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安雲兮發現父母正在看裕豐地產在清江縣投資建設的玲瓏灣小區的住宅戶型圖,打了招呼之後,來不及參與這件購房的大事她就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屋裡。
而安雲兮的父母雖然好奇女兒怎麼會與原計劃不一樣的突然返回,但也並沒有去追問,在相視一眼之後,又繼續看着手中的戶型圖,選擇合適的住房。
小小的臥室裡,與衣櫃緊挨在一起的是一個不大的書櫃,裡面除了裝着安雲兮這些年看的書之外,有一整排都是從南老那裡搬過來的醫書孤本,沒有費多大的力,在這些孤本中,安雲兮找到了記載着‘皮膚鬆弛症’的內容。孤本上對病症的描寫很詳細,但是對病因和治療的方法卻說得很含糊。
那含糊的字言片語讓她無法確定此病到底有沒有醫治的可能性。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安雲兮想起了雲中城,也就是曾經的藥宗。
藥宗雖然被毀,但是一些重要的典籍被藏得很好,所以得已保存千百年。這些藥典醫書還是在雲中城的改造工程中,在一個極其隱秘的暗室裡找到的。
這批珍貴的書籍被找到之後,傑克就立即報給了安雲兮。當時的她並未趕回去,所以只是命令傑克準備一個私人的書庫,將這些典籍進行安置。到現在爲止她都還沒有時間去看過一次,或許,那裡面會有更多皮膚鬆弛症的記載。
安雲兮如此想着,第二天就跟父母隨便說了一個藉口,再次離家。只不過,她這一次要去的地點是雲中城。
雲中城的核心是安雲兮,她就是這方小世界的主宰,唯一的神祗。所以,她要回去雲中城,並不需要像其他成員一樣,必須先趕到出雲社的任意分部,藉由傳送陣回去。她只需要在一個空蕩的地方畫下一個臨時的傳送陣就能直接返回到雲中城中。
所以,安雲兮離開家裡之後,只是來到縣城外的荒僻地段,迅速畫了一個一次性的傳送陣,便消失在空氣之中。
當安雲兮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雲中城的主峰,也就是屬於她這個城主的宮殿,她的臥室之中。
沒有片刻休息,安雲兮就向那間書房走去。這是屬於安雲兮自己的書房,自然便安置在主殿內。只是在前往的途中,她通知了傑克一聲,讓他通知屬於技術領域人才的‘蜂組’其中兩位專研醫學的成員到書房中找她。
對於安雲兮的突然降臨,傑克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依照命令,通知了麗莎和張華兩個醫學博士後趕去主殿。
麗莎和張華都是傑克從美國政府的數據庫中牽出來的那份名單裡,其中的兩人。當時他們還在攻讀博士,如今已經是博士後了,而且早已離開了學校在雲中城專心做研究。
麗莎是美國人,張華是美籍華人,兩人不僅是同學還是一對愛侶,如今在這世外桃源般的雲中城無憂無慮的工作,做着最熱愛的研究,可以說,他們對自己的人生是無比滿足的。
當兩人奉命來到書房時,還未進門就有一道黑影從地上竄起,直接撲入麗莎的懷中,將頭埋進麗莎的豐盈。
“該死的小猴。”張華陰沉這臉咒罵,想要將賴在自己女友懷中的小猴扔出去。
平日裡,小猴在雲中城中沒少佔城中女性的便宜,但只要每一次有男人靠近,做出欲打的姿勢,它就會立即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迅速逃離現場。
今天,張華本也想故技重施。可是,沒想到他的手已經揚起了半天,小猴卻依然待在麗莎的懷裡,對着他齒牙咧嘴的嘲笑。氣得他真的準備就擡手打去。
“嗨,別衝動,華。它只是一隻可愛的小猴子,而且還是最尊貴的雲少的寵物。”麗莎護住懷裡的小猴側身,躲開張華的手。
“可是它在佔你便宜。”張華悶悶的道。心中雖然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把手放下了,只是狠狠的瞪着從麗莎懷裡冒出半邊臉,‘吱吱吱吱’笑着的小猴。
“它不過是一個動物。”麗莎的學識再高,智商再高,也是普通的女性。和幾乎所有女人一樣,對可愛的事物都有着天生的0抵抗力。
小猴雖然通體黝黑,只有額頭有一戳金毛,但是它卻十分靈活,特別是那雙圓鼓鼓的大眼睛,總是霧霧的,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雲中城幾乎所有的女性都抵不過它的這副模樣,紛紛被它佔盡便宜,而它也成爲了雲中城全體男人的公敵。因爲,它幹得最猥瑣的一件事,就是潛伏在男廁裡,趁人不備的時候,去扯……咳咳……
女友的維護,讓張華氣得漲紅了臉。他擅於學術辯論,卻不擅於和女生講道理。
這對情侶就這樣僵持着,站在書房門外,一時間已經忘記了過來的目的。
“你們是在幹什麼?”清冷的聲音突然而至,打破了這種僵持。
兩人擡眼望去,一襲白衣出現在視線裡。
“雲少。”
兩人異口同聲的稱呼,聲音裡都帶着感激和恭敬。
“吱——”麗莎懷裡的小猴,在看到安雲兮的第一眼,就伸直了脖子,接着從麗莎的懷裡跳出來,向安雲兮撲去。
小猴的動作很快,至少在雲中城還沒有人能在它運動時捉住它。但是,就在它撲過去的一瞬間,安雲兮就伸手在它離自己懷裡還有三十公分的時候捉住了它的後頸,毫不憐惜的往外一扔,將它拋出殿外。
錯愕的表情同時出現在麗莎和張華的臉上,他們只能呆呆的目送小猴拋物線式的離去,當然,伴隨它離去的還有它獨特的猴叫聲。
“進來吧。”安雲兮淡淡吩咐一聲,轉身回了書房。直到現在,麗莎和張華才注意到,安雲兮手中正拿着一本豎體排版的書,而咋眼望去,那書的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麗莎和張華跟隨安雲兮進去之後,四顧一番才發現這裡的藏書盡然都是年代久遠的孤本。她們並不知道這是在雲中城改造時發掘出來的屬於藥宗的傳承。
“你們知道皮膚鬆弛症嗎?”進入書房後,三人站在一排排古典的書架中,安雲兮對二人問道。
皮膚鬆弛症?
