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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遙唱歌的聲音很溫柔,武梧桐也閉眼睛,安靜聆聽着。
她覺得,聽肖遙唱歌都是一種享受。
若是能這麼聽,安安靜靜聽一輩子,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等肖遙唱完了之後,武梧桐說:“這大概是我聽過你唱的最正常的一首歌了。”
肖遙哈哈笑了一聲。
確實,這首歌原本是古風,不至於出現太多現代纔會有的詞彙,更不需要像武梧桐解釋紳士是什麼意思之類的問題。
“只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武梧桐小聲說,“這一句歌詞寫得真好,可我總覺得,等歸田卸甲了,怕喝不到想要喝的茶了。”
“這還什麼都沒做呢,何必想那麼多呢?”肖遙指了指腦袋,說道,“每個人的腦容量都是有限的,想太多了,人會累的。”
武梧桐笑着:“我的腦容量起你,肯定要小很多。”
肖遙樂呵着。
“你覺得,你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呀?”武梧桐問道。
“安安靜靜的活着,和自己的家人,愛人,朋友在一起,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肖遙說道。
“太沒有抱負了吧?”武梧桐揶揄道,“不都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嗎?”
“別人的話,或許是吧,但是我真沒這麼想過,是醒握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嗯,醉臥美人膝還不錯,醒掌天下權太累了,若真的將這天下給我,卻不是我想要的,的來了又何妨?”肖遙問道,“我只是想要順着我的本心活着,拋卻一些束縛,誰也管不到我,多好啊?”
武梧桐忽然哭了。
肖遙還是感覺到自己肩膀的衣服溼了才知道的。
他轉過臉,看着武梧桐,這姑娘的臉掛滿了淚痕。
肖遙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手忽然揪住了一般。
說不來的感覺涌心頭,讓肖遙覺得無的壓抑。
“爲什麼哭?”肖遙問。
“沒什麼,總覺得,趁着你在的時候,還是得多哭幾次,等你哪天又走了,我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了。”武梧桐臉掛着淚痕,卻強笑着說。
肖遙忽然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是真的心疼,心疼武梧桐的眼淚。
心疼這個原本可以逍遙自在,卻自然背枷鎖的姑娘……
等了一會,武梧桐沒了聲音。
肖遙側過臉看了一眼,這姑娘哭着哭着睡着了。
肖遙覺得好笑,他輕輕將武梧桐攬入懷,站起身,將她送回去……
第二天,天一亮,武梧桐又開始整頓出發了。
肖遙也是感覺到了動靜,才趕緊從牀爬了起來。
武梧桐穿了一身勁裝,牽着馬,在她的身邊還站着傻猴等人。
“這是又要去哪?”肖遙問道。
“去一趟皇城。”武梧桐說道。
肖遙皺了下眉頭,問道:“去皇城做什麼?”
“其實昨天收到了信函,皇讓我去皇城聊一聊,說是有要事相商,我想……”後面的話,武梧桐沒說,肖遙卻猜到了。
他將武梧桐輕輕拽到了一邊,說道:“是不是,你的那個二師兄已經將信報回去了?”
武梧桐臉的表情看去非常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這不都是在意料之的嗎?”武梧桐問。
肖遙搖了搖頭:“那便不能去,太危險了。”
武梧桐笑着說道:“若是我真的不去,那纔是真的危險了,我去了,才能驗證一下我那個親伯伯的想法,讓他知道,他多慮了,我武梧桐,沒那麼大的能耐。”
肖遙剛打算說話,又被武梧桐給打斷了。
“有些事情,早晚還是要我去面對的,放心吧。”武梧桐說道,“若是我連去都不敢去,反而坐實了皇城內部的說法,更何況,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目光盯着酈王府,若是我真的露怯,不敢去,接下來想做什麼,只會越發的不順利了。”
肖遙看自己沒有辦法改變武梧桐的想法,只能點了點頭。
“好,既然要去,那讓我和你一起去。”肖遙說道。
“讓我自己去吧。”武梧桐忽然嚴肅起來。
“我知道,你會擔心我,但是這些事情,原本是我該面對的,而且,若是你去了,恐怕皇城內也會如臨大敵,你的修爲,也不是對什麼人都藏得住的,我進皇城,卻帶着一個一重高手,是什麼意思?他們不會多想嗎?更何況,若是他們真的想要做什麼,也不是你能阻止的。”
肖遙笑着說:“我現在已經是二重高手了。”
“真的?”武梧桐着實替肖遙激動了一番,“好事啊!恭喜了,不過,還是讓我自己去,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還等着你來救我呢!”
