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立即從呆滯中醒來,驚慌失措的從廖凡的手下抽回了手。廖凡轉過頭看着身後,眼角中閃過一抹戾氣。
“怎麼回事?”他招來一個侍者,隨口問道。
“很抱歉,影響了你們的聚餐,外面有兩桌人不對頭,打起來了,大堂經理現在調出了安保人員,並且已經通知了警方,相信很快就會恢復秩序的。”侍者禮貌的應答。
廖凡點點頭,便回到包間,正要走去陳雪身邊,卻見她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衣着樸素的青年。青年提着麻袋、正緊挨在陳雪旁邊,不知和她講些什麼,還不時親暱的颳着她的鼻子,傻笑陣陣,十分招人討厭。
他朝着旁邊打了個眼色,馬上就有同學湊了過來。
“這傢伙是什麼人?”他盯着陳雪那邊,面帶笑容的小聲附在那傢伙的耳邊,小聲詢問,心裡卻醞釀着壞水。
“不是很清楚,不過聽徐超、陳棟的意思,應該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和雪姐是同事,所以才認識。”
廖凡瞭然的點點頭,端起一杯酒,便徑直走到易曉天面前,微笑道:“你是雪兒的朋友吧,我叫廖凡,是她青梅竹馬的朋友。”
“易曉天。”易曉天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算是打了聲招呼,便繼續跟陳雪聊天。
廖凡絲毫不在意易曉天無視自己的舉動,輕輕抿了杯酒,依舊微笑着看着她和陳雪親暱的舉動。
“小雪,這些花真漂亮,而且很合你的氣質,你捧着它的樣子,甜美可愛,清新自然,跟精靈似的。”易曉天誇讚被陳雪捧在懷中的滿天星,順帶着誇了她兩句。
油嘴滑舌,倒是能討女孩子的喜歡,可惜是個窮醫生,否則還能對我產生威脅。廖凡心裡不屑易曉天那一套,臉上卻依舊帶着微笑,道:“那是當然,這些滿天星的每一朵,都是我精心從花店裡挑選出來的。”
說話的時候,他緊緊盯着陳雪,目光中帶着很多讓陳雪尷尬的內容。
“咦,這幾朵花中居然有毛毛蟲,好惡心!”易曉天聽說是廖凡挑選的花,馬上改口,並迅速從找出了一條毛毛蟲。
陳雪嚇得馬上放下了花。
易曉天又注意到陳雪手腕上多出的手鍊,馬上就纔出來,這個可能也是對面那個廖凡送的,又道:“小雪,你手上那個手鍊真漂亮,璀璨得跟明珠似的,是玉石打造的麼?”
陳雪先是搖頭,然後又想起什麼般,就要解開手鍊。
“這是和田羊脂玉,十分珍貴,市價要上萬塊一克,我是託了不少關係,才弄到這些材料。”廖凡語氣顯得很平淡,可是其中的炫耀意味不言而喻。
易曉天知道廖凡所言非虛,可還是想找點茬兒,卻見陳雪已經迅速脫下手鍊,遞到了廖凡面前。
“廖凡,這東西,你自己收回去吧,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廖凡驚訝的看着陳雪,大聲道:“雪兒,你這就見外了。”
陳雪見他不接,再度取來水晶盤,將手鍊放了上去,笑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件禮物,我確實不能收。”
“小雪說的對,你的禮物太貴重了,還是收回去吧。而且,她已經有手鍊了,你再送她手鍊也沒有地方戴。”易曉天突然插話,然後變戲法般掏出一串手鍊,遞到了廖凡的面前,道:“看到沒有,她已經有手鍊了。”
廖凡看清那個手鍊後,差點沒笑出來。
普通的黑色繩線圍成個圈,均勻固定着數顆簡單的黑色水晶珠,水晶珠間,吊着三塊粗糙的玉石,上面刻着古怪的字符,看起來就像路邊地攤買來的貨色。
“小雪,這個是我親手爲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它叫三生平安,從此以後就屬於你了。”易曉天將手鍊交到陳雪手中,笑眯眯的看着他。
陳雪笑笑,將那個手鍊收入了口袋中,心裡的失落更重了一分。
易曉天看出了她的情緒波動,也沒有出言解釋,只是微笑。
廖凡也笑,正欲出言嘲諷,包廂外的喧鬧聲突然變大。他皺皺眉頭,走出了包廂,前去了解情況。
他一走,徐超、陳棟立馬趁虛而入,坐了過來。