麗莎和張華互視一眼,都雙雙點頭,後者回答:“我們在學校的病例寶典中,曾經看到過關於這種罕見疾病的記載,根據記載和我們事後進行的調查和研究發現,目前的醫學還無法治癒這種疾病。”
“這種疾病的發病率非常稀少,比例大概在十億分之一左右,可供研究的病患也幾乎沒有,所以使得醫學上對它的瞭解程度還不夠深,無法準確的找出它的誘發因子和病竈。”麗莎補充。
安雲兮點點頭:“看來你們都瞭解,那就不用我再多費脣舌了。我現在手中有一個病人,正是患了這個皮膚鬆弛症,我需要你們一起協助我儘快找出救治的方法。”
“有病患?!”麗莎激動的道:“雲少,可不可以讓我們仔細研究?”
安雲兮能理解麗莎作爲一個醫藥科學家的心思,但是,病人的身份特殊,她不可能答應麗莎的要求。
安雲兮的拒絕,讓麗莎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在皮膚鬆弛症的研究上取得突破性的發展,這會對人類的醫學史上刷下嶄新的一頁。”
和麗莎關注的不同,張華是眉頭緊鎖的說出自己的擔心:“雲少,這個疾病的研究資料很少,我們對此也沒有過多的瞭解,要想在短時間內找出被世界醫學界斷定是絕症的診治方法,我覺得幾乎不可能。”
安雲兮並未因爲兩人的直言而生氣,相反她是很欣賞勇於發表個人觀點的屬下。所以,在二人各抒己見之後,她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只是點點頭,說道:“關於診治的方法,我已經有了點頭緒,但是還不夠清晰,所以才需要你們協助。”
這番話,讓麗莎和張華吃驚不小。似乎,這一次見到安雲兮,他們就一直處在一種不斷吃驚的狀態。
待兩人恢復後,張華很理智的問道:“雲少,需要我們做什麼?”
“分頭行動,快速將這些古籍中有對皮膚鬆弛症表述的內容找出來,這是第一步。”安雲兮吩咐完之後,又對麗莎道:“你看華夏古文吃力嗎?”
麗莎自信的回答:“因爲我找了一個華夏人做男朋友,所以我在大學的時候,和他一起選修了華夏古語的專業學科,因此,我能看懂華夏古文。”
安雲兮挑脣笑道:“如此甚好。”
說罷,三人便開始在近千本古籍中,如大海撈針一般尋找關於皮膚鬆弛症的信息。
當然,千百年前的書籍上不可能出現皮膚鬆弛症這幾個字,這個病的稱呼也是在現代發現有這樣的病例後,才根據病的表象進行的命令。
安雲兮他們要做的是在成堆的古籍裡,尋找到符合皮膚鬆弛症症狀的描述,所以她纔會問麗莎是否精通華夏古文。如果她不懂,那麼在這就幫不上什麼忙。
三人幾乎在書法裡當了差不多一天,終於把這些古籍中有關於皮膚鬆弛症的描述全部整理出來。當然,最大的功勞還是安雲兮,因爲她過目不忘的本事,讓她一個人的工作量幾乎等於三倍於麗莎和張華的集合,所以,在發現這個恐怖的事實時,麗莎和張華這兩個天之驕子都倍受打擊。
“沒想到在華夏古代就曾經出現過皮膚鬆弛症,並且華夏的先輩們還用傳奇的方法找到了緩解甚至治癒它的方法。”麗莎在整理好所有描述內容後,感慨的道。
“雲少,那接下來我們改怎麼做?”整個搜尋的過程中,張華就被安雲兮的醫學造詣給折服。幾乎他在搜尋中遇到的不清楚的地方,看不懂的描述,安雲兮都能夠一一解答。
此刻,他們這些科學家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爲什麼安雲兮在雲中城被所有人奉若神明,因爲她無所不能。
“整理出有用的信息翻譯出來,拿到研究所和現代醫學作對比,找出這些藥。”安雲兮回答張華的話。
在她看完這些信息之後,心中對治療皮膚鬆弛症的把握已經多了幾分,這讓她心中稍稍鬆氣,至少沒有辜負好友的交託。
……
雲中城的研究所是設置在七座高峰的其中一座,考慮到研究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它離主峰最遠。
如今,雲中城中的所有代步車都是以電瓶車爲主,其中有極少輛是雲中城自己研發出來的空氣能發動機汽車,但是目前這項研究離完全成功還有這一段較長的距離。
屬於研究所的山峰,外表看上去依然猶如仙山一般雲霧飄渺,亭臺樓閣若隱若現。但是,當走進去之後,就會發現,這裡充滿了高科技的產物,甚至有電梯可以垂直的到達山上的任何一個位置。
