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外公的介紹,安雲兮才知道這個南老是一個老中醫,仲衛華是他的一個晚輩,平日裡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在大半年前兩人來到這裡花了點錢讓村支書同意把半山上的荒地批給他們居住。兩人就在上面修了幾間平房住了下來。
這二人住下之後,對村子也沒啥影響,反正平時他們也很少和村裡的人接觸,村裡的人在過了最初那份新鮮勁之後也就漸漸忘了有這麼兩號人。
這樣互不干擾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個月,也就是四個月前村子裡的二牛上山砍柴時不小心跌下來傷了腿骨,當時的情況那叫一個血肉模糊,骨頭都穿出來了人也昏死過去。
村裡的赤腳醫生沒辦法治,要往縣裡送,可是當時村裡唯一的拖拉機也不在,病人又急需止血治療,在衆人着急的時候還是安外公突然想起半山腰上的外來人,當時給村裡報備的就是中醫。想到這安外公就招呼人先把人送山上請老中醫先幫忙急救包紮一下,然後再用牛車拉去縣城。
林家老爺子年輕時當過兵,還當過團長雖然現在回來了,但在村子裡的威望還是有的,所以他這一提議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幾個青壯擡着人就上山,到了地方後林老爺子向那位他看起來七八十歲,仙風道骨、體型清瘦的老中醫說明了來意。
老中醫也沒說什麼,只是看了二牛傷腿一眼,便讓仲衛華將人抱到一張大桌子上,兩個大後生才擡得動的二牛硬是被仲衛華一把抱起,輕飄飄的就放在了南老指定的位子。
人放好之後,南老漫不經心的擦了擦手,來到早就疼昏過去的二牛身邊,在一衆人看不清的時候就在二牛腿上紮了幾根金針,瞬間那嘩嘩往外冒的血就那麼神奇的止住了。南老沒有理會衆人的目瞪口呆,雙手像是跳舞一樣‘啪啪’兩聲就把斷了的骨頭接回了原位,接着又散了一些聞起來很香的白色藥粉才把傷口包紮固定住。
做完這一切,南老洗乾淨手,才神色淡淡的囑咐了幾句,說是病人的腿他已經治了,不用送醫院,只要在家躺一個月讓骨頭長好就沒事了,不會留下後遺症。以後他每一週會讓仲衛華給病人送一次外塗藥。
衆人在南老的刺激下渾渾噩噩的擡着二牛下山,雖然心中被南老露的那一手漂亮的鍼灸術和正骨術所震撼,但是卻不敢相信二牛被治好。畢竟大家都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像二牛這樣嚴重的傷,骨頭都斷了還刺出了皮肉,大家估計就算是送醫院治好之後二牛也瘸了。但是南老的話是啥意思?就這麼扎幾針,把骨頭掰回來抹點藥在家躺着不用吃藥就能好還不會瘸?
那麼神奇的事大夥自然是不信的,最後還是安雲兮的外公林老爺子拍板按照原計劃送去醫院,但不走正常流程,林老爺子找到在醫院上班的大女兒也就是安雲兮的媽媽讓她走後門安排一下讓二牛先檢查一下是否如南老說的骨頭已經接好。
最後結果是令人震驚的,不僅震驚了同去的村民也震驚了負責檢查的醫生,檢查結果中病人的斷骨已經接上而且和斷裂的地方完全吻合,這一點在西醫上即使藉助設備都是很難做到的,而且最神奇的是在病人傷患處不知擦的是什麼藥,病人的皮膚組織和斷骨都在再生修復,當檢驗科通過顯微鏡觀察到細胞的再生情況時,都一個個驚呆了。
林老爺子得到結果時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南老沒有誇大其詞,而且對方一定是高人,既然是高人又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住下,在林老爺子的分析中就是不願讓人知道他。想明白之後,林老爺子囑咐同來的人不許亂說話,又跟女兒打了招呼無視醫生那渴望的眼神帶着二牛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醫院。
回到村裡後,林老爺子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有點小人了,便帶着二牛的家屬提上一些白糖水果等禮物再次上山,一來是向南老表示感謝,二來是向南老道歉。
