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挖這麼多坑,死了很多人麼?”
正當江源疑惑的時候,卻見得從前邊鎮子裡,緩緩地走出十幾個當地的黑人來,這些人兩個人擡一個擔架,正朝着他這邊走了過來。
看着那些擔架上白布蓋着的東西,江源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這裡地處偏僻之地,雖說偶爾戰亂情況出現,但相當少見,這突然之間一下死了這麼多人,倒是有些怪異了。
稍稍地一沉吟之後,江源決定懶得去理會這麼多事,現在要緊的便是進鎮子去,找到一個衛星電話纔是正經的。
將濟世鼎藏到附近一個隱蔽之處後,江源便緩步地朝着鎮子裡而去,只是路過那一堆正在埋土的當地人面前時,那些人滿臉憂傷地看了一眼路過的江源,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但卻並沒有人言語什麼,依然只是在安靜地填土。
對於這樣的情況,江源倒是並不覺得怪異,在這樣相對比較偏僻的地方,出現這樣一個自己這樣的黃皮膚,那自是極爲少見的;
緩步走進鎮子裡去,江源記得這鎮子裡似乎有一家小電信局,那裡就算是沒有衛星電話,但至少能夠能撥打長途國際;只不過希望那些人不是被打死的,否則若是真有什麼暴亂的出現的話,就怕電信局也可能會被破壞。
一路行去,小鎮之內,依稀地有些行人,只是這些行人臉上都隱隱地透着些憂慮之色;不過還好,抽了抽鼻子之後,空氣中並沒有什麼硝煙味和血腥味,而且周邊的房屋什麼的都完整,看來這裡並沒有發生什麼暴亂之類的。這讓江源稍稍地安心了幾分。
只要沒有暴亂什麼的,那麼那個小電信局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
只是江源這走着走着,卻是有些無奈了,這摸了摸身上,錢是帶了不錯,但裡邊就是英鎊和華夏幣;這兩種東西,在這裡可不太行的通,想起這個,江源便有些頭痛了;早知道帶兩張美元,現在也不會這般麻煩了。
輕輕地嘆了口氣之後。江源決定還是先找到那家小電信局再說,而且說不定附近還能找到一個atm提款機之內的就最好了,錢包裡倒是還有幾張萬事達和威士的信用卡,只要有提款機,那麼說不定能夠取一點美元出來。
不過,看來運氣是不太好的,在這樣一個破破爛爛的非洲偏僻小鎮子上,要想找到一個提款機,看來是相當困難。更別說這個小鎮子說起來就是一個小村落也差不多。只不過是有那麼一條破舊而狹窄的小街道而已。
無奈地聳了聳肩之後,江源看到了前邊的一個招牌,這小電信局是到了,但自己沒有錢。總不能去打霸王電話吧?
想到這裡,江源不由地苦笑了一聲,只能是去試試了,看對方是否除了美元和當地的貨幣之外。能不能認得英鎊和華夏幣這樣的高大上玩意;萬一不成的話,也只好用天賦“蠱惑”來解決了一下了。雖說用天賦來應付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過分。不過等院裡來人接自己,到時候多給些錢也沒問題。
走近前去,江源這才發現,這小電信局窗口處唯一一部電話這時已經被人佔據了,這也只好在一旁站着,等着對方用完。
閒着無聊江源,這隨意地朝着周圍便看了幾眼,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打電話的人,江源這才發現眼前這人,雖然一身有些邋遢,而且頭髮也亂糟糟的,但卻是個白人。
在這個非洲偏僻的小鎮子裡,能夠看到一個白人,這倒是一個相當少見的情況了;不過這倒是讓江源心頭略微地有些欣喜了,這人總不至於連英鎊和人民幣都不認識吧,說不定能夠跟他換兩張美元,至不濟,也能換幾張當地的貨幣纔是。
眼前這個白人操着一口正宗的牛津腔兒,這時正在跟電話裡的人彙報着什麼,只是說着說着,這語調就高了起來,充滿了惱怒之色。
“…”這人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盯着那電話機恨恨聲的詛咒了幾句之後,這才抽出兩張鈔票丟給窗口裡的人,便要轉身離去。
見得這人要走,江源這忙不迭地走上前去,攔着對方正要言語,不過這還沒開聲,便見得對方一愣之後,臉上突然露出了驚喜之色。
看着對方那張鬍子拉渣的臉和亂蓬蓬的頭髮,又見得對方眼中那欣喜的神情,江源也是一愣,實在是沒有弄懂,眼前這個人爲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樣子。
不過,不管怎麼的,對方認識自己可是好事,至少總不可能拒絕自己要求換一點錢的要求,當下只是疑惑道:“你是?”
