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伊蓮娜都非常安靜地躺在牀上,她的臉上帶着酒醉的酡紅,在白皙嬌嫩的雪膚上呈現,分外妖嬈。
躺在牀上的金髮美女,趴在地上的保鏢,還有被踩在腳下的著名球星,這一幕就是賓客們看到的,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回事?”仙蒂滿面怒容地走了進來,“凌先生,我請你來作客,你卻打傷我們的球員,這是怎麼回事!”
門外,魯尼掏出手機報警了。他和佩羅的關係不錯,在他看來,這事情只是一個天真的女球迷與佩羅上牀,卻被吃醋的華國球員破壞了好事,而且這個華國球員還出手了,人身攻擊佩羅!
其實,不僅是魯尼有這樣的想法,很多賓客都是這樣認爲的。
一個是著名的英超球星,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華國人,賓客們更願意相信誰,那就不言而喻了。
凌楓擡起了踩在佩羅後背上的腳,“他對我朋友下藥,如果我來遲幾分鐘,我朋友就毀在他的手上了。”
“你在胡說什麼呢?”仙蒂生氣地道:“我看見的可不是這樣的。你把人打成這樣,卻說我們的球員意圖強姦你的朋友嗎?佩羅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球員,有很多球迷和粉絲,你的朋友自動獻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佩羅不是一隻好鳥,仙蒂是知道的,可是一旦他因爲意圖強姦被抓甚至被起訴,曼聯都將損失一大筆,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所以,明明有些相信凌楓的說法,但她還是一口否決。
在動輒幾千萬歐元的利益面前,她和凌楓那點初次見面的交情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美琪德蘭果斷地站在了凌楓的立場上,“仙蒂小姐,我相信凌先生說的話。凌先生是華國的商人,如果不是他的朋友真的受到了傷害,他會衝進屋裡制止佩羅嗎?再說了,躺在牀上這位小姐可不是你們曼聯的球迷,更不會是佩羅的粉絲,她是凌先生的秘書,是以爲非常高貴的女士,她怎麼會主動躺在佩羅的牀上?”
凌楓感激地看了美琪德蘭一眼,“這樣吧,仙蒂小姐,你說佩羅沒有對我的秘書下藥,那好吧,我們立刻報警,讓警察取血樣化驗,怎麼樣?”
以凌楓的經驗,只是看伊蓮娜的膚色就知道她被人下了迷幻藥或者類似的藥物。
仙蒂的臉色變了變,凌楓的充滿自信的提議讓她的立場開始動搖了。叫警察來,有可能就落實了佩羅的罪行。不叫警察來,難道就這樣放凌楓離開?左右爲難,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了。
佩羅的臉色也複雜得很,他恨不得開槍殺了凌楓,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根本就不敢去揀牀下的手槍。他的腦筋飛快地轉動着,很快就有對策,他大聲說道:“其實是他對這位女士下的藥,我和我的保鏢進來救人,結果被他打成了這樣!”
“我願意作證。”魯尼說道:“剛纔佩羅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們喝酒聊天。這個華人帶着這位小姐從洗手間方向過來,然後進了這間房。佩羅擔心這位小姐出事,於是就跟了過來。”
一個佩羅的份量就足以讓仙蒂猶豫了,再加上一個魯尼,她就徹底沒有立場了,她氣憤地道:“聽見了嗎?凌先生,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就是,把他抓起來!”有人吼道。
“一個華人居然敢跑到這裡來撒野!”有人輕蔑地道。
“我們都可以爲佩羅作證!把這個野蠻的華人送到法庭上去!”有人高聲嚷道。
圍觀的賓客羣情洶涌,矛頭齊刷刷地指向了凌楓。
凌楓就美琪德蘭一個幫手,兩個人加起來也就兩張嘴巴,哪裡是這麼多賓客的對手。
美琪德蘭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這麼多人爲佩羅作證,那麼凌楓這次可就惹上大麻煩了。她也開始懊悔自己剛纔因爲嫉妒而失去了理智,沒有及時告訴凌楓她其實是親眼看見佩羅帶走伊蓮娜的。
現在,就算她說出來,恐怕也沒人願意相信了。
凌楓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裡也充滿了憤怒,可是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的辦法。
“讓一讓!發生了什麼事?”門外傳來這樣的說話聲。
圍在門口的賓客紛紛讓開道路,兩個警察走了進來。
一見警察進來,佩羅跟着就說道:“警官,這個華人對這個小姐下藥,我和我的保鏢衝進來解救這位小姐,他將我們打傷了!”
“是的,是這樣的。”一個保鏢哀嚎地道。
“我們都可以爲佩羅先生作證!”門口的賓客紛紛說道。
今晚在這裡參加酒會的人都是萊斯切特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有國際著名的球星,這兩個剛剛進來的警察就連詢問凌楓的興趣都欠奉了。一個警察直接取下了手銬,兇巴巴地對凌楓說道:“你涉嫌故意傷害被捕了,把雙手放在背後!”
