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海島上的風俗習慣,別說是誰發現找到的東西歸誰,從敵人手中奪取的俘虜以及物品,更是理所當然屬於奪取者。今天早上,那黑人少女,還有幾位被營救回來的俘虜,並非是無緣無故到黃夢樑身邊來的。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表示,他們是黃夢樑的“財產”,隨時聽命於他的派遣使喚。
聽尼古拉介紹,他們現在住的這座海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一百多號土著人,跟南島的人口差不多。首領是位巫師,能夠用一種神秘的咒語,呼喚海里的鯊魚,並且還能徒手將其擒獲,本事極大。
北島上,有這樣一位巫師首領,南島也同樣有一位巫師首領。據說,這巫師首領的先輩往上溯十多代,本是一家人,從遙遠的陸地來到這兩座海島定居,後來不知爲啥,分開各佔一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並以海溝爲界,誰要是不小心越界,一旦被抓住,便會淪爲對方的食物。
原來,兩座島嶼是有默契在先的,誰也不會破壞默契,主動越過海溝。難怪那些俘虜被扔在沙灘上,南島的土著人沒有戒備,放心得很。當然,這些俘虜逃跑了那也是他們的命大,南島的土著人絕不會去多想的——這倒也是,俘虜就跟動物一樣,跑了就跑了,跑了的動物還能把它怎樣?
昨天,尼古拉就是跟巫師首領他們,分乘幾架竹筏,去海上抓魚,得以親見巫師首領神秘的呼喚之術。
在海上,那巫師首領騎在竹筏前頭,手裡拿着一隻套有許多空竹筒的藤圈,浸在水下不停抖動,口中唸唸有詞嘀咕着一串神秘的咒語。過了一個多小時,清澈的海水下,居然真的游來幾條兇猛的虎鯊。
尼古拉和其他土著人坐在另外的竹筏上,用一塊帶血腥的腐肉,逗引虎鯊靠近竹筏吞食。等那虎鯊來咬魚餌時,他們就用一個活繩套扣住鯊魚的腦袋。一條虎鯊有幾百斤重,憑几個土著人是抓不住它的。不過,這些土著人有辦法,那活繩套上掛着幾隻空椰殼,被套住的鯊魚是沒法帶着椰殼潛入深海里的。待鯊魚遊得精疲力竭時,他們再將它拖回岸邊。
昨天,尼古拉同幾位土著人就是追蹤鯊魚時,才誤入到南島的領地成了人家的俘虜。
說到這,尼古拉忽然笑着對黃夢樑說:“小兄弟,你有福氣了喲!昨天,你救回來的人裡,那個少女就是巫師首領的寶貝女兒。”
黃夢樑聽了莫名其妙,他救了首領的女兒有什麼福氣呀?大不了,巫師首領會對他這個外來之人友善一點罷了。
尼古拉見黃夢樑不明白,就解釋說:“這海島上的規矩,誰救下的人,那人就是誰的奴僕——首領的女兒是被你救出來的,她就一定會做你的女人!”
尼古拉還告訴黃夢樑,他當初就是被那寡婦女人救回家的,所以他就是那女人的奴僕。當然,現在他們是兩口子,晚上好得如膠似漆,也就不分主人奴僕了。
黃夢樑聽了,也不以爲然,他才從侏儒島上乘筏而至,滿腦袋想的是怎樣回到大陸,回到曼谷,回到他長江邊的老家。如果他要在海島上娶妻生子,他完全可以在侏儒島上找個女人的,雖然那島上的女人個子矮小了一點——好笑的是,這傢伙迄今爲止,還不知道他不能與侏儒島上的女人通婚。
到了晚上,北島海灘上,被架起一堆篝火,部落所有的土著人皆聚集在火堆旁,載歌載舞,圍住篝火兜圈子。那歡樂的情形,就跟昨晚南島上的生番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昨晚篝火上架烤的是人的軀體,今天卻是烤的一條鯊魚。