“john,我是雷柏…你不記得了,當年在海地,海地…我是防疫官員…”這白人男子興奮地看着江源道。
“雷柏?”江源眨了眨眼睛,終於記起了眼前這人是誰,這又仔細地看了看這一臉的絡腮鬍子之後,便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伸手拍着對方的肩膀道:“雷柏…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了!”
“唉…別說了,john…這回有大麻煩了…”雷柏苦笑着搖着頭,道:“john…你不會也是因爲這個,到這裡來的吧?”
“因爲這個?這個是哪個?”江源愣愣地道。
“你不知道?那你到這裡來幹嗎?”雷柏愕然地搖了搖頭,然後拉着江源就走,道:“好了,不管了,既然你來了,就來幫忙…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哎哎哎…雷柏,雷柏…你幹嗎,我還有事呢…”
被雷柏拉着就走,江源這甩手也不是,不甩手也不是…
“怎麼回事?你們無國界醫生組織沒有其他人過來嗎?”江源疑惑道。
“沒有了…現在這邊一大塊地方都伴有戰爭,人手根本不夠,而且據說附近有些村落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所以上邊現在根本沒有支援…我也是剛好在附近駐紮,所以碰上了…”雷柏伸手拿給江源一瓶水,搖頭道:“現在我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在當地招募的兩個助手,只能幫忙做一些簡單的工作;john,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麼的高興麼?”
“雷柏…按照你的說法,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傳染病;以你現在的設備和藥品,根本不可能解決的,就算是加上我也不行…”江源的眉頭緊緊擰起,沉聲地道:“這裡沒有足夠的防疫裝備,也沒有足夠的檢測設備,你在這裡也沒有用的…”
聽着江源的話,雷柏的頭緩緩地垂了下去,咬着嘴脣沉默了一陣之後,便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行…這裡已經沒有醫生了,我若是再走了,他們就只有等死…”
江源的眼神忽閃了一下,看着雷柏緩緩擡起頭來,那眼中滿是堅毅的神色,苦笑了笑,道:“可是你在這裡,也堅持不了多久,而且…說不定,你也會感染的!”
“john…我知道你的意思,而且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但我們是醫生,就如同當年在海地一樣,你只是路過,但卻是在海地停留了整整一個月,就爲了救那些受傷的人…”
“現在,也是一樣…雖然或許我幫不上太多的忙,但至少我在這裡,他們纔會覺得有希望…作爲一名醫生,我沒有辦法拋下他們離開…”雷柏擡頭看着江源,輕輕搖頭,抱歉笑道:“john…我是無國界醫生組織成員,我有義務留下來幫助他們;但你可以離開,我剛確實是太魯莽了,在這樣危險而且沒有意義的情況之下,要求你留下來…這是不應該的!”
看着雷柏臉上那歉然的笑容,江源用力地抿了抿嘴,這話若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他定然會認爲對方是用的激將法;但對於這個雷柏,他還是瞭解的;當年在海地,他主要是負責治療那些傷者的外傷;但雷柏卻是負責整個一塊區域的防疫工作,當時他帶着幾個人,整夜不休地在地震區域進行防疫工作;遠比他要辛苦的多;但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任何東西;甚至,還抽時間特意跑到外傷營區來感謝他留下來幫助災民…
所以,江源此時也只能是嘆了口氣,雷柏是醫生,自己也是醫生,面對這樣的情況,既然雷柏在這裡堅守,那自己還能走得心裡踏實麼?
“按照程序…既然出現了這樣的疫情,那麼當地政府應該派出防疫隊伍支援…”江源輕舒了口氣,沉聲道:“難道你們還沒向當地政府通報?”
“通報?呵呵…john,你應該知道的,這樣的貧窮的小國家雖然有不少的國外援助進入,但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有足夠的能力進行反應…在昨天這個時候,我已經向負責人彙報了,而且剛纔負責人也確認最近附近區域有不少類似的病例出現,已經向當地政府通報;”雷柏聳了聳肩,眼中滿是苦笑之意,道:“但我想如果能夠在一個禮拜內,有支援過來的話,我想就該慶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