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玲伸出白希的玉指,把藥糕拿了出來,輕柔地道,“這個加了板藍本,桂花,甜蜜,人蔘,冬蟲夏草等名貴中草藥揉蒸而成,頗爲可口,既可強健身體,又不易積食。
他看了看擺放在眼前的甜品,思緒不禁飄向了遙遠的記憶之中。
那時還很年幼,有次身子受寒了,母親也是這樣,自己動手做了這道藥糕,那股又清又香又甜再加有絲苦澀藥味的糕點,令身子虛弱,日日品嚐苦藥的他重展笑顏,着實是開心了很久。
金飛立緩緩地拈起一塊藥糕放置入舌尖上,細細咀嚼,這味道就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他仔細地品嚐,慢慢地享受,感覺回味那一點點的香甜美味。
稍微有些苦澀的藥味淡去後,隨即綻放而來的便是清香的桂花甜味,瞬間慢慢地撫平了他心頭的每一道如重石般的沉重悶堵感覺..................
吃完口中的一塊後,他再次輕輕地拈起第二塊,坐在一旁的丁慧玲忍住心中的激動,清澈的水眸深深地凝視着他嘗完第二口,接着盼望着他再吃第三口....................
只是金飛立並沒有再吃第三塊藥糕。
丁慧玲眸光的喜悅陡然間便黯淡了下來,繼而涌起了一股失落感。
也許她這藥糕做得不夠好吧!
正當她垂頭喪氣之際,溫雅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飄起。
“這藥糕還真是好吃,我吃了之後,感覺身子好多了。”他衝丁慧玲微微一笑,接着又說,“明天還能再做些送過來嗎?”
聞言,她瞬間擡眸,如嫣的笑意再度襲上她的眸子,方纔黯淡下來的小臉立即便亮了起來,下意識地忙重重地點了點頭。
金飛立注視着她愉悅的笑靨,心也隨着這抹笑意而暈開了。
自在雷府驚鴻一瞥後,他的心中對這個女人就起了莫名的牽掛,怎麼也難以放下了。
也許愛屋及烏吧,就連她的弟弟丁小波,他也很是照顧,就算公務再繁忙,他不也忘記教他習武。
眼前的這個意志堅定且清婉娟秀的女子,爲了整個丁家,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就一個年輕女子而言,實在是這太不容易了。
思及此,金飛立的熾熱的眸底取而代之的是一悲憫的溫柔。
“慧玲,謝謝你了,還麻煩你親自熬藥做糕點,我挺過意不去的。”
見他這麼客氣,丁慧玲情急之下忙直搖頭,“我只想希望你早些能好起來,以前在雷府,你幫了我那麼多,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說着說着,她顯得有些激動,激動之餘衝動了一把握住他的大掌。
見此,金飛立的心陡然加速,俊美的臉上有些微微發紅,他忙慌亂地別過臉去,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抱起她,親吻她,再說自己受寒了,太親密接觸可是會傳染的。
“咳咳...............我..............我有些不太舒服,我該喝藥了。”
丁慧玲誤以爲他的臉紅是因爲受寒發燒了,神色滿是慌張,好擔心他。
“那我去給你把藥端過來。”說完,便又急又慌地衝出去找人端藥。
金飛立注視着她忽然像個兔子似驚蹦出去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他的視線不知不覺得落到剛纔被她攥在掌心的手,心中的暖意盪漾了一圈又一圈.....................
現在,她的心中是不是還想着雷均?
也許爲了這份他想要的暖意溫存,他也該自私地將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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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金飛立在府中被丁慧玲的細心照顧下,他的身子很快便痊癒了,整個金府從上到下都很喜歡這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子,自她來了之後,他們的公子脾氣都少發了很多。
對此,丁慧玲受*若驚極了,每天看見金府的下人們看到她欣喜的樣子,她心中激動無比。
她只不過..............只不過就燉些滋補湯,做些藥糕點之類的,怎麼就這麼受歡迎呢?
今天,她再次來到金府,放下手中送來的點心之後,這時,她瞥見丫鬟手捧一堆禮物向她走了過來。
一會,她坐着的木桌前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禮物,有上好的錦緞,還有一些名貴的玉釵、玉墜,還有幾件名貴的衣袍,丫鬟們並且言明是金公子所贈時-----------
令坐立難安的她,再也憋不住了!
