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全盛時,衆勢力趨之若鶩相爲交好,李家經營合作方無不得利,稱兄道弟不在話下。
可如今,李家失勢,衆人別說幫襯,怕是恨不得只等李家倒臺,只當失了勢的蛋糕,恨不得分而食之。
李振這個紈絝子弟,見這炎涼世態,若一夜長大,此刻心中千般苦澀,哪兒是言語可道盡的。
細細盤算起來,無論昔日那些合作方,還是他曾以爲是朋友白家,他曾以爲是背景的陳公館,此時竟是無一人可幫襯與他。
想到陳世遠,李振又是一聲哀嘆,李家以陳世遠爲棋,李家子弟以陳公館爲羽翼,到頭來,這陳公館怕也只是禍害。
若是陳公館倒戈其他勢力,反倒會成李家心腹之患。
然而李振卻不知,如今陳世遠,卻也在進退兩難之維谷境地。陳世遠很早就想要擺脫李家,爲此接近白家,做過很多努力,都沒能成功,但現在輕而易舉的就脫離了李家,陳世遠卻有些難言喜悲。
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擡頭看着幫中的師爺,是他一直站在自己背後出謀劃策:“李家倒的時間不好啊。”
“確實不好,陳公館被蕭辰弄的元氣大傷!李家本來可以作爲庇護陳公館的人,但現在李家完了,脣亡齒寒,有些難辦了。”中年人沒有喝酒,而是比較怪異的喝着茶,手在山羊鬍子上撫摸,面上露出難色。
陳世遠心微微一沉,沒有說話,眼中有着光芒,慢慢思索着。
片刻,沉吟道:“陳公館現在的情況有些雞肋,再找其他人庇護,沒人會接受了,如果再這樣下去,那些勢力就會更加願意就和未來更加強大的天一盟合作!”
師爺默然,片刻擡頭看着蕭辰:“我還有一個辦法。”
“說!”
“蕭辰!”師爺沉吟片刻說出了這個名字:“現在陳公館唯一的機會就是和蕭辰交好,摒棄前嫌,他能把金陵地下勢力平衡打破,得罪了李家還毫髮無損,絕對不一般,我猜李家現在的尷尬局面,有很大可能是他造成的。”
陳世遠聽到蕭辰的名字,握緊拳頭:“蕭辰?他殺了我陳公館所有的精銳,這是我這十年來竭力培養的人,不行,我不可能和他冰釋前嫌!此事,休要再提!”
師爺聞言,連忙神色緊張,陳世遠做事果斷,敢作敢當,是個梟雄,但就是放不下太多東西。
陳世遠看着師爺有些不快的搖頭,也沒在意,他沒準備改變自己的選擇,再次問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館長,天機堂堂主求見!”門外小弟喊道。
陳世遠眼中帶着一絲疑惑,接着點點頭,沉聲道:“帶他進來。”
小弟轉身離去,再來的時候,吳軒跟在他身後,看到陳世遠,拱手:“恭喜陳兄,我聽到消息就過來,特地恭喜你的。”
陳世遠無奈搖頭:“你這是恭喜?明明是埋汰。”
吳軒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李家倒了,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
“我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老了,準備退位頤養天年了,陳公館我拱手讓人,我退出江湖,再也不理會這些事了。”
吳軒剛剛拿過杯子,聽到這話,鄭重的放下碗筷:“想退了?好像有些難。”
“何出此言?”
“你還記得唐宮消失的那一夜?”
陳世遠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知道吳軒爲什麼會,這麼問,當事人,怎麼可能會忘記?
吳軒不再賣關子:“我前不久得到消息,唐馨是唐宮唐傲天的女兒,那丫頭會放你離開?
你當初參與過那件事,你覺得,她會放過你?之前我們都被她騙了,我們前不久才知道天一盟由她掌管,天一盟還有隱藏實力,她隱藏實力是爲了什麼?在金陵天一盟的對手只有陳公館天機堂,只可能是爲了遮住我們的眼睛!”
