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峰,藏着十二把劍。
從幾百年前,便屹立不倒。
如今,十二把劍,全部出鞘。
那十二個劍士,站在白齊眉的面前,眼神肅穆。
“會死人。”白齊眉看着他們十二個劍士,輕聲說道。
“那死吧。”十二個人齊聲說道。
聲音同樣很輕,沒有氣震山河。
“那去吧。”白齊眉揮了揮手。
十二個劍士同時轉過身,劍氣如虹。
此時,肖遙等人,也遇到了第一道阻力。
隱世世界裡那些門派,在肖遙之前的屠戮僥倖逃生,即便來到了天行宮,來到了十二峰,也沒有讓他們多麼有安全感。反而在危機重重的時候,白齊眉非常不講道義的將他們給推了出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可怪罪的,因爲如果是他們面對這樣的情況,可能會做出和白齊眉一樣的選擇,畢竟他們這些人到底不是天行宮的,既然要死人,他們得死在天行宮的前面。
於此同時,十二道劍氣,也踏空而來。
肖遙走在最前面,雲霄殿等人,距離他還有五十米的距離。
“既然我還活着,我還能殺人,暫時輪不到你們,你們想要報仇,想要殺人,我都無可厚非,可是,我欠他們的更多,總得先讓我殺過癮吧?”肖遙是和他們說的。
大家都是笑着,卻明白肖遙的意思。
在肖遙的心裡,一直都有一道坎,他始終認爲,如果當初不是因爲自己離開仙人山去真武遺蹟尋找突破機會的話,或許,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了,雲霄殿的人,更不會死。
雖然大家都告訴他,既然有紛爭,一定會死人,可是肖遙依然沒有辦法邁過心裡的這道坎。
現在是肖遙解開心裡那道結的時候了。
當十二劍氣還沒有到的時候,肖遙已經往前邁出了一步。
一步邁出,割個天與地。
從他的體內竄出斯道金光,斯道金光又開始分離,最後佈滿漫天劍雨。
四把真武劍,分出四萬道劍影,遮天蔽日,恢弘百里,足以將十二峰籠罩其,一時間劍氣沖天而起,如巨蟒化龍,敢於天博。
那一千多人,此時都傻了眼,愣愣看着不遠處的肖遙。
肖遙也同樣看着他們,只是面無表情。
在他的眼裡,這些人其實和待宰的羔羊都沒什麼區別。
肖遙站在那裡,身散發出一陣陣金光,宛若天人。
不要說和肖遙交手了,即便是直視對方,都讓他們感覺到了一股無盡的壓力。
好像肖遙對付他們根本不需要出手,只需要心念一動,他們這些人,都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灰飛煙滅。
事實也確實如此。
終於,有一個男人抗不下壓力,直接跪在了肖遙的面前。
“肖先生,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但是圍攻仙人山,是我們不對,可這也是受到了天行宮的脅迫和唆使啊!”那個年男人跪在地,朝着肖遙的方向挪動着,臉滿是淚水。
然而,肖遙看着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淡漠,沒有半點同情。
其實這樣的人,也不需要同情。
完全是牆頭草。
如果現在天行宮還是佔有優勢的一方,他們絕對還是會拔劍而起,之所以在肖遙的面前懺悔,無非是覺得肖遙已經成長到了他們無法擋下的地步,即便是白齊眉,可能也不再是肖遙的對手。
所以,他們只是害怕了,而不是真的後悔了。
面對這些人,肖遙幾乎連半點同情的心都沒有。
伴隨着一聲“落”,遮天蔽日的金色劍雨,便已經朝着那一千多人浩浩蕩蕩衝去。
十二峰最高處,白衣男人許狂歌,看着那四萬劍影,虛眯着眼睛。
“劍,可不是這麼用的。”許狂歌笑了一聲。
白齊眉站在他的身邊,臉的表情無凝重。
“許狂歌,現在是不是已經輪到你出手了?”白齊眉問道。
雖然之前他還在廣場運籌帷幄,可實際他心裡非常清楚,以天行宮的實力,想要將肖遙擋下,幾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剛突破到靈海境界的他,面對肖遙,也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現在的肖遙,只要站在他的面前,讓他感到如臨巨山,無法撼動。
所以現在他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許狂歌的身。
然而,許狂歌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着急什麼?還沒到時候呢。”許狂歌說道。
白齊眉隱隱發怒,問道:“那到底什麼時候,纔算是到了時候?非得等我們天行宮的人都死光了,纔算是到了時候嗎?”
