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跟着那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走出辦公樓。
這名青年很健談,說自己叫衛慶,牡丹江人,去年畢業分配到錦州市中心醫院,來這差不多一年時間了,各個部門他都比較熟悉,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隨時請教他。
此時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衛慶又談起踏青出遊,說錦州有筆架山,牡丹江有鏡泊湖,兩個地方都很不錯,建議吳晨有時間一定要看看。
當衛慶問吳晨是什麼學校畢業,專業修得什麼,吳晨望着院中兩三株桃樹上嬌豔欲滴的桃花陷入了沉思。
那年同樣是春暖花開,吳晨的人生從此發生了轉折,老實而懦弱的他進入了部隊,三個月的新兵期他是表現最差的一個,也是隊裡年齡最小的一個,因此得到了一個外號熊孩子。
他沒有長吁短嘆,也沒有自哀自憐,用微笑對待冷漠,用堅強對待人生,用加倍的努力來證明自己。
直到一年後別人提起熊孩子的時候都不由豎起大拇指,吳晨被調入了一個神秘的部隊,其實也不能算是部隊,因爲隊裡只有六個人,但每一個人都是驚才絕豔之輩。
吳晨就是在這裡學成了被玄化的內功和一身醫術,他的師傅是老鷹,老鷹並不老,但年紀也不小了,所以不得不離開這支特殊的連隊。
吳晨曾問過老鷹爲什麼會看中自己,老鷹說因爲他太弱,因爲弱,所以強。
老鷹將自己會的都教給吳晨,熊孩子就頂替了老鷹的位置,成爲了隊裡的‘醫生’。
醫生是吳晨的代號,但這個醫生不僅會治病救人,也能陪兄弟們執行特殊任務,一起出生入死。
吳晨這次回來看似是休假,其實也是帶着任務,但他不知道是什麼任務,隊長只是說,時候到了,老鷹自然會聯繫你。
吳晨不自覺的笑了,很期待與老鷹的見面呢。
他想起衛慶的問題,輕笑道:“我不是什麼名牌醫學院畢業的,只是跟一個老不正經的傢伙學過一年中醫,當然,西醫也懂一點。”
衛慶停下腳步,驚訝的望着吳晨,隨後露出一臉的賤笑,拍着吳晨的肩膀說道:“我明白了兄弟,你一定是周院長的親戚。”
吳晨擺了擺手想要解釋自己跟那個處於更年期的院長沒關係,可他看見衛慶的神色,知道他肯定不會相信,想了想也就作罷。
衛慶見吳晨張了張口,自作聰明的說道:“你不用說,我都明白,我一定不會泄露出去的。其實咱們醫院有不少走後門進來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就在醫院掛個閒職,大事有醫生頂着,小事都是護士處理,我還羨慕你這樣的呢。”
兩人正說着話,一輛紅色的馬自達刷的從兩人眼前跑過,十分漂亮的鑽進兩輛車的中間停住。
車門打開,走出一位冷豔的美女。
衛慶眼神炙熱的望着她對吳晨說道:“看到沒,這位可了不得。蔣菲,北京醫科大學的碩士生,剛分來醫院時就做了一件大事,不怕被傳染勇救二十多名小學生。她可是我心目中偶像加女神。”
吳晨聞言一愣,不由多看了那女孩一眼。
那女孩看起來有二十四五歲,身高足有一米七,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閒服。
她長髮披肩,遮住了半邊的容顏,露出的半邊臉倒是十分的精緻。
身材高挑,胸部足夠豐滿,體態也很是妖嬈。確實是能秒殺衆多的牲口存在。
只是她太冷了。
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像只只會看天的高傲天鵝。
她踩着一雙高跟鞋,吧嗒吧嗒從吳晨和衛慶身邊走過,讓身高不及她的衛慶很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吳晨拿胳膊碰了碰失魂落魄的衛慶,感到好笑的問道:“你至於嗎?”
衛慶嘆了口氣,很是憂鬱的說,“你不知道,這身高是我永遠的痛。”
吳晨看了看他不足一米七的身高,確實有失北方漢子的顏面,不由安慰他道:“法國也有一個矮子,卻讓四海顫慄。勇敢點,女神就在你眼前。”
衛慶眼神一亮,可很快就失去了光彩,自嘲一笑道:“我早就死心了。女神只是用來膜拜的,不是我這種凡夫俗子所能染指的。”
衛慶突然想起了正事,小跑幾步攔住那冷豔美女,“蔣醫生,等等。”
蔣菲停下腳步,轉身望着衛慶,冰冷冷的問道:“有事?”
