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浴室的豪華包間是裡外兩間,裡面是浴室和桑拿房,外面就是一個客廳。只不過客廳除了有一組正常的沙發外,其餘的幾個都是洗腳用的專用沙發。
電視在當時來說很大,有着厚厚的屁股直接坐落在客廳裡,音響就在銀屏的下面。
當老k和姜坤穿上白色的浴袍,穿着人字拖鞋從裡間打開的大門走出來時,都突然愣住。老k是眼神陰鬱的死死釘在突然出現的人身上,而姜坤在一愣之後,便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打量。
房間裡,沒有兩人的手下,他們都守在房間外,可是這裡卻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最不該出現的人,這樣的情況。姜坤自然以爲是——
“老k,你又玩什麼新花樣?這妞很清純啊。”姜坤的眼中陰霾之色已經被興致所掩蓋,雖然剛纔已經在裡面享受了一次,但在藥力的作用下,他不介意再來一次。何況,眼前這個清純脫俗的少女,更能刺激他的慾望。
興致正濃的姜坤沒有注意到已經變臉的老k。而安雲兮則是悠然的坐在那張正常的沙發上,隨意的拿着遙控器跳臺,彷彿沒有一個臺的內容能吸引她的目光,喇叭裡已經更換了十數種不同的聲音。
姜坤的話,安雲兮沒有搭理,前者變向上前一步繼續,卻不料腳剛剛跨出,手就被不發一語的老k死死拉住。
扭過頭,姜坤疑惑的看向老k,等待他的解釋。
老k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用一種極爲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道:“坤哥,這個人就是我說的那個對頭。”
姜坤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迷茫,隨即陰沉下來,他掙開老k的手:“你讓我出面,從g市跑下來,就是因爲一個女人?”
老k哭喪着臉對姜坤哀求:“坤哥,不是小弟故意隱瞞,您看她神出鬼沒的出現就知道她不一般了,不然我也不敢勞動您啊!”
姜坤瞪了他一眼,給了老k一個回頭再跟你算賬的眼神。回過頭,他發現安雲兮絲毫沒有感覺到兩人的到來般,仍然在專心的調臺,眼角一抽,冷哼了一聲:“哪裡來的野丫頭,跑到我出雲社的地盤上鬧事?”
說完,從浴袍的兜裡掏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電話接通之後,他沉聲道:“老七,過來一趟。”
掛了電話,姜坤踱着步子走到與安雲兮對立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老k自覺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裡是出雲社的地盤?”安雲兮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看向姜坤和老k。
姜坤突然大笑,雙手攤開:“衆所周知,g省是出雲社的地盤。你年紀輕輕,我念你不懂事,只要你跟老k斟茶賠罪,再陪我一夜,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不然的話……”姜坤的話音突變,有些陰森恐怖。
“不然的話怎樣?”安雲兮接話。嘴角邊始終有着一絲淺笑,只是那笑容的溫度卻無法感覺到。
“不然?”姜坤冷笑,眼中蒙上一層嗜血的光芒:“你會感受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出雲社就能這樣草菅人命?”安雲兮一臉的不信。
姜坤笑得張狂,對於安雲兮的‘單純’愉悅的道:“出雲社就是華夏南方的地下皇帝,就是中央委員來了出雲社的地盤,也得給我趴着。”
囂張的話語讓安雲兮的眸子微冷,一絲殺意飄然而過。這種話傳了出去,恐怕出雲社離死的日子就不遠了。
“我還不知道,原來出雲社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安雲兮的一句話,卻讓人摸不着頭腦。
姜坤皺眉,似乎有什麼不對。卻在這時,包間門被打開,一身黑衣的老七走了進來。
老七的突然闖入,打斷了姜坤的思緒。他指着安雲兮道:“這裡來了個朋友,似乎對咱們出雲社有些誤會,你好好教育一下。記住,別傷了臉。”
老七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位爺對出雲社有誤會?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死神的鐮刀已經在姜坤的背後高高擡起。
偷偷看了一眼安雲兮的臉色,卻發現對方沒有一點異樣,想到之前的囑咐,老七隻能硬着頭皮走到安雲兮面前。
“慢着。”安雲兮突然出聲,這讓老七鬆了口氣。心中感激,老大就是老大,在適當的時候替自己解圍啊。
安雲兮冷笑,看着姜坤:“我與老k的恩怨,不知道這位老大是否知道?若是不知道,你出雲社就像這樣幫着兇徒害人嗎?”
姜坤不耐煩的一揮手:“我只知道你要敲詐老k200萬,而且對我們出雲社還不屑一顧,就這兩樣就足夠讓你死了。”
“對出雲社不屑一顧就必須死?”安雲兮笑得冰冷無比。
“不錯。”姜坤嘴角一抽,獰笑:“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呵呵……”安雲兮突然靠向沙發背部,將自己的背脊深深的陷入其中,望着姜坤的雙眸裡冷光四射,輕笑:“好好好,好一個順我者生逆我者死。出雲社真是有大出息了。”
又是詭異的話,這次不光是姜坤,就連老k也緊張起來。他看向老七聲音有些失控的問道:“七哥,我…我的人呢?”
老七沒有回答,而是看了安雲兮一眼。後者笑道:“老七,怎麼不回答k老大的話。”
一句k老大,極具諷刺。
但更讓人意外的卻是……
老七居然聽從安雲兮的話,回答了老k:“你的人暫時待在一個地方,放心,我主子沒發話之前,安全得很。”
主子?!
這個敏感的字眼讓姜坤暴怒道:“老七!你敢背叛我,背叛青哥,背叛出雲社?”
這句下意識的話,聽在安雲兮耳力,冷笑不已。這句話中已經足以看清楚在這個姜坤心裡出雲社的重要性了。而她,這個真正的主子,雲少,卻沒有進入他的記憶中。
老七冷笑,第一次當着姜坤的面用輕蔑和無知的眼神看向他:“背叛?我的主子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出雲社的真正大當家,雲少。”
雲少!
幾乎淡出自己記憶的名字突然在腦海裡變得清晰起來,姜坤臉上的肌肉抽動,發青的臉色入死灰般。
雲少,這個陌生卻耳熟的名字聽到老k耳裡,讓他肥厚的雙脣不住顫抖。如果眼前這個女人真的跟出雲社真正的當家人有關係,那麼自己……想到此,冷汗一發而出,浸溼了浴袍,雙腿也開始發軟。
“你到底是什麼人?!”姜坤突然驚恐的指着安雲兮,帶着寶石戒指的手指有些微微發抖。
“她就是出雲社的老闆,雲少!”大門被從外推開,一身黑衣的無弦走了進來,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說完這句話後,帶着幽怨的眼神輕輕從安雲兮的背影掃過,在後者敏銳感應到之前收回。
在她身後跟着兩個同樣黑衣的彪形大漢,當無弦站定之後,他們卻自動和老七一樣,站到了安雲兮的左右。
出雲社……老闆……雲少!
……眼前這個帶着黑框眼鏡的高中生?
