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這些水匪,居然能夠從無人看守的船頭位置爬上來,而且還是這麼利索。
果然洞庭湖水匪能夠猖獗,除了當地混亂,加之大清衙門和洞庭湖水師不力之外,這些水匪的戰鬥力也不可小覷。
他們確有一些過人的長處,不然也不可能經久不衰。
一下子屠夫陷入了單槍匹馬面對衆匪的局面,他已無路可退,必須先阻擊匪徒登船再說。
“快快快…快登船,上船之後,幹掉船上的護航隊,船上的東西和錢財,你們搶走多少都是你們自己的,船員作爲人質,不要輕易殺害,你們動作給老子快一點!”
雲澤幫五當家的,站在武裝漁船甲板上,對現場的水匪們,大肆激勵。
不少快艇和漁船上的匪徒,紛紛涌現出來,加入攀爬登船的隊伍中。
水匪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攀爬高手,風大繩梯搖晃不停,一腳踩空,人直接墜落潮中也有,但只是個別。
短短的兩分鐘時間之內,又有十名匪徒,從船頭繩梯的位置爬上了船,後面還在繼續。
上船的匪徒摸黑向前,開始準備進攻船尾。
屠夫瞧得清楚,他半彎着腰隱在煤炭堆裡,一點點的向着移動,尋找着敵人繩梯的位置。
而上船來的匪徒非常猖狂,他們沒有絲毫想隱藏自己的蹤跡,不斷的在那大聲吆喝着。
在這些水匪的意識中,只要是登上了船,就意味着這艘船已經被搶了下來。
因爲只需要自己轉身往船中間衝過去,那些抵抗的人不是消滅就會投降。
他們從事這營生到現在,都是這樣狀況,從來沒有出現過例外。
他們就沒想到過豐衆礦業護航隊,可是一幫作戰能力和意志強大的人。
屠夫已經乘黑摸到了一個匪徒邊緣,這廝正在和對面的同伴說着什麼。
將自己的步槍斜挎在背後,同時將腰間插着的六輪手槍,還有綁腿匕首給掏了出來。
人數太多,而且周圍活動的空間太小,自己即使可以少打多,但一旦被發現,這羣海盜進行舉槍射擊的,自己沒有地方躲避。
他首先想到的是割斷攀登上來的繩梯,讓匪徒們暫時後繼無人,然後再關門打狗,把上船來的十餘名匪徒幹掉!
他繼續貓腰在煤堆中間慢慢前行,匪徒們特戰經驗都不足,他們誰也沒有去用心關注,堆積如山的煤塊中還有一個人影。
屠夫目睹登船的匪徒從兩翼船檐向船內滲透移動,船頭只有左右兩個警戒哨。
他猛地撲向右邊那個匪徒,那傢伙感覺身後陰風陣陣,猛一轉身,和屠夫幾乎零距離的面對面。
沒等對手任何反應,屠夫已然出手,匕首直接插入這個傢伙的脖頸位置,用力的一劃。
“卟嗤嗤…”
鮮血直接噴濺了出來,黑暗中分辨不出顏色,但濺在臉上是溫熱的。
另外左邊那個剛有反應,槍還沒端起來瞄準,屠夫的六輪手槍已對準這個匪徒的左胸口,扣下扳機。
“砰…”
只有不到七八米距離,子彈精準擊中那廝心臟,旋即一命嗚呼。
瞬間幹掉兩個匪徒之後,屠夫撲往船頭繫牢繩梯的部位,還沒等他切割,只見有一雙黑鴉鴉的爪子,抓住了船頭的護欄。
瑪的,又有一名匪徒攀爬上來!
屠夫想都沒想,啪啪二腳直接踹在這個匪徒的手上。
“啊…”一聲慘叫。
那名匪徒痛得鬆開了抓着護欄的手,從船頭墜了下來,而屠夫並沒理會,他揮動手中的匕首,在繩索上劃割起來。
這種繩梯很堅固,是青麻加柳藤編制而成,屠夫手持匕首雙手用力使勁的磨切,費了他吃奶的力氣,繩子終於斷掉。
繩梯墜落下去,下面還有慘叫聲傳來,幾名爬在半途中的水匪,先後墜進了湖中。
船頭的慘叫聲,引起登船匪徒的注意,三名匪徒遲疑一下,還是端槍折返了回來。
他們發現屠夫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拿起武器就準備射擊。
而屠夫已將匕首和手槍收起,步槍在手,他見狀則毫不猶豫的一個前撲,在煤堆裡滾了兩圈。
“卟…卟…卟…”敵人的子彈像裝有消聲器似的,紛紛栽入屠夫屁股後面的煤堆裡,測起不少煤灰鑽進褲檔裡。
“砰…”
“砰…”
“砰…”
屠夫不等對手拉栓子彈再上膛,他快速開槍。
而他的拉栓瞄準速度是絕對專業水準,也就是說,他連續放出三槍,而匪徒纔剛拉完栓,端槍瞄準。
“啊…”
“哎喲…”
“……”
三個匪徒,一左二右都是沿着船檐退回來,而船上圍欄不高,也就半米左右,匪徒中槍後上身被子彈衝擊力推向船外,無一例外的墜落湖中。
正在船尾附近激戰的護航隊員們,聽到船頭部位有密集
槍聲,明白那邊有敵情,費萊隨即分出人手,讓時鋒堅守馬克沁機槍,自己率五名隊員從兩側殺了船頭。
而處在船中間的九名登船匪徒,此時變得一下子孤立無援,且前後受敵,剛纔興高采烈的心境,一下子墜入冰窟窿裡了。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遭遇戰,水匪們顯然缺乏應戰經驗,他們開始不如所措,後不知誰喊了聲,紛紛離開船檐跳進煤堆裡,找塊大點的煤塊臥在後面,企圖負隅頑抗。
“扔手榴彈!”費萊顯得很有戰術素養,他當即命令隊員們扔手榴彈。
“轟轟轟…”
“啊…”
“……”
六顆手榴彈扔過去,也就二十米來遠,匪徒們很滑稽地擠到了一塊,手榴彈在煤堆中爆炸,九個敵人不是被炸死,震昏,就是雙眼被煤灰扎瞎。
“別打了我們投降。”兩個被煤灰扎瞎的匪徒舉槍投降,可費萊他們並沒領會,“砰…砰…”毫不猶豫地舉槍擊斃。
這一切屠夫盡收眼底,他很滿意費萊的機智和隨機應變能力,他從前端煤堆裡爬起來,顧不上拍打衣衫上的煤灰,對費萊豎起了大姆指,“好樣子小秀才,幹得漂亮!”
“哪裡呵,這點小戰術跟隊官比,那是小巫見大巫!”費萊紅着臉不好意思道。
他在後面的船尾保衛戰,和這次遭遇戰,乾淨利落地殲滅匪徒,一下子贏得了戰友們的尊重,也爲他中午那五槍‘剃了光頭’挽回不少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