衛慶打了一個寒顫,努力的牽動一下嘴角,將一臉迷惑的吳晨拉倒身邊,擠出一個微笑道:“這位兄弟是分到你們科的吳晨,我突然想起來還得去藥房拿藥,你能不能先帶他過去。哦,這位兄弟是周院長親自審批的。”
吳晨看了眼衛慶,這傢伙真靠不住啊!剛纔還說不會將這事說出去,轉眼就把他給賣了。
他看蔣菲微微挑眉,冰冷的臉龐竟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就知道這蔣菲肯定對那更年期院長不感冒。
蔣菲用眼角掃了吳晨一眼,她最痛恨這種沒有實力靠走後門進入醫院的人。
她本來就很冷,現在更是擺出一副誰都欠她五百萬的冷臉,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要!”
吳晨聞言很生氣,撇了撇嘴,心說我還不樂意跟你這內分泌失調的冰山呆在一個科室呢。
吳晨轉身,想叫衛慶打電話給周明亮給自己換個科室,結果這小子跑的比兔子還快,早就溜之大吉。
吳晨無奈嘆息一聲,看來自己還得再跑一趟辦公樓。
他剛擡腳,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鳴笛聲朝醫院大廳的急診處殺來,一輛120救護車很快停在他和蔣菲身前。
車後門打開,跳下來兩名醫生,擡下一架救護牀。
蔣菲急忙上前,冷臉問道:“怎麼回事?”
一名醫生說道:“急性休克,心力衰竭。”
這名患者是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性。
蔣菲觀察了一下患者的症狀,面色蒼白,皮膚溼冷,看了一眼觀測儀,心律失常,隨下斷定道:“這是心肌梗塞,馬上準備手術。”
吳晨本來想走,聽到蔣菲的話後,他不由停下了腳步,剛纔他可是看見患者頸靜脈怒張,而且血壓一直在下降。
他大叫一聲,“別動,讓我看看。”
蔣菲冷眼看着他,毫不客氣的說道:“你給我死一邊去,要是耽誤了治療,你負得起責任嗎?”
吳晨將手掌放在患者心臟部位,閉眼傾聽一陣,冷笑道:“庸醫!你說這是心肌梗塞?!”
庸醫?蔣菲還從沒聽別人如此評價她,臉色陰沉擋在他身前,望着吳晨,冰冷的說道:“你別在這搗亂,再不讓開我可叫保安了。”
吳晨擡頭,跟蔣菲對視,身上的氣勢竟絲毫不遜色這位冰山女神,冷笑道:“果然是庸醫。這個患者分明是心肌梗塞引起的心臟破裂,積血造成了血心包,只怕沒等你們準備好手術,他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兩人的爭吵聲引來了一堆圍觀的人羣。
很多人都是認識蔣菲這位美女醫生的,卻不認識眼前的少年是誰。不由紛紛出言譴責,“你這少年不懂就不要胡說,蔣醫生的醫術我們可都知道,還不趕緊讓開。”
蔣菲不由皺起眉頭,她知道眼前少年沒有胡說,這幾個醫學術語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知道的,不由再次看了眼那名休克的患者,如果這少年說得是真的,那這患者可能都撐不過五分鐘。
吳晨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開眼前的美女,冷哼道:“庸醫給老子讓開,你想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嗎?”
蔣菲被推了一個踉蹌,一直被這少年叫做庸醫,她都想將這小子挫骨揚灰了,不過這次她卻沒有上前攔住吳晨。
她有些相信吳晨的話了,冷眼旁觀着,她倒想看看這說大話的少年怎麼救治。
那兩名醫生見蔣菲的神情,也沒有阻止吳晨上前。
吳晨走到救護牀前,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布包,打開布包裡面是各種形式各異的銀針,小的細如毛髮,大的比輸液針頭還粗。
吳晨解開那名男子上身的襯衫,飛快的拿起三根銀針紮了下去,他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嚴肅和凝重。
這名患者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必須跟死神賽跑。
吳晨雙手動作快到竟出現了幻影,令圍觀的衆人不由感到一陣眼花繚亂。
只見那中年大叔的胸口,手臂,脖子等幾處都有針頭露在外面,吳晨的最後一陣紮在了他的神庭穴上。
“這傢伙在搞什麼?”
“誰知道,該不會那人已經死了吧?!”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
蔣菲也是一臉的不解,在她的意識中不管是心肌梗塞還是心包堵塞,都需要手術才能夠救治。可是眼前的少年卻只是在給患者扎針,就算他懂中醫的鍼灸,也絕不可能將這大叔救治過來。
蔣菲正疑惑的時候,一道滄桑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鬼手十三針,好久沒有看到如此精湛的醫術了。丫頭,好好看着,別以爲自己醫術多麼了得,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