一時間,無論是姜坤還是老k都無法將那個在黑道上被傳爲陰狠狡詐,冷血無情的雲少和眼前這個清麗脫俗還未成年的少女聯繫在一起。
裝飾豪華猶如宮廷的包房內,情勢已經完全逆轉。原本屬於人單力薄的安雲兮一方,一躍而上變成了最強而有力的神。這樣的變化,無論是姜坤還是老k都無法適應。或許,在這一刻,他們都帶着僥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玩笑,是一場夢境。’
只不過,現實總是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
姜坤的額間已經佈滿了冷汗,他想要抽支菸,可是卻發現自己身上穿着浴袍,雙手也有些不聽使喚。雲少……這個他從來都不屑的名字。雖然,他纔是老闆,可是對於一個從未見過面,甚至從未在幫會裡出現過的老闆,他能有什麼印象?
他不認識安雲兮,更不知道她雲少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可是,他認識那個一身黑衣,古典美麗的女人。無弦,青宏臨走之時特意交代了華夏出雲社所有的分舵要聽命於她。此時,她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不管安雲兮是不是雲少,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爲,能讓無弦這樣說,只能說明眼前這個高中生是一個出雲社內部了不得的大人物,或許……真的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雲少。
在他看來,g省的出雲社,都是靠着自己這些弟兄們真刀真槍打下來的,出雲社在南方的地位也是青宏一人當先在外廝殺。雲少,不過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人物而已。或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這個人,如今,這個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局面有些僵持,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現在場中地位最高的那位一直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機裡狗血的言情劇,沒有再繼續發言。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些什麼。
終於——
電視機裡響起了片尾曲,當走馬燈似的演員表出現時,姜坤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安雲兮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和老七同時戒備,他卻‘咚’的一聲雙腿跪在地上,這一下把老k也震住,本就發軟的身子也跟着滑到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雲少,姜坤知錯,還請看在姜坤以往爲出雲社盡心盡力,看在青宏老大的面子上給我一個機會。”姜坤低垂着頭,雙手在身側緊握。向一個高中女生如此的懇求。眼中不明的屈辱最後化爲了不甘深深的印入眼底。
姜坤的服軟,刺激了老k。他想要極力的收縮自己的身體,從這個房間裡消失。可是,這個想法卻多麼的不現實。“雲少,我……我真的。唉,都是老k我不懂事,無意衝撞了雲少,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老k的臉入白紙一樣慘白,勉強說出來的話也都斷斷續續。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姜坤什麼了,他知道所有的決定權都在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少女身上。
此時,電視機裡已經播起了廣告。安雲兮才神色淡淡的把視線移向跪在地上的姜坤身上。至於老k,她從未把他當回事。
“你知錯?你何錯之有。”輕彈了一下指甲蓋,安雲兮清冷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何錯之有?
姜坤陰蟄的雙目看着地面上的大理石,光潔的大理石倒映着自己的模樣。“我錯在不該沒有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就答應老k幫忙,還差點想要爲難雲少。”
安雲兮的嘴角牽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緩緩搖頭:“不。你沒有錯,錯在我,錯在青宏。用你這樣的人來作爲我出雲社的管事,確實是自取滅亡。”
姜坤色變,這句話如此嚴厲。他心中頓時生出一抹絕望:“雲少!我沒有啊,我爲出雲社辦事向來都是盡心盡力,從未有過半點懈怠。我冤枉啊!”
“冤枉?不,我從不冤枉自己的屬下。”安雲兮冷笑:“老七,姜先生不明白,你來給他解釋一下。”
“是。雲少!”老七微微點頭,向前一步,對着跪在地上的姜坤冷哼一聲:“1月2號,姜坤借出雲社的名頭,私自收取保護費150萬;1月15號,姜坤妻弟在外與別人發生爭執,姜坤命人暗中打殘對方;2月10日,姜坤看上g省師範一個女學生,強搶過來,對其施暴。3月20號,姜坤……10月21號,收取k市老k五十萬酬金,答應作保對付雲少。”
“不不,老七,你冤枉我。我不知道老k招惹的人是雲少。”姜坤的臉色在老七一件件說出自己‘事蹟’的時候已經變得毫無血色,當最後一件事說出來,他感到了死神的召喚。
到了這個時候,他如果還不明白老七真正的身份,那麼他也是蠢笨到家了。這是出雲社最高級別安插在g省的影子啊!自己卻在老婆和小舅子的慫恿下,真的當他是一個受貶後被扔到這個落後省城的人。
“姜坤。”安雲兮淡淡的兩個字止住了對方的求饒。鏡片後的雙眸清澈見底,可是卻冰冷無情。
此時,被落在一邊,無人理會的老k不小心看到這雙眼睛,心中頓時膽寒,一種後悔的情緒升上心頭。是了,那一夜,她身上散發的也是如此壓迫人的氣勢,自己怎麼這般鬼迷心竅跟這樣的人物作對,以爲她不過是有些拳腳傍身的普通學生。真實愚蠢之極!
“我出雲社不是什麼慈善機構,有些事,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是,凡事都有個界,你已經過界了。你把出雲社弄成了一個臭名昭著的勢力,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安雲兮平靜的說道。
姜坤痛苦的閉上眼睛。這句話已經等於判了他死刑。可是,他卻不想死。他還有着大好的生活沒有享受。只要能保住一條命,他寧願退出出雲社,哪怕是失去手腳。“雲少,姜坤知道錯了。請看在青宏老大的面子上,給我條生路吧。”絕望之中,姜坤只能搬出青宏爲自己求情。他希望安雲兮能夠考慮到自己是青宏一手提拔的人,放自己一馬。
“你是不是以爲,青宏不在華夏,我卻在這個時候動了他提拔的人,是一種讓屬下離心的行爲。如果我夠聰明,就不會這樣做?”安雲兮突然說道。
望着姜坤驚訝的擡起頭,安雲兮笑了:“我想,有一個問題你沒有搞清楚。若是青宏知道你的所作所爲,他的選擇只會是親手處置你。因爲,你是他的恥辱。他給了你機會,給予你信任,賦予你權利,但你卻辜負了他。再則,你以爲我會如此輕易受到要挾?”說完,安雲兮的眼神變得詭異,嘴角的笑容也意味不明。
姜坤毫無血色的雙脣顫抖,眼睛滿是空洞。他想反抗,想要反擊。可是,卻如此的無力。這一刻他體會到了雲少的厲害。僅僅憑着氣勢就讓他失去一切反抗的勇氣。原來,出雲社的主人一直都是雲少。臨死之際,姜坤心中有了一絲明悟,可惜太晚了些。
苦澀的笑容爬上姜坤的嘴角。他無法言語,只能沉默的等待自己最後的宣判。
“帶他回去,按規處置。”
八個字,註定了姜坤生命即將結束的結局。被安雲兮身後的彪形大漢拖出房間,猶如死狗一般毫無反抗。
“雲……雲少,我……我……我不是個東西……我錯了……您……您放了我吧。”姜坤的下場看在眼裡,老k此時也顧不上許多,跪在地上拼命的扇着自己耳光。希望安雲兮能夠放自己一命。
安雲兮從沙發上站起來,老k想要撲過去抱住她的腿,卻被老七一腳踢開。清冷的視線投向老k,安雲兮道:“我說過,給你三天的時間。既然你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如今何必求我?”
