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天華扭臉過來,她忙把頭微轉,羞澀的半低着俏首,軟語喃喃地說:“好了沒?”
“哦…好了…”
他連忙跳進浴盆中,一屁股墜進水裡,濺起的水花,潑灑在許雲媛的身上。
“給,溫茶水…”她近身遞上碗茶。
“咕咚…咕咚…”他一口氣喝完,感覺要舒服多了。
可還沒等他多喘幾口氣,放下空碗的她,已踩着木凳,擡腿也挎入木桶裡的浴水中,並蹲下了身子。
這明顯是要洗鴛鴦浴嘛。
她要爲他擦洗身前的剩餘部位,還有那啥。
“哎停停…前面…俺自己來就行了。”
陳天華驚慌得趕緊搖手,阻止她下一步行動。
剛纔在身後搓洗還勉強能忍,現在轉到了身體前面,那自己的一切都要暴露無遺了呀。
許雲媛只愣一下,看着他靦腆害羞的樣兒,煞是可愛,她漲紅着臉,媚光灼灼,兀自掩嘴,嗤地一聲笑道:
“害羞什麼夫君!雲兒已經是你的女人了,若是連服侍洗澡都不能,那我活着還有什麼用?不如死了算啦。”
她半真半假的說得是個理。
在當今大清國,能稱之爲英雄者,除了能在戰場上殺敵取勝,所向披靡之外,還有在取悅和征服女人方面,也要能闖關斬將,強悍無敵。
否則,又怎麼會流傳一句名言:英雄難過美人關呢。
在女人面前退縮,算什麼英雄好漢?!
陳天華在頭腦裡的糾結猶豫,並不妨礙許雲媛浸入木盆中同浴。
白嫩肌膚浸透了水,影影綽綽的,什麼都暴露無遺,讓陳天華不敢睜眼直面。
她的那雙招魂手,從腳趾開始搓揉,異樣的感覺像電流似的傳導全身。
她的手指順着他的腳掌,靈活地清洗搓捏着,慢慢的往上移。
陳天華渾身開始不爭氣的顫抖了起來。
他索性將她那豐腴的身子摟入懷中,厚潤的嘴脣壓向她的香脣。
她嗯的低吟了一聲,雙手緊緊環住他那粗壯的脖頸,熱烈地迴應着。
……
二月中旬,大地一片春意盎然。
杭州,提督府。
浙省新軍情報處長章川,稍稍有些緊張,今天是大帥親自召見,正月落下不久就單獨面見,估計並不是啥好事。
“聽說品璋在華盛紡織總廠的收購工作,進行得很不順利,不光是輪船招商局不知道同意,其它各分廠和董事會均不同意,原本答應轉讓的不少股東,都紛紛倒戈,這事你已經知道了吧?”李存智盯着面前的章川,冷冷地說道。
“稟大帥,職下已經知道了!”
這事,年前那幾天,章川發現華盛紡織總廠的總辦和部分董事,經常往楊士琦府上跑,開始還以爲是正常的工作彙報,因爲楊士琦還兼任着華盛董事長。
可年後的華盛董事會上,氣氛就不對了,大多數董事紛紛指責李品璋搞紡織是個外行,他收購最終交由東洋人全盤管理,最終也會賣給東洋人。
所以,董事會最終決定,另擇戰略合作者,那就是蘇州府盛澤的許氏家族。
許氏家族是紡織,絲綢世家,從明朝開始,有數百年紡織、絲綢生產經營的成熟經驗。
關鍵是,許氏家族是地道的大清國商賈豪族,沒有複雜的洋人背景,不用擔心這個大型紡織集團,最終落到東洋人手上。
“今天品璋從上海發來了十萬火急的求援信,言道反對派勢大,以楊士琦爲首,準備將華盛由許氏家族注資控股,要求本帥拿主意反擊,這事想聽聽你的看法?”李存智進一步詢問道。
“稟大帥,職下認爲盛澤許氏是楊士琦搬來的救兵,其主要目的是楊所代表的北洋系,反對大帥勢力向滬擴張,因爲北洋系早就瞄上了大上海。”
“要解決這個問題,關鍵在於袁世凱身上,不知大帥能否給這位中堂大人傳遞些善意的訊號,最好的意原就是共同開發上海,因爲整個北洋系缺錢,而且面臨大清遺老們的攻擊,袁的麻煩不小呵。”
章川不愧爲青狼,他對北洋系這邊的情報分析,還是較爲精準,抓住了要害。
李存智不由得點頭稱是,“本帥還聽到一些傳聞,說是許氏家族這次動作,跟許雲媛這個女人有關?你怎麼看。”
此話明顯有所指向,但這個是十分敏感的話題,誰都知道許雲媛代表的就是陳天華。
“稟大帥,職下這邊的線人,尚未發現許雲媛在華盛這件事情上,有什麼蛛絲馬跡,至少沒發現這個女人跟楊士琦有什麼聯繫,不過既然有傳聞,那就是無風不起浪,職下一定派人去查個水落石出。”
章川小心翼翼地說道。
憑心而論,他並不想去招惹許雲媛,這個女人並不簡單,加上她的背後站着的是陳天華,這傢伙太強悍了,這期中關係就變得錯綜複雜。
他雖說是大帥心腹,但跟女婿這種親情相比,到時候被出賣,或當成替罪羊的一定是他。
除非,他拿捏住了陳天華,或許雲媛的啥真憑實據。
“好吧,你的情報處要盯緊許雲媛這個女人,還有楊士琦這邊,至於袁項城那裡,由本帥跟他聯繫看看。“李存智沉聲道。
“明白了大帥!”
“好吧,你退下吧。”
“是!”章川站正行了個軍禮,轉身向門外走去。
李存智冷眼目送章川離去。
這是個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就很不簡單,難怪可以在複雜的諜報界站穩腳跟,手下頗有幾個才幹的傢伙,否則情報處不可能擴張得這麼快。
這一次讓李品璋出面收購華盛紡織總廠,李存智是有意識地撒下大網,可不是僅僅爲了華盛這條不算誘人的魚,他的真實目的,是爲了試探陳天華。
憑心而論,陳天華這個女婿,李存智是十分滿意的。
從當初入股豐衆銀行,跟陳宗玉合作開始,扳倒長興耀金礦業,搞牛頭山煤礦,後來是鐵路,開拓煤應自治區等,陳天華對李存智可以說是言從計納。
浙省新軍每年鉅額軍費,陳天華眉頭不皺,都是按期撥付,從未間斷或叫苦哭窮,他就像一頭老黃牛那樣的埋頭苦幹。
可就是陳天華一句怨言也沒,太過聽話,反倒讓李存智忽地感到後背發涼。
這個女婿太能幹,太冷靜,城府甚深,也就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