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葉無缺瞬間緊張的無以復加,並且非常後悔,早知道葉無缺剛纔就乾脆不要裝了。現在反而更加徘徊,葉無缺到底要不要表現的很緊張了?這一徘徊,倒是讓葉無缺緊張的情緒輕鬆了很多。
教官接着用些許讚賞的眼神看着葉無缺,接着說道:“大家都知道最終的測試快要來了,所有人都在拼命練習。但是你,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把腿弄傷,減少訓練。要麼,就是自信到一定程度,對別人無聲的嘲諷。要麼,就是完全讓別人對你放鬆警惕,好在最後關頭崛起。到底是他送來的孩子,到處都和別人顯得不一樣啊。
葉無缺面不改色,心中卻苦笑連連,你要是知道葉無缺會靈魂出竅這事,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不過葉無缺注意到他話中一個關鍵。葉無缺說道:“他是指天藏嗎?”
葉無缺明顯看到教官眼中閃過一絲嚴厲,對葉無缺說道:“你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葉無缺說:“以前他在送我來的路上,告訴我的。”
他眼中讚賞的成分更加明顯:“他居然信任你到這種程度?果然果然,本來我們五個教官還在懷疑,你們中最強的,到底是你還是林天雨,現在根本不用想了,肯定是你!
就知道個名字就是最強?葉無缺很想告訴教官,其實這個名字也不是武士親口告訴我的,而是那時候葉無缺靈魂出竅,看到大刀真會和武士決鬥,大刀真會最後說出了武士的名字,天藏。葉無缺根本不知道教官評定強弱的方式到底是通過什麼,但有一點葉無缺是知道的,就是教官一直都認爲葉無缺很強,這點從地牢測試中給葉無缺分配的對手強弱可以看出。但就我們本身之間強弱評定來看,葉無缺怎麼看都是屬於不強不弱這一類吧?
教官很是親切的排了排我的肩膀,說道:“好好做,我們都相信你能成爲最後七人其中一個。”
此時葉無缺心中的緊張已經完全消失,也體會到教官對我的厚重期待,這種期待竟好像莫名拉近了葉無缺和教官之間原本應該冷漠的距離。葉無缺心中原本對於教官的很多疑問也開始隱隱作怪,想到得到答案。於是葉無缺開始大膽問道:“以前我看到天藏手裡有一把刻有龍頭的銀製匕首。天藏說那是龍鱗的象徵。那……天藏是‘龍鱗’嗎?”
葉無缺看到教官看我的眼神又變的嚴厲了很多,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冷漠的回答,這些還不是你該問的。但是今天,教官卻緩和的說道:“對。他是‘龍鱗’。我們其他五個教官,也都是‘龍鱗’。”
一切如葉無缺所料,但被他親口承認,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驚訝。現在算算,我們五個教官加上大刀真會和武士天藏,好像傳說中神秘又強大的七個‘龍鱗’葉無缺全部都見過了。既有些許成就感又有點莫名的失落感。
葉無缺又問道:“你們竟然是‘龍鱗’,那爲什麼不待在皇上身邊,卻……
葉無缺看到他的眼神裡顯得有些落寞,淡淡的說道:“因爲我們要守護的王,已經死了。”
葉無缺大爲不解,一朝‘龍鱗’通常會有兩組十四人,一組守護當今皇上,另一組守護當今太子。而王玉訓練的我們這羣人,其意就是將李宗仁當成太子一般,擁護一組‘龍鱗’。但眼下的五個教官和武士天藏,他們既然是‘龍鱗’,就應該守護在李皇宗身邊,或者李皇宗立下的儲君,當今太子,二皇子李宗聖身邊纔對啊。那教官爲什麼說他們要守護的王已經死了?這兩人明明都還活的好好的。
教官忽然冷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說道:“你是不是對我說的話很奇怪。”
葉無缺點了點頭。他接着說道:“其實,李皇宗立的第一位太子,並不是當今的二皇子李宗聖。而是我們那一代七人‘龍鱗’的王,四皇子李宗德!”
葉無缺當即在腦海中翻閱先生講過的傳聞,想找看看有沒有關於這李宗德的消息。教官卻看着葉無缺冷冷說道:“別想了,你不會從任何地方聽說過李宗德這個名字。當即我的腦海就翻出我所知道的皇室各位皇子的情況。當今皇上李皇宗手持大權時年事已高,再加上國事繁忙無暇開枝散葉,好像只生了五個兒子三個女兒。三公主,六公主,七公主,暫且不談,其中大皇子李宗義在和李皇宗一起打天下的時候就戰死沙場,二皇子李宗聖位居皇子之首被李皇宗定位下一個接班人,據說李宗聖多年混跡朝宗,到處拉幫結夥,已有了自己的政盟和軍隊,算是個名副其實的太子。至於那個病怏怏的五皇子李宗澤倒是常年待在皇宮沒什麼消息。至於我們現在要守護的八皇子李宗仁,恰巧是皇帝最後連生兩個女兒後得的最後一個兒子,除了格外受寵以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事蹟。這樣算下來,我知道的皇族譜倒是確實少了一個‘四皇子’,當真是一點兒音訊也沒有,但四皇子的空位又擺在那裡。顯然是有這麼個人出現過的,但爲何又被所有人沉默就不得而知了。
教官這麼一說,倒是讓葉無缺很感興趣。葉無缺問:“爲什麼?”