說罷,便向門口悠閒的踱去,那副姿態好像是在自家中輕鬆寫意。無弦自動跟在她的身後,臨到門前,安雲兮站住吩咐老七:“把事情處理乾淨,送他上路。”
老七邪笑着,看着地上如同爛泥般的老k,冷冷的道:“明白。”
……
離開愛情桑拿洗浴中心,安雲兮對着夜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眉心略微發脹。她從來都是一個甩手掌櫃,只把控大的方向,下面的是都交給信任的下屬管理。卻沒想到,才短短三年時間就讓出雲社中出了那麼多隱患。
安雲兮明白,這個問題不是青宏的錯。本身出雲社作爲一個黑社會組織就會存在這種問題,只是她沒想到會那麼早出現罷了。
‘是該藉機好好整頓一下了。’望着羞澀的明月,安雲兮在心中下定決心。
“雲少,車來了。”此時,黑色的奧迪轎車已經停在了安雲兮和無弦的跟前。後者上前一步,在前者耳邊輕聲提醒。
安雲兮點點頭,在無弦打開車門後,坐了進去。無弦坐上副駕駛室,吩咐司機開車。
黑色的奧迪離開,漸漸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之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酒店的商務套房中,安雲兮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插兜,望着腳下的街道和路燈,不發一語。
無弦端着一杯溫水走進來,望着那筆直堅毅的背影有些失神,之後卻有些淡淡的失落。
“過來吧。”安雲兮沒有回頭,她的聽力和倒映在玻璃上的人影都已經告訴她誰在身後。
無弦聞聲走過來,雙手遞過水杯:“雲少,喝些水。”
安雲兮伸出左手,接過水杯,放在脣邊輕抿了一口,又遞給她。“今晚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這是一次測試,測試自己的能力是否還能繼續向前。無弦心裡明白。所以,在安雲兮話落之後,她收拾心中的紛亂思緒,打起精神回答:“如今出雲社主要是靠自身的精英部隊和收編各地的地方勢力組成,人員素質和成份都很混雜,容易成爲咱們的短板。必須要想辦法整理,拉平水平做不到,但絕不能讓人在背後拖後腿。”
安雲兮點點頭:“你倒是看得透徹。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這一次,無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垂眸沉思了片刻之後,纔有些猶豫的道:“殺雞儆猴,以姜坤的事爲由頭趁機清查組織裡一些害羣之馬,然後……”
無弦看了安雲兮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殺了?”安雲兮輕笑接話。
無弦垂着頭,不敢說話。
安雲兮沒有責怪之意,便提點道:“殺得了一個,能殺百個?現在的社會不再是以前了。我們只能儘量在其中尋找平衡,擁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這纔是大家把勁往一處使的方法。你明白嗎?”
無弦似懂非懂的望着安雲兮,在她清澈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映。心中有了一絲明悟:“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必須要在他們心中豎立一個目標,而不是隻是覺得爲了雲少在做事,要讓他們明白他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拼搏能給他們帶來什麼。”
不過是企業的凝聚力,讓安雲兮引導無弦說了出來。倒不是安雲兮不願直說,而是她更願意看到自己的手下能開動腦筋,能自己解決問題。
出雲社雖然是社團,但同樣可以看成是一個企業,一個企業,特別是一個正在崛起的企業,它的強與弱更多的就是取決於它是否有着強大的凝聚力,能把員工上上下下擰成一條心,朝着同一個方向奮進。
無弦出生不高,卻勝在願意動腦,認真好學。所以安雲兮纔會用這種通俗的方式加以引導,希望她逐漸成長起來。
看到無弦已經開始明白,安雲兮欣慰的點點頭。
叩叩——
敲門聲響起,無弦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腰間。那裡藏着一把袖珍小手槍,是她防身之用。
安雲兮的視線滑過,笑道:“不用那麼緊張,是老七。”
“我只是要對您的安危負責。”無弦放鬆,笑道。
安雲兮一樂,失笑道:“我也不至於整天被追殺吧。”
“話可不能這樣說,雖然以您的身手不擔心這些事,可是我們在您身邊時,就要擔負這個責任。”無弦一邊笑着解釋,一邊走向門口開門。
大門打開,果然是老七。
老七側身進入房間,與無弦擦身而過之際點了點頭。雖說他現在是屬於出雲社的機制,可是他實際上卻隸屬安雲兮,所以對於無弦這個暫代的掌門人,可以不必太恭敬。
“雲少。事情都處理好了。老k從此在k市消失,他那些手下之後會有人送到公安局,至於那個您特意囑咐的女學生也找到了,已經送往了醫院。”老七站在安雲兮三米遠的地方向她彙報。
李君茹受傷是難免的,所以安雲兮並無意外,只是隨口問:“嚴重麼?”
老七沉默了兩秒,眼中閃過憤怒。咬牙道:“這幫畜生也太狠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他們弄得偏題鱗傷,我們找到的時候她渾身赤裸的躺在滿是積水的地板上,發着高燒,血肉模糊,奄奄一息。送去醫院後,一直在搶救,剛剛纔脫離危險期。但是醫生說因爲她受虐嚴重,可能一輩子也不能生育了。”
老七的描述讓同樣身爲女人的無弦眼中流露出同情和不忍,她看向安雲兮,卻發現她依然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李君茹的結局讓安雲兮唏噓,雖然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造成的,但是如果她願意在過程中幫上一把,或許她的命運會好上一點。
可是,她安雲兮爲什麼要出手呢?她能救一個人,還能救成千上百的人嗎?還是那句話,她不是救世主,她的能力也不足以拯救全人類,她所希望,所必須要做的就是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保護所有願意跟隨她,願意相信她,願意爲她奮鬥終身的人。
……
京城軍用機場
夜空中,月不明星不顯。只有偶爾的微風帶來夜裡的清香,這不是一個美麗的夜晚,但是此時在滿是寫着軍事禁區的軍用機場上卻站了好幾個人。他們的身邊停着三輛紅旗牌轎車,還有一輛軍用悍馬,車牌都用迷彩布包裹住,看不到裡面的內容。
爲首的一人是一名身材高挑,豐滿迷人的成熟女性。她穿着軍裝,嬌豔中帶着軍人的鐵血,很像一首歌曲的名字,鏗鏘玫瑰。
在她身後,如松柏一樣站立着四名同樣一身軍裝的男子,他們都在等待着什麼。只是黑夜讓人看不清他們的五官和表情,不知道此刻的他們是帶着平靜的心情還是焦急的心情等待。
半個小時之後,黑夜中傳來轟鳴聲,還有從天空中灑下的點點光芒。爲首的女軍人激動的向前一步,當空中出現了衣架全身墨黑的軍用直升機時,螺旋槳帶起的強大風力,讓她無法再繼續向前,狂風中,五個人都在躲避着肆虐。
過了一會,直升機終於落在指定的停機坪上,艙門剛一打開。那女軍人便道:“走,我們過去。”
聲音中帶着一絲急迫。
五個人一起衝向直升機,當那女軍人進入光的世界後,才露出她姣好的五官。她的美帶着一種張揚,嬌豔而英氣,前者是她良好的家族基因帶給她的,後者則是她在軍營的生活帶給她的。
“林上尉。”從直升機下來的第一個人,在見到女軍人的時候,立即友好的打了招呼。這是一個外國人,所以他的華夏語顯得生澀而僵硬。
林炎炎無奈止住腳步,強扯出一抹笑容迴應:“切列夫醫生,您好。辛苦了,車子已經準備好,您先上車休息一下吧,馬上就出發去基地。”
她眼中的焦急沒有逃過切列夫的眼睛,他心中頓時明悟,曖昧的道:“原來林上尉就是喬將軍的麻醉劑。好吧,我就不打擾你們的團聚了。”說完,他便和助手一起離開。
麻醉劑?!什麼意思……
林炎炎眼中浮現疑惑,但接下來從直升機裡出來的人卻讓她拋開一切,看到那人被攙扶着走出機艙,她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博琰!”