很多傳送帶在外運行,不時有物料傳送進去或傳送出來。這座山峰的宮殿和山腹中的房間大部分都被改成無塵室,雖然雲中城幾乎沒有灰塵,但是科學家們還是嚴格的按照國際慣例來打造一個個實驗室。
安雲兮進入研究所的時候,換上了很像醫生白大褂的無塵服,只不過,它的顏色是帶着淡淡的銀白色,在胸口處也用金線繡了一個雲紋。
麗莎和張華有着屬於他們的獨立研究室,所以安雲兮沒有驚動其他人,直接來到了這間乾淨和混亂並存的研究室。
爲什麼是乾淨和混亂並存?因爲,它裡面乾淨的一塵不染,沒有絲毫的污垢,但是裡面的擺設卻亂七八糟,至少在安雲兮眼裡是亂成一團的。這些擺設都是書籍,草稿紙,分析儀器等等。
看到安雲兮眼中的打量,張華不好意思的將離她最近的桌面上幾本書收了收:“雲少,不好意思,沒想到您會來。我和麗莎平時都專注研究,對這些也不是很在意,反正自己扔的東西,知道在哪也就行了。”
安雲兮並沒有強迫症,不會要求自己的屬下都要把生活和工作弄得有條不紊的。張華的解釋顯然有點多餘。
“做事吧。”但是,安雲兮也沒有必要去解釋什麼。因爲,她知道,哪怕自己說了什麼需要修改的習慣,兩人當面應下,但過不了多少時間又會恢復原樣。這是搞科學的通病,沒有什麼可計較的。
在安雲兮的監督中,麗莎和張華快速的開始展開工作。此刻,並沒有安雲兮什麼事,她便細細打量着研究室的每一件物件。
不一會,她就被一條關在玻璃箱裡,正對着自己吐着芯子的小蛇所吸引。小蛇通體帶着淡淡的粉色,眼珠也是紅色的,十分漂亮,在這個籃球大小的玻璃箱裡還殘留着一些蛻下來的皮。
好似有些眼熟?
安雲兮努力回憶,終於,她想了起來,這條蛇就是她從妮娜&8226;蒙特利那裡得到的覺得奇怪的小蛇。她在加拿大出雲社分部設置好傳送陣後,就將小蛇送了回來,交給研究所研究,沒想到居然交給了麗莎和張華。
“這條蛇研究出什麼沒有?”安雲兮指着小蛇問道。
正在工作的張華來不及回答,甚至專注於手中工作的他根本就沒有聽見。而從旁協助他的麗莎放下手中的資料,走到安雲兮身邊,向她解釋:“我們發現這條蛇和普通的蛇不一樣。它在生理特徵和其他蛇類有差異,比如,一般蛇類的發情期是在3、4月,而它的發情期是在8月左右。它發情的時候,會通體變成像寶石一樣透明的深紅色,十分漂亮。”
說到漂亮的事物,麗莎難以避免的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而且,我們還發現,它只吃帶有催情作用的植物,其他的什麼都不吃。它的毒液帶有很強的催情作用,特別是毒液裡還帶着一種特殊的激素。能夠最大化的激化人體潛能。如果攝入過量,就會配合到毒液本身的催情作用,讓中毒的人急需發泄,如果時間拖得越長,還會有性命之危。如果只是適量的攝入,能夠促進人體的新陳代謝,激活衰老細胞,使人變得年輕……呃……”
麗莎說到一半,突然好想明悟了什麼,也不打招呼直接轉身,回到正在忙碌的張華身旁,從桌子上抓出幾頁紙,匆匆返回到安雲兮身邊,激動的道:“雲少,你看看這個。”
安雲兮接過紙,迅速看完,再回想之前麗莎說的話,也立即明白了過來。“怎麼提取蛇毒裡的激素?”安雲兮看着麗莎問道。
“呃……”麗莎尷尬的道:“無法提取。”
“什麼意思?”安雲兮皺眉。
麗莎繼續解釋:“我們嘗試提取過,但是發現一旦毒液離開本體之後,其中的激素就會很快蒸發,無論用什麼樣的容器保存都無法避免,根本來不及做提取。”
安雲兮的眉頭皺得更緊。不能提取,難不成讓小蛇去咬一口程萱的阿姨?那如果過量了怎麼辦?這到是一個難題了,本來還以爲找到了一個最關鍵的替代物,想不到是空歡喜一場。
正在安雲兮尋思解決方法的時候,麗莎又道:“我們倒是計算出來了在毒液進入人的身體後,多少量的毒液和激素是適量的,也推算出了時間。只是,這樣畢竟是手動操作,稍有失誤就會出大問題。”
麗莎的話讓安雲兮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她在快速的計算着風險值。
“把握有多大?”安雲兮問道。
麗莎有些不確定:“沒有經過臨牀試驗,從理論上說,也就是三成不到的把握。”
三成,倒是可以冒險一試。只是……安雲兮心中有數之後,讓張華和麗莎繼續工作,自己則走到外面,給程萱的家裡打了電話。
