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把刺刀遞給我用一下。”陳天華看着野兔烤的差不多了,準備切割。
接過左剛遞過來的刺刀以後,陳天華割了一隻看上去烤得焦黃的兔子腿下來,送到許雲媛面前的碗裡,柔聲說道:“許小姐,吃個兔子腿吧!”
這是女士優先的現代紳士風度,而在左剛和茅新眼裡,那都認爲大少爺太偏心,重色輕友。
茅新摘下身上的刺刀,也割下另一隻兔子的腿,送到左剛面前,“左兄弟,你嘗一下烤得如何?”
“謝謝茅大哥。”
左剛激動得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他呵着嘴在手掌上顛簸着有些燙手的兔子腿,還不忘道謝。
瞧着他們倆擠眉弄眼的樣子,陳天華自然是明白,他們是對自己誤解了。
但自己沒法跟這二個愚昧的傢伙,去解釋什麼是女士優先的現在文明禮貌。
如是這樣,太有些對牛彈琴了。
他們腦海裡根深蒂固,那是千百年來的男尊女卑。
男子先吃或吃飽了,才輪得到女人,這是時下的風俗和規矩。
中午烤魚,也是每人一條,晚上烤兔,小娘們還先吃到最好最肥的兔子腿。
這好象太違背常理了吧。
左剛和茅新嘴上不說,可都擺在表情上了。
“大家都別謙讓,剛好每人一隻兔子腿。”陳天華乾脆講明白了,免得許雲媛不好意思吃。
許雲媛聞着烤兔香味,喉嚨裡早就直咽口水,這樣的燒烤美食,她也是第一次遇上。
開始她還有點不敢、不好意思動手吃,見陳天華這麼一說,於是,她也不再裝矜持了,一手拿起碗中的野兔腿,張嘴就咬。
一口咬下去,酥脆可口,肉中間還帶着淡淡的清香,可以說是油而不膩了。
這讓她食慾大開,慢慢的有滋有味的啃起了野兔腿。
一會兒,陳天華又割了一塊兔子肉給她碗裡,她報以感激的目光。
等到她還想說再要吃一點的時候,面前二隻肥兔只有骨頭架子了,剩下的都被左剛和茅新兩人給搜刮完了。
“咯…”
左剛喉嚨裡還放肆地打了個飽嗝。
“剛子,你也太不像話了,我還沒有吃到幾口呢,你小子胡吃海喝的都消滅光了。”陳天華溫怨道。
他倒沒什麼,而是瞧見許雲媛臉上的微表情,呈現出的是意猶未盡。
“對不了大少爺,您就吃點魚罐頭吧。”左剛一邊厚着臉皮說道,一邊端起碗跟茅新碰了碰,喝着清酒。
“你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沒想到左剛還敢頂嘴,陳天華揚起了手。
“別別…大少爺,還有一隻野兔,要不都讓給你和許小姐吃了得嘞。”左剛早防到有這出,像泥鰍似的提前躲開了。
陳天華看了許雲媛一眼,是在徵求意見,她搖了搖頭,表示不要了。
“你小子就是個敗家子,了蕩光,本少爺可不是你,還得考慮明天咱們還得過日子。”他順勢打趣道。
“……”
許雲媛不怎麼說話,她也不喝酒,笑盈盈的看着男人們吃着喝着鬧着。
現在的心情,比前些天開朗多了。
……
茅新和左剛這二個傢伙,今天高興就忘乎所以的喝得大醉,東倒西歪地跑進洞裡,蓋上被褥就呼呼大睡。
陳天華酒量比他們二人要好,關鍵他是清醒的,要是三個大男人都醉倒了,誰來守夜?
最怎麼說,安全第一,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在洞口燃上一堆火,把裝滿子彈的村田步槍擱在身邊,上身靠在洞口壁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身邊一陣悉悉率率聲音,許雲媛搬了牀被褥和草蓆過來,填在地上鋪在洞壁上。
她先讓陳天華坐上去,自己也挨着坐了上去。
“這樣是不是要舒服些?”許雲媛對自己的想法與傑作很滿意,想了解陳天華是否有同樣的感覺。
“嗯…感覺不錯。”陳天華感嘆了一聲,忽然扭頭看向她,“這應該是你睡的那牀草蓆和被褥吧,怎麼?你不準備在洞裡睡了?”
“我睡不着,再說了他們倆個喝醉了酒,直打呼嚕,我…我乾脆陪你一起守夜吧。”說着,她舉目看向了他,火光中目光柔柔的,溫含着一種期待。
“好呀,有佳人在身邊陪伴,這是男人之大幸。”
也許是受她溫柔目光的誘惑,陳天華破天荒來了個調侃式允諾。
“謝謝!”
這是她第一次口述說的謝謝,身體卻往陳天華身邊挪了挪,白皙玉手舉起,理了理額頭的秀髮,即暴露了她包着布條的手指。
“怎麼,你受傷了?”陳天華不禁問道。
“嗯,剛纔來的路上幫着捆柴,不小心被木刺劃破了手指。”
“那你剛纔怎麼不早說?現在疼嗎?紅腫了?”陳天華很細心,他關切地詢問。
剛纔吃燒烤時並未見她有包紮,而現在包紮,肯定是因爲疼痛感加劇,或者傷口紅腫而又在流血。
“有點疼痛…還有點紅腫。”許雲媛不好意思地嘟喃了一句。
她很想在陳天華面前表現得勇敢些,但又不得不實話實說。
“哎呀你看你…你等我一下。”陳天華濃眉微微一皺,起身往洞的左側走去。
像許雲媛這種女子,免疫抵抗力遠不如男子,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的話,恐怕會感染,弄得不好搞成敗血症,最後要截肢,甚至於丟掉性命也不一定呢!
“不…不礙事吧。”望着他離去背影,她言不由衷的嘴硬了一句。
不一會,陳天華拎着一隻畫有十字的小箱子和一把手電筒,來到許雲媛身邊。
這是他剛纔在一張牀頭邊發現的,沒打開過,但他知道,這是東洋兵的急救箱。
打開急救箱,發現裡面鎮痛、消炎的藥,藥粉、消毒藥水,急救止血包,紗布繃帶和藥棉,鑷子,還有一把手術刀。
應該說這裡麪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許小姐,讓我看看你的手指傷口。”陳天華裝好手電筒並打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許雲媛臉頰微微泛紅,她伸出手掌在她面前,低聲說道:“請別再叫我許小姐了,很生分的,叫我雲媛,或雲兒吧。”
“好雲媛,我要打開的包紮的傷口了,要忍一點。”陳天華尊重她的意見改了口。
然後他慢慢揭開她自己胡亂包括的傷口,在手電筒強光的照亮下,發現傷口已經紅腫、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