畢竟開始他確實不相信南老的本事,人是他出主意送上去的,治好後又懷疑人家醫生的話,最後還要去醫院驗證,這樣的事讓林老爺子覺得打臉。
林老爺子本來就是軍人作風,知錯就認錯,山上之後就把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對南老坦白了,最後又誠懇的道歉,最終博得了南老的好感。而林老爺子在山上見到南老和仲衛華吃得簡單,兩個大男人對廚藝也不精通,就主動把二人的飲食給攬了下來。一開始林老爺子死都不肯收錢,最後還是南老發了脾氣才象徵性的收一些。
從那以後半山上的神醫就和老林家扯上了關係,而一個月後當二牛如常人一樣再次出現在村裡人的眼前,大家對這個老神醫的醫術又有了新的認識。只不過大家在林老爺子的告誡下也不敢因爲那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去打擾老神醫,這些病村裡的大夫就能解決,只有村裡大夫沒則的時候纔會請南老出手,不過這幾個月下來,能讓南老出手的也就那麼幾例而已,當然最後的結果都是藥到病除。
在林家老宅中安外公正在對安雲兮說着與南老結識的經過,而在半山上的那出簡陋的平房裡,南老也早已吃完仲衛華帶上來的飯菜,正躺在搖椅上曬着太陽,仲衛華在給他沏了一壺茶放在他手裡後也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給南老說起在林家遇到讓他好奇的安雲兮。
仲衛華與南老相識也不過五年,他曾經是華夏國的一名某軍區特種部隊退役軍人,從小父母雙亡,獨身一人16歲入伍,18歲選入特種部隊成了兵王,24歲因一件本不該由他揹負的軍事事故而退役。
退役之後的仲衛華完全不適應外界的生活,從他16歲入伍到24歲退伍,8年時間他的人生就是訓練和執行任務,他骨子裡是充滿熱血和喜歡挑戰的,最後在他找不到自己方向時,通過他在軍區的最後一點關係進入了世界上聞名的西伯利亞訓練營。
3年生死之間的掙扎和戰鬥讓他成功的畢業離開那個地獄,然後成爲一個自由的僱傭兵不受任何國家約束,不加入任何僱傭軍組織,獨來獨往。
在仲衛華30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全世界的傭兵中排到了前五的位子,當年那個讓很多勢力聞之頭疼,許多人聽之膽寒的‘刃’就是他在傭兵界的代號。
在他32歲那年一次任務中被人設下圈套中了埋伏受了重傷,就在他以爲自己死定的時候,南老出現了。
這個只是路過的老人就因爲看着他是華夏人的份上出手救了他,給了他一條命。從那以後仲衛華就固執的要跟在南老身邊,要爲他養老送終,雖然一開始南老不願意,不過最後還是輸給了這個固執的男人,而慢慢習慣了他的存在。
仲衛華一跟就是五年,這段時間內‘刃’消失在傭兵界,誰也不知道他是死了還是退出了,總之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在仲衛華的認知中南老是一個很神秘的人,他不知道南老的年齡有多大了,反正五年下來南老的樣子和當初遇見的時候沒什麼改變。南老的醫術出神入化,卻不是輕易出手的,而且功夫一流,對琴棋書畫都有很高的造詣。
南老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然,就是一個世外高人,對什麼都不在乎,也不知道世間有什麼事能影響他的喜怒哀樂。
但是,仲衛華卻知道南老心中卻一直有一個心事,那就是缺少一個可以傳承南老一身本事的衣鉢弟子。南老跟他說過自己已經快到大限了,也不知道在最後這幾年是否能遇到有緣人不至於讓老祖宗的東西隨着他埋入黃土。
仲衛華曾經爲了圓南老的心願想要學習中醫,可是被南老知道後只是阻止他說,中醫武術國學都是需要從小學起,慢慢沉澱融入骨血,他這樣半路出家是學不到真正的精髓的,無需再浪費時間。
南老的話仲衛華深以爲然,便不再糾結,但是從那時候開始便開始幫南老物色出色的孩子,前前後後也見了不少人,可惜都無法入南老的眼。南老收徒就一條,憑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