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村爲單位,清查丁口,設立保甲法,把整個歸德地區列爲戰區,本地人口流動開設路引,憑路引流動,直至戰事結束。
此舉可最大限度地限制北軍軍情司撒下的暗探,以及殘兵土匪,限制他們的活動空間,讓他們寸步難行。
清丈田畝,以人頭爲準,分田到戶,這是江南新政的核心內容,也是最能拉攏基層人心的一項政策。
村村之間,設立哨所,重金懸賞,凡鄉村捉拿一名北軍間諜臥底,或是土匪殘兵,重賞銀五十兩。
凡窩藏此類人等,全村連坐,除主犯嚴懲之外,在救濟糧食的發放,土地分配等方面,降一等級處置。
一系列的有效措施,被雷厲風行的貫徹下去,商丘周邊各縣肅然,再加上羅龍雲與徐基等駐軍的集中打擊,北軍在周圍各縣的殘兵土匪,間諜暗衛損失慘重。
原虞城守將宋玉,帶上萬餘殘兵逃到了開封府,後被北軍總司令段公責罰,令其帶領殘餘北軍到歸德府各縣接破壞,打砸搶,無惡不作。
歸德州守備將軍徐基,爲了在新任州長崔小天面前有所表現,對宋玉手下的殘匪,毫不留情地嚴厲打擊。
昔日兄弟,今爲敵人。
他對宋玉以及所部很瞭解,非常熟悉,知道這廝在虞城有個相好,經常偷偷過來見面。
某天晚裡,徐基設計將宋玉生擒活捉,交給崔明義之後,開公審大會以絞刑處決。
匪首宋玉被公審絞死之後,對其他搗蛋騷動的殘匪打擊很大,許多殘匪餘部大都是腳底抹油,紛紛作了鳥獸散。
歸德州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面肅清殘匪,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環境。
商丘城頭,每天都有一連串被吊死的北軍殘兵,最少幾十個,這都是周邊村民捉住,送來州府衙門領賞的。
崔小天手段極其酷厲,他明白非常時期必須用重典,命令守備隊將這些頑匪綁了起來,統統吊死在城頭示衆,不得赦免。
這等手段,便是殺人如麻的徐基等,都爲之動容,軍人習慣於將敵人一刀砍死,或一槍擊斃,乾淨利落。
象這樣慢慢折磨的絞刑,西方國家比較盛行,崔明義喜歡的就是西式刑法。
整個豫東北,蘇北地區,所有駐軍部隊,守備保安部隊等,逐鎮逐鄉,每條河流,每座山都掃蕩,殘匪一個不留,以絕後患。
軍隊肅匪,政務工作隊下鄉鎮,建立基層政權,搞土地改革,讓廣大農民都有耕地。
崔小天在豫東北地區的整肅治理方法,陳天華非常認可,經他批准之後,在蘇北地區,皖北地區,以及其他江南政權統治範圍內,推廣實施。
“跪下!”
關玉被推進陳天華的大帳裡,兩名侍衛喝道。
關玉是北洋系大將關山之子,曾是淮安府守備將軍,在宋小牛圍困近一年之後,他率軍突圍,大部被殲,但他帶上千名精銳逃脫,進入山區。
臨近年關,宋小牛所轄的費萊旅一團,進山剿匪,關玉殘餘所部彈盡糧絕,只能分散之後四處躲藏,如驚弓之鳥。
宋玉被抓之後,因爲級別高,又是關山之子,還是個東京帝國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生,所以,他被直接送到陳天華面前。
這廝態度極其強硬,閉目向天,一言不發。
那日自下寨村搶劫,他們滿載而回,在返回到青石崗時,遭到費萊第一團的前後夾攻。
在山谷那個狹小的空間內,他的三百餘部下幾無倖存,自己也被生擒活捉。
直至今日,他仍然沒有搞清楚,對方是如何攻進山洞裡的,並在洞內將三百名士兵全殲,而無一人能漏網的。
軍情情報,這是陳天華的強勢,宋玉是職業軍人,不屑於這些在他看來,是偷雞摸狗的勾當。
可就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鬼把戲,卻讓他全軍覆滅,自己受傷被活捉。
兩名侍衛一人一腳,踢在關玉的左右膝彎,他再也站不穩了,“卟嗵…”一聲,跪倒在陳天華的虎案前。
睜開眼,宋玉是第一次看到這位江湖傳奇人物,與他年紀相仿,成就卻是天上地下。
陳天華也饒有興趣地看向他,一個東京帝國陸軍軍官學校的高材生,怎麼說都是個軍事人才。
兩人目光在空中一撞,關玉心頭一顫,卻仍是毫不退縮,惡狠狠地瞪視着陳天華。
“降,或者死?”陳天華淡淡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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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宋玉回答極其乾脆,乾脆的讓陳天華也爲之一愕,繼而憤怒的大失所望。
看着對方緊抿的嘴角,陳天華沉默了半晌,最終放棄了再勸降的想法。
雖然從心底裡,他還是很欣賞這員年輕將領,能守淮安一年,還能在宋小牛鐵桶陣中突圍,又在敵後幾乎是彈盡糧絕的情況下,他還能自如掌握千餘部屬達數月。
沒有卓越的能力,這些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拉出去,槍斃!”陳天華揮了揮手,神情頗有些沮喪。
……
開封府,是豫省巡撫衙門所在地,省會城市。
城樓上,北軍豫北魯南守備司令官李純,滿臉憂色看着城外共和軍森嚴的大營。
他沒有想到,陳天華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安撫了地方,幾乎是緊追着北軍潰敗的腳步,派出他的愛將羅龍雲,追到了開封城下。
李純第一次見識了江南強大而高效的官僚機構,以及雄厚財力。
半年時間裡,李純幾乎都採取了滲透策略,派出大批北軍殘部,分散到豫東北和蘇北地區搞破壞,燒殺搶掠,襲擊新政權基礎組織,工作隊等等。
但收效甚微,這大大超越了他和同僚們的想法。
已有了充分準備的陳天華各部,卻再也沒有停下過腳步,大軍前腳走,後腳便有龐大的後勤跟上,接管並安撫地方,讓他的一番苦心全都付之東流。
現在說起來,倒是陳天華佔了大便宜,豫東北,皖北,蘇北等地百姓,如今提及北軍,那裡無不咬牙切齒,而說到南軍陳大帥,倒是一個個感激涕零。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哎關兄啊,如今我開封城裡尚有五萬精兵,五萬新軍,糧草彈藥充足,依你估計,我們可以守得住開封府麼?”
李純問身邊的一員老將,此人即是大名鼎鼎的關山,是李純,王遇甲,王佔元三員虎將,在北洋武備學堂學習時的兄長。
在北洋系現役將軍中,關山資格最老,是段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