帶着心疼而深情的呼聲讓剛剛在戰友幫助下站穩的喬博琰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擡起那張帥得令人髮指的臉看向林炎炎,勾人的桃花眼中沒有一絲感情。讓原本想撲上來的林炎炎不由得控制住自己的行爲。
跟着林炎炎而來的四個軍人,此時走上去,向喬博琰敬禮,其中一個向前道:“少將同志,我們奉首長的命令前來迎接您們。車子已經準備好。您看是先去彙報還是先去安排好的醫院。”
喬博琰在行動中受傷的事,早已經傳回了華夏的心臟。作爲華夏軍界頭號老首長的獨孫,他的負傷讓無數人震動。所以在他回國之前,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先去彙報。”喬博琰的選擇沒有一點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華夏軍界的特殊,知道那些老大們的緊張,但是他更清楚的知道他是一名軍人。軍人以完成任務爲天職。現在任務第一部分完成,他所要做的就是進行彙報總結,而不是去什麼醫院。
“是。”同樣,前來接應的也是軍人,所以在喬博琰給出明確的答案後,沒有任何人對此抱有疑慮。
只有林炎炎,她本來不該出現在這,這個機會時她得知喬博琰受傷後,爭取到的。此刻,她聽到喬博琰不顧自己的傷勢,要先回去給那些老大們做彙報,不由得着急的道:“博琰,你身上有傷,還是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彙報晚一些沒事的。”
喬博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林上尉,請注意你的言辭。”
回到軍綠色的世界,喬博琰似乎變成了一個沒有情感的軍人,一板一眼,沒有半點可談的情面。
對此,林炎炎心中受傷,可是卻強忍着難過,不再勸說。她知道喬博琰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便不會因爲任何人更改,他是強勢的,是驕傲的,同時也是充滿軍中霸氣的。在他面前需要的只是臣服和服從。
四輛車子漸漸駛離軍用機場,消失在黑夜之中。
……
時光荏苒,兩個月的時間過去,k市的事情在那一夜之後彷彿不了了之,只有當事人才知道,老k已經徹底從人間蒸發。
出雲社在無弦回去之後,沒多久就開始雷厲風行的行動。先是清除了不少藏在出雲社裡的害羣之馬,之後又按照安雲兮提點的一樣,讓大家慢慢對出雲社有一個新的認知,知道這個社團與他們所想的那種完全不一樣……
變化在無聲無息中進行,而安雲兮也迴歸了校園的平靜生活,每天的時間除了上課之外就是和程萱、劉曉兩人勾搭,無憂無慮。
至於李君茹……這個可以稱得上可憐的少女,安雲兮沒有過多的關注。可是因爲之前兩人的摩擦是程萱知曉的,這個向來消息來源巨多的女人還是告訴了安雲兮關於李君茹的狀況。
當然,不知情的程萱並沒有刻意說起這件事,只是在聊天的時候,帶着好奇的告訴安雲兮,李君茹突然生病住院,出院後就休學回家靜養了。
離開k市,離開這個曾經帶給她悔恨和傷害的地方,或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一切紛爭的消散,讓安雲兮心情無比放鬆,她享受着校園的時光。但是,有一件事,卻讓她十分無奈。
馬友學,這個一中的學生。李君茹曾經的小弟,在安雲兮好心出手救了他之後,他便天天放學來三中報道,爲的就是要跟隨安雲兮。
安雲兮記得上一次見面是李君茹被老k綁走之後,他和龔子良前來找她,因爲龔子良以爲是自己藏起了李君茹。之後,依然不信任她的龔子良被馬友學強行拉走,從此三人便沒有再見過面。
沒想到,時隔那麼久之後,這個馬友學再一次出現在三中的校門外,最誇張的是,這一次不再是他一個人,在他身後還跟着當初一起參與圍堵安雲兮的那羣少男少女。
這十幾個外校學生突然出現在三中門口,這個陣勢讓無數剛剛放學的三中學生以爲是上門打羣架的,有些好事者甚至不斷的用眼光挑釁,這讓剛走出校門的安雲兮感慨,年輕真好,總是那麼衝動和熱血。
“你這是什麼意思?”安雲兮走到馬友學面前停下,皺眉問道。
馬友學看到久違的安雲兮,激動的向前一步:“老大,你收下我們吧!”身後的人也跟着附和着叫嚷讓安雲兮收下他們。
安雲兮的雙眸眯了眯,笑道:“什麼叫收下你們?”
馬友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老大,你是不是因爲上次我和龔子良來找你的事在生氣?我先給你陪個不是。但你也別怪我們,比較李君茹是我們的同鄉加同學,你也知道我們曾經的關係,所以她失蹤後纔會一時情急,跑來……”
“這件事我沒放在心裡。不必再說了。”安雲兮出聲打斷馬友學的話。有些事,她不希望對方看得太重,因爲這些事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些浮雲罷了,根本不會帶給她任何影響。
說出的話被突然打斷,馬友學尷尬的點點頭,說出來意。原來,他們這羣嚮往社會,嚮往那種電影裡演得江湖義氣的學生,在李君茹那裡完全失望之後,有一種羣龍無首的感覺。在思來想去之後,大家都想到當初在巷子裡大發神威的安雲兮,覺得這樣的人才像是他們想象中的老大樣。於是,在大家一合計,本就有此心的馬友學鼓動之下,便出現了現在這一出。
聽完對方的解釋,安雲兮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些學生的大腦秀逗了嗎?好好的書不讀,卻偏偏向往和羨慕那些街頭喊打喊殺的小混混。是不是祖國的教育太失敗了點,還是學生的讀書生涯實在是太無趣。
學生幫不是沒有。小一些的無非就是一些高年級的問題生向低年級的學生收收保護費,幾塊、十幾塊的零花錢,買包煙抽。
而大一些的,就是和社會上的一些混子有聯繫,有時候去幫人充充人數,站站位。偶爾有些大膽的就是藏毒了。但是,這種極爲膽大的學生幫在k市這種小地方是沒有的,充其量也就是到達中間的層次。
現在,這羣本該是天之驕子的一中學生,卻跑到安雲兮面前說要跟隨她,她不由得覺得好笑。“你們要跟隨我?怎麼跟隨,你們在一中,我在三中。如果我這邊需要人手,你們無法第一時間到達,反過來,你們在一中出事,我也不可能趕過去。這樣的老大要來幹嘛?”