分別時,兩人就約定,爲了保持及時聯繫,程萱這瘋丫頭這幾天都24小時呆在家裡等電話。這還是她老媽王雪梅下的死命令。
所以,電話一接通,程萱那讓安雲兮無比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丫頭好像這兩天被憋壞了,一接通電話,就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語速快得驚人。連安雲兮都擔心她會不會接不上氣。
等她發泄式的說完之後,安雲兮才用簡潔的語言告訴她現在的情況。當程萱聽到治療有很大的風險,可能會導致死亡,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時,沉默了。
這件事的決定太大,她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無法做主。安雲兮其實也沒想讓她拿什麼主意,只是讓她去告訴母親這個情況,治還是不治,都由病患自己決定。
掛了電話之後,安雲兮就返回了研究室,加入張華和麗莎的工作。因爲是古方,所以大部分的藥物都是中藥。中藥可不是單指植物,而是還包括了能夠起到治療效果的任何物質,包括生的或者死的。
而云中城,它的前身是藥宗,本就是世間藥物最集中的地方,一些基本的草藥很容易就能找到並解決。而剩下的一些特殊藥物,比如說什麼深海魚膠油精華,代替已經滅絕的雪域蜘蛛的七彩蜘蛛之類的都已經依靠雲中城的力量在迅速尋找、蒐集着。
將這些東西找到之後,安雲兮還必須將其提煉出精華,凝結成丹藥。也就是俗稱的煉丹了。這個工作可是安大小姐破天荒頭一次,連南老都不會的學問。
雖然她有天火附身,但是煉丹需要極其精準的火力掌控,還有對藥性的熟悉,包括下藥的步驟等等,這些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所以,在接下來等待的三天時間裡,安雲兮就處在一個閉關的狀態,用一般的草藥來練習煉丹藥的步驟,尋找遠古時期煉丹術士的感覺。
三天一晃而過,以雲中城的力量尋找到的藥材也只足夠安雲兮煉製三次,也就是說,如果她三次都失敗的話,那麼可能想要再繼續治療程萱阿姨的病就需要更長的時間了。畢竟這些藥物中有一小部分都是世界上極其稀少的,這次能找到是因爲有,或者運氣好。下一次就不一定那麼幸運了。
就在安雲兮沐浴焚香,打坐一天,將心境調和到最佳狀態時,程萱那邊的回覆也已經得到。程萱的阿姨王雪芬,這個可憐的母親,在得知自己的病有醫治的一線希望之後,即使面臨可能的死亡,也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冒險。
病人已經同意,那麼接下來的就是煉丹了。當安雲兮走進藥宗傳承的煉丹房,從丹田處招呼出神農鼎之後,臉上泛起一抹自嘲,心道:從古至今,以一隻腳踏進先天境的能力煉丹的人怕是也只要自己一個了吧。
想到自己前幾天用普通藥材煉製一般的丹藥,成功率都只有10,,她就爲那僅有的三份藥材擔心。
可是,安雲兮從來都不是一個不敢冒險,心智不堅定的人。既然決定了,那麼機會只有百分之一,她也會大膽嘗試。她,就是一個賭徒。
用神農鼎和天火煉製丹藥的成功率會有提高,可是相對的也更難以控制。安雲兮在煉丹房一關就是一週的時間,這個期間內,她沒有出來過,也滴水未進。
到底裡面情況怎麼樣,根本無從得知。雲中城的人只是知道,這個星期,在煉丹房的方向,不時會傳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
到了第七天的下午,煉丹房的門終於打開。當安雲兮從裡面拿着一個紫檀木製成的小盒子,一臉淡然的走出來時,把在外等候了好幾天的麗莎和張華雷了個裡焦外嫩。
原因無他,因爲此刻的安雲兮身上的衣服有着不少的破碎,臉上和手上都帶着黑色的印記,就連一頭青絲也髒亂不堪。這番形象的‘雲少’何時得以見過?最難得的是,已經如此狼狽了,她居然一點也不以爲然,仍然那麼淡然,那種掩都掩不住的絕代光華絲毫無損。有句俗話說,穿上龍袍也不像是太子,而映襯在安雲兮身上就是,穿上乞丐裝也不像是乞丐。
是否成功?