“天哥,你這個就不夠意思了啊,居然送這麼寒酸的禮物,難道不知道女孩子最重面子麼,你這樣,就算陳雪再淡泊,在廖凡面前還是會很難堪的。”徐超湊到易曉天耳邊小聲提醒他。
易曉天懶得解釋,只是和他喝了杯酒。
外面的喧鬧聲漸漸平息,很快,廖凡就回來了。不過,這次回來時,他是彎着腰,卑躬屈膝的跟在某個瘦削的身影之後。
看到來人的剎那,易曉天愣了下,居然是他老朋友。
廖凡進入包廂後,拍拍巴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隆重介紹道:“這位是趙公子,市局的公子,剛剛過來處理外面的糾紛,恰好被我碰到,好說歹說終於把他請過來了,大家敬他一杯好不好。”
衆人立即齊舉杯。
趙啓山面帶微笑,和煦道:“大家別客氣,隨意點就好。”
說罷,便和衆人一起幹掉了杯中的酒。
廖凡見他喝掉酒,彷彿長了不少面子,紅光滿面道:“今天把趙公子請過來,其實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他能夠敬我們今天的壽星一杯,爲她送上一份祝福。”
“這個是自然的,客隨主便,不知道……”趙啓山和藹的笑着,目光迅速掃過衆人,看到陳雪身邊的某人後,忍不住心頭一驚,生生止住才說到一半的話,向着那邊走了過去。
“易兄弟,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裡。”趙啓山居然走到了易曉天的面前,臉上帶着驚喜的笑容,讓廖凡大跌眼鏡。
“我也沒想到呢。”易曉
天笑笑,指指旁邊的陳雪,道:“這個是是陳雪,我很好的朋友,也是今天的壽星。”
“壽星好,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樂,青春常駐,心想事成!”趙啓山隨手端起個酒杯,倒滿酒敬陳雪。
“啓山,你拿的杯子我用過了,換個吧。”易曉天提醒他。
趙啓山搖頭笑道:“沒事,咱兩誰跟誰啊。”
廖凡目光呆滯,完全不瞭解情況了,和他一樣表現的,還有在場的其他人,包括陳雪在內。
趙啓山和易曉天聊了很久,直到有警隊人員來催,才歉然的離開。
“小雪,你累了沒,累了的話我送你回去吧。”趙啓山離開後,易曉天也沒有再待下去的興致。
“好。”
易曉天得到肯定,牽起陳雪的手,提着麻袋,走到拍廖凡的身邊,隨意道:“今天這個包廂花了多少錢。”
“幹嘛?”廖凡不明白他的意思。
“告訴我多少錢就成了。”
“七八萬吧。”
易曉天點點頭,目光掃過全場後,打開麻袋,從裡面抽出隨便抽出兩捆鈔票,隨手丟給廖凡,道:“這兩萬,算今晚我和小雪、徐超、陳棟幾個人的消費。”
說罷,便揚長而去。
廖凡目瞪口呆的看着懷中的兩捆鈔票,腦海中再度冒出麻袋中鈔票堆積的畫面,呆滯了半天后,才憋出幾個字:“土豪啊,我擦!”
“曉天哥哥,你剛剛乾嘛給廖凡那麼多錢,咱們四個人加起來的消費明明都不到一千塊。”陳雪嘟着小嘴。
“沒事,我看你不喜歡他,就幫你拿錢砸他唄,你沒發現麼,剛剛我把錢丟給他的時候,可是狠狠砸過去的呢。那種感覺,太棒了,你要不要下次也試試?”易曉天壞笑着,輕輕在陳雪的小手上摩挲着。
“你真壞!”陳雪紅着臉罵了句,不知道是指哪方面。
易曉天依舊笑眯眯的,將陳雪送回家。
陳雪家在明珠市的某高檔小區,三室一廳,內部裝飾低調而不失奢華,清新又別緻,看得易曉天不由調侃道:“原來小雪是個小富婆,以後曉天哥哥混不下去了,就來找你求包養。”
“去,胡說什麼呢,這是我爺爺的房子,他現在出國學習了,所以暫時只有我一個人住。”陳雪輕輕捶了易曉天一下,又道:“你先去坐會兒吧,我先去洗個澡,然後就接受你的治療吧。”
“這個,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穿裙子什麼的,治療途中會與你腿部穴道接觸,如果有遮掩的話,很難實施治療。”易曉天狂汗。
陳雪這才知道自己會錯意了,慌亂的哦了兩聲,便進了浴室。
等到她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易曉天不由驚呆了。
“真美!”
