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激情也散去了。
風吹開了窗簾,透過飄動的窗簾可以看到樓下不遠的達爾湖。湖面上有一輪圓月,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湖面上,夜風中的波浪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銀粉,美如夢境。湖面上,一艘快艇正往湖畔駛來。
凌楓伸手拉上了窗戶,失去了風的動力,窗簾也變得安分了。
“你是怕我走光嗎?”漢娜笑着說道。
凌楓說道:“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你真的打算要對付煞忌利教嗎?”
漢娜鑽進了凌楓的懷裡,枕着他的胳膊,聲音顯得很溫柔,“你難道不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嗎?晚飯之後迦陀莎告訴了我很多關於你和煞忌利教的事情,我很清楚他們的作風,只要你一日還活着,他們就不會停止暗殺你。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凌楓動了一下嘴脣,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他何嘗不知道他與煞忌利教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現在煞忌利教更與龍威廉聯手,這對他的威脅就更大了。不過,要在印度對付煞忌利教,這種事情他始終覺得有點懸。
“如果是在四百年前,煞忌利教這些傢伙見了我都得跪下,我要滅他們就像是踩死一隻蟑螂一樣,可惜……”漢娜嘆了一口氣,“我的王國已經消失了。”
漢娜所建立的海盜王國,最鼎盛時期甚至想與明朝結盟,佔領整個西亞大陸。這樣的實力,別說是一個煞忌利教,就算是印度王朝都敢直接宣戰!
“算了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都是文明社會了,還提你那些海盜史幹什麼呢?”凌楓笑着說道:“我們還是談談應該討論的事情吧,是對付煞忌利教呢,還是離開印度呢?”
漢娜用手指在凌楓的胸膛上畫着圓圈,“你這麼急着離開印度,是想去見你的小女友黃舒雅吧?”
“我和黃舒雅沒什麼的,只是朋友,你別亂猜。”凌楓對她的醋勁感到頭疼。還沒見面,她的醋勁就這麼大,要是見了面,黃舒雅那丫頭在他面前撒一下嬌,開幾句肉麻的玩笑,那還了得啊!
“或者,是想那個叫伊蓮娜的狐狸精了,是嗎?”
凌楓,“……”
“呃,我忘了,我已經把她的記憶抹除了,她已經不愛你了,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漢娜說。
“你沒有權利這麼做,這對她們不公平,你什麼時候恢復她們的記憶?”
“孩子出世的時候。”漢娜說。
凌楓,“……”
這是他的一條軟肋,而漢娜吃透了他的軟肋。
“你不是要和我談正事嗎?這麼又扯到那些女人的身上去了?”漢娜連提都不想提那幾個被她催眠的女人。其實,如果不是考慮到凌楓的感受,她早就下殺手了,哪裡還需要利用催眠術去抹除那幾個女人的一部分記憶呢。這根本就不是她的風格。
“好吧,我對煞忌利教的瞭解其實不多,迦陀莎也因爲地位不高的原因,核心的秘密她根本就不知道。”凌楓說道:“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煞忌利教的信息嗎?比如他們的教皇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你說的是帝羅剎,他是煞忌利教現任的教皇。”漢娜徐徐說道:“他是一個很神秘的人,極少露面。我也只是在大約五十年前見過他一面,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教皇,只是煞忌利教中的一個很重要的人物。你應該知道《天之音書》的存在,在古代,煞忌利教其實是我們不老族的一個外圍組織,就像是我們養的一條惡犬一樣,專門爲我們清除我們想要清除的目標,同時也保護着我們不老族的秘密。可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叛徒,他們也將我視作追殺的目標。而我也不願意去招惹他們,當然,我怕的不是煞忌利教,而是我的族人。”
“你的意思是說不老族的人現在還與煞忌利教有聯繫嗎?”凌楓感到很驚訝,因爲之前從迦陀莎的口中所得到的一些信息,他所瞭解的是煞忌利教已經被不老族所拋棄,他們與不老族之間的聯繫也被切斷了。煞忌利教之所以還守護着不老族的秘密,是因爲他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感動不老族,而不老族也會再次接納他們。
“基層的煞忌利教教徒當然沒有資格與不老族聯繫,但高層卻始終保持着聯繫。據我所知,迪迦和帝羅剎與不老族之間一直都有着聯繫。這也是我所忌憚的地方,一旦我的行蹤被我的族人知道,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漢娜說道。
這些年來漢娜從不曾在一個地方待超過一個月的時間,這些年來煞忌利教也從不曾放棄追尋她的下落,看來這就是原因了。
沉默了一下凌楓才說道:“看來你也不是很瞭解帝羅剎這個人,那麼你知道煞忌利教的老巢子在哪裡嗎?”