安雲兮沒有打算成爲一個教育者,說服他們打消成立幫派,立山頭的念頭。只是希望讓他們不要再繼續纏着自己就行。
可是,她卻沒想到,這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在她的問題問出之後,便有人回答:“老大,你可以在三中拉幫派,咱們在一中幫你拉,這樣你的勢力就能佔據兩個學校了。”
聽聽,多好的提議。聽上去,好像安雲兮不答應就會錯過所有好處一樣。但是,安雲兮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抽。這些人彷彿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個高一的新生,先不說這個粉嫩嫩的時期在學校拉幫結夥會怎麼樣。就說,還有高二高三的學年,她纔不相信在這兩個年紀裡,沒有與眼前這羣人有着同樣想法的學生,他們會任由這些人如此美好的發展下去?
安雲兮彷彿可以預見,只要自己一點頭,從此之後就要深陷校園地盤爭奪的紛爭裡。如今,整個華夏的南方地下世界都已經掌握在手,她何必自討苦吃的去攪入這些學生們的遊戲中?所以,幾乎毫不思索的,她就拒絕道:“我想你們搞錯了。我來學校是爲了學習的,而不是爲了拉幫結夥。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們的選擇我無權干涉,但從今天起也請不要來騷擾我。”
“老大!”
“打住。”安雲兮一擡手,視線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我不是你們的老大。記清楚,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把這句話丟下,安雲兮轉身離開,中間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小馬哥,怎麼辦?她不願意啊。”一個少年湊到馬友學跟前說道。
“哼,衝什麼衝。不就是能打架麼,咱們願意叫一聲老大,是給她面子,不知好歹。算了,還不如回去跟着烏鴉哥好。”人羣中唯一一個化了淡妝的女生對着安雲兮的背影嗤笑。
其餘的人沒有做聲,只是暗地交換眼神。
馬友學把這些交談議論都聽在耳裡,半天沒有說話。等到大家都不耐煩的時候,他才嘆口氣道:“走吧,我們回學校。”
遠離學校的安雲兮想到之前那一張張青澀的面孔,心中笑道:明明就是一羣該認真學習的好學生,非要把自己扮成小混混。他們到底知不知道真實的黑社會是什麼樣的。希望今日他們的好奇和衝動不會爲他們帶來難以估計的後果纔好。
想到這裡,她又不免難得的大媽一次,感慨一些電影給祖國的年輕一代所灌輸的錯誤崇拜……
課間十分鐘,是學生們最期盼的時刻。曾經,安雲兮年少無知的時候,幻想過一件特別不靠譜的事。那就是如果把上課的四十分鐘和下課的十分鐘對調該多好。
在她成年之後,進入企業,與同事們結交時,偶爾聊到這件趣事,才發現原來不靠譜的人不止她一個。由此可見,課間十分鐘在學生看來是多麼寶貴的時間。但是,今天的課間十分鐘,三中特長班的教室大門卻緊緊關閉,就連窗戶上的窗簾也被拉的死死的,好像在密謀什麼重要的事件。
特長班的走廊外瀰漫着詭異的安靜,但是在緊閉的教室裡卻又是另一番熱鬧景象。整個教室猶如菜市場一樣喧鬧,而作爲班主任的楊老師居然若無其事的坐在講臺上任由臺下的人發揮。
若是不知緣由的人突然闖進來,一定會以爲這是特長班的團隊辯論賽,因爲教室裡都是三三兩兩的組成一夥,激烈的在討論着什麼。只是,如果你仔細觀察,卻會發現這些討論的學生臉上,不是那種辯論時的義正言辭,而是帶着沒有任何掩飾的興奮和激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雲兮頭疼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在她左右兩邊,程萱和劉曉都情緒激動的站起來,相互討論着什麼。
她只覺得自己耳朵裡一陣‘嗡嗡嗡’的聲音。不就是一個藝術節麼?值得那麼興奮?爲什麼特長班出節目就必須要與衆不同啊。
安雲兮無力了。對於重生的她來說,已經感受不到那種第一次聽到這消息的興奮。上一世,也是這個時間,三中因爲受到一中舉辦藝術月的刺激,也舉辦了第一屆藝術節。
藝術節開幕的晚上還有全校師生的文藝匯演,之後的一個月時間裡,每天下午課外時間都有着豐富的課外藝術活動。美名其曰是培養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但實際上只是想要與一中並駕齊驅。
前世的藝術節節目準備,安雲兮也表現得異常積極。甚至以獨特的想法全票通過班級的支持,開創了三中藝術節上第一個以紙張裁剪出衣服,給人穿上到舞臺走秀的節目。並因爲這個節目參加了全市舉辦的綠色環保文藝演出。當然,她是屬於幕後工作者,負責衣服的設計和製作還有統籌和節目編排。
這一世,重臨時光。安雲兮心中有着懷念,但是卻興趣缺缺,彷彿對藝術節的熱情都在前世的那一次釋放完畢。
耳邊充斥着這些七嘴八舌的討論,安雲兮突然升起玩心。她想看看,如果這一次自己沒有發表意見,那麼命運的齒輪會如何轉動,這個班級又會給全校師生帶來怎麼的震撼和精彩。
‘既然上一次我已經出過一次風頭,那麼這一次就不要再去做這些事了吧。留給別人一個出風頭的機會,也是極好的。’安雲兮在心中矯情的對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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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大家都安靜。”坐在講臺之後的楊老師,估計也無法長時間忍受這種噪音的折磨,終於開口恢復教室裡的秩序。
話音落下,上課鈴響起。剛剛止住聲音的同學們,又發出一陣哀嚎。太可惡了,課餘時間又一次被班主任無情的佔掉。
“咳咳。”楊老師神色不改的道:“離藝術節開幕式還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爲了不讓咱們掛着特長生的班級丟臉,我的這節給你們繼續討論。”
哇喔——
“但是”歡呼聲才起了一半,就被楊老師用手壓住:“你們必須保證在下課前把方案確定下來。這樣吧,五人一個小組討論,給你們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每組提出一個節目,大家一起投票。”
規矩定下來,同學們積極響應。楊老師才滿意的點點頭,重新坐下,喝點小茶,看會報紙。
一節課的時間一晃而過,安雲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她只記得自己被程萱和劉曉拉住一起討論,接着在她這個方案也點頭,那個方案也點頭的敷衍方式下,被自己的小組剔除了討論。
爭論了一節課加一個課間之後,特長班的藝術節開幕式節目終於確定下來。不是上一世的特色服裝走秀,而是更加複雜的舞臺音樂劇。
安雲兮難以想象,楊老師怎麼會同意這個節目的。短短十五天的時間,如何讓一羣從未有過舞臺劇表演經驗的人,出色的完成表演。還有燈光、服裝、道具、劇本……