麗莎和張華的視線落在那個被安雲兮右手拿着的紫檀木盒子時,就已經得到了答案。所以,他們不會愚蠢的再去相問,只是聽從安雲兮的吩咐準備後面的事。
安雲兮返回主殿自己的臥室中,仔細清洗一番,換上乾淨衣服之後,才閉目凝神,思考着這幾天的心得。
是的,心得。雖然這幾天把安雲兮折磨得心力交瘁,但是她也從中摸索到一些煉丹的要領。安雲兮是天才沒錯,但也不是一看就會,那種全身上下開外掛的神人。她一樣需要在陌生的領域中慢慢摸索,積累經驗。
而這次爲程萱的阿姨煉製丹藥,讓她接觸了一直以來沒有在意的煉丹術,憑藉着煉丹古籍上的理論知識,一點一滴實踐,最終在損壞了兩份藥劑後,終於在最後的關頭,扭轉失敗的局面,得到了一顆雖然成功,卻稱不上完美的丹藥。
這次的經歷無疑在她面前推開了一道大門,而如今,她只是在管中窺豹,想要一覽全貌,可能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睜開雙眼,輕啓的雙脣吐出一口濁氣,她的眼底流光轉動。不知爲何,她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好像上一次偶然得到的雪參,還有這次偶爾中學習到上古煉丹術,這一系列的遭遇都是在往未知的同一個方向前行,好像在爲了什麼而準備着。
不過,除此之外,安雲兮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那就是經過這段日子的煉丹,她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更加的凝練,這是進步的表象,她不會不知道。
在雲中城中稍作休整之後,安雲兮就帶着自己煉製的丹藥和撞在透明手提箱裡的小蛇離開。離開時,小猴可憐兮兮的抱着安雲兮的小腿,用眼神祈求這個不負責任的主人把自己帶出去,它可知道外面的世界更大,也更精彩。
可惜,最後還是被安雲兮無情的一腳蹬開,並留下了一句:‘再惹事,儘管揍它,不用給我面子’的話,就消失在雲中城內。
而可憐的小猴,就立即陷入了一羣帶着猙獰笑容的男人中間,在他們毫不留情的蹂躪中,發出哀嚎。
突然離家半個月,安雲兮沒有立即趕去K市。畢竟,程萱阿姨的病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再等一兩天便是。
回到家,安雲兮自然安放好小蛇,不讓父母發現,不然以母親敏感的神經,估計又會擔心發生意外而好幾天睡不着覺。
不過,安雲兮發現,這次回到家,父母好像沒有多餘的反應,好似已經習慣了她這種動不動就消失的行爲。反而在選擇新房戶型的問題上爭得不可開交。
安雲兮在旁聽了一下才明白,原來父親看中的是一套帶着入戶花園的錯層戶型,總共面積在近200平方米,只是唯一的缺陷是這是步梯房,樓層也只有五層。在華夏的建築規格中規定,六層以上的住宅樓才需要安裝電梯,而在一般的地方都是超過八層或者十層後纔會考慮。
這套戶型並不是溫向東準備給安爸安媽的,自然不會在五層樓的住宅安裝電梯。畢竟雖然是爲老闆服務,但是這麼大一片小區的虧本開發已經讓他肉疼了許久。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自然會在沒有影響最終目的的情況下,能省則省。
安仕傑的選擇並沒有得到林翠的支持,因爲林翠看中的是一套七層樓最頂層的房子。這套房子沒有入戶花園,但是卻贈送閣樓,相當於買一層送半層。最主要的是,這棟房子是電梯房。林翠是本着划算還有老人上下樓方便而選擇的這套房,而安仕傑是鍾情於那個十幾平方米的入戶花園而難以放棄自己的選擇。
兩人爲此展開了無數次的家庭討論,直到安雲兮從雲中城返回,都還未爭出結果。
安雲兮弄清楚一切之後,哭笑不得。她可沒想到父母如此積極,在她沒有時間參與之下就分別選中了自己中意的房子。可是,爲什麼自己專門爲父母準備的住房都沒有被他們納入眼中?安雲兮有些納悶,於是她從那一堆戶型圖中翻出了一張放在父母面前,試探的問道:“這套不更好嗎?”
安仕傑和林翠一起望去,發現女兒手中的那套房是兩人第一眼就看中,卻最後放棄的。
安仕傑解釋道:“好是好,可是太顯眼了。咱們家基本上都是我和你媽兩個人,偶爾你奶奶會回來住一下,住別墅好像不太好吧。其他人也會說閒話的。”
“是啊,這房子那麼大,三層,還加一個閣樓,地下還有車庫,買這個房子,你想累死你老媽啊?”林翠也在一旁點頭贊同丈夫的話。
安雲兮嘴角一抽。這棟使用面積在360平方米的獨棟別墅是她爲父母準備的理想住宅,爲此還專門在玲瓏灣中修了一個別墅區,是整個小區最核心也景觀最精緻的地區。這十幾二十棟的別墅中,父母住其中一動並不顯眼吧。如果父親擔心在經濟上令人詬病,她不介意把自己是大華拍賣行的幕後老闆的身份說出去。
最關鍵的就是,這棟位子最好的別墅是特別建造的,在磚泥牆裡鑲嵌着鋼板,玻璃也是防彈設計,甚至還有一個隱蔽的地下通道,可以在室內轉移到室外。
可以說,這是安雲兮在外拼搏,爲父母在家鄉留下的安全屋。她相信,父母住在這裡,附近又有着輪值的神幽成員暗中保護,父母的安危是可以放心的。
“媽,你嫌房子太大,可以請個保姆。我覺得這房子挺好的,咱們家又不是缺錢,房子大一點以後過年過節都可以把外公外婆接到家裡來。平時我不在家,奶奶也忙着照顧表妹,你們嫌家裡冷清就把外公外婆接過來一起住,多好?”安雲兮開口勸道。
看到林翠的眼中浮現掙扎之後,她又對父親道:“爸,你女兒現在不缺這個錢。掙了錢就是要用的,如果老是擔心別人指指點點,那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如果有人懷疑你中飽私囊,你就把我是大華拍賣行老闆的事說出去。他們要羨慕嫉妒恨,就讓他們自己去怪沒你們那麼厲害,生出像我這樣的女兒吧。”
安雲兮帶着淘氣的話,逗樂了安仕傑和林翠。其實,這套別墅,是他們兩人第一眼就相中的,不僅空間大,功能齊全,而且設計上帶着很濃的傳統元素,這些都是他們喜歡的。只是因爲心中有顧慮,所以才忍痛放棄。
如今,聽到女兒的話,兩人的內心都有一絲動搖。也別是安雲兮最後那一句孩童氣十足的話,讓他們心中釋然。是啊,誰愛嫉妒就嫉妒唄,誰讓他們沒本事生出這麼優秀的女兒呢?