漢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幾十年前我來印度找過,可惜沒有找到。那一次,我病了,幸好遇到了約翰博格神父的祖父,他幫助了我。而那個時候,我正被我的族人追殺。我在印度躲了三年,然後我將烏毒的人皮書贈送給了約翰博格神父的祖父,我是想當作信物,等我安全脫身之後,我可以給他一些回報,如果他去世了,我也會回報他的後人。”說到這裡她嘆了一口氣,“可惜,他死了,他的孫子也死了,我已經沒法完成這個心願了。”
這個故事凌楓一早就知道了,約翰博格神父曾經留下了一些信件,講述了他祖父與漢娜的故事。在那些零零碎碎的故事片段裡,凌楓卻知道約翰博格的祖父愛上了漢娜。可惜這是不可能的,漢娜能愛上的只能是陰陽戒所選擇的人,而那個時候,他凌楓還沒有出生呢!
“不知道帝羅剎這個人的情況,也不知道煞忌利教的老巢在那裡,要對付煞忌利教還真是麻煩,而且還牽扯到你的族人。”凌楓皺起了眉頭,“看來,我們繼續留在印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你不要忘了,我們殺了那麼多印度的邊防軍,而迪迦又知道有我和迦陀莎參與,如果印度軍方介入,我們會很被動的。”
漢娜將臉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我這不是爲了討好你嗎?我知道你想殺了迪迦,更想滅了煞忌利教,而我也是一樣的目的。危險固然是危險,可要幹掉迪迦,滅掉煞忌利教,我們不冒點風險怎麼可能達到目的呢?更何況,我們有格莫拉組織當炮灰。”
流別人的血,達到自己的目的,這還真真是海盜的作風。
凌楓想了一下才說道:“我考慮了一下,我覺得還是先離開的好。我們要對付煞忌利教,不一定非要在印度。我們可以將戰場轉移到美國,現在煞忌利教和龍威廉聯手,我們對龍威廉下手,煞忌利教必然會出手,那個時候我們再找機會毀掉煞忌利教,這樣會更安全。你同意嗎?”
漢娜笑了一下,“我說過,我聽你的,你決定離開,我們就離開。”
凌楓說道:“那好,我現在就給貝雷德打電話,讓他把我的飛機開到斯利那加機場來,我們明天就乘機飛美國。”
凌楓隨後打了電話,聯繫了泰格,讓他安排貝雷德直飛印度。
“睡吧。”打了電話,凌楓說道:“我的人明天一早就會達到斯利那加機場,那個時候我們乘飛機直飛美國。”
“到了美國,你不許去見那個黃舒雅。”漢娜說。
凌楓,“……”
她怎麼有這麼大的醋勁呢?真讓人頭疼。去美國,黃舒雅要是知道了,她會不來見他嗎?可一來,她的那三個閨蜜多半也會來,而他又與她們在地下室有過一段荒唐事,要是被海盜女王察覺到他與她們的貓膩,那還得了啊?頭疼,非常頭疼。
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很輕,是那種被可以壓低了的腳步聲。門外的人行走的速度也很慢,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凌楓和漢娜頓時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躺在牀上的兩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是一般的人。這樣的腳步聲足以引起兩人的警覺了。
漢娜和凌楓對視了一眼,然後漢娜從凌楓的臂彎之中爬了起來。她拉過之前放在牀頭櫃上的浴巾裹在了身上,赤着腳往門口走去。
凌楓也飛快地找到了遮羞的小褲穿上,也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門口。他與漢娜分別站到了門的兩邊,很安靜地等待着門被破開的那一瞬間。
腳步聲慢慢靠近門口,最後停了下來。
咔,門鎖發出了一個輕微的響聲,被打開了。門鎖輕輕爲轉動着,房門也被慢慢地推開。就在房門打開一道一尺寬的縫隙之後它突然被推開,四個持着AK47步槍,戴着黑色蒙巾的人一擁而入。
戰鬥就在這一秒鐘之間展開。躲在牆壁後的凌楓和漢娜同時出手,兩人所使用的都是手掌,幾乎在同一時間同時劈在了一個目標的後頸之上。凌楓下手還有些分寸,只是擊暈。但漢娜下手卻是狠辣至極,一掌下去便是咔嚓一聲,直接劈斷了一個目標的頸椎!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這才意識到出問題了,慌忙回頭。
夫妻倆再次體現出了高度的默契感,凌楓和漢娜又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拳擊中了另外兩個人的太陽穴。還有一樣的結果,凌楓拳下留了力,只是把人打暈。可漢娜一拳就轟碎了那人的頭骨,直接就把人打死了。
咚!一聲悶響,一個同樣戴着蒙巾端着AK步槍的人從門外倒進了屋裡。他的腦門上赫然嵌着一把飛刀。
這飛刀是迦陀莎的,她解決了在門外把風的人。
迦陀莎很快就出現在了門口,她看見了倒在屋裡的四個人,什麼都沒說,默不作聲地將倒在門口的屍體拖進了屋裡,然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