易曉天欣賞藝術品般上下打量陳雪過後,發出感慨。陳雪聽到他的話後,心裡不知怎滴,居然甜絲絲的。
跟着陳雪進入房間後,易曉天陶醉了。
甜美可愛的閨房內,乾淨整潔,佈置得很是可愛,空氣中充滿了香甜的氣息,是陳雪的天然體香和沐浴露混合後形成的特殊味道。
他深吸口氣,坐到陳雪身前,柔聲道:“小雪,一會兒治療的過程中,可能會有陣痛,你忍忍就好了。”
陳雪靠在牀頭上,羞怯的點點頭,勻稱的美腿充分暴露在易曉天的面前。
“我開始了。”易曉天柔聲提醒了句,手輕輕搭上陳雪的腳踝,可還是讓敏感的陳雪身體立即繃緊。
易曉天不敢分心,五指握成爪狀後,掌心再度凝練出蒼白色的幽冥火。幽冥火現,房間中氣溫彷彿瞬間降低了下來。
陳雪好奇的看着易曉天掌心的幽冥火,問道:“曉天哥哥,你是魔術師麼,怎麼還可以在手掌點火?”
易曉天現在正緊張的控制幽冥火,不敢分心說話。隨着他意念的操控,幽冥火再度擴散開,蔓延包裹了整個手掌。易曉天旋即展開治療,一手捏出不同的手印,另一手則在陳雪的腿上坐着按摩動作。
他的手法變幻得很快,每次接觸陳雪身體時,都會給她輸送些許清涼的氣息,這些氣息淌入她的身體後,彷如電流般,刺激着她的肢體與神經,酥酥麻麻的,美妙的感覺讓她想要放聲大叫。
可因爲有前車之鑑,陳雪提前做好了準備,用手緊緊的捂住了嘴。
易曉天的抓捏動作或如狂風暴雨,或如春風拂面,帶給她的刺激卻越來越強,就算她能夠捂住嘴巴,可身體還是出現了反映。
素白長裙下,她凝脂般的皮膚變得緋紅滾燙,上面還蒙着一層細密的汗珠。房間中香甜的氣味也隨之愈發濃烈了些。
易曉天知道陳雪動情了,怕她忍不住,不由加快治療的節奏。
易曉天偷偷看了眼,卻見她目光迷離,面若桃花,素白長裙一邊已經滑下肩膀,露出半截嫩白的肩膀,和一根透明吊帶……
好不容易熬到治療結束,易曉天已是大汗淋漓,而陳雪更是不堪,原本貼身的素白長裙幾乎都被溼透了。
“曉天哥哥,你自己回去吧,我渾身發軟……就,就不去送你了。”她癱軟在牀上,臉色潮紅,不敢動彈。
易曉天笑眯眯的,走過去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下,留下句“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小區外,易曉天幾乎是跌跌撞撞走出去的。他還是低估了幽冥火的反噬。原本他以爲,只要自己不過量使用禁術就不會有事,可經過今晚他才發現,幽冥火只要被動用,就會在治療他人的同時,產生反噬,根本無法抑制。如果不是爲了只好陳雪的腿傷,他早就在發現異常後停止用幽冥火。
小區外,是繁華的街道,街
道兩邊,此刻詭異的安靜,昏黃的路燈下,只有三三兩兩倉促的行人,以及一個拿着紙板做招牌賣大力丸的江湖郎中。
易曉天強撐到路邊,扶着路燈跌坐了下去,閉上眼睛查探下自己的身體,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部分經脈居然被凍結了。
“小傢伙,真是年少風流吶,爲了美女,居然不惜動用禁術,現在受到這麼強的反噬,滋味不好受吧!”易曉天正不知如何是好,耳邊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
“什麼人?”易曉天立馬清醒不少,睜開眼睛,卻見剛剛那個打着招牌賣大力丸的江湖郎中正靠在路燈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江湖郎中,專門賣大力丸的。”
“那還廢話什麼,快點走開,別影響我休息。”易曉天現在心情很不好,直接就趕人走。
江湖郎中怪笑一聲,道:“小傢伙,先不要急着趕人走,要不要試試我的藥,物美價廉,或許可以幫你緩解反噬呢?”
“反噬?你到底是什麼人,知道些什麼!”
