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修煉臺上,盤繞着八條紅色的長龍,那碩大的龍頭面朝八方,道道火焰滌盪於龍口之中,隱約間有物凝結。
八龍前方各對一小型修煉臺,而就在這些小型的修煉臺前,此時正有着激烈的交手。
身形壯碩的楊巖,自信而立的封裡,二人隨手般的一擊,便製造出恐怖的焰浪瀰漫,周圍人不得不出手防護。
焰浪波盪如深海掀起的一陣浪頭,向着四面八方涌散,灼熱的浪頭似是要將天地湮沒,處在人羣前方的林修,靜靜的站定着,目色望着立在焰浪中心的二人,神色間顯露出思索意味。
雖是二星武師,可他仍然將場上的形勢分辨的尤爲清晰,隨手間的一擊,兩人的實力對比就落在了他的眼中,這封裡的實力居然高出楊巖一籌,二人同爲九星武師,勢力本應相差無幾,只可惜楊巖的氣息終歸是弱上封裡一絲。
到了武師境的後期,哪怕是一絲都有着巨大的差別,如不出林修所料,這楊巖恐怕遲早要敗下陣來。
中游河段的弟子,又很多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比如那說話似王婆子的馬赫,就在望着火海中那道身形倒退的身影,臉色平靜但眼神中卻有那麼一絲擔憂。
聖月站在距離林修不遠的地方,淺白色衣裙着身,青絲隨意灑落後肩,柔軟的紅綾被其握在手間,瀰漫的火浪順勢而來,卻都生生止在了數丈方圓外,不能靠近分毫。
“如今的封裡實力居然提升到這般田地,恐怕楊巖師兄應付起來是困難重重。”青澀中暈着成熟的臉蛋兒,微露擔憂,月牙般的眸子也勾勒不出笑意盪漾的弧度,擔憂亦蔓延到了這裡。
就在這說話間,瀰漫着無線火光的場上,兩道身影再度衝陷於一起,恐怖招式出手間,焰浪如潮水般層層涌現,將二人身影淹沒於中。
這片模糊中,林修黑眸卻格外的明亮,敏銳如兔的感知,讓他清晰的分辨出場上交手的每一招,而所進行的大趨勢,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這楊巖,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場上火光瀰漫,兩道模糊身影躥動。
“楊巖,一年不見,實力倒是沒絲毫的長進,看來當日齊昊那一掌,徹底的泯滅了你天才之名啊。”封裡淋漓盡致的使出一招,將對面的楊巖狠創一番,這才落地穩身,嘲諷出口。
身形壯碩的楊巖,此時那張長方的臉上有抹慘白,就如封裡所說,一年前的那場比試,他被齊昊重創,對方毫不留情的狠手令他根基受損,至今仍有餘疾,境界無法再有精進,也正因如此,這曾弱於自己的封裡,今日纔有機會壓過自己,大出風頭。
四周火浪環繞,置身其中的楊巖身形卻有些不支,肩頭的傷口漫出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聞着那番嘲諷,他面色不改,冷漠出口:“哼,就算是虎落平陽,那也不是隨便一隻狗就能欺負的!”
冷漠話語出口間,楊巖眼神冷凝成如實質的寒冰,穿透過紅芒瀰漫的焰浪籠罩向傲氣十足的封裡,他的手掌也在這一刻,緩緩地甩動,雖然有些費力,卻沒有一絲的停歇。
就這般,那焰浪之中,一把巨型鐵錘再度浮現,鐵錘長身短柄,紅光包裹下如墜落的天外隕石,帶着無可抵擋的氣勢,徑直砸向了狂妄而立的封裡。
那封裡沒有言語,只是冷厲的目光從楊巖身上一掃而過,負在背後的那雙手也是驟然間變幻起來,霎時,一個數丈之長的紅色槍頭,在紅芒的襯托下,現出身來。
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槍頭,沒有杆身的存在,但是其中所蘊含的的威勢,已經不是之前的紅色杆槍,能夠相提而比的。
“槍刺!”封裡單喝一聲,那數丈之長的尖銳槍頭,便以一種極爲刁鑽的方向,徑直刺向了對面的楊巖,與此同時他的頭頂上,還浮現出一個金鈸。
當!
如域外隕石般的巨型鐵錘直砸而下,撞擊到直徑數丈的金鈸之上,傳遞出刺耳的震盪,周遭瀰漫的焰浪也因此被生生震散,還原了先前的清明。
大地都有所震動,身在金鈸下的封裡身體巨震,神色卻氾濫着喜意,他沒想到楊巖居然會有如此強悍的招式,但無論如何,他終是成功抵擋下住,那麼接下來就會使對方吃到苦頭的時候了。
巨型鐵錘頃刻間崩碎,對面身形壯碩的楊巖神色鉅變,凝重的令周圍空氣都能實質的眸子,在封裡頭頂的金鈸上掃動兩眼,然後便將視線轉移到飆射而來的槍頭上。
散射着紅芒的槍頭,就好似是最極速的箭矢,刺破空氣在焰浪中帶起一道火焰尾巴,瞬間出現在楊巖面前。
楊巖大急,出招阻擋已有些晚,當下他只能是提速逃遁,可槍頭何種速度,還未待他起速,便是生生沒入了他的肩頭。
噗!
幻形的紅色槍頭力道十足,在楊巖偏轉身形的一刻,錯過了心口只是透過了肩頭,從後背射出,帶起一陣瀰漫的血霧,傷口處射出的血箭有着清晰的破肉聲。
“楊老大!”中游河段人羣前,那一直掛着擔憂的馬赫,見狀神色猛變,不顧及身側捲動的焰浪,身形直接衝了進去。
緊隨其後,一大批中游河段的人,都隨之上去,本是站在旁邊的林修,見得聖月走了上去,微微猶豫便邁步而去。
隨着戰局的結束,原本瀰漫四周的焰浪也漸漸的消退,在那八龍修煉臺的前方,那道身影再度負手而立,身形間有着難以掩飾的自傲。
“實力不夠還要逞能,你們也只能是自討苦吃,八龍修煉臺註定與你們中游河段無緣,所以還是放棄搶奪的念頭吧!”封裡雙手背在身後,不屑的目光掃動在中游河段幾人之間,神色中有股說不出的自傲。
“你!”
向來話多如王婆子的馬赫,在面對封裡對他們毫不掩飾的嘲諷時,居然憤怒的想要衝出去,那一刻的硬氣,才顯示着其骨子之中的男人的本性。只是在他剛要暴怒而起的時候,那勉強撐住身子,臉色虛弱的楊巖,卻伸出有些顫巍巍的手,摁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