看到父母的表情,安雲兮心中鬆了口氣。
“那,我們就買這一棟?”從買一套變成買一棟,林翠的心中還有些接受不了。什麼時候,老安家也能如此豪爽的像買大白菜一樣買房子了?
安仕傑看向安雲兮,笑着問:“決定啦?”
安雲兮肯定的點頭。
得到女兒的肯定答覆,安仕傑也拍腿笑道:“好吧。就聽咱們寶貝閨女的。媳婦,咱們明天就去把手續給辦了,記住,房產證上寫上咱閨女名字。”
林翠對丈夫的不正經,輕‘呸’一聲後,贊同的點點頭。
“爸媽你們不用這樣,房子寫你們的名字就好。”安雲兮無奈的笑道。
可惜,這一次她反對無效。安仕傑的反問讓她無法還擊。“難不成你以爲房子上寫上你的名字,你就可以把我們老倆口給趕出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
安雲兮決定繳械投降了。
好吧,不管怎麼樣,給父母換房子的事總算是到了一個段落。安雲兮在心中如此自我安慰。
玲瓏灣的房子差不多在年底可以交房,之後算上裝潢的時間,大概等她從臺北完成交換生的生涯後,就已經能入住新房了。
在家裡呆了一天,在第二天父母去辦理買房手續的時候,安雲兮便出發去了K市。買房的事不需要自己擔心,她已經在頭一天晚上給溫向東打了電話,相信以他的靈活會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
來到K市,安雲兮剛一下車就看到在中途給她打電話確認過到達時間的程萱和劉曉。
“你們怎麼來了?”安雲兮提着裝着小蛇的箱子和自己的藥箱從車上下來,看到兩個脖子都伸長了的好友失笑問道。
“自然是來接你的。我老媽都問了八百遍了,與其被她念叨,還不如找藉口出來接你。”程萱回答。
裝小蛇的箱子是透明的,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安雲兮特意在上面蒙了一塊黑布。不過,這樣導致了好奇心重的程萱好奇。
“咦?這是什麼?”程萱指着安雲兮手中提着的黑布箱子問道。
至於她肩上揹着的藥箱,外表和一般的中醫藥箱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並沒有引起兩個好友的好奇。
安雲兮將箱子拿遠了些,避免和程萱的接觸,笑道:“藥引。”
“給我看看嘛,什麼藥引,那麼神秘,還不讓我碰的。”程萱不死心,想要去搶。
可惜,就她那點花拳繡腿根本無法接近安雲兮,更別說抓到箱子的一角了。
“什麼味道?”兩人一搶一避的過程中,劉曉好像聞到了什麼,皺了皺鼻問道。
安雲兮好笑:“你這鼻子果然是不負廚神的美名啊!那麼敏銳。”
劉曉不理她,仔細分辨了一下喃喃的道:“有點腥臭,但是又在腥臭中帶了點甜味。這是什麼東西的味道?”分辨完之後,她的臉上佈滿了疑惑。
“藥引的味道。”安雲兮解答。透明箱子是有排氣孔的,就像是拇指大小密密麻麻的蜂洞,小蛇的味道自然會傳出來。但是,這味道極輕,劉曉能這樣聞到,她還有些詫異。
“到底是什麼藥引嘛?”程萱情急的道。
面對兩個好友的好奇目光,安雲兮繼續保持神秘:“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好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無奈,得不到答案的程萱和劉曉只得暫時放棄心中的好奇,與安雲兮一起前往了王雪芬的家。
三人到達王雪芬的家中,發現今天不光王雪芬是醒着的,就連她的丈夫也沒有去上班,而是一起在家裡等候安雲兮這個傳說中的小神醫。
當他看到安雲兮那麼年輕的時候,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還是懷疑這麼年輕的少女還是自己侄女的同學,她真的能治妻子的病?
