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綠豆般大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腦袋扭了一下之後,再擡頭,就神氣活現的看向楊善信,手中的那支破槍,竟還指着楊的腦袋說道:
“聽着,本爺是禿鷹幫幫記,奉幫主之命前來收稅,凡每一次有貨物經過我們禿鷹幫的地盤,都要交稅!倘若不交稅的話,我們會…”
話還沒說完,楊善信徒的伸出手,將巴黑娃手中還沒打開保險的六輪槍抓住,一把擰到了一旁,道:
“小土崽子你要明白,上次有個拿着槍指着我腦袋的混蛋,想知道後來那傢伙怎麼樣了嗎?”
“怎麼…怎麼樣了?”
巴黑娃被楊善信兇巴巴的氣勢給嚇到了。
現在這個當家的氣勢實在是太嚇人了,臉上二道子彈劃
過的痕跡,清楚可見,猶如一頭想吃人的惡狼,隨時都要一口將對於給吞下去!
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呢,剛纔還和顏悅色,突然間好像是兩會事?
楊善信猙獰的乾笑二聲,右手用力一擰,只聽得,“咔嚓…”一聲挺磣人的脆響。
“啊…”
慘叫聲從巴黑娃的喉嚨頭髮出,他的右手如同柴火一般,直接給擰斷了。
楊善信順勢將這廝的六輪手槍拿到自己手上,往空中很瀟灑地甩了個,嘩啦一下打開保險,反指着巴黑娃的腦袋譏諷道:
“土崽子忘了告訴你,那廝的屍體現在正在狼肚裡,不對,應該早就變成了狼糞,嘿嘿嘿!”
楊善信現在得瑟了,他頗有點‘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暢快感覺。
“老大…好漢饒命吶…請你不要殺我,我走就是,從此不來宋家坊了不行嘛,請不要殺我,我…”
“是嗎?太遲了些吧…”
楊善信將槍口下移,慢慢塞進這廝的嘴巴之中。
另外二個肩挎火繩槍的小囉嘍,早就被四五個軍士,如同捉小雞一般給提了起來。
“衆好漢饒命啊!”
倆個小囉嘍被舉起來輕輕晃晃,如同春天裡的柳條,在樹葉之中輕輕的搖擺,更像是一顆蘆薈,在江中隨風飄曳。
忽然,一股屎尿的惡臭味,從倆個小囉嘍的褲襠裡慢悠悠漂移出來。
“瑪的,死到臨頭還敢噁心咱,去死吧!”幾名軍士一邊用手捂住嘴鼻,一邊幾人合力直接一擰。
“咔嚓…”
“咔嚓…”
兩個小廝兒的腦袋,像麻花似的被擰斷了。
接着,他們如同丟垃圾一般,將屍體拋丟出老遠,衝着遠處的幾個警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屍體掩埋。
“嗚嗚…”
這邊虐待還沒結束,巴黑娃不斷的搖晃着腦袋,想要告訴楊善信自己並不想死。
可口中塞了一根黝黑槍管,說話根本說不清楚,只能夠嗚嗚的叫着。
“這樣啊,那我只能殺了你!”楊善信說完,就要準備扣動扳機開槍。
“嗨嗨管帶大人,先別殺了他,留下他給咱們帶路。”光頭佬還算機靈,他突然想到去禿鷹幫,還需要一個嚮導。
楊善信聽罷點了點頭,忙把槍從這廝口中收回,並放開了他,退後幾步。
這廝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褲檔一熱,尿了。
“嗨小黑娃,如果你不想死,現在就立刻帶路,把我們帶去你們禿鷹幫的駐地,我們想和你們幫主好好的談一談!”
一直冷眼旁觀的屠夫,大搖大擺的衝着直嚷嚷,他也想過把老大的癮。
“好好好…”
巴黑娃聽見之後,如同見到救星似的,他立刻跪在地上,向屠夫磕了兩個響頭。
接着雙腿打顫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雙腿沒勁,根本站不起來。
“來人,把他架到小醫院裡,讓軍醫將他的斷手用石膏夾板固定,搞定了咱們就出發。”屠夫向後擺了擺手。
“遵命…”兩名屠夫手下的軍士,左右一人用力挾起這廝,往營區中間的野戰醫院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巴黑娃右手腕包裹着石膏夾板,吊着膀子走來了。
“如果你不想和他們兩個人一樣的話,你最好老實點!”
“是…當家的。”
隊伍早已集合完畢,清一色騎兵。
巴黑娃被推上馬背,屠夫拍了拍這廝的腦袋,說道:“好了,現在帶着我們去吧,別耍花樣,小心你的腦袋!”
“我發誓,我發誓,肯定不會耍任何的小聰明!”
“很好…”
屠夫親率一個排,押着巴黑娃打頭陣。
一百餘米之後,光頭佬帶着全副武裝的一百多名軍士,騎着馬排成戰鬥隊形跟着。
據查,禿鷹幫總計三百多人,可是仿毛瑟步槍加火銃、火繩槍等火器,也不過六七十杆,保險起見,屠夫他們這次出動了一百六十多人槍,對付禿鷹幫應該是綽綽有餘。
萍鄉南部的山區貧民窟,這裡還是大清國最落後,文明照耀不到的地方之一。
這裡土地貧瘠,物資極其缺乏,地下雖有礦但輪不到他們發財。
這裡許多青壯年都外出謀生去了,家裡只存下老弱病殘與婦幼,家徒四壁,衣不蔽體。
所以,這裡的人爲了活命,什麼事情都可以幹出來,犯罪在這裡就像是喝水一樣的簡單。
在這裡死掉的人,屍體會神秘的消失,第二天會變成白骨丟出來。
骯髒的崎嶇小路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髒水,暗紅色的水坑,不知道是因爲時間太久腐臭了,還是混合着人血變色。
路邊隨處可以看到人的大腿骨,還有早已腐爛的屍體,甚至能夠看見一些人的皮毛。
兩側不遠處破爛的屋子裡,瘦的只剩下骨頭的老人或殘疾人,雙眼無神的待在原地,宛如一具活屍。
如果不是胸膛還有起伏的心跳,真的讓人以爲他們已經死掉了。
遠處傳來雜亂的馬蹄聲,還有無數盞馬燈和手電筒。
這羣雙眼無神的人們,開始條件反射的慢慢動了起來。
一般來說,有馬蹄聲代表着有人進來做買賣,這裡有不少人家有些礦石,山貨可交易。
一羣山民拖動着瘦弱的身體,來到門口的位置,看見一匹匹健壯的戰馬出現在村口位置。
山民們踮起腳尖想要看到這支馬隊,究竟是否拖帶一些糧食衣料進來。
不過令人喪氣的是,這些馬隊後來沒有牛車,和之前看到的商隊可不一樣。
沒有可貴的糧食和其它物資,只有荷槍實彈騎在馬背上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