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喜歡喝茶,他們覺得喝茶能修身養性,能陶冶情操,最起碼看着逼格也高一點。
但是南天遠卻不一樣,他總是喜歡喝酒,在仙人山上決鬥的時候他要喝酒,現在坐在車上,他也還是要喝酒。
距離決鬥之日,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裡,不管是肖遙還是南天遠,身體也都好的差不多了,現在,黑色的路虎車正奔馳在前往華南市的路上,車程大概有六個小時。
因爲走得是高速,所以也看不到什麼秀麗的風景,窗外一閃而過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畫面。
“肖兄弟,你真不喝點?”車裡酒香四溢,南天遠舉着自己的酒瓶說道。
他的酒量確實不錯,從上車到現在,他就已經開始喝起來了,只是到現在似乎也沒醉意,千杯不醉這四個字放在南天遠的身上還真不誇張。
“我就不喝了,查酒駕。”肖遙嘴角很很抽搐着,南天遠這喝酒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總是喜歡把別人拉着和他一起喝,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南天遠撇了撇嘴,看肖遙不喝,自己也沒多說什麼,而是繼續把酒言歡。
華南市,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城市,位於三虎省與安言省交界處。
“你們南天宮可真難找。”肖遙開着車下了高速,路虎車在崎嶇的路上顛簸着,肖遙也是一臉的無奈。
“哈哈,習慣了就好,我們南天宮聽着很恢弘大氣,但是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小村落了。”南天遠說道。
“小村落?”肖遙微微一愣,轉過臉看着南天遠,眼神中略顯驚訝。
“是啊,就是一個小村落。”南天遠說道,“不然的話,怎麼叫隱世門派呢?其實這也沒什麼可驚訝的,即便是在華夏的京都,那不也有一個小村莊嗎?”
“你說的是京都的西苑村?”肖遙問道。
“恩。”南天遠點了點頭,笑着說道,“看來你也是知道的啊,不錯不錯,其實啊,隱世也就是這麼回事,想要找到一個山清水秀並且風景秀麗的地方,並不難,難的是讓所有人都生活的幸福愉悅。”
“我能問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南天遠笑着點了點頭。
“爲什麼你們非得要隱世呢?”肖遙說道。
“因爲修行。”南天遠說道,“因爲我們南天宮的人想要修行,你覺得現在,這個社會真的是幸福的嗎?機器多了,人就變懶了,人變懶了,毛病也就多了,這樣就會在無形中給原本的修行增添一些負擔。”
肖遙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沒有多言了。
在南天遠的指揮下,肖遙也終於到了南天宮的小村落。
這裡距離最近的縣城大概都有兩個小時的車程,等他們到了之後,正好夕陽西下。
在村口立着一個石碑,碑上也就寫了三個字:南天宮。
“這裡真的與世隔絕了?”肖遙問道。
“也不算,你沒看我都出去了嗎?”南天遠笑着說道,“實際上,南天宮的人還是會經常出去漸漸地,咱們可以修行,也可以閉關,但是絕對不能和社會脫軌,否則的話,等幾十年我們出來再去接觸這個社會,就會變得沒辦法適應了。”
肖遙笑着說道:“怎麼了,難道你們還有什麼前車之鑑?”
聽到肖遙這句話,南天遠嘆了口氣,說道:“別說,我們還真有個前車之鑑,十幾年前一個祖師爺出去,還問人家大明怎麼樣了,現在的皇帝是誰。”
肖遙:“……”
“行了,車就停在這吧,就別開進去了。”南天遠小聲說道。
其實即便南天遠不這麼提醒,肖遙也沒打算把車開進去。
他們剛下車,一個手裡處着柺杖的老頭就搖搖晃晃到了跟前。
“天遠小子回來了?”那個老頭看了眼天遠,笑着說道。
老頭穿着一件破舊的灰色長衫,頭髮銀白,不修邊幅,臉上也有着老年斑,只是他的眼神依然閃爍着精芒,好像這天底下沒有他看不穿的東西,而且,他的腰桿子挺得很直,有一股頂天立地的架勢。
肖遙在想,這個老頭看着身體這麼好,爲什麼非得杵着一根柺棍呢?
老頭看上去最起碼也是七八十了,南天遠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畢恭畢敬。
“清風長老好。”
聽了南天遠對對方的稱呼肖遙一陣愕然,這個老頭竟然還是南天宮的長老?