“既然唐馨知道了,也有實力,你就別想着退位了。”
陳世遠一怔:“十年前的事,唐馨纔是個黃毛丫頭而已,能知道多少?”當年的事這些年一直橫亙在他胸口,永遠放不下去,猶如噩夢一般。
吳軒笑笑:“一旦他知道,陳公館就是你的保命符了,而你現在要把你的保命符丟掉?”
陳世遠再次搖搖頭:“知道又如何,當年的事,我問心無愧,我對得起天地良心。”
吳軒只是冷笑。
陳世遠有些心虛了:“就怕她什麼都不知道,把所有涉事的人都殺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既然一心要退出,那就沒有和你談的必要了。”吳軒站起來準備離開。
陳世遠知道不能讓他走,他現在是對自己最有幫助的人了,連忙站起來擋在了吳軒面前:“還是談談,再沒找到合適的人之前,陳公館還是我說了算。”
吳軒點點頭轉身坐下:“我知道陳公館現在被天一盟壓得緩不過氣來,我來是爲了解圍的。”
陳世遠聽到這話,心裡暗自唾棄一番,我被壓得緩不過氣來,你還不是一樣。心裡鄙視,臉上卻露出笑容:“先謝過,你準備怎麼解圍?”
吳軒用筷子蘸酒,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圓,在圓中畫了兩筆,把圓切割成三份,金陵三分天下的局勢就在這個圓中:“我回往陳公館派人,然後你們出其不意的攻擊,我在後面接應,兩個放下,可以讓天一盟無法反應,一一瓦解。”
“說得簡單,這邊是天一盟人最多的地方,我拿什麼瓦解他們?”
“天一盟隱藏着人,我天機堂就沒有?只要你答應我,日後金陵,就只剩你我。”
陳世遠沉吟,吳軒也是人精,知道他遲疑的地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吳軒發誓,在天一盟沒有滅之前,不會對陳公館動手,天一盟被除後,我與陳兄,平分金陵!”
陳世遠感動不已,快步站起來:“我陳世遠發誓,天一盟被除後,我和吳軒,共掌金陵。”
吳軒眼中露出滿意的表情,坐下開始商談事務。
金陵真正的地下王者,從來不是陳公館,也不是現在勢大的天一盟,而是天機堂!
陳世遠聽到這裡的時候笑了,怎麼可能,如果有這個可能,天機堂怎麼可能會被天一門給壓制?
不過當陳世遠看到證據的時候,震驚了,他們隱藏的實力太過驚人,天一盟和陳公館加起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在狼狽爲奸兩人正在商量如何以最小的代價。
片刻,吳軒心滿意足的離開,陳世遠看着他消失,笑容收斂,化爲陰冷:“他想不費一兵一卒把我陳公館拿下,哪有這麼簡單!”
師爺猶豫了,問道:“那你爲什麼處處示弱?”
“蛇在身體蜷縮後,彈射出去,速度纔會更快,攻擊更猛!千萬不要小看吳軒,我竭盡全力也沒多少對付他的把握。”
在兩個地下勢力商量狼狽爲奸的時候。
蕭辰正在瑞安董事會議上翹着二郎腿,百無聊賴的四下打量,剛開始進入瑞安,進入董事會的時候,他還會感興趣的到處看看,決定個把項目之類,到了現在,他已經懶得管了,如果今天不是大清早被柳若煙從被子裡抓出來,他根本不會過來。
各大董事在下面商量着項目的事,偶爾看到這個榮譽董事長打哈欠,也都不敢小覷,現在公司最大的項目就是他一手促成。
柳若煙在旁邊看着懶惰得蕭辰,氣的牙癢癢,想找點事讓他做,等到一人發言結束,扭頭看向蕭辰:“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嗎?”
“啊?”蕭辰扭頭看向柳若煙;“老婆,你在和我說話?”
柳若煙額頭出現一條黑線,深呼吸平復心情:“嗯,是。”
“哦,你說什麼?”蕭辰滿臉疑惑。
柳若煙抓狂了,強壓憤怒,咬牙切齒道:“你對剛剛提出的項目,有什麼看法?”
