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市真是個怪地方。
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秦天涯,此時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他覺得,海天市實在是太邪門了,剛來的第一天,夏意星就中了毒,好在肖遙及時出現解掉了夏意星身上的毒,否則的話,後果肯定非常嚴重。
結果,這還沒過去幾天,他房子剛買好傢俱都沒選定呢,就已經躺在牀上病魔纏身了,難道海天市的風水不好嗎?秦天涯肯定不會相信的,他是個唯物主義者,他覺得,這一次自己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不單單是他,還有夏意星。
第一天,他也只是覺得有些噁心,頭暈目眩,不過並沒有當回事,但是第二天,情況就變得有些嚴重了,渾身發燙,四肢無力,就像燒到了四十度一樣,他立刻去了醫院,可是經過各項檢查之後,醫院都沒找出什麼問題,最後定義爲精神疾病,氣的秦天涯差點沒把醫院給砸了,這不是拐着彎的罵自己是神經病嗎?
如果不是因爲秦天涯當時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以他的身份和脾氣,肯定會給那個醫生來一巴掌的。
接着,問題就越來越嚴重了,就像現在,渾身出着紅疹,到了晚上,渾身上下養的都難受,在秦天涯的身上,佈滿了血痕,而那些血痕,都是他自己抓的,那種癢到骨髓的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得到的。
話說回來,秦天涯也請了不少醫生,中醫西醫,都已經請了,但是,依然沒有任何成效,有能力的,都咬定秦天涯身上沒有任何病症,而沒本事的,或者是擔心得罪秦天涯的,則就是亂七八糟的扯一大堆,然後開一些並沒有任何成效的藥物,甚至那些藥物,還讓秦天涯多了一些別的病症,這讓秦天涯非常惱怒。
“秦少,海天市所有的醫生,我都已經找遍了,別的城市的名醫,我暫時也在聯繫。”莫成飛倒是非常忠誠,他既然認了秦天涯這位大哥,那這幾天就守在病牀前,住在了秦天涯的家裡,照顧着秦天涯的衣食住行。有的時候半夜了,秦天涯癢的難受,就大聲嘶喊,痛苦呻.吟,以至於每天莫成飛出門遇到隔壁鄰居的時候,人家都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就像先前,他出門的時候又碰到了那個鄰居大媽,終於忍不住問了:“大媽,你認識我嗎?爲什麼每天都這樣看着我啊?”
大媽沉默了許久,然後才一臉認真地看着莫成飛,語重心長道:“小夥子,不要有什麼太大得壓力,其實這樣的事情啊,大媽我也是司空見慣了,網上不是動不動就有誰誰誰出櫃嗎?那些還都是公衆人物甚至是商業大亨呢,他們都無所謂,你們還害怕什麼呢?還有啊,網上不是還有句話說,異性戀只爲繁衍後代,同性纔是真愛嗎?大媽支持你們!”
這可真是個跟得上潮流的大媽啊!
然後她就被猙獰着面孔的莫成飛給嚇跑了,大媽還是很不高興的,切,短袖就短袖,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總不能因爲被自己揭穿了,就惱羞成怒吧?老孃不支持你們了,還得在貼吧上直播更新舉報你們!
當然了,大媽的內心活動,莫成飛是不得而知的。
聽完了莫成飛的話之後,秦天涯深吸了口氣,語氣都有些虛弱:“算了,請來了也沒用,等會,京城會來人,那是和我們秦家保持良好關係的神醫,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幫到我了。”
很多大家族,都會和一些醫術高明,被世人稱之爲神醫的人保持良好的關係,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誰敢保證自己沒個大病小災的呢?所以,能和那些人搞好關係,也是一種投資,並且,如果那些神醫有什麼要求的話,像秦家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也是都會有求必應的。
“哦?那好!聽秦少您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莫成飛長舒了口氣。
他這麼說,也不算是違心話,好不容易纔找到了一個靠山,他可不希望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呢,秦天涯就已經掛了,那他多虧啊,豈不是浪費了時間和精力?所以,莫成飛非常希望秦天涯能在段時間之內痊癒,這對他而言,也是件好事。
正在這時候,秦天涯放在桌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本來,秦天涯是打算自己接的,但是他發現,自己是真的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這纔對莫成飛說道:“接電話。”
“啊?好!”莫成飛趕緊點頭,走到了跟前,從桌子上拿起了秦天涯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哪位?”莫成飛說道。
“我是白蓮子。”電話裡,是一個厚重的男人聲音,“你不是秦少?”
