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唐小姐。”凌楓剛纔還真怕把她嚇着。
“哎呀,不要這麼客氣嘛,你叫我的名字吧,不要唐小姐唐小姐地叫了。”頓了一下,她又說道:“嗯,你也可以叫我玉兒姐嘛,我好像比你大一點點嘛。”
又是一個姐姐,凌楓好想早生幾年,那樣他就有好些個妹妹了,餘晴美是妹妹,何月娥是妹妹,胡琳也是妹妹,文婷婷也是妹妹,還有這個唐美玉也是妹妹。可這些個美女們,都是姐姐!
叫聲姐姐其實也沒什麼,不過看着清秀可人,一身靈氣的唐美玉,凌楓卻怎麼也叫不出口。他靦腆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表達什麼意思。
“不管你叫不叫我玉兒姐,我可叫你凌楓了。”唐美玉笑着說,很親切的感覺。
凌楓點了點頭,還是沒能叫出口。
“對了,凌楓,你剛纔練的是什麼功啊?我以前在片場見過幾個動作影星,就連最有名氣的甄志丹我也看過他表演武術,可我覺得,他的武術有形無神,僅僅是好看而已,而你這個纔是真功夫,真的好厲害的。”唐美玉讚歎地道。
“我就是隨便練練而已,沒名堂的。”凌楓說。他練的是《黃帝外經》上的功夫,這點當然不會告訴別人。
唐美玉的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凌楓,你是不想告訴我吧?這麼厲害的武術,怎麼可能沒有來路呢。你呀,你是一個很神奇的人,身上有着濃厚的神秘的氣息,你的醫術,你的功夫,你就不想說出來,讓我分享你的秘密嗎?”
不愧是作家啊,分析力和觀察力都很強,就連說話都有着與衆不同的條理感。不過,無論她說得多麼好聽,好奇心有多重,不能說的,凌楓始終都不會說。他有他自己的原則。
“我們該回去吃飯了。”凌楓說,岔開了話題。
唐美玉的嘴角翹得更明顯了,“求求你了嘛,你就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吧。”
“有機會再說吧。”凌楓說。他拾起放在草地上的衣服,準備離開了。
“一言爲定,我可等着聽你的故事呢。”唐美玉說。
凌楓苦笑了一下,她的好奇心還真是重呢。
凌楓走出了竹林,唐美玉卻站在竹林裡,她翻看着剛纔拍攝到的照片,眼神有些兒奇特。
剛剛走出竹林,文婷婷就迎面走了過來,她的手裡拿着一條幹淨的毛巾。
“我就知道你在竹林裡練功,流了一身汗吧,這是毛巾,拿去擦擦汗吧。”文婷婷將毛巾遞到了凌楓的手裡。
凌楓也沒說謝謝,只是衝文婷婷笑了笑,很親切的感覺。
文婷婷靜靜地看着凌楓擦汗,她不是凌楓的妻子,但她此時的眼神卻就像是一個溫柔的嬌妻,等着她的丈夫擦完汗,她就會拿着髒毛巾去清洗。
有些感覺,有些感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凌楓,今天要召集村民發藥嗎?我陪你一起去吧。”文婷婷說。
“發藥倒是要發藥,可不能將村民召集起來。目前還不清楚鬼燒身病毒的傳播方式,大量的人羣聚集會增加傳染的風險,所以我準備挨家挨戶地去送藥。”凌楓說道。
“好啊,我今天也沒事,我跟你一起去吧。”文婷婷說道。
“會走很多山路的,你不怕累啊?”凌楓打趣地道。
“我纔不怕呢。吃了早飯我們就去吧。嗯,把毛巾給我吧。”也不等凌楓答應,文婷婷就從凌楓的手裡取走了毛巾。
凌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文姐,還是我來洗吧。”
“沒事沒事,我來就可以了。”文婷婷拿着毛巾就走了。
凌楓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文婷婷拿着凌楓擦過汗的毛巾卻沒拿去清洗,那特殊的汗味讓她心慌慌的。猶豫了一下,她回到了她的屋裡,居然把凌楓擦過汗的毛巾藏進了她的揹包裡。然後她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大早,山神廟前的廣場上便聚集了很多金華寨的村民,還有一些從雲華寨和峽馬寨趕來的村民。另外,陸陸續續還有村民往廣場上聚集,人數越來越多。
所謂廣場,不過是一片幾畝地寬的泥巴地而已,以前每逢廟會這裡就熱鬧得很。今天沒廟會,但卻因爲一件突然發生的事情而變得熱鬧了起來。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昨天晚上,一個從外地打工回來的金華寨的小夥子要敬上,卻被山下的特警給攔了下來。當時還有幾個想離開紅霞溝的村民,同樣也被特警攔了下來。那幾個村民回到寨子裡就找到了那個小夥子的家人,將事情一說,矛盾就出來了。那幾個村民和那個小夥子的家人在寨子裡大吵大鬧,村民們這段時間積壓在心裡的矛盾和怨氣,還有恐懼等等諸多的負面因素一下子就爆發了。村民們商量了一下,便決定今天來找秦雲路要個說法。
秦雲路本來不知道這個情況,不過指揮部外村民越聚越多,他就坐不住了,氣急敗壞地衝了出來。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秦雲路拿着擴音器大聲嚷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你們難道不知道在疫情嚴重的時候,你們要儘量避免聚集的嗎?你們聚集在這裡想幹什麼?增加傳染的機會嗎?我告訴你們,你們之中沒準就有誰誰誰帶着致命的病毒!”