丁慧玲一把抱起所有的華貴物品來到了主院求見,卻在見到面如玉冠,身着白色衣袍,清俊之中透着深沉的威嚴和霸道氣勢的金飛立時。
她呆住了!
是不是在他的心中,自己給他燉湯藥,做藥糕點,而他送禮物只是做爲一種回贈?當中就沒有其他一些因素參雜其中?
想到這裡,她的心好似被人重重地給擰了一把,很痛很疼,她快速地垂下眼眸,以此來掩蓋眸底的失望和悵惘。
“慧玲,你找我?”金飛立的嗓音依舊溫和如故。
她努力使自己平息下來,忙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將懷中攬着的衣物和珠寶首飾一一地擺放在他的跟前,接着便擡起了美眸。
金飛立一愣,注視着她,“慧玲,你不喜歡嗎?”
她看了看那些名貴禮物,又擡頭看了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在他的心目之中,女孩子都很喜歡這些東西的啊,爲何她卻不喜歡呢?
“慧玲,這些禮物你爲可不肯收下?”沉默了良久,金飛立這才輕柔地出聲道。“安心收下吧!”
丁慧玲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俏臉上滿是固執。
“你............”他看了她一眼的倔強,卻又執拗得教人心疼。
“你走近來一步,不要站那麼遠。”見她連連後退,金飛立心中不悅,
丁慧玲纖細的身子陡然一僵,澄澈的眸子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說說,你爲何堅持不收肯收下我送出去的禮物。”
是不是在她的心中還想着雷均,纔不肯收下他送的禮物?
見她沒有回話,金飛立劍眉微微上挑地看向她。
“本公子送出去的禮物是沒有收回的道理,除非你能給我足夠的理由。”
該死,這個男子簡直就是在胡攪蠻纏!
她不想收就是不想收,還非得要說出個理由不行!
他這是故意的嗎?
丁慧玲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問話,一時虧於窮詞地傻望着他。
見心愛的女人一直呆在原地,沉默不語的樣子,他心頭一震,長腿突然向她邁進一步。
金飛立在她面前停了下,離得她好近,熾熱且溫和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她瞧,使她不由得害羞起來,臉上染上了一片紅暈。
“爲什麼不肯收?”他在她的耳畔輕輕地問起,近得他灼熱的氣息噴到她的皮膚上,令她更加羞澀起來。
她強自鎮定紅通的小臉,又慌又羞又急地欲去解釋,可終究不知說些什麼好,只好把快到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了進去。
“是不是因爲我不是雷均,所以送給你的禮物就不收?”他眸光灼灼地瞧向她,隨即臉上佈滿了一層任誰都能察覺的失落與黯然。
丁慧玲見如謫仙般的面上落寞鬱郁,頓時,她的心底好似被鞭子狠狠地抽打了幾下,又疼又亂卻又慌。
她該怎麼辦?
“不是的,只是我不想令公子太過破費!”慌亂之中,她胡亂找了個理由想來搪塞他,怕他不信,又急急地拽起他的衣袍。
金飛立見她緊緊拽起他的衣袍,小手雖是隔着衣服接觸他,但他還是被撩撥了..............
整個腦子都混亂恍惚了,心底處被一股電擊般發出奇異的暖流,微微發漲起來。
可是由於她太過害羞和緊張,要不只要她隨意一擡眸,準能清晰地瞧出他的不自在,和那眸底蘊含的熾熱。
金飛立心口激盪得厲害,那一顆心一直在猛烈地悸跳着,好似在頃刻之間就快要破腦而出................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感情了。
再也奈不住這把火,金飛立大吼一聲,陡然地攫住了她的雙肩,瞬間俯下身子便朝她的雙脣吻了下去。
他也不知自己的*此是爲何是如此強烈,不只是微微地含住,先輕輕地磨擦着,而後就小心地噙着她想縮回的舌,引導着她張開口狂烈地肆虐在她的脣齒間,不舌尖細細摩挲着脣瓣,帶來微微的刺痛,輾轉着....................
好半晌,這個熱情的親吻才徹底停止了。
“這禮物,你必須得收下,若真不想要就扔了吧!”說完,他便轉身離去,有着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丁慧玲迷惑而茫然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她還未從方纔的熱吻之中回過神來,他走得那麼快,使她一頭霧水,苦惱地對着桌上擺放的貴物發呆。
是不是她惹他生氣嗎?