等等!劇本……安雲兮似乎記得在分配工作的時候,依稀聽到自己所負責的項目是劇本……
該死的!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
深秋初冬交替的季節,k市的氣候依然很宜人,只需要穿上一件薄毛衫,搭個小外套便能夠在微涼的風中來去自如。
三中的藝術節選擇在這樣的季節裡舉行,倒也顯得體貼,最起碼不用面對酷熱的烈日,也不用面對酷寒的嚴冬。
操場上,一米高的舞臺早已搭建完畢。燈光、音響、背景都已準備就緒。今晚八點整,就是三中有史以來第一屆藝術節,也是全校師生準備了半個月的藝術節開幕式演出。
特長班的教室裡,桌椅已經被移開,空出中間的場地,爲的就是讓今晚參加演出的同學們抓緊時間再次進行最後的彩排。安雲兮無聊的倚窗而坐,望着窗外的景色神遊。耳邊響起的聲音是同學們根據她寫出的音樂劇編排的臺詞與唱腔。
半個月前,在安雲兮被吵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程萱出賣,替她接下了爲這次節目編寫劇本的活。破壞了她想作爲一個旁觀者感受命運改變的美好願望。當她清醒的接下這個難以反駁的任務時,她心中欲哭無淚的腹誹,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力量嗎?即便不是同一條路,該自己參與的還是得參與進去。
這出音樂劇並不是安雲兮臨時編寫出來的,應該說她只不過是把華夏上古的神話傳說加以串聯和斜街之後得到的一個小故事。
故事講述的是遠古時期,人類文明起源的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一對平凡人在無意中遇到天神,用雙眼看到真實的神,看到神的付出和偉大……
短短十五分鐘的表演時間,這已經是學校這次藝術節組辦的委員會能夠給予一個班級最長的表演時間了。
安雲兮還記得,當第一次在審覈節目的老師們面前表演了這場別開生面的音樂劇時,那些老師們臉上的表情。
不是說這些少男少女們演得有多好,也不是說這個音樂劇編的有多感人肺腑,只不過是因爲在k市這樣的小城市裡,由學生來自編自導自演的音樂舞臺劇從未有過。
獨特和唯一就代表着,這個節目不管表演得有多生澀都不會被刷掉,甚至還有可能會成爲這一次藝術節最讓人難忘的節目,獲得第一名。
“好啦,好啦。就到這吧。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一個小時候到教室來化妝。”負責這次節目總導演的是班長李立。
這個已經17歲的少年,無論是在長相還是在思想上都顯得比同齡人都要成熟很多。如果用後世的話來形容,就是這個人長得比較着急。
劉曉和程萱兩個音樂班的高材生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演出,在劇中兩人分別飾演着凡人和天神的角色。安雲兮爲了照顧好友,特意把兩人真實的性子寫了一些進去,方便他們在詮釋的時候更容易把握。
“唉呀媽呀!早知道這個節目要那麼辛苦,我幹嘛那麼積極的參與啊!”人羣一散,程萱就跑到安雲兮身邊坐下,四肢癱軟。
劉曉同樣坐到附近,捶打着自己發酸的雙腿,抱怨的道:“又要唱又要跳,還要記得臺詞和表情,當然累啊!”
說完,兩人同時把埋怨的眼光投向了安雲兮。
後者一愣,問道:“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在操練你們。”
“雖然不是你來操練,但是劇本是你寫的。”程萱理直氣壯的說道。
安雲兮樂滋滋的道:“這好差事不是你給我找來的嗎?”
“可我沒想到你會寫出這樣的劇本啊!”程萱哭喪着臉。
“那你以爲我會寫什麼?”安雲兮笑着反問。
“唉~!”劉曉長嘆了口氣替欲哭無淚的程萱回答道:“她本來以爲你會寫些什麼校園青春偶像劇,去沒想到你弄出了個騰雲駕霧的神話劇。”
安雲兮一噎,失笑道:“爲什麼會以爲我會寫校園青春偶像劇?”
程萱白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爲你之前和龔子良、李君茹之間的糾糾纏纏嗎?我還以爲你會有些心得,把這個改編一下,再加些港臺劇的時尚元素,就能輕鬆搞定。”
安雲兮‘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伏。等看到兩個好友憤怒的眼神後,才稍加收斂的道:“我們之間有什麼糾纏?我看你真的是流星花園看得太多了。照我說,這個劇本應該由你來寫纔是。找我?呵呵,現在知道找錯人了吧。”
“你們之間真的沒事?我看那個龔子良就是喜新厭舊喜歡上你了。我跟你說啊,雲兮,這樣的男人不能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他會像拋棄李君茹一樣拋棄你。”程萱一臉八卦的打探,但最後的語氣卻真誠而嚴肅。
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安雲兮問道:“我看你對龔子良的印象不是挺好的嗎?怎麼現在那麼反感他。”
程萱冷哼一聲,不屑的道:“以前喜歡調戲他,是因爲他長得帥,又可愛。一逗他就容易臉紅,好玩罷了。但是現在,他和李君茹的事在一中都鬧得沸沸揚揚了,這樣的人長得再好看也沒用。”
“他和李君茹什麼事?”安雲兮聽完後,不由的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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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也聽以前初中的同學說起過,確實在一中鬧得挺大的。”劉曉插話道。看到安雲兮投來的疑惑目光,便接着解釋:“聽說李君茹之所以生病還退學,就是因爲龔子良始亂終棄,讓她傷心過度,所以纔會生大病。”
“始亂終棄?這個詞是不是嚴重了點?”安雲兮嚇了一跳。現在雖然已經進入二十一世紀,可是在80年代的學生們心中還是比較清純的,雖然不乏早戀的現象,但是大多都是拉拉手,親親小臉的尺度。始亂終棄這個詞可不能亂用。
“誰知道呢?”劉曉顯然不在乎這件事的真實情況是什麼。只是如同程萱一樣告誡安雲兮:“總之,你聽我和程萱的話沒錯。那個龔子良不是什麼好東西,帥哥哪裡沒有?咱們學校的就不少,你可別被他的花言巧語欺騙啊。”
“是是是。有你們兩位老人家在此把關,我怎麼會誤入狼爪?”見到兩個好友一本正經的模樣,安雲兮只得點頭稱是。
“噯?說到這裡,我們還沒跟你搞清楚那個你電話裡唯一存儲的人是誰呢?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啊?”程萱突然一臉曖昧的湊到安雲兮跟前。
安雲兮無語撫額,這個女人……
……
時間在忙碌中流失得很快。冷月和夜星在夜空中逐漸明晰起來的時候,三中首屆藝術節的帷幕已經拉開。
在強烈的燈光下,整個三中的操場都變得如同白日。今晚在舞臺前圍坐的不僅是全校的師生,還有很多住在附近的居民。
由於舞臺是在操場上臨時搭建的,並沒有設凳子。所以,每個班級的學生都是從自己的教室裡搬出凳子來到安排好的班級位子上由班主任和班幹招呼入座。附近的居民們有提前得到消息的便會從家裡自帶一個小板凳,若是散步到附近才知道消息的,就只好站着觀看了。
