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一張苦瓜臉看着手裡的狀卷,“這可怎麼辦吶?這是血書啊,告的可是當今太子。我這麼個小官只怕是要保不住了。”尖臉猴腮的師爺坐在一邊眼神陰陰的看着那份狀卷。
“師爺啊,這可如何是好?”縣太爺自從一大早的接了着狀卷,一整天都在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他自己想想自己也沒得罪什麼了不得的人。
最多就是多納了幾個小妾而已,實在和那些京城貴族沒有半點關係。可是這麼個燙手的狀告就落到自己的手裡,現在急得他就是那熱鍋上的螞蟻。
師爺捋捋留着的長鬍子,“太爺,您不必急。狀子到了您的手裡,現在告的又是當今太子,這事你一個縣太爺也做不了主,只要按照正常的流程將狀子遞交上去就可以了。”
“可不是,這實在跟我沒什麼關係,怎麼就落我手裡了?”縣太爺眉毛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太爺,這是上面大人物之間的鬥爭,咱們只要按規矩辦事,把這件事情遞交上去了,達到了這背後人的目的,自然就沒有什麼麻煩。”
“對對對,你說的對,現在我就去起草文案。這事咱做不了主。”縣太爺立馬起身往自己的書房走。
蕭樊他們這一路上是僞裝成商人進京的,葉天行給大家都易容了一下,走起來還算相安無事。
“站住,你們說是商人,怎麼沒見你們的貨物啊?”一個守衛兵凶神惡煞的攔住了蕭樊幾人。蕭樊沒說話,葉天行趕緊的下來,“小哥,我們這不是去京城做生意的,是爲了給我妹妹求醫的。”
“把馬車掀開看看。”那兵直接就走向馬車,蕭樊駕馬將馬橫在馬車之前,“我夫人病重,昏睡不起,還望見諒。”
那兵長刀一指,“讓開,我們這是例行檢查,不配合的話有你的苦吃。”蕭樊冷冷地看着那兵,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葉天行一看形勢不對,立馬上前拉住了那兵,“小哥,我那妹妹得的是失心瘋,見了外人會又咬又打的,好不容易喝了藥睡了,行行好,就別吵醒她了。”
說着偷偷的往那兵的手裡塞了一些銀兩。那兵掂量了一下,滿意點頭,“好,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放行。”
葉天行無奈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蕭樊,這王爺還真是架子大,怎麼說也是僞裝易容的,怎麼就不收斂一下自己的氣勢。
喬月站在慕容峰的大廳裡面,“在下是慕容白,現在慕容家的暫行家主。”慕容白淡然的站在喬月的面前。喬月不屑一笑,“慕容公子,前不久我們才見過,就不用自我介紹了。”
慕容白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伸手示意請坐,“那麼現在我應該是叫喬月姑娘還是蓮姬長老呢?”
喬月渾然不在意,“不必來這些彎彎繞繞的,本姑娘今日來要見的不是你,是你的父親慕容老前輩。”慕容白端起剛上的茶,“真是不好意
思,家父身體不適,不見客。”
喬月也坐下來,直接扔給慕容白一個摺子,“;如果慕容公子不想這些事情傳出去的話,最好讓我見見慕容老前輩。當然,如果我如願見到了慕容老前輩,這些事情自然就不會有人知道。”
慕容白看完摺子上面的東西,全部是這兩年他和陰聖教之間的來往記錄,眼神陰鷙的看着喬月,“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人滅口嗎?”
喬月喝了一口茶,“我敢一個人來這裡,自然是有萬全的準備。兩個時辰之後,我沒走出你慕容家的大門,我想很快這些東西整個慕容家族的幾位宗主都會有一份。”
“哦,對了,我聽說近日因爲慕容老前輩的身體抱恙,所以你們這家主之位競爭得相當厲害?就是不知道這個要是落到慕容二公子手裡,會怎麼樣呢?”
“你……”慕容白平復一下呼吸,“好,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慕容白舉起手,示意一下外面站着的人,“帶她去父親那裡。”“是。”
喬月跟着那人,如願的見到了躺在牀上的慕容峰。慕容峰病態全顯,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聽到門口的聲音,掙扎了兩下睜開了眼睛。“你……是誰?”
喬月一改剛與慕容白交談的樣子,恭敬地回話,“慕容前輩,我是雷家堡雷古的女兒喬月,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
慕容峰蒼老的面容,氣息不穩的聲音,“原來是雷兄的女兒,想不到已經這般大了。你也看到了,現在我這個樣子,哪裡還能幫你做什麼?”