老頭衝着南天遠點了點頭,眼神又落到了肖遙的身上,他的眼睛在肖遙的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後微微眯了眯眼睛:“根骨還算不錯,如此年紀,就到了震天境界,並且體內還蘊育出了元丹,也算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這種感覺讓肖遙覺得非常不舒服,就好像自己脫光了站在這裡一樣,這是一種可以穿透一切,直視到自己的眼神。
“老先生好。”肖遙微微躬身,拱手作揖。
“好,好!”清風長老眼神微斂,“年輕有爲,不驕不躁,恩……越看越順眼了,天遠,這是你帶回來的朋友?”
“是的。”南天遠笑着說,“他叫肖遙,是我帶回來的朋友。”
清風長老點頭。話鋒一轉,問道:“佛塵珠找到了嗎?這可是你師父親自吩咐的事情。”
“沒有……”南天遠臉上有些尷尬。
“我知道你沒有,當你第一天出去的時候,我就說你肯定找不到了。”清風長老捋了捋鬍子,看着南天遠說道,“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什麼嗎?你沒有佛緣,跟沒有佛心,所以,你肯定找不到佛塵珠。”
說罷,他看着肖遙:“你看着倒是頗有佛緣。”
肖遙心頭一顫,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如果這一切不是南天遠提前告訴了他們的話,肖遙真的該懷疑這個老頭是不是那種會讀心術的妖怪了。
“你來我們南天宮,是有什麼所求吧?”清風長老繼續問道。
肖遙瞠目結舌。
他剛打算開口,清風長老卻擺了擺手:“什麼都不用告訴我,這都是你的事情,而且,我也不問閒事。”說完,他看着南天遠,“帶着他去見你的師父吧。”
“是……”南風遠恭恭敬敬送走了清風長老。
“什麼感覺?”等清風長老離開了之後,南天遠看着邊上的肖遙笑呵呵說道。
肖遙皺眉,說道:“深不可測。”
“那是,清風長老是我們整個南天宮的第一人。”南天遠有些得意,“雖然我師父纔是掌門人,宮主,但是,清風長老卻是最強的,在我們南天宮,即便是宮主,看到清風長老也得拱手作揖。你知道我們清風長老多大了嗎?”
“七八十?”肖遙試探着問道。
“一百三十歲了。”南天遠說道。
肖遙張了張嘴巴,但是最後也沒多說什麼,只能跟着南天遠繼續往前走着。
在南天宮,沒有任何宮殿閣樓,這和肖遙原本的想象中出入很大,但是,這裡卻又給肖遙一種威嚴的感覺,在這裡,肖遙沒有任何的安定感。
跟在南天遠的身後,來到了村子的正中心。
那是一間茅草屋,面積倒是不小,門口還圍上了籬笆,餵了些雞仔。
“進來吧。”南天遠說。
肖遙點了點頭,眼神凝望片刻,最後邁開腳步走進了籬笆內,站在草房的門口。
南天遠伸出手,在門上輕輕敲了敲。
“進來吧。”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
南天遠看了眼肖遙,一起走了進去。
茅屋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方方正正的桌子,還有幾把椅子,腳下坑坑窪窪,這樣的地方肯定也不會打水泥地,窗戶前,放着一張木架牀,牀上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正在閉着眼睛打坐,他穿着一件青色的短衫,頭髮很長,用一根髮帶繫上,五官剛毅,一張國字臉正氣十足。他的鼻樑高挺,頭骨微凸,看上去很有立體感。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肖遙就有一種被人貫穿了的感覺。
高手,這同樣是個高手!
男人看着肖遙,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佛塵珠在你身上?”男人問道。
“恩?”肖遙微微一愣,“晚輩肖遙,見過南天宮宮主。”
“佛塵珠在你身上,對嗎?”男人似乎沒有聽見肖遙的話,繼續問道。
肖遙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
“我知道在,我能感覺得到,怎麼,你這一次來,就是給我送佛塵珠的嗎?如果是,我以禮相待,如果不是……”後面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他也相信肖遙肯定能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肖遙確實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師父,他叫肖遙,佛塵珠確實在他哪裡,我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識,他救了我一條命。”南天遠在邊上趕緊說道,他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正常。
“誰想殺你?”男人眼神中閃過了一道歷光。
“白臉書生。”南天遠說道。
“哦?”男人微微一愣,眉頭緊皺,“怎麼是他?”
接下來,就是一陣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