特長班的節目被排在倒是第三個。按照老師們的回答就是壓軸好戲,但是安雲兮懷疑真正堅持到最後看完全部節目的人能有多少個。
在她看來,既然想要一鳴驚人,倒不如把最具特色的節目放在前面,吸引人們的興起,調起衆人的胃口,讓大家期待接下來的節目精彩程度。
不過,她既然不在其位,自然也不會多事的去建議什麼。就像這次班級的羣策羣力,她也沒有真正參與,只是在被安排了一個編劇的工作後,纔不得已接下這活。就算是接了下來,她也沒有參與整個節目的討論,只是把最終的定稿修改好後,交給李立,便了事。
開玩笑,她這個甩手掌櫃,甩手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反正在重活兩世的安雲兮心裡,雖然自己享受着校園的單純與寧靜,但並不代表自己的心態還會像是一般的學生一樣爲了某一件事或者活動就會興高采烈。
或許,她只是因爲懷念在校園中自由自在的感覺,所以纔會一直堅持學業。不然,她早已離開學校,去世界各地打理自己的事業了。畢竟,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一張畢業證已經代表不了什麼。
節目在掌聲和歡呼聲中進行,不是節目有多好,而是在於不管是學生老師,還是附近的居民都是第一次享受這樣的晚會。
熱鬧非凡的三中藝術節開幕式,相隔校園圍牆之外的街道上都能感受到那種氣氛。對於校園內的激情四射,街道上顯得冷清許多。行人三三兩兩,路過三中的時候大部分都會停下腳步,向裡面探頭,好奇張望。
街燈下,龔子良抱着一捧鮮花慢慢的走着,越靠近三中,內心就越發不能平靜。他今天是特意來向安雲兮道歉的。爲的就是當初李君茹失蹤後,他對她的懷疑。
對於李君茹……龔子良承認自己心中有些愧疚,但是,是她欺騙他在先。她明明不是那種嫺靜、溫柔的性格,卻偏偏僞裝出來欺騙他,不管原因是什麼都是不可原諒的欺騙。
龔子良那一夜酒醉與安雲兮傾訴內心的苦悶之後,回去,思考了一整夜,他覺得自己滿腦子都是安雲兮的影子,而他以爲深愛的李君茹卻漸漸淡去。
這一點,讓他明白,自己似乎被安雲兮這個安靜淡然的少女吸引住了。他記住了安雲兮的話,如果不喜歡李君茹,就去說清楚。而這個從小優秀,被父母呵護在手心中長大的少男,也把安雲兮的好心提示,當成了一種暗示。
一種,安雲兮對自己也有好感的暗示。當龔子良心中確定這一點之後,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向李君茹提出分手,並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安雲兮,說她纔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也因爲此,李君茹纔會一怒之下,召集自己的跟班去圍堵安雲兮。只可惜失敗之後,她並沒有就此打住,反而一錯再錯,最後犧牲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經歷了許多人一輩子也不會經歷的事。
李君茹當初突然失蹤,龔子良在良心不安之際找到與李君茹走得近的馬友學,從他口中得知李君茹曾去找過安雲兮的麻煩。他便自然而然的推斷這是兩個喜歡自己的女孩爲了爭奪自己的心而產生的交鋒,李君茹的失蹤一定與安雲兮有關,於是便出現了之前那一幕質問。
當然,現在事實證明,安雲兮與李君茹的失蹤並沒有任何關係,那麼他來向她道歉,並表白,請她成爲自己的女友,這應該是能讓安雲兮覺得幸福的事吧。
心中幻想着安雲兮在面對自己的表白後,多麼的激動和熱淚盈眶。懷揣着這樣的期待和激動,龔子良來到了三中門前。
他知道今天是三中藝術節開幕的日子,選擇這樣的日子表白也是他計劃好的。只不過,他不能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向安雲兮表白,比較在這個年代,華夏內地的城市校園中,對於‘早戀’這個詞是十分敏感的。
於是,他希望能有人替他把安雲兮約到三中的足球場,在那個兩人曾經傾談的地方,他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她手下自己手中這捧他感覺價值不菲的鮮花。
三中大門旁的側門打開,沒有守衛。或許,今夜的守衛也去看節目表演去了。龔子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三中校園,看到了與大門下連接的操場上,那半人多高的舞臺,還有正在表演的精彩節目。
舞臺的前面聚集了許多人,在強烈的燈光下,只有人頭顯得格外清楚。
注意力都被舞臺上所吸引的觀衆們,誰也沒有察覺到在與人羣相隔一個空白區域的地方,一個一米八幾的帥氣少年正捧着鮮花伸長脖子遙望。
“同學,能幫我個忙嗎?”好不容易有人從自己身邊經過,龔子良想也不想的就拉住了她。
被拉住的少女,先是一驚,等她擡起頭,看向這個突然拉住她尋求幫助的少年時,臉上一紅,迅速垂下雙眸。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龔子良自信的笑了一下,少女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裡。雖然看不見臉上的紅暈,但是這個反應他卻並不陌生。龔子良是陽光帥氣的,不僅如此,因爲黑得發亮的眼睛還有天生的小酒窩,讓他在帥氣之餘多了些男生沒有的可愛。這也是他如此受到女生歡迎的原因之一,女人無論年紀、性格,對於萌物,都有着一種難以抗拒的感覺。
“你,你有什麼事嗎?”少女的聲音很細小,帶着羞澀和膽怯。在耳邊傳來的歡呼聲中,她不自然的扯了扯還被龔子良拉住的手袖。
這個十分微小的動作讓龔子良不好意思的鬆手笑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沒有別的意思。”
“什麼忙?”少女擡起頭迅速的瞄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這次的聲音中有些淡淡的失望。
“我想請你到特長班的位子找一個叫安雲兮的同學,請她到足球場一下。就說有人在那等她。”龔子良用真誠而溫柔的聲音說出自己的請求。
特長班?安雲兮?特長班對於少女來說並不陌生,自從秋季運動會後,這個班級就成爲了校園裡的風雲班級。但是,安雲兮?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卻是很陌生的。要去找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人去傳話,這一點讓少女有些爲難。
可是,當她帶着糾結的目光看向龔子良的時候,對上那對如夜空星辰般耀眼奪目,清澈的眸子時,她居然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少女在告別龔子良走向特長班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覺,或許在爲自己的選擇而感到詫異。
穿過擁擠的人羣,好不容易擠到特長班的位子區域。少女拍了拍身邊一個拉長脖子對着舞臺張望的男同學:“請問,你們班的安雲兮在哪?”