對妻子王雪芬,夏州的心情是複雜的。兩人是自由戀愛,又剛有了愛情的結晶,怎麼會沒有深厚的感情?只是,當他看着妻子一天天變得衰老,兩人走出去,外人投射的眼光後,他就有些不能承受了。
之後遍尋良醫,卻沒有一個能說出妻子是什麼病,在忍受妻子的絕望時,他也絕望了,他想到了離婚,想到了一個人帶着孩子過日子。不過,再娶一個這樣的事,他倒是從未想過。
心中雖然擔憂,但人畢竟是大姐擔保過的,也是妻子同意冒險的,所以夏州沒有對安雲兮進行質疑,而是在再三請求她保住妻子生命的情況下,將她和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妻子送入了臥室。
程萱和劉曉想要一起進去看安雲兮是怎樣治病的,但是卻被王雪梅制止。自家女兒的脾性,她可是清清楚楚的。她擔心女兒在裡面,突然大驚小怪的會打擾安雲兮的診治,讓本就危險度很高的治療過程,變得更加危險。
所以,最後程萱和劉曉這兩個好奇寶寶就只能和王雪梅、夏州一起在外等候。而王雪芬的婆婆依然帶着孩子在另一間房裡沒有出來。
進入屋子,安雲兮讓王雪芬和衣躺好,自己則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問:“治療的風險芬姨都知道吧?”程萱是她的好友,她自然要跟着她一起稱呼她的阿姨。
王雪芬點點頭,雖然內心也很忐忑。但是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抓住這絕望中的最後許一縷生機。
安雲兮點點頭,繼續道:“其實治療不難,只要給你點了藥引,服下藥也就好了。”
聽到安雲兮的解釋,王雪芬心裡鬆了口氣。
“但是……”安雲兮話鋒一轉,又將王雪芬的心提了上來。“最危險的恰恰就是點藥引這一個步驟。因爲只要稍有偏差,可能等待你的就是痛苦的死亡。因爲你這個病我也是第一次見,而且歷史上的病體就很少,所以我也是第一次嘗試治療。”安雲兮如實的道。她話已經到了這裡,相信王雪芬心中已經充分的瞭解。
這是安雲兮給她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如果她退縮了,那麼今日的治療就此結束。如果她堅持,安雲兮自然會陪她一起冒險。
王雪芬沉默了一會,點點頭,屬於年輕少婦的聲音從一副蒼老得幾乎腐朽的軀體裡飄出:“我想好了,你儘管下手。無論後果怎樣,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會怪你。更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安雲兮看着她,見她眼神堅定,看來確實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來醫治。於是也不再勸說,只是將兩個箱子放在桌上,先是從藥箱裡拿出針包,這副年代久遠的寒水針,還是她與南老一起從藥宗前輩的墓中得到的。
安雲兮消毒針尖之後,封住王雪芬身上的幾個大穴,萬一發生意外的話可以暫緩毒素的蔓延。能夠給她時間將蛇毒逼出來。
之後,在王雪芬的注視中,她揭開那個讓程萱和劉曉共同好奇的黑布,露出了透明箱子裡的粉色小蛇。
王雪芬在看到那小蛇的時候,恐懼的睜大了眼。她不明白這條小蛇和自己的病有什麼關係,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她退縮,所以只能硬着頭皮看着安雲兮緩慢的從箱子裡抓住小蛇的七寸,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這就是藥引。”安雲兮讀懂了王雪芬眼中的恐懼和疑惑,出聲解釋。
藥引是一條奇怪卻漂亮異常的蛇?這個答案對於一直活在華夏草根一層的王雪芬來說是難以接受的,她很想問很多,可是看到安雲兮淡然的樣子,卻又什麼也說不出口。
好在,安雲兮對她還是有着同情和耐心的。除了是同情她的遭遇之外,也因爲她是程萱的阿姨。
所以,安雲兮不用她問,就自動回答:“這條蛇是特殊飼養出來的。它的毒素裡存在一種無法提煉出來的激素。這種激素能夠最大化的促進細胞再生,殺死衰老細胞。所以我必須在手動的情況下把激素和混合在一起的蛇毒送進你的身體你,之後再服下藥丸。要不了一個月你就能恢復以前的樣子。”
此刻,王雪芬也已經大概明白了,安雲兮所說的風險是什麼。那就是在輸入體內毒素的掌握,量少,毒素中所含激素不夠,那麼起不到效果。量大,相對的毒素也會變大,即使自己的病好了,也會死於蛇毒。
她並不知道這條蛇的毒性是什麼,而安雲兮也不會向她解釋那麼清楚。只是讓她完全明白之後,便動手。
王雪芬輕輕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她雖然自殺多次,但並不代表會因此不畏懼死亡,相反的,每一次自殺都讓她更加的害怕死亡的接近。
小蛇在安雲兮的手裡無力掙扎,芯子不斷吐出,露出兩顆尖牙。漂亮的小尾巴,努力的翹起來纏上安雲兮的手腕,最終在她纖細的手腕上纏了三圈。
安雲兮右手的後三根手指牢牢的掐住小蛇的七寸,拇指和食指則掐住它的頭部兩側,迫使它張開大嘴,把兩顆毒牙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還好王雪芬此時已經閉上了雙眼,不然看到這一幕,恐怕在堅定的決心都會產生一絲猶豫和恐懼。
安雲兮心中默默數數,這是麗莎告訴她毒素釋放的時間,毒牙對準王雪芬的手腕,快準狠的刺了進去。
躺在牀上的王雪芬只感到手腕上傳來刺痛,然後就感到了自己的意識還是有些無法集中。
什麼時候小蛇被安雲兮重新放回透明箱子裡,她根本不知道,只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烈火焚身一樣,自己的肌膚,血管和骨骼都在烈火中慢慢融化。
疼嗎?不疼,王雪芬只是感受到熱。
安雲兮沉默觀察着王雪芬的身體變化,然後取出那顆煉製出來的藥丸,迅速塞入她的口中,用內力幫她把藥力最大程度的揮發。
