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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梧桐剛吩咐傻猴帶酈王府的護衛去將汪旁兒子等一行人抓來,卻不料,對方竟然先出手了。
楊城書侍郎,楊城通判,楊城知州,地字號軍大將軍劉硯書,一同攜子入酈王府。
這四人,在這楊城內也都算是響噹噹的大人物了,然而他們在酈王府卻展開了一場鬧劇,人手一根藤條,追打着自己的孩子,滿大院的跑。
原本肖遙覺得這些事情武梧桐都是能完成的,但是現在遇到這樣的情況,肖遙便是一聲冷笑,與趙丹玄王閣等人一起到了前院。
武梧桐到了之後,那四人才都停了下來。
“劉將軍,汪侍郎,你們這是做什麼?”武梧桐到了前院後看到四人,眉頭一皺,問道。
“酈王,我們是來負荊請罪的!”劉硯書身還穿着盔甲,看去威風凜凜,看到武梧桐也沒下跪,只是低下腦袋做了個禮說道。
剩下的三人,看劉硯書沒跪,他們也都沒跪,大概在他們的想法,對一個女人下跪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情,可除了劉硯書外,這三人以前看到武梧桐也沒少跪,一口一個郡主,叫的自己老孃還要親切。
肖遙走到武梧桐跟前,說道:“酈王,我知道了,劉將軍等人的兒子,都做了一些錯事,他們是因爲這個,才門請罪的。”
武梧桐白了眼肖遙,莫不清楚這傢伙的想法了。
這還需要說嗎?
只要自己不是二傻子,能明白好不好?
不過,在武梧桐看來,劉硯書等人的行爲與其說是一種請罪,還不如說是一種施壓。
他們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武梧桐:我們家孩子,都當着你面教訓過了,你還要怎麼樣呢?
可在他們想這些的時候,肖遙又開口說話了。
“哎,酈王,這還真是聽者流淚,聞着沉默啊!三位大人和劉將軍對酈王您果然是赤膽忠心,做人更是剛正不阿,以前雖聽說過大義滅親這樣的事蹟,卻從來未曾親眼見過,今日他們能一起門請罪,可見他們的悔過決心……”
聽肖遙說這些的時候,劉硯書等人心裡都樂開了花。
他們覺得,這個喋喋不休的年輕人說出口的話,肯定也是武梧桐之前吩咐過的。
否則,這個見都沒見過的人,怎麼敢在酈王面前大放厥詞呢?
這麼一說,無非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畢竟酈王也不可能真的將他們怎麼樣,兩人這麼一唱一和,或許也過去了,他們既然看穿了,也不會說破。
然而,在他們這麼想的事情,肖遙的口吻卻忽然峰會路轉了。
“既然這幾位大人,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特地前來請罪,不如——我們成全他們吧?”
“對對對,這位小兄弟說的……嗯?”汪旁的話瞬間打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武梧桐身邊的肖遙。
什麼什麼?成全自己?
這話是幾個意思啊?
自己是來請罪的不錯,可也是意思意思,大哥你不要這麼當真好不好?
武梧桐聽了肖遙的話,也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一開始她在想着,肖遙說的話,和之前對自己的叮嚀,完全是兩種意思嘛!然後她猜測着,以肖遙的性格,這一番話聽着不錯,可裡面一定暗藏鋒芒,說不定有一個轉折。
等啊等,武梧桐還真等到了這裡面的轉折。
成全他們?
這麼說來,似乎還真有些道理啊……
“你說的不錯,既然劉將軍等人都是如此誠心,還專門跑到酈王府來請罪,本王也不能辜負他們的意思,他們的忠心與剛正不阿,本王自然要成全!”武梧桐這個時候也拿捏了起來。
劉硯書這個時候腦門已經開始冒汗了。
那四個被他們五花大綁的臭小子,跪在地,身體都開始打着顫。
雖然嗎,劉硯書等人不會將武梧桐放在眼裡,但是這幾個年輕人,卻是知道武梧桐的厲害之處。
以前武梧桐在楊城叱吒風雲胡作非爲的時候,他們四個都只能躲在小角落裡看着那個威風的背影瑟瑟發抖。
這人要是耍起狠來,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嗎?
以前,武梧桐仗着有老酈王撐腰,所以無法無天。
雖然現在老酈王不在了,可是,她已經成爲了新酈王……
“肖遙,你說,該怎麼辦。”武梧桐說道。
“先全部抓起來吧。”肖遙說道,“這四個小子,全部拉到楊城刑場,當衆斬首!”