“安雲兮?”男同學,收回踮起的雙腳和拉長的脖子,扭頭看向身側的女生。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面孔,在帶着疑惑之下,指着自己右前方的位子道:“喏,就在那裡。那個坐在那平靜得很,帶着黑框眼鏡的就是。”
“就是那位穿着白色高齡羊毛衫的那個嗎?”少女順着望去,發現了符合男同學口中描述的目標,再次確認。
“就是她了。”男同學點頭說完。便不再理會這個向他打探消息的少女,繼續看着節目。
少女遙望着安雲兮的側影,心中嘀咕:‘也不怎麼樣嘛。這麼平凡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她剛纔可沒有忽略被龔子良藏在身後露出一角的鮮花。
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既然答應了別人,就得把事做好。少女繼續擠過人羣,向安雲兮靠近。
“安雲兮。”
耳邊突然傳來陌生的女聲,這讓這在帶着懷念感覺看着‘重播’的安雲兮下意識的轉過頭。
!
這時終於看清楚安雲兮正面的少女心中一涼,一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覺緩緩上升。眼前這個叫做安雲兮的少女,有着精緻的五官,但是這些卻不代表什麼,而是在她回眸的那一霎那,她感覺有着一種清冷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臉頰和身體,讓她的頭腦就像是吃了薄荷一樣的感覺。
“有事?”淡淡的兩個字,卻如清風過耳。
少女似乎有些明白了龔子良的‘情有獨鍾’。帶着羨慕的眼神看着安雲兮,點了點頭,忠實的傳達了龔子良的話:“有人讓我告訴你,他在球場等你。”
安雲兮輕蹙了一下雙眉,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邀請有些摸不着頭腦。“是什麼樣的人?”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可惜,少女顯然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望着少女的背影在人羣中擠來擠去,直至消失,安雲兮收回審視的目光。繼續看着節目,但是異能去偷偷釋放,覆蓋了整個三中校園。
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足球場上在等待中來回踱步的龔子良時,安雲兮眸子中的光芒閃了幾下。
站起身,安雲兮轉身離開,她的目的地的足球場,看看帶着鮮花而來的龔子良要搞什麼鬼。希望自己回來的時候還能趕得及看自個班上的節目表演。
足球場上,沒有燈光,只有遠處的一棟建築房頂上的探照燈時不時打過三中的足球場,讓站在足球場中心焦急等待的龔子良忽明忽暗。
安靜、空曠的足球場給人一種黑暗向四周延伸的感覺。當安雲兮來到足球場時,剛巧那束探照燈打過足球場,在龔子良的身上一閃而過……
光芒落在他的身上,彷彿點綴了一層星光,帶着一種神聖的榮耀。帥氣的五官還有獨特的酒窩在這束光之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如同光之子般令人沉醉在那光彩之中。手中的鮮花也如同灑了一層金粉,整個人猶如從天而降。
如此的景象,換了任何一個少女都會爲此心動,而落在安雲兮身上,她除了欣賞這幅美景之外,並無其他感覺。 шшш ⊕тTk an ⊕℃ O
那一瞬的光彩始終抵擋不過四周黑暗的吞噬。當‘光之子’再次陷入黑暗時,安雲兮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雲兮。”夜中模糊的人影,讓龔子良激動不已。只是,對方那副悠閒隨意的模樣,讓他突然見有種無從開口的感覺。
今日的安雲兮上身穿着一件緊身的高領白色羊毛衫,下身穿着款式最簡單的牛仔褲。已經開始成熟的身材,在這樣的裝扮下,更加具有一種青澀的誘惑力。
黑暗的掩飾讓她只呈現出淡淡的輪廓,可是就是那淡淡的輪廓就已經讓龔子良心跳加速,難以言喻。
“有事?”安雲兮淡淡開口。
龔子良下意識的點點頭,卻突然反應過來,黑暗之中動作是看不見的。於是開口道:“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什麼事?”隔着教學樓的另一個操場不時傳來隱約的掌聲和歌舞聲,安雲兮在心中默默的計算回去時間。
如果耽誤了班上的表演,別的沒什麼,但是那兩個女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所以,無論如何在班級表演開始前,她必須回到現場,用雙眼去看,並讓那兩個女人看到人羣中的她。
呃…
似乎真實與龔子良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安雲兮的冷淡和平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有些尷尬的氣氛讓龔子良開口:“第一件事就是向你道歉。那天我沒有弄清楚就跑來質問你,是我的不對。但是你千萬不要誤會,只不過,我和李君茹畢竟同學一場,我也不希望她出什麼事。”
“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安雲兮答道。
龔子良在黑暗中看向安雲兮,感覺她並不是在說客氣話,而是實話,心中放鬆了些。但是,接下來的表白,卻讓他感到緊張起來。
“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
“別,別走。我還有話要說。”聽到安雲兮要走,龔子良想要拉住她,卻撲了個空。
龔子良的動作讓不喜旁人靠近的安雲兮皺了皺眉。看不清的雙眸中已經開始浮現不耐煩的神色。
只可惜,在這光線下,心中緊張的龔子良看不見。
“我,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龔子良閉着眼睛,下了最大的決心,對安雲兮大聲喊出了這句話。雙手捧着一直藏在身後的鮮花,等待着安雲兮的迴應。
許久,四周的空氣只剩下沉默。
在忐忑中,龔子良幾乎已經認爲安雲兮走了。情急下睜開雙眼,剛巧與再次遊走過來的光束一同打到安雲兮身上。
她,如同清冷的月宮仙子,就這樣淡淡的站在那裡,好似存在,卻又不似真實。彷彿只是一道虛影。
龔子良心中一緊張,伸出右手就要向她抓去。
“你要幹嘛?”
行至一半,右手被人鉗住,無法動彈。光束已經離去,眼前又只剩下一片黑暗。但是,安雲兮的聲音卻讓龔子良十分安心。
他抱歉的道:“剛纔,我以爲你消失了。”
安雲兮鬆開手,任由對方的手臂離去。“你剛纔說的話,我就當是玩笑。你走吧。”
“爲什麼?!”與幻想中的不同,讓龔子良失聲問道。
“沒時間,沒興趣。”簡短的回答,代表着這次見面的結束。安雲兮轉身打算離開。
“不!你是喜歡我的,我能感覺得到。那天晚上,你對我說出那些話,我能感覺得到你心中對我的感覺。”無法相信眼前一幕的龔子良,快步衝到安雲兮身前,雙手張開,攔住她的去路。
安雲兮停下腳步,嘴角因爲龔子良的話而一抽。“那隻能說你的感覺錯誤。”
“不可能!”龔子良大聲的反駁。語氣中帶着驚慌。
擡起雙眸看向他,那種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敢感受到的氣勢,逼迫着龔子良向後退了一步,讓出了道路。
安雲兮繼續向前走去:“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如此絕情的話,將龔子良打入萬年的冰窟中,他想象不到自己前來表白卻換來如此的結果。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
心中所想脫口而出。爲什麼,三個字讓安雲兮再次停下步子。她想要回答,自己對他並沒有感覺。卻不想自己的話還未出口,就有人捷足先登。
“因爲她已經有了男朋友。”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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