說到最後武梧桐還擠了擠眼睛。
肖遙樂了。
他終於從這個姑娘的臉看到了往日的活潑。
最後,肖遙還是沒能跟着。
在武梧桐馬的時候,肖遙走到跟前,說道:“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去救你。”
武梧桐笑着答應下來:“好,一言爲定。”她只當這是一句玩笑話,即便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肖遙得到消息再感到皇城,也需要大把時間了,根本不足以將自己給救下來。
看到武梧桐越走越遠,肖遙叫來管家,牽來一匹馬。
“肖先生,你這是要去哪啊?”管家好問道。
雖然現在酈王已經走了,但是肖先生這個稱呼,還是保留了下來。
“長陽城。”肖遙說完,淡定馬,朝南而去。
管家看着肖遙離開的背影,心裡泛着嘀咕。
“還真是怪了,郡主,哦不,酈王才從長陽城回來,肖先生也要去長陽城?莫不是長陽城有什麼熱鬧看?”
想了半天,管家也想不出來一個答案,只能搖着腦袋進了王府,卻恰好遇見那個黑衫男人,也是武梧桐的大師兄。
“肖遙去哪了?”黑衫男人問道。
“長陽城。”管家如實說道。
黑衫男人眉頭微皺,點了點頭,轉過身回到了萬卷書。
進了趙丹玄的屋子,趙丹玄還在閉目養神,邊點燃一蠱檀香。
倒是很配牆的一個雅字。
“師父,正如你說的,肖遙朝南,前往長陽城了。”黑衫男人說道。
趙丹玄猛然睜開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你看,我和你說,肖遙肯定坐不住吧?”趙丹玄哈哈笑道。
黑衫男人苦笑着說:“師父神機妙算這是必然,我只是不明白,肖遙爲什麼要去長陽城?”
“出氣。”趙丹玄淡淡吐出兩字。
“出去?”黑衫男人好問道,“在長陽城,也有人得罪了肖遙不成?”
“幫你小師妹出氣而已。”趙丹玄說道。
黑衫男人見自己師父說的依然是模棱兩口,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提出了心裡另一個疑惑。
“師父,肖遙即便真的去了長陽城,您爲什麼這麼喜悅呢?”
趙丹玄瞥了眼自己這個大弟子,笑着說:“因爲,他心裡有她。”
黑衫男人聽得滿頭霧水,只是當他想要繼續發問的時候,趙丹玄卻閉了眼睛。
黑衫男人嘆了口氣,知道師父這是懶得回答了,只能轉身走出屋子,順帶着躡手躡腳將房門關……
從楊城,前往長陽城,柳城五百多公里,即便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幾天時間,只是肖遙在路稍微用了些靈氣,這纔在兩天之類,到了長陽城。
長陽城,也算是北麓較爲熱鬧的地方了,人口僅此與楊城和皇城。
在長陽城,最出名的,便是景陽湖,以及皮影戲。
肖遙到了長陽城,找了一家客棧歇腳,等歸置好一切,便出了客棧,到處轉悠。
第一步,自然是先品嚐一下長陽城的美食,其次便是前往長陽城最大的皮影戲院廠,門前,聽着不少馬車。
在長陽城,不少豪門闊少大家閨秀,都對皮影戲情有獨鍾,一些了年紀的人,卻提不起興趣,皮影戲的盛行,也這些年的事情,對那些老古董而言,還是較新穎的,他們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也是正常。
等付了銀兩後,進了院廠,他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剛坐下還沒有十幾秒鐘,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肖遙轉過臉,看着坐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有些疑惑。
“喂,你是不是長陽城的人啊?”那個男人問道。
肖遙搖了搖頭。
“我說呢,那難怪了,你趕緊起來,這位置,可不是你能做的。”那個看着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催促道。
肖遙笑了一聲,說道:“我付了錢,這裡又沒有人,我爲何不能坐在這裡呢?”
“哎,這位置,是長陽城城主兒子以及他那一幫朋友的專屬座位,可不是你能坐的啊!這要是被那些膏粱子弟撞見,怕是得將你五馬分屍不可,我可不是嚇唬你啊!在長陽城,每年都有些不開眼的人,撞了那些大少爺們的氣運,便被五花大綁起來,弄到城外五馬分屍,這在那些少爺眼裡,不覺得血腥,卻覺得有趣得緊,你莫要和他們一樣,步了一個下場!”
肖遙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真心實意勸誡自己。
(今天的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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