喬月看到慕容峰的樣子,繼續說,“這件事關乎你的徒弟金不羈的性命。而且只有你能救他。”喬月將金不羈的現狀講給了慕容峰聽,看着慕容峰的眼神哀痛、無奈,想必應該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喬月最後說了一句,“慕容老前輩,金大哥其實是你的私生子吧。”
原本以爲慕容峰聽到這句話會十分的驚訝,不可思議,但是沒想到他十分的平靜,平靜地點頭,“是的。”半響搖頭嘆了一句,“這麼多年,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說道這件事情,其實也是喬月無意之中得知的。一次金不羈發高燒,她幫他擦洗的時候發現他的胸口顯露出一個很奇怪的圖案,但是等到燒退了,再一看就圖案就消失了。
後來她幾經查找,才發現那個圖案是慕容家族嫡親血脈一系的人才有的。
看到慕容峰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喬月將他扶起來靠坐在牀上。慕容峰臉上的褶皺多的數不清,白髮凌亂,眼神混沌飄遠,老態畢現。他帶着回憶一般慢慢的說出了久遠的故意被隱藏的事情。
“我原本是我慕容家那一輩的第二個兒子,有哥哥繼承家主之位,從小就養成了我頑劣、不羈的性子。當時我爹讓我娶這個從小和我定親的姑娘,我不同意,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結果涉世不深,平日裡
有家裡的人照看也沒什麼江湖技巧,惹了一幫難纏的江湖勢力,身上的錢財全部洗劫一空,還身受重傷。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遇到了不羈的孃親。”
“她是一個行走四方的俠女,救了我。之後我們一起相約行走闖蕩江湖,一來二去的兩人就心生喜愛,於是就有了不羈。我想要帶她回去,光明正大的娶她。”
“有了身孕,我就讓她留在小鎮上等我,一人現行回家,想將事情安排好了再來接她。沒想到等我回到家中就得知哥哥去世的噩耗,無奈之下我只能被迫接手家主之位。”
“等我終於將族中事情安頓好,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再了,只留下了不羈,交予一個農婦。留下紙條,說我言而無信,她大仇未報,不能帶着孩子冒險。”
“於是我將不羈託付給我的友人,之後帶回來,只能讓他認我做師傅,而不是父親。”
慕容峰迴神,看了一眼喬月,“他大了,我擔心圖騰的事情被發現,就送他去了你父親那裡,拜託他幫忙照看。現在我命不久矣,最愧疚的就是對他和他孃親。”
“這些事情,我現在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夠將這些告訴他。沒有幾個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想這件事情隨着我死,日後再也沒人能夠告訴他。”
慕容峰在牀沿邊一按,牀邊出來一個小小的暗格,裡面是一個檀木盒子。“你要的天香珠在這裡,之所以來找我,是因爲要我的血做藥引吧。”
“不錯,天香珠雖能解百毒,但是必須要至親之人的血液當藥引。”喬月肯定回答。
所有的一切都被門外的人聽到,那人悄悄的離開,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幾位宗主知道。
一張由大理寺呈交的摺子到了永寧帝的面前,看完裡賣弄的陳述,永寧帝眉毛倒豎,眼睛睜大,“混帳,居然做出這般荒唐的事情來。去,將那逆子押過來。”
太子蕭智遠一臉疑惑的看着盛怒的永寧帝,“父皇,兒臣今日沒做什麼讓您不開心的事情吧?”永寧帝冷哼一聲,將龍案上的摺子扔到了太子腳下,“自己看!”
蕭智遠撿起摺子,看完,大驚失色,“這、不可能,兒臣斷斷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父皇,你要相信兒臣。”
永寧帝了冷冷地看着跪下的蕭智遠,“大理寺提交上來的案子,必然是經過了嚴密的調查的。現在人家都告你告到我這了,這是御狀。你自己看,這裡還有血書!”
一張白布上面用血線歪歪扭扭寫出來的字,字字句句都在控訴着太子蕭智遠不爲人知的、骯髒難堪邪惡的一面。太子盯着上面的字,紅了眼睛。
擡起頭驚恐的看着永寧帝,“不,父皇,這是人誣陷兒臣。兒臣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做錯什麼大事,父皇。”
永寧帝按了按跳動得厲害的太陽穴,“將太子壓入大理寺,聽候發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