“警官,你聽我解釋。”凌楓有些着急地道。
“回警局再說吧!”拿着手銬的警官走到了凌楓的身後,就要給凌楓戴上手銬了。
“打電話給我的律師。”凌楓對美琪德蘭說道:“還有,照顧好伊蓮娜。”
美琪德蘭嘆了一口氣,“好的,你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
咔!警察給凌楓戴上了手銬。
就在這時,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忽然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拿着一隻杯子,而他的手上戴着一隻乳膠手套,且還顯得很小心的樣子。
“等一等!”中年男人大聲說道:“你們這些所謂的社會名流,你們不僅對真相漠不關心,還誣陷一個好人,作爲你們的同胞,我真爲你們感到臉紅。”
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到了眼鏡男的身上。
凌楓其實在他走進的那一刻就認出了他,可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仗義執言,幫他說話。
眼鏡男將手裡的一隻酒杯微微舉高了一些,“這隻酒杯就是佩羅給牀上那位小姐的就被,我親眼看見他往酒杯裡下了藥物。”
“你胡說!”佩羅怒道。
“我胡說?”眼鏡男淡淡地道:“這隻酒杯上有你的指紋,也有牀上那位小姐的指紋和吻痕。另外,杯子裡還殘留着你給牀上那位小姐小的藥物殘留物,這些通過化驗都可以得到正確的結果,也是你的罪證。”
門口的賓客議論紛紛,一些有頭有臉且向來以慈善和正義自居的大人物更是暗自臉紅。
“一隻……一隻杯子能說明什麼問題?”佩羅狡辯道:“有可能是我先前用過的杯子,然後被懶惰的侍者重複使用!”
都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有臉狡辯,就連站在他旁邊的仙蒂都想吐他一臉口水了。她的心裡其實也感到羞愧,爲了曼聯的利益,她放棄了最基本的正義和良知。
“真的是這樣嗎?”一個警察走到了眼鏡男的身邊。
“我發誓,這是真的。如果你們覺得這樣的證據還不夠的話,我還用手機拍攝了視頻,我可以放給你們看。”眼鏡男掏出手機,很快就將偷錄的視頻打開給警察看。
視頻裡,佩羅跟伊蓮娜聊着韋根小鎮的話題,然後去吧檯取酒和下藥。回到伊蓮娜的身邊之後,他勸伊蓮娜喝掉了整杯紅酒,然後扶着神志不清的伊蓮娜往出口走去。
真相大白,鐵證如山。
凌楓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已經給凌楓戴上半邊手銬的警察解開了凌楓的手上的手銬,他拍了拍凌楓的肩膀,“抱歉,我們沒有調查清楚就給你戴手銬。”
凌楓淡淡地道:“沒什麼,你們知道真相就好了。”
警察又對佩羅說道:“佩羅先生,麻煩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協助調查。”
佩羅泄氣了,他怨恨地看了凌楓一眼,但忽然看到凌楓也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時,他身上的剛剛冒出來的戾氣跟着就消失了。他想起凌楓剛纔打他時的手段和兇殘,他的心裡就不寒而慄!
“這位先生,這隻杯子我們要帶走,你的手機我們也要借用一下作爲證物,希望你能配合。”另一個警察對眼鏡男說道。
“沒問題,我可以給你們。”眼鏡男很爽快地將手機交給了那個警察,然後連帶手上的乳膠手套一起將杯子遞給了警察。
凌楓走了過去,誠摯地道:“謝謝你,先生,我還沒請教你貴姓呢?我能認識你嗎?”
“我叫馬喬。”自稱是馬喬的眼鏡男自我介紹道。
“我叫凌楓,馬喬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你剛纔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實在是太感謝了。”
“沒什麼,不必客氣。”馬喬說道,面色很平靜。
凌楓的心裡其實很奇怪這個馬喬爲什麼會錄下佩羅下藥的視頻,但考慮到目前的場合,他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圍在門口的賓客漸漸散去,伊蓮娜卻還躺在牀上沒有醒來。
酒會不歡而散。
一個警察帶走了佩羅,另一個警察對凌楓錄口供。隨後他叫了一輛救護車,趕過來的醫生將昏迷不醒的伊蓮娜擡上了急救車,送往醫院去了。凌楓也陪着伊蓮娜去了醫院,但在離開之前,他問馬喬要了聯繫的方式,準備事後聯繫他,然後再答謝人家。
人家幫了這麼大一個忙,如果沒有半點表示那肯定是不行的。另外,他也非常好奇馬喬的動機,馬喬所做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精緻,精緻得就像是早有準備一樣。爲什麼會這樣呢?他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