教官冷冷的說道:“楊鶴你聽說過吧?”
葉無缺說:“殿前一等功,大將軍楊鶴。他手下的十萬楊家軍,是皇朝的主要力量之一。”
教官說:“沒錯。就是他。我家主人,就是因爲太仁慈,被楊鶴和李宗聖聯手陷害,最後落的個不忠不孝不仁的下場。被當今皇上默認,遭到他們兩個畜生秘密屠殺太子全家。可憐我家主夫人,纔剛剛產子。四皇子的孩子纔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被那羣畜生給殺害了!我家主人死後,李皇宗就命人燒掉了所有有關四皇子的記錄,並且嚴禁所有人談起他,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只要有人提起四皇子,都被李皇宗按對皇宗不敬,斬頭處理。多年下來,皇城也有很多密聞都流傳了出來,但只有四皇子李宗德,這個真正配得上仁義之君的王,卻被定義爲不忠不孝不仁而永遠的密封了起來。其實當時四皇子早就知道自己一家難逃一死,竟然最後將我們‘龍鱗’七人全數支開,我們這些所謂的‘龍鱗’,其實都是因爲四皇子的保護才能活下來!我們根本配不上做四皇子的‘龍鱗’。就算死了,陰曹地府裡我都沒有臉去見四皇子!
葉無缺楞在原地不只該說些什麼。教官似乎也覺得自己不經意間說的太多了。也許他只是太久沒有傾訴,隨便找個人傾訴一下。又或許,他只是想讓更多的人,哪怕只是多一個人,知道曾經的皇朝,還有一個四皇子李宗德的存在。
教官沉默了很久,說道:“切記今天我給你說的話,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可要記得,這些話傳到李皇宗耳朵裡,我們都是要被砍頭的。”
教官笑笑,他滿不在乎的樣子。葉無缺也跟着笑笑。教官沒有給葉無缺說李宗德被陷害的具體經過,葉無缺也沒法去問。但葉無缺知道以後葉無缺肯定會知道。因爲這就是我的命運特性,那些被隱藏的歷史,都會主動的找上葉無缺。這世間,總要有人見證並且銘記這一切。而葉無缺,就是被命運選中的那樣的人。
四皇子的冤案既然連強如教官的‘龍鱗’都沒有辦法,葉無缺自然也沒有什麼想要推翻的想法。對葉無缺來說,眼下還是‘正事’要緊。
葉無缺目送着教官離開後。趕緊找到正在訓練的紫日,讓他去辦一件事。葉無缺神秘且認真的對他說:“這件事情只有你能辦到,切記,它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你必須用你的生命保證萬無一失。”
葉無缺表情嚴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着葉無缺古怪的說道:“有那必要嘛,不就是到墨哪裡去要點麻藥,然後放到廚房裡最後幾壺酒裡嗎?”
葉無缺說:“你嚴肅點,這個事情很重要。”
紫日說的沒錯,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卻是葉無缺用了三天時間,密切跟着神射手,和那個給神射手送酒的老僕,苦思冥想找到的,神射手的唯一突破點。”
說起來竟然要下毒這麼無恥。但也迫於無奈,葉無缺也想過其他稍微要光明一點的方式,比如用一個人在前面做誘餌,引神射手出來,然後在一羣人上去圍毆他。但想來,傳說中的神射手定然能在我們追上去之前,先射死前面一人,然後在我們追上去之前重新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之中,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就會是一個又一個的連續陣亡。葉無缺可是親眼見過他那無影無蹤的身手,他絕對能辦到。
再者,葉無缺已經知曉了他的住處,我們可以偷偷摸摸的去他房間,然後把他堵在房間裡,四面楚歌,看他怎麼跑。但其實問題很明顯,我們恐怕還沒有接近他的房間,他就已經察覺離開了。
所以考慮他變態的身手和明銳的洞察力,最後葉無缺不得不將辦法從他本身轉移到他的食物上,而酒就是最好下手的東西。他那條早就被無數酒水搞的麻木的舌頭,肯定也早就嘗不出任何味道。於是葉無缺跟蹤送酒的老僕,找到了這酒源,其實就是我們食堂給我們偶爾供酒的地方,只是對於神射手的酒,一直都是獨立放着的。
要說誰跟我們食堂裡做飯的老媽媽老爺爺關係最好,那只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紫日了。
葉無缺原本以爲紫日肯定能解決這個嚴峻的任務,但至少會表現的很爲難。但沒想到他竟然答應的如此輕浮。隨後,他居然明目張膽的對着墨大聲吼道:“喂墨,你上次給這小子腿上用的麻醉藥還有嗎?給我點。”
墨也大聲迴應:“好。我等會兒就拿給你。”
葉無缺在紫日的身邊反覆的低聲提醒:“低調!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