“之前我說,得等你們天行宮大哦生死存亡的時候,現在到了嗎?”許狂歌看了眼白齊眉,輕描淡寫問道。
“這還叫沒到?”白齊眉簡直都要被許狂歌給氣瘋了。
如果不是因爲白齊眉知道自己依然不是許狂歌的對手,現在他都想直接衝去,將這個討厭的傢伙直接撕成兩半。
可即便是到了靈海境界,站在許狂歌的面前,他依然能感覺到之前一直存在的威壓,好像突破到靈海境界,和之前停留在靈江境界後期巔峰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這一步邁出來了,他依然看不透許狂歌,也依然不再是肖遙的對手。
說到底還是因爲他被許狂歌給坑了,如果再次之前他知道,即便是突破到了靈海境界,也不會給他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他又怎麼還會自願在半步靈海停留這麼多年的時間呢?
如果他早點突破的話,當時第一次面對肖遙,他已經能夠將對方給斬殺了。
“是不是有些後悔,悔的腸子都青了?”看到白齊眉臉的表情,許狂歌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白齊眉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這也足以表明他的態度了,許狂歌說的還真是一點都沒錯,他是後悔了。
“其實,在我看來,你還真沒什麼可後悔的,在你看來,當初沒有殺掉肖遙,是一件非常憋屈的事情,可是,這一切都是天道註定的。”許狂歌說道,“人啊,總是想着要去突破天道,擺脫一切的束縛,這都有什麼意義呢?他們又怎麼能知道,即便他們真的成了仙,又是不是命註定的呢?”
說到這,許狂歌又嘆了口氣:“誰都沒有辦法擺脫天道,自己離地千里,天道自拔千里。”
白齊眉微微一愣。
他覺得許狂歌的這一番話暗藏玄機,只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辦法參悟。
“我感覺到她來了。”許狂歌忽然笑了起來。
“什麼?”白齊眉微微一愣,接着又恍然大悟,問道,“你是說,你等的那個人來了?”
“嗯,只是有這種感覺,而且還越發的強烈。”許狂歌說道。
“那……”
“先等等吧,等我等到了她,自然會出手。”許狂歌轉過身看着白齊眉,說道,“之前答應過你的,我不會言而無信的。”
白齊眉終究沒有說話了。
現在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許狂歌的手,準確的說,一直以來,主動權都是掌握在許狂歌的手。
除了聽從許狂歌的安排,他又能做什麼呢?
此時,在十二峰的山道,真的是血流千里了。
一千多人,悉數斃命,沒有一個可以逃出生天。
滾燙的血液,融化了大片落雪,血水雪水混在一起,如一條河流,滾滾而落。
肖遙臉的表情依然沒有半點變化,還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終於,那十二道劍氣,已經到了肖遙的面前。
肖遙手持一劍,名爲符離。
拔劍而起,金光四射。
如悍然雷霆,從天而降,一道金色光柱落在肖遙身,手符離劍也被放大數倍。
“親手宰了你們這些人,方爲痛快!”肖遙怒喝了一聲,整個山谷都在迴盪。
拔起來的是一把劍,更是一道劍氣。
一道一往無前,浩浩蕩蕩的劍氣。
心念一動,手符離便隨着手腕開始翻滾,旋即,便是一道劍氣破空的聲音傳來。
劍氣轟然落下,與其一道劍氣狠狠撞擊在一起。
十二道劍氣,立刻變成了十一道。
“我說要馬踏天行宮,便要馬踏天行宮,你們想要攔我,又拿什麼攔我?”肖遙放肆咆哮,手長劍已經落在身前,金光照耀巍峨劍山。
等了半分鐘後,肖遙再次拎着符離,往前衝鋒。
腳下步步生蓮,沒踏出一步,腳下便有一道金光盪漾開來。
“今日,我肖遙便以劍破劍!”肖遙哈哈大笑,再次斬落一道劍氣。
一顆頭顱,從空沿着一條弧線,飛到了雲霄殿等人的腳下。
“裝起來,回去祭天!”肖遙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葛一道了一聲痛快,往前衝了幾步,將那顆頭顱拎起來,隨手扔進了一個麻袋裡。
之前肖遙讓他備着幾個空麻袋,他還不明所以,現在終於頓悟。
來了,得滿載而歸。
只是十二峰沒什麼值得他們看眼的好東西,能裝着的,也只能是他們的頭顱了。
肖遙硬生生拉扯着一道劍光,與剩下十道劍氣纏鬥在一起。
整個空間,都在這一刻陷入動盪,不止一個人想着,腳下的山道,會不會忽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