怎麼轉身就走的呢?
金飛立的心跳得太厲害了,就連走了了書案之中仍有些發軟,步伐混亂,直到坐了下品完一杯香苟後,這才逐漸定神下來。
他怕留下來,聽到她說着還愛着雷均之類的話。
這是他急於逃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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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又於王綺珍來說,自從多了一個公主身份之後,她的日子就宛如進入夢中,大小官員們、丫鬟們、僕人們、侍衛們參拜地如走馬觀燈。
爲新公主舉行的見面宴會自然是格外隆重,依照禮儀,江南一帶大小各個官員,身着錦袍,容光煥發,捧着各種各樣的物品陸續到達揚州城來拜見親封公主。
王綺珍捏了捏眉心,扭過頭來望着身旁緊跟着的丫鬟僕人們,她暗暗嘆了口氣,心想以前的平凡民間生活終究是遠離了她,而且是越來越遠了,從此以後,她都得快速地適應這個公主身份。
這個世界上,也許權勢是人人最想得到的。
公主這個名頭是尊貴無比的,但也是最富有的貧窮人。
這外面繁華的身份並不是她想要擁有的,自從擁有了這層尊貴的身份之後,她掛心之事卻越來越多,甚至到了難以負荷的地步。
於是她又常常在想,家仇未報,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些一個個願望都未達成,所以,她絕不可以軟弱,必須得剛強起來。
今天是爲她舉行的公主宴會,此時,她望着諾大的公主府,心中百感交集。
“公主,奴婢來幫您穿衣打扮吧!”她回過頭去,便聽到傳來丫鬟靜兒的聲音。
“嗯。”
便任由丫鬟們伺候着換上嶄新的名貴繡袍,梳理了烏黑的青絲。
根據她細心的觀察,現在,她越來越覺得王公子不似表面表現的那般簡單,對他,她也不似從前那樣信任了!
可有時內心又惆悵得委婉,倘若是他做的,但殺人總得有個理由吧,他的動機何在?想到自親人們死了之後,他給予的關懷與照顧,她的心頭就一片紛亂,真不知該向誰來傾訴。
也許有些時候保持緘默不說可能很自私,但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
有時她回想起雷均的話話,覺得也不是全無道理,整個事件的過程,王子俊好像都從未遠離過,那佔據在她心頭的懷疑越發的加重。
這時,她的腦海之中又浮起了他,見到他,她的心跳加速臉紅的模樣,他們相相依相偎的甜蜜時刻,不知爲何,盤據在她腦海裡令他牽掛的就只剩下他了。
而從前心中理想的良人---令狐蕭卻離她的心越來越遠!
從靈隱寺回來,她的腦海之中就全部是他,他那眸中明顯刻着的傷痕,她怎麼也忘記不了。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樣的想法越來越淡,想要依偎他、見到他的的想法反而越來越濃。
她枯坐在銅鏡之下,漂亮的水眸黯淡無神地看着鏡子。
寒冬快要來了,但那壓在心頭的愁苦也越發地加濃了。
正當她在沉思地入神之時,便聽到寢室外傳來王子俊的聲音,她忙定了定心神,拋開自己涌起的軟弱,迴歸到剛強之中。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走進來的王子俊,平時一直以白衣示人的他,今日難得換上了較爲慎重又肅莊的服飾,看來,他也挺看中今日宴會的。
突然間,王綺珍注意到兩人衣袍的顏色居然如此相似,就連布料也是一樣的。
王子俊同樣溫和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微微一笑。
“公主今日很美。”
今天她一身暗底繡花紋的淡藍色外袍,淡淡的顏色讓她本就清麗絕倫的臉龐看來更爲聖潔美麗,烏黑的髮絲上簡簡地插上一根典雅的金步搖,星眸如畫、黛眉如山,紛嫩的脣瓣不點而朱,一雙靈活有神的水眸像池秋潭般緩緩流瀉出動人的水光,美得仿若不似人間該有的精緻臉蛋也跟着呈現在眼前。
他想這世界應該上很少能有對她不動心的男人吧!
聽到他的稱讚,王綺珍的心裡並沒有涌起欣喜,只是淡淡地問,“宴會何時正式開始?”