其實,秦雲路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可村民們都散漫慣了,毫無組織紀律,他說他的,村民們也說村民們的。說的是娃子在某地打工,不僅沒往家裡寄錢,還要家裡給他寄錢。說的是你欠我兩百元,明天必須還。說的是某個寡婦和誰勾搭上了,夜裡野合,滾平了一分高粱地。總之,亂七八糟的,說什麼的都有。
“都給我靜一靜!”被村民們無視的秦雲路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扯着喉嚨用更大的聲音吼道:“都給我散了!再不散,我讓特警驅散你們!”
一羣持着盾牌和橡膠棍的特警早就準備好了,只等秦雲路一聲令下,他們就衝進廣場趕人了。
“秦主任,你憑什麼趕我們走啊?”苗剛走到了人羣前,一點也不客氣地道:“警察,警察就能隨便打人趕人啊?我們犯了什麼法了?”
苗剛一撐頭,金華寨的村民們頓時喧囂了起來,七嘴八舌地指責秦雲路和專家組。一些婦女更絕,直接罵了起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那語速,那內容,簡直就像是開了外掛似的。
秦雲路沒轍了,他倒是可以讓特警衝進去大棒趕人,可那麼一來就容易造成羣衆對立事件,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無論是大小,一旦上面追究起來,他這個主任肯定是當不成的了。
秦雲路強忍着心頭的火氣,拿着擴音器說道:“你們有沒有文化啊?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很危險啊?我是爲你們好,你們真是狗坐箢篼不受人擡啊!”
一個村婦嚷道:“我們就是沒有文化,你讓警察開槍把我們都打死吧!”
“你——”秦雲路指着那個村婦,氣得不行。他想給這個村婦講道理,但這個村婦顯然是個從不講道理的人,他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皮了都沒有用。
“我怎麼啦?我一不偷二不搶,你有脾氣你就讓警察把我打死!”那村婦掐着腰,擺開了吵架的架勢。
“我懶得跟你們說,我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十分鐘之後你們要是不散去,我就把你們帶頭的幾個抓起來!”秦雲路也不單獨針對誰發話了,拿着擴音器大聲說道,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村民們一聽可不樂意了,頓時大吵大鬧起來,沒有半點離開的跡象。
“我們要出去!”
“我兒子從外地回來,你們憑什麼不讓他回來?”
“我在山外工廠上班,你們把我關在這裡,我工作都丟了,你們得付給我損失費!”
“你們這些專家教授研究個屁啊,都這麼久了也沒個結果,我們村民得了病,你們有醫生有藥也不給治,還把我們關在這裡,你們是不是想要我們死啊!”
積壓在村民們心頭的怨氣怨念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宣泄出來,羣情激奮。
十分鐘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秦主任,怎麼辦?”帶隊的特警隊長曾旭請示秦雲路的意見。
秦雲路激動地道:“動手動手!用催淚瓦斯驅散他們,把帶頭的幾個給我抓起來,尤其是那個苗剛,還有幾個村民代表,簡直沒半點法律意識了,不治治他們,他們就無法無天了!”
曾旭得到了請示,立刻就執行了。
砰砰砰!
幾顆催淚彈從榴彈槍之中飛射出去,拋射到了廣場人羣最密集的地方,剎那間濃煙滾滾。村民們哪裡見過催淚彈,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催淚瓦斯嗆得鼻涕眼淚齊流,濃煙之中劇烈的咳嗽聲也此起彼伏。村民們慌忙逃竄,一些膽小的女人甚至哇哇大哭了起來。
戴着防毒面罩的特警衝進了混亂的人羣之中抓人,苗剛是第一個被摁倒在地上的,隨後又是幾個帶頭鬧事的村民。
村民們剛纔還是一個團結的整體,看似牢不可破,羣衆一心,可這個時候卻狗攆來各顧各的了。沒人去組織特警抓人,見到特警抓人,他們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哼!一羣烏合之衆,以爲我治不了你們了嗎?”秦雲路冷笑地看着混亂的場面。
“秦主任,會不會有點過了啊?”楊芸說,她畢竟是女人,心腸要軟得多。
秦雲路說道:“你懂什麼?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這些村民沒文化,不講道理,我跟他們講道理他們根本就不聽,那我就只有給他們講法律,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