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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陣中,號角吹響,鼓聲齊鳴,外蒙扈從與蒙古騎兵從兩翼撒開馬蹄,向着劉澤清部猛衝而去,中間是滿洲八旗與漢軍八旗,帶着炮兵與車陣,攻防兼備,只是完全放棄了對後部的防護,也算是孤注一擲了
因劉澤清長期在江淮一帶活動,敵手僅有張獻忠,別說清軍,連與李自成都沒交上手,因此乍遇這排山倒海般的攻勢,陣中充滿着緊張的氣氛。
其餘各軍果然沒有援助的意圖,紛紛作壁上觀。
周延儒意識到了不妙,連忙下令:“着白廣恩與唐通速從左右兩翼合擊!”
“這……”
標營的親兵略一遲疑,還是策馬奔了過去。
事實上這道命令誰都知道沒太大用處,如果朝庭說話管用的話,給左良玉十個膽子,都不敢在朱仙鎮不戰而逃。
“孃的,中計了!”
蕩寇軍依然不緊不慢的追着清軍放炮,卻是突然之間,李信猛叫一聲不好!
就看到清軍的左右兩翼蒙古騎兵,全無徵兆的斜着掠過劉澤清的陣頭,改爲向唐通部猛衝。
唐通部措手不及,兩萬多人馬瞬間混亂起來,唐通更是急的臉紅脖子粗,大聲吼叫。
劉澤清與麾下的將士則如死裡逃生般,無不長吁了口氣,隨即改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紛紛看着清軍殺向了唐通的陣地。
“李公子,那阿巴泰倒是奸詐,唐通明顯準備不足,我們要不要救援唐通?”
高桂英轉頭問道。
李信臉面掙扎之色一閃,便道:“我軍萬萬不可與明軍接觸,否則誰知道會生出什麼變故,保持着現有的節奏即可,但是不要再放炮了,免得滿洲人狗急跳牆,發瘋般的進攻,只望唐通能多支撐片刻,周延儒知曉輕重,指揮明軍各部上前圍攻。”
身邊有親衛向炮隊下達了命令。
炮火漸漸止竭。
劉澤清的一名部將也問道:“鈞座(下級對上級軍官的尊稱),韃子倒是玩的一手好花樣,這一變個向,唐通就要崩潰了,咱們離唐通最近,要不要救援唐通!”
“救他娘!”
一名同伴大怒道:“剛剛韃子向我們衝來的時候,也沒見唐通來救我們,我們憑什麼拿自家兄弟的命去救他?要照老子看吶,這是活該,姓唐的狗賊,報應臨頭啦,哈哈哈哈~~”
“誒~~”
劉澤清面色一肅,擺了擺手:“同爲大明的官兵,怎能幸災樂禍,你們看,那韃子氣勢洶洶,唐總兵哪能擋得住,一旦被韃子衝過去,就會逃走,但是形勢固然險惡,咱們也要防止韃子再殺個回馬槍,傳令,全軍不得妄動,依舊保持陣形,聽我號令,擇機出擊!”
“得令!”
兩名親衛跑出去傳令。
一羣副將遊擊相互看了看,都暗道一聲服字。
很明顯,劉澤清根本就沒有救援唐通的意思,可是人家話說的多漂亮,難怪能當總兵呢。
滿場的明軍,都發現了阿巴泰改變目標,向唐通部猛衝,周延儒氣急敗壞的大叫:“快,着左右協防!”
左右的親兵,面面相覷,前面的命令還沒傳過去,後面又傳,誰都知道來不及,但還是分出幾人,裝模作樣的散了開去。
黃得功也關注着戰局,嘆了口氣,那佈滿蒼桑的臉面,滿是氣憤之色,距離唐通部最近的劉澤清部,沒有動靜,稍遠一點的白廣恩部更不可能饒過劉澤清來援,而自己與周遇吉因周延儒怕死,被安排在了身邊,過去更來不及,李信率領的蕩寇軍則是不能指望,從一開始,蕩寇軍就避免與明軍接觸,完全沒有可能衝上前去。
“誒!”
黃得功無奈的一拳打上了旗杆,他清楚,唐通部根本擋不住滿洲人的衝擊!
果然,那數以萬計的蒙古騎兵還未衝到陣前,唐通的士兵就開始撒腿往後跑,哪怕炮兵在唐通的嚴厲彈壓之下開了炮,可是隻開一炮,人就四散而逃。
混亂如瘟疫般的擴散蔓延,唐通也撐不住了,向邊上逃開,他這一動,中軍大旗跟着移動,還未被波及到的士兵一看連主將都跑,也紛紛跑,還有人嫌跑的不夠快,邊跑邊解掉身上的鎧甲扔掉,什麼兵器、槍枝,跑一路扔一路,全軍轉眼間潰散。
因敗的過於突然,人擠人,馬擠馬,相互踩踏,很多人跌倒了就爬不起來,被踩的又罵又叫,很快的,叫罵聲越來越小,直至一命嗚呼。
唐通的營地,亂套了!
清軍如一把錐子,從後往前,把唐通的營地鑿穿,不時有人搶到馬匹,而唐通的士兵,沒有一丁點的抵抗,但詭異的是,包括周延儒親領的標營在內,周圍合計五支明軍沒有一丁點援手的意思,各自勒馬收槍,眼睜睜看着唐通軍的士兵被殺死,乃至潰散而逃。
“李公子,我們失算了,沒料到唐通這麼不經打,一點點的抵抗都沒有呢,要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前幾日就和阿巴泰硬碰硬的打一仗,雖然沒法全殲,但是打敗他應該不成問題。”
高桂英見着前方的戰局,抱怨道。
李信點了點頭:“是我失算了,高估了明軍,不過雖然跑了阿巴泰,但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我們眼前的明軍,是朝庭的最後一支軍隊,最起碼我們弄清了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也可以推測出,朝庭對於軍隊已經失去了控制力,說句不中聽的話,就憑着我們手上的三萬多人馬,足以一路暢通無阻的打進北京城,活捉崇禎。”
“總司令,那我們……”
身周諸人紛紛現出了意動之色。
李信擺擺手道:“北京是個旋渦,牽一髮而動全身,很容易成爲全國上下的焦點,況且打下來容易,治理難,北京老百姓自詡爲皇城根人,眼高於頂,就憑着我們這幾萬人馬,很難控制局面,進北京,暫時不着急,這次回師,就儘快把南京吞下來,只要我們的後方安穩了,北方怎麼鬧騰都沒關係。”
張全附合道:“總司令說的是,那我們現在要不要退軍?”
“再等等!”
李信冷冷一笑:“現在就走,周延儒和唐通鐵定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更何況樂陵城裡,關押着清軍劫掠來的老百姓,如果我們走了,官兵不會放過他們,怕是要殺良冒功……”
正說着,李信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道:“小王爺,能否突入明軍陣中,把唐通給我抓過來?若是左右明軍趕來,就不必了。”
“總司令放心便是!”
額哲正愁沒有立功的機會啊,以蒙古禮節施了一禮,便匆匆而去,不片刻,數千蒙古騎兵,向着已經潰散的唐通部疾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