“快要開始了,怎麼,你累了嗎?你不必拘束,今天的宴會之中,就屬你最大。”王子俊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怕我應付不了。”她說出了心中真實的想法。
“不要有任何負擔,一切如往常即可!”
王子俊以聖上親封公主的名義,設了這場公主宴,意在宣示公主是跟他站同一陣勢的,此外也能藉此打擊一下雷均的心。
可是,他卻忽視了一點-----------
雷均和王綺珍一直是彼此深愛着彼此,只是由於愛恨的誤會糾纏,一時偏離了而已,但兩顆相愛的心卻從未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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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氣息有絲微涼的寒意,可在這奢華典雅的公主府中,仍然能見到到處都是粉紅點翠的綠樹和競相綻放的花兒,沿着遼闊的花園之中兩邊隨風搖曳處,清澈的湖水圈起了陣陣漣漪.............王綺珍在數十名丫鬟浩浩蕩蕩的簇擁下,往宴會廳走去,果然很有大宋公主的氣勢。
整個公主府佔地遼闊,亭臺樓宇和大大小小的院落就好幾個,訓練有素且動作利落的丫鬟僕人也有好幾百人,更不用提整個公主府的精兵侍衛了。
整個宴會隆重奢華熱鬧非凡.
宴會廳佈置得非常大氣,整個樑棟,斗拱都是選用一些珍貴罕見的紅木,地面上以方磚鋪地,每一快磚面都是經過特殊選制和加工製作而成,乍一看,好似上面鋪了一層金黃色,奢華極了,走的過道則鋪上了名貴的大紅細絨羊毛地毯,簡直真是富貴華麗尊貴無比.
這時一位美若天仙,身材纖細,髮梳環髻玉釵的年輕女子在衆多侍女的簇擁下款款向大廳之中輕移蓮花,此女子的高貴氣質流露無遺,簡直像是天仙下凡,身着高貴典雅的淡色衣袍,長及拖地,纖細的腰際邊繫了一根錦帶,顯得更加氣質非凡,表情神聖肅穆地走進了大廳之中,立即便擄獲了衆人的目光。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衆人忙恭敬地下跪,齊聲行禮。
王綺珍緩緩步入,掃了一下人羣,當視線掃到一抹俊美的身影之時,眸底掩不住一絲欣喜愉悅的笑意,快樂的浪花一陣又一陣地襲地而來。
她的左側方是國舅爺王子俊,右方是侍衛馮凱玉,接着後面緊跟着一些丫鬟僕人隨從們。
黝黑水潤的美眸好似夜空晨星般的閃耀,不點而綴的兩道秀眉,精緻的眉頭下即是筆直又高蜓的秀鼻,似雪的臉上掛着甜甜的笑意,但人想不沉醉在其中都難。
這一瞬間,宴會廳的人無不一一用驚爲天爲這四個字,來形容這位氣質高貴典雅的公主,她的美麗讓在座的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整個宴會廳似乎都爲之一靜。
而雷均的雙目因她的突然出現變得更異常熾熱起來。
她的水眸再次掃到雷均時,由於慌張萬分,加上長裙過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這時,強而有力的臂力將她輕輕地扶起,王子俊輕柔地道:“公主,你沒事吧?怎麼臉色不太好?”
王綺珍的視線緊緊地落在他搭在自己手臂處。她忙想要掙脫開來。
她真是一朵美麗的花朵,雖帶着微刺,但並不妨礙她迷人的特性。
王子俊眼尖在注意到她頭上的金步搖*在地,忙彎下身子拾起金步搖給她插到髮絲上。
雷均見了這一幕,氣得眼圈快要噴出火來.
他盯着王子俊的眼眸越發冷寒,眸光幾乎快要凝成冰凍,嚴峻的眸光好似令人不由自主地屏息斂氣,小心翼翼,但當視線掃到王綺珍之時,卻帶了幾分暖意.
該死!
真的,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好想把她依進自己的體內,教別的男人再也無法看到她一丁一點,一分一毫。
天知道,他此刻是拼了多大的力氣纔來維持面上的平靜,很想把宴會廳裡的男人統統全部踢出視線之外的。
這種瘋狂的佔有慾,強到連他自己都害怕,使他不得不時時刻刻來剋制自己。
因爲,他怕自己一旦失控起來會是何等模樣!
呆做在一旁的陳媛媛看着周圍的男人全都圍着王綺珍轉,她的脣角邊揚起一抹陰險的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