺子問道。
“是我。”肖遙點了點頭。
“來討債的?”馬老爺子問道。
肖遙點了點頭。
馬老爺子並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臉看了眼那個唐裝老人。
唐裝老人站起身,和肖遙握了下手。
“肖先生你好,我叫李金盤。”
肖遙“哦”了一聲。
李金盤見怪不怪。
倒是站在肖遙身後的馬千里嚇了一跳。
之前他看着這個唐裝老人,只是覺得有些古怪,現在聽到對方的名字,纔算是如雷貫耳。
在香江,恐怕還真沒幾個人沒聽過李金盤這個名字的了。
馬千里和周知光都聽過李金盤這三個字,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號稱香江第一風水堪輿大師的老者。
“你是修煉者?”肖遙忽然問道。
“算是吧——只能看些風水。”李金盤尷尬笑道。
肖遙聳了聳肩膀,也沒多說什麼。
李金盤面對肖遙,還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肖先生,這是五十個億,無數奉。”馬老爺子忽然站起身,從口袋裡取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
肖遙稍微皺了下眉頭,看了看馬老爺子,又看了眼李金盤,忽然釋懷了。
“馬老爺子,你到底還是狡猾啊!”肖遙收下支票,嘆了口氣說道。
“哈哈!”馬老爺子尷尬笑了笑。
除了肖遙,展宏圖,周知光還有馬千里都有些雲裡霧裡的。
即便是馬千里,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之前帶着肖遙等人來到馬家莊園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自己的爺爺並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可現在,老爺子竟然真的直接給了肖遙五十億。
“肖先生,馬千里的股份,在您手?”馬老爺子忽然問道。
肖遙點了點頭。
“我願意花三十億,將股份買回來!”馬老爺子說道。
“不用了。”肖遙搖了搖頭,說道,“這股份,我有自己的打算。”
馬老爺子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肖先生,不能給我們馬家一條活路?”
肖遙眼神一冷,笑着說道:“若我沒什麼本事,現在早死在你這個孫子手下了,你覺得,我應該給你們活路?”
“……”馬老爺子沒有說話了。
“之後,我會出錢,進入你們馬家的企業,你們做好準備行了。”說完,肖遙打了個響指,便帶着展宏圖,周知光一同離開。
等到肖遙離開之後,馬老爺子才一拳頭砸翻了面前的棋盤。
“欺人太甚!”馬老爺子的身體都在顫抖。
李金盤端起右手旁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眯着眼睛說道:“馬老爺子,其實,肖先生已經非常好說話了,你以爲他當真不知,我坐在這裡,其實是爲了幫你驗證他的實力?”
馬老爺子眉頭皺的更厲害。
“如果你真的想要還錢,即便他不來,你也該將錢送去,可是你偏偏等到他來了,才願意還錢,這還不足以表明什麼嗎?之前你知道肖遙可能不好對付,可又抱着僥倖心理,擔心是不是自己想的太複雜,又或者是馬少爺過於誇大,所以纔等着肖遙來了,請我來驗證他的實力,才願意將錢還,這原本是對他的挑釁了,可是他動手了嗎?”
馬千里長舒了口氣。
“照這麼說,是我錯了?”馬老爺子輕聲問道。
“不好說。”李金盤擺了擺手,“我們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你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我反而會有些好,其實這對你們馬家而言,真不是什麼壞事。”
馬老爺子冷笑了一聲,說道:“現在馬千里的股份在他的手,這對我馬家而言還不是壞事?以他的實力,或許很快能將我們旗下的企業直接吞噬了,到時候馬家可能都是他肖遙的了,我能怎麼辦?”
原本,馬家企業算是鐵板一塊,可是因爲馬千里的股份落到了肖遙的身,這也讓肖遙抓到了機會,說不定,會被肖遙抓住這個機會,撕開一條裂縫,滲透進來。
如果不是因爲有這樣的可能,周家又怎麼可能會那麼希望從肖遙的手買走馬千里的股份呢?
“馬老爺子,這是肖遙的機會,可,也是你的機會啊!”李金盤說道。
馬老爺子微微一愣,雙手作揖,滿臉虔誠:“請李先生不吝賜教。”
“你不是不懂,又何必問我?你有我幫你試探肖遙的實力,但是周家那個老頑固,卻一意孤行,你覺得,肖遙能這麼算了?他們不識擡舉,倒黴的不單單是周家一兩個人了,而是一整個周家,這對你而言,不是一個機會?即便肖遙吞了大半個馬家,你只要能抓住機會,從肖遙那裡分走半個周家,不是一件好事嗎?”
馬老爺子雖然之前還有些生氣,可說到底也不是個不開竅的人,聽李金盤說到這裡,頓時茅塞頓開,不免哈哈大笑起來,連連稱讚:“好,好!多謝李先生指路,哈哈!說的不錯,接下來,是周家倒黴了!”、
馬家和周家,還真不是一般的仇。
因爲馬家也是從珠寶這一塊發家的,所以,自然是周家的勁敵,這些年沒少受到周家的打壓,可即便是這樣,有心思縝密的馬老爺子坐鎮的馬家,依然夾縫求生存,終長成參天大樹。
可兩家之間的明爭暗鬥,始終沒有停下。
馬家雖然在珠寶界有了一席之地,可是隻要周家還在,大蛋糕,始終是周家的。
現在,他馬家,可以看周家的熱鬧了。
想到這些,馬老爺子如何不樂?
“再來一盤!”他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