蕭辰這纔不情願的站起來,鼓掌:“好。”
下面頓時掌聲雷動,然後,蕭辰坐回椅子上:“你們繼續聊。”
柳若煙氣急,壓抑着憤怒:“雲貴的項目是公司現在很大的項目,而這個項目是你主管的,能不能說一下經驗。”
“額,那件事好像是柳泉主管的,我哪裡知道。”
柳若煙忍不住了,拍着桌子站起來:“你什麼意思,這是公司開會,你是榮譽董事長,你現在居然一問三不知。”
蕭辰有些鬱悶了,今天她怎麼這麼火爆?煩悶道:“老問我幹嘛?我是老闆,如果事必親躬,做完所有的事,還要這些員工幹嘛?
這個理論讓柳若煙有些無語,就讓你說幾句話也是坐了所有事?人多她也不好多說。
衆人也極其無語,這個榮譽董事長怎麼變得這麼快?前不久還一天到晚蹦躂,現在就心不在焉,什麼都不願意做。
散會,蕭辰向外走去,柳若煙快步走過去:“到我辦公司來一趟。”
蕭辰眼前一亮,跟着柳若煙往前走:“老婆,想我了?”
柳若煙沒有說話,走進辦公室,關上門看向蕭辰,劈頭蓋臉:“你剛剛什麼意思?你是公司的榮譽董事長,你剛剛什麼態度?隨便在街上拉過來一個痞子都比你表現好。你讓下面的人怎麼跟你做事,跟你學習?”
蕭辰察覺柳若煙好像真的生氣了:“其實我也覺得這樣不太好。”
柳若煙一愣,難道他要改變了?詫異着,蕭辰又道:“我現在挺忙了,而且我對管理公司之類一竅不通,以後不要喊我了,我回辦公司睡個回籠覺。”
柳若煙快步拉住他。如果在雲貴之前,蕭辰能滾是再好不過,但就在幾天前,柳若煙整合了前段時間蕭辰在金陵處理模特大賽,在雲貴搞項目的時候所做的事情,無論是無由頭的模特大賽,還是雲貴攝影之後擴展要院子計劃,看似是毫無章法的任性之舉,最終卻都收穫匪淺,有些事情,她到現在都還不懂。
對於這樣的人才,柳若煙怎麼捨得放人?
蕭辰被拉住,扭頭看着柳若煙:“老婆?你這是?”
柳若煙連忙鬆開手,臉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握住別的男人的手:“你是公司的榮譽董事長,大型會議沒有你,怎麼開?”
“有你就夠了,你是我老婆,而且之前沒我不是都過來了嗎,他們誰敢說什麼。”蕭辰說着臉苦了起來:“而且你看,我對生意一竅不通,做生意只能把生意搞砸,另外你也說了,我在那裡坐着連個痞子都不如,還是讓我好好休息,混吃等死,求你了,好不好?”
柳若煙有些憤怒了,不說蕭辰的生意,單說他能打,就已經很不凡了,除了懶點,既然他懶,就不能由着他來了,剛準備說話,手機突然響了。
蕭辰一喜,剛準備離開,柳若煙的手又握住了他的手,這次有些用力。
柳若煙的手柔若無骨,纖細,卻有力,光滑柔軟觸感不錯,只是有些涼了,蕭辰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覆了過去,細細揉捏,不亦樂乎。
柳若煙俏臉通紅,想要抽手,一下沒有抽出來,電話那邊帶着哭腔的生意傳來:“姐,我,我這邊。”
柳若煙心一驚:“你出什麼事了,慢點說。”聽聲音就知道是他那個不省心的弟弟,而這個弟弟從小和她關係不錯,他怎麼都不能讓他出事。
蕭辰也聽到電話了,腦海浮現了那個只見過一次的小舅子,那個傢伙也是個會惹禍的人,連忙鬆開手,就要走。
柳若煙再次抓住了要溜的蕭辰,這次任蕭辰怎麼摸,她都不放手了,掛斷電話,看向蕭辰:“我弟弟出事了,跟我走一趟。”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