據尼古拉告訴,這條鯊魚是巫師首領昨天下海去捕捉的,剛好派上用場,他今晚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是什麼儀式,尼古拉沒說清楚,他只是一個勁的衝黃夢樑樂,好像這海島上的部落儀式就是爲黃夢樑專門舉行的一樣,而他自己似乎也跟着沾了多大的光。
黃夢樑一貫沒心沒肺,見尼古拉樂他也跟着高興,根本沒去想這儀式會與自己有什麼相關。反正土著部落舉行啥儀式,總是離不開熱鬧,離不開吃,他是年輕人,當然也喜歡這樣的場合。
黃夢樑坐在篝火一邊的沙灘上,手中拿着一大塊烤得流油的鯊魚肉——那是巫師首領割下來的第一塊肉,也弄不明白巫師首領爲什麼如此青睞,會給了他。還有,這島上的土著人都在喝椰汁,就是那椰汁存放了許久,已經發酵,帶着一股濃濃的酒香——他吃得正高興,卻忽然看見,幾位土著女人從部落的茅屋那邊,簇擁推來了一個“盛裝”少女。
所謂“盛裝”少女,其實也就是她頭上戴了只用野花做的花冠,脖子上多了一串“項鍊”。而那“項鍊”實在不敢恭維,它既不美觀反而有些恐怖,因爲那“項鍊”卻是用野獸和人類的牙齒做的,掛在一位少女頸項上“嘩嘩”發響,聽了,總會令人產生一些皮膚皺聳、手心冒汗的聯想。
倒是這少女腰間下面圍的一塊獸皮與她十分合體,有點像當下時髦的超短裙,緊緊包裹住她豐滿的臀部,露出一雙修長的大腿,將一位豆蔻年華女子的綽約身姿凸顯無遺。當然,這少女跟部落的土著女人一樣,上身赤果,暴露在外,有點剎風景。其實,這土著少女除了膚色黑一點,應該說模樣還是很俊俏的。
不用說,這位少女就是巫師首領的寶貝女兒。尼古拉說她叫烏格,是部落土著的語言,就是浪花的意思。
黃夢樑饒有興趣地瞅那少女烏格,見她在火光映照下,有些羞答答的樣兒,人顯得越發可愛——正看得熱鬧,幾位土著男人突兀朝他走來,不由分說將黃夢樑拉起,往巫師首領處推搡,嘴裡嘰嘰咕咕不知說的啥。
一邊的尼古拉,笑着對疑惑不安的黃夢樑說:“去吧,兄弟,是喜事!”
莫名其妙的黃夢樑被推到巫師首領面前,與烏格並排而立。那巫師首領頭插幾根雀鳥羽翎,口中唸叨着什麼咒語,又用一種帶顏色的泥土,在黃夢樑與烏格的臉上一陣塗抹;接着,他又執握那柄用來割鯊魚肉的短刀,放進篝火燎燒一會,分別在黃夢樑與烏格的手腕上劃一道口子;爾後,將兩隻冒血的手腕疊加在一起……
頓時,部落所有的土著人尖叫歡呼起來。大家一擁而上,擡起黃夢樑與烏格就往一座草屋走去,將他倆扔進屋裡,便一鬨而散。
這座草屋今天才搭建,搭建時黃夢樑也瞧見的。他當時根本沒去想這草屋是爲誰搭建,現在才明白,感情草屋竟是自己的新房。
黃夢樑此時如在雲裡霧裡,剛明明剛纔還在篝火邊瞧熱鬧,轉眼自己就成了新郎。這婚事實在是來得太突然,黃夢樑就像做夢一般,還在稀裡糊塗一鍋粥……這小子真的是好福氣。
土著人的茅草新房非常簡陋,可以說簡陋到家徒四壁的程度。新房內,除了由黃夢樑營救回來的“奴僕”們,送來的一大堆野果、乾肉之類的食物,就只有一抱當牀的乾草。
喝了那發酵的椰汁,黃夢樑體內的被酒精催動,一時不能控制自己。他躺在“牀”上,瞧見黑暗中有雙亮晶晶的眼睛盯看他,自己是過來人,從那閃爍的眼睛內,黃夢樑讀出了新娘烏格心裡的渴望,心裡一燙,便忍不住伸手將她摟攬在懷裡。
烏格已經情竇初開,雖然還沒有嘗試過男女之歡,但早已見慣部落成年人的。土著人不把男女交歡當着隱秘,男人與女人就如同動物交配一樣自然,難怪昨天晚上,尼古拉跟他老婆“嘿咻”一點都不避黃夢樑。
畢竟,烏格還是未破瓜的少女,當黃夢樑一把摟抱住她的時候,她身子打了個寒磣,跟下,她便首次嚐到了那種痛並快樂的奇妙體驗……
奇怪的是,在黃夢樑與烏格交歡之際,這海島上空突然驚起了幾道雷電,那震耳欲聾的霹靂,似乎動搖了這座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