江湖郎中丟給他一個劣質小花瓷瓶,隨意道:“藥在這裡面,你可以先試試效果,不過先說清楚,如果這藥有用,你得付我二十萬。”
“二十萬,你怎麼不去搶!”易曉天瞪着江湖郎中。
“不用就把藥還給我,反正受反噬的又不是我。”江湖郎中把手一伸。
易曉天見狀,立馬扭開瓶塞,將裡面散發着酸臭氣味的黑色藥丸導入了嘴中。
讓他驚訝的是,藥丸進入體內後,經脈中隨即出現了另一縷火,那股火焰融入靈氣中,隨着靈氣的運轉,居然化開了幽冥火反噬後凍結的經脈。
才幾分鐘下來,他體內的反噬便被完全中和了。
易曉天完全恢復後,驚喜的起身,卻見江湖郎中對着自己伸着手。
“看起來藥的效果不錯,付錢吧,二十萬。”
“什麼二十萬?”易曉天翻臉不認人,開始裝傻。
江湖郎中當即變了臉色,怒道:“你小子想翻臉不認人。”說話時,還有過來拽他胳膊的趨勢。
易曉天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只剩下江湖郎中在背後氣急敗壞。
他一路狂奔,直到確定江湖郎中不可能追上來後,才停下腳步。可他還沒歇息多久,一輛越野車很快追了上來,開到他身邊時,還鳴了兩下喇叭。
易曉天覺得那越野車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看,纔想起來那是自己今天才從刀子嘴那裡弄來的車。正疑惑呢,卻見江湖郎中從車上跳了下來。
“小傢伙,做人要厚道,藥錢我自己拿走了,二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江湖郎中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易曉天卻見鬼了一般,迅速衝到了車上。
果然,麻袋內的現金少了大半。
他幽怨的回過頭,卻見江湖郎中的背影已經遠去了。
“喂,賣大力丸的,你到底是誰啊?”他大喊。
“哈哈,我就是賣大力丸的,兼職賣點真藥,如果你還想修煉《易象禁書》,以後可以再找我買藥,不過那時候價格就不會像今天這麼便宜了。”
“便宜你個大頭鬼!”易曉天看着遠去的背影,豎了箇中指,回想起剛剛損失了二十萬,又是一陣肉痛。
此時此刻,就在明珠最爲最爲奢華的詩苑麗晶別墅區中,吳紹隆正在自己的別墅中等待着刀子嘴的到來。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接到刀子嘴的消息,據說是查到了“暗算吳朝龍時事件”的一點線索,便早早從一個應酬酒會中抽身,回來等候他。
他坐在沙發上,沒多久,便通過攝像頭看到了刀子嘴帶着幾個小弟過來了。
他遙控打開房門,放刀子嘴一個人進來了。
“吳總,我找到線索了。”
“說。”吳紹隆擺擺手。
“是。”刀子嘴恭敬的弓着身子,繼續道:“我們查到,吳少出事前,曾經和一個叫做易曉天的醫生髮生過矛盾。吳少和易曉天發生矛盾後,找人去劫殺,可那批人都離奇失蹤了。還有,今天我去醫院,發現易曉天的身手十分厲害,不用十秒,就可以打趴我七八個弟兄。”
吳紹隆皺眉思索片刻,問道:“易曉天是什麼來路?”
“市人民醫院的醫生,醫術很詭異,曾經用符水救過趙公子的命,據說是茅山術的傳人。我派人查過他的底細,發現這個人之前一直名不見經傳,是最近才冒出來的。”
“茅山術士?最近冒出來的?”吳紹隆神色古怪,再度思忖片刻後,繼續問道:“還有什麼關於他的線索沒?”
刀子嘴點頭,繼續列舉:“根據吳少跟班反映,易曉天跟吳少發生過數次矛盾,尤其是事發那天晚上,兩人更是鬧了個不歡而散。”
“很好,你馬上派人去試探易曉天!”吳紹隆下令,“還有,重金尋找真正有本事的道士,找到後帶來見我。”
刀子嘴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偌大的別墅迅速陷入了一片安靜。
易曉天還在回去的路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算計。
到家後,他意外的發現師妹的房間居然開着門,裡面彷彿被洗劫過一般,亂糟糟的。
什麼情況?易曉天打開燈,小心的走進去,卻發現牀頭櫃上壓着個紙條,是洛曉琪的留言,上面寫道:“師兄,我去學校體驗生活了,別太想我。”
易曉天鬱悶的放下留言條,拿起手機,給洛曉琪打電話,可洛曉琪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般,居然提前關機了。
這小妮子,還反了天了,別人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她倒好,把廟都搬走了!這還得了!我明天就去學校,把這丫頭帶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