“我不是。”莫成飛看了眼秦天涯,小聲說道,“他說他是白蓮子。”
“是白神醫?趕緊問他到了沒有,你去接他!”一聽到這個名字,秦天涯的臉色就變得有些激動了,趕緊衝着莫成飛說道。
“哦哦,好!”莫成飛也沒想到秦天涯聽到這個名字竟然會一下子如此激動,當下也不敢怠慢,趕緊對着電話說道,“白神醫,你好,我是秦少的小弟,他現在連接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知道您在哪呢?我這就去接你!”
“連接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電話裡,那個白蓮子似乎有些驚訝,深吸了口氣,“這麼嚴重?算了,等我到了再說吧,我現在在機場,你立刻來接我。”
“好好好,我馬上就到。”即便是秦天涯,對這個白蓮子都如此看重,莫成飛這個做秦天涯小弟的,更加不敢無理了,趕緊開口說道。
對方直接掛了電話,連一句拜拜都沒說。
“趕緊去接白神醫。”秦天涯說。
“好好好,秦少您彆着急,我這就去!”莫成飛趕緊說,說完之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並且一路下了樓,開着車朝着機場趕去。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莫成飛才重新回來了,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蓄着鬍鬚,穿着一件灰色的長衫,腦袋上還帶着一頂帽子,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從民國時期穿越過來的。
“白神醫,你可算是來了。”看到白蓮子,秦天涯激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
白蓮子,是京都的第一神醫,享有盛譽,秦天涯原本以爲,秦家最多也就隨便派個人過來,卻沒想到秦家竟然讓白蓮子跑了一趟,這讓秦天涯感到非常激動,甚至在想,難道他現在已經走進了秦家所有人的視線裡並且成爲了家族核心?否則的話,秦家怎麼會讓白蓮子跑一趟呢?要知道,白蓮子的人情,那可是非常難還的啊!想要讓白蓮子出手,那所需要的就不單單只是錢了。
白蓮子的家財,或許已經有幾十個億了,這絕對是個不差錢的主,別看白蓮子着裝簡單,但是每一件都是純手工縫製的,這就叫看着簡單,實際上,非常不簡單!得有真正識貨的人,才能明白。
白蓮子看了眼秦天涯,臉上也寫滿了驚訝。
他知道,現在秦天涯的情況不容客觀,但是卻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等地步,而且,從秦天涯的臉色以及身上的紅疹來看,白蓮子就斷定這絕對不是什麼小病了。
他皺了皺眉頭,做到了牀邊,伸出手扣住了秦天涯的手腕,仔細切捏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最後他索性直接撒開了秦天涯的手,轉過身就要離開。
“恩?白神醫,白神醫,您這是?”莫成飛趕緊拉住了白蓮子,一臉的好奇。
“我沒辦法。”白蓮子實話實說道。
“是不是您也覺得,秦少身上並沒有什麼病?”莫成飛小心翼翼,試探着說道。
白蓮子嘆了口氣,又看了眼秦天涯,說道:“如果說,秦少的身上沒有任何病症,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秦少又怎麼回事這副模樣呢?而且,我也能感覺得到,雖然秦少的脈搏看似平穩,可實際上,卻又平穩得有些可怕了,在秦少的體內,似乎蘊藏着一種奇怪的病毒,但是至於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此時正在秦少的體內肆虐。”
“這麼嚴重?”莫成飛倒吸了口氣。
而白蓮子的話,也讓秦天涯面如死灰了。
如果真的連白蓮子都沒辦法,那就等於是宣判了秦天涯的死刑。
“非常嚴重,現在,那股病毒已經擴散到了血液,估計要不了三天,就會深入骨髓了,到時候,就真的徹底玩完了。”白蓮子一攤手說道。
秦天涯大口大口喘着氣,眼眶裡積攢着淚水。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他還很年輕,而且美好的生活這纔剛剛開始,他怎麼能死呢?如果他現在死了,那以前所付出的努力,豈不是都得付諸東流了?
“白神醫,一點辦法都沒有?”秦天涯使勁咳嗽了一聲,看着白蓮子問,他的嘴脣都顫抖着。
“沒有辦法,不止病根,何談行醫呢?”白蓮子輕聲說道。
秦天涯沒有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