每一個字,肖遙都咬的很重。
聽了肖遙的話,劉硯書等人臉色頓時大變。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這麼點事,至於斬首嗎?”汪旁第一個沉不住氣說道。
肖遙冷笑了一聲,看着汪旁,說道:“你剛纔說,這麼多點小事?那你說說,該如何辦?”
“關押數日……”
汪旁話還沒說完,肖遙又笑了起來。
“關押數日?北麓的律法傷害記載,糟蹋了人家姑娘,關押數日行了?你這個書侍郎,是怎麼當的?難道你目不識丁?既然如此,你有女兒嗎?沒女兒的話,將你夫人送過來,我與歡好一番,你也將我關押數日,如何?!”肖遙走到汪旁面前,質問道。
“你……你放肆!”汪旁氣的發抖。
肖遙冷哼了一聲,揹着手說道:“彭無妄!”
彭無妄一愣,走到跟前。
“將汪旁等人全部扣押起來,送入牢裡,子不教父之過,若是他們真心悔過,便給他們一個機會,革職便好,若是還想鬧騰,殺無赦,若是還要司機動亂,便滿門抄斬!”肖遙厲聲說道。
彭無妄臉表情變幻莫測,不知該怎麼做了。
他下意識將目光轉移到了趙丹玄的身,趙丹玄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努了努嘴,讓他聽從肖遙的安排。
“你有什麼資格?你怎麼敢?!”劉硯書的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劍說道。
肖遙轉過臉看了眼劉硯書,走到跟前,問道:“你想拔劍?”
“這裡是酈王府,我自然不敢……”劉硯書趕緊說道,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得小心謹慎。
“若不是在酈王府,你便可以隨便拔劍了?你的劍,到底是在戰場與別國廝殺,還是要指向楊城百姓的?”肖遙問道,“你剛纔問我怎麼敢,你若是能拔出劍,我便告訴你。”
“你……你欺人太甚!”肖遙剛纔說出口的那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刺了劉硯書的心臟。
可謂,字字誅心!
他原本是個武夫,哪裡聽得下這些話,可在他的劍剛拔出一半的時候,肖遙便伸出腳,踹在劍柄,還未出鞘的劍,便又被踢了回去。
劉硯書心裡一驚,又一次拔劍,可和剛纔一樣,同樣被肖遙踢了回去。
劉硯書往後退了幾步,嘗試着第三次拔劍,在這時候,在他的頭頂之竟然懸起數百道劍影,全部對着他的方向。
“你的劍,似乎不如我的劍快。”肖遙揹着手,看着劉硯書,冷笑着說道,“你問我怎麼敢,今日我便問你,你還敢拔劍嗎?”
劉硯書汗如雨下。
他有一種直覺,若是自己還敢嘗試着拔劍,那數百道劍影,要從自己的身體裡橫穿而過了。
“老酈王在的時候,你也是如此性格嗎?若是這樣,我便真的好,那老酈王爲什麼要讓你當什麼地字號軍的將軍了。”肖遙嗤笑道,“你是楊城的將軍,更是天下人的將軍,你穿這一身盔甲,爲的是什麼?你知道一場戰爭,要死多少將士嗎?數以千計?數與萬計?或許都不止!對,你是將軍,你手底下有一萬多好士兵,他們可以爲你拋頭顱灑熱血,可你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入伍嗎?”
肖遙冷冷盯着劉硯書,繼續說道:“他們願意入伍從軍,穿這一身鐵甲,帶那厚重的鐵盔,與人廝殺,鎮守國門,爲的是不讓國淪陷,爲的是包圍自己的家園,他們害怕自己後退一步,那些人衝入北麓,殘殺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家人,是普天百姓!沒有他們這些人,你這個將軍算什麼?他們給你賣命,你讓自己的兒子去糟蹋老百姓?”
劉硯書臉色猛變,嘴角微顫。
“那女子的丈夫或許是你手底下的一個兵,她的父親,或許是你地字號軍的一個老卒,或許已經戰死沙場——你有什麼資格佩劍?你有什麼資格拔劍?!”
劉硯書眼神黯淡了。
“劉硯書啊劉硯書,你教子無方,也算了,在酈王府佩劍,蔑視酈王,也算了,可是你對得起你的兵,對得起楊城百姓嗎?”肖遙輕笑了一聲,問道,“你爲什麼要入伍呢?”
“我……”劉硯書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之所以入伍,似乎正如肖遙說的那樣。
當時正值北麓外患,爲了守護家園,他穿了盔甲。
終於,劉硯書跪在了地,衝着武梧桐,重重磕了個頭。
“吾兒劉鴻,當斬!”劉硯書眼睛裡含着熱淚,顫抖着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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