沒辦法,這顆藥從嚴格的程度來說只能算是殘次品,要單純靠身體吸收,將會有一部分的藥力被生理自然的排泄出來。所以,她只能通過外力彌補,用內力催化,幫助王雪芬的身體吸收藥力。
藥效發揮作用,王雪芬在恍惚中感覺到那熱得令人心慌的高溫漸漸退散。而她,也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完成整個治療過程後,安雲兮又爲她認真的把脈,確定藥效已經發揮作用之後,才放心的點點頭。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安雲兮打開門,讓在外緊張等候的人們都可以進來。
“雲兮,怎麼樣?”一進門,王雪梅只來得及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妹妹,就急忙問道。
安雲兮回答:“最危險的意外沒有發生,目前芬姨正在吸收藥力,等她醒來我再看看具體情況。如果一切正常,一個月後她就能恢復年輕的樣子。”
“真的!這太好了。”王雪梅激動的道。對她來說,妹妹的病能治好是好事,可是,也要妹妹的性命是完好的才行。所以,聽到安雲兮說已經度過了危險,她反而覺得只要妹妹活着,一個月後就算不能恢復如初,也沒有什麼。
聽到妻子的病一個月後就能痊癒,夏州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這段日子以來,他真的太想念曾經那個年輕漂亮的妻子了。
“哇!這是什麼蛇?”在安雲兮和王雪梅說話間,一直對安雲兮手中那個黑布箱子好奇的程萱,終於如願以償,趁着安雲兮不備揭開了黑布。
但是,裡面正在吐着芯子的小蛇並沒有把她和一起湊過去的劉曉嚇住,兩人都眼睛冒泡的看着小蛇,喜愛之情無以言表。
安雲兮嘴角一抽,只得無奈的道:“這可是有劇毒的。”
一句話,直接把兩個好奇心重的妮子嚇得倒退三步。安雲兮走過去,把黑布重新搭上,對二人笑了笑。
……
等待王雪芬醒來並沒有花太多時間,畢竟她只是吸收一下藥力,吸收完了自然也就醒過來了。
爲她把脈確認沒事之後,安雲兮便打算告辭。可是,王雪梅卻怎麼也不讓她走,說是在附近的酒店訂了酒席,要好好感謝她。
推遲不過,安雲兮只得點頭答應。
但是,意外總是不期而遇。
在一行人向飯店走去的時候,安雲兮的電話突然響起。安雲兮有電話,程萱和劉曉兩個已知的人要顯得淡定許多,反而是王雪梅和夏州兩個大人一直用驚訝的目光偷偷打量走到一邊正在接電話的她。
電話是仲衛華打來的,傳來的消息讓安雲兮的雙眸瞬間冰冷。因爲,這條消息的內容就是,世界傭兵組織,也就是安東尼奧家族要派大量的傭兵分批潛入華夏,對在T市的神幽基地進行毀滅性打擊。
安東尼奧家族如何得知神幽的一個基地在華夏T市,爲何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這些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這場危機。
仲衛華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只是將現狀簡短的告訴安雲兮,然後等待安雲兮的答覆。
安雲兮眯眼沉默了幾秒,玩味的笑道:“仲叔,你知道什麼樣的辦法能夠最快速度解開九連環嗎?”
電話另一頭的仲衛華一愣,似乎沒有明白爲什麼安雲兮會突然說出這個問題。
不過,安雲兮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而是直接道:“那就是以力破之。一刀砍下去,最難解的九連環都會在瞬間解開。”
仲衛華恍然大悟!這是要釜底抽薪啊。
掛了電話之後,安雲兮抱歉的向等待她的幾人告辭,自己有急事必須要立刻動身。之後就離開了K市向G市而去,因爲神幽的飛機已經在去G市的路上。這還是一架通過雲中集體購買註冊的個人商務飛機。
路上,安雲兮向父母打了電話,說了自己要立即出國辦事的事。父母對此,也只能無奈抱怨幾句就任她自行去了。
坐上飛機,安雲兮才發現仲衛華也在飛機上等着自己。只是,他的臉色有些陰鬱,甚至還蘊含着一絲怒氣。
“都安排好了嗎?”安雲兮將隨身的東西放下,坐在沙發上後,問道。
仲衛華沉聲回答:“按照你的吩咐,神幽兩個分隊,連同鳳凰二組的全部成員都已經利用各種渠道趕過去了。”
安雲兮點點頭,立即接連拋出幾個問題:“他們的人什麼時候到達T市,基地是怎麼暴露的,爲什麼會突然這麼高調的來襲。”
這番問話,讓仲衛華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
他沉默了幾秒後開口:“他們的人應該在短時間內無法潛入進來,畢竟華夏政府也不是吃素的。至於基地的暴露……”
仲衛華沉默了幾秒,咬牙道:“前段時間,他們設了一個局,在神幽上發佈了一個任務。我們覈實過資料沒問題後,派出了一個傭兵去處理。結果,他被對方抓住,嚴刑拷打下招了。好在這個人不是內部人員,並不知道雲中城和你的事,所以只暴露了T市基地。而我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在派人之後,與我們失去聯繫,傑克追查之下進入了他們的數據庫,拷貝了他們的審訊記錄。”
說完這番話,仲衛華愧疚的道:“雲兮,對不起。我……”畢竟他是所有學員的教官,現在下面的人除了這種事,他心中肯定會有陰影。
安雲兮沉默了一下,並沒有像仲衛華想象中的發怒。她只是平靜的道:“這和你沒有關係,每個組織都會有這樣的人。何況他是受了刑後才招供的,並沒有一開始就貪生怕死的說出來。”
安雲兮的開解,讓仲衛華的心稍安,但是依然內疚。他長嘆一口氣之後,纔回答了安雲兮的問題,而他在說出答案的時候,眼中更是自責不已。“他們突發攻擊,是因爲在檳城的時候,確實有他們的人看到了我在雲少身邊,所以開始懷疑出雲社和我的關係,而從那叛徒口中又得知我沒死還是神幽的教官,神幽也是出雲社雲少的信息。所以……”
“所以,他們想要玩一次大的,把我們辛辛苦苦隱藏多年的信息全部暴露出來,引來仇家的報復。”安雲兮眼中殺機一現,說出了之後的話。
仲衛華並不奇怪安雲兮能猜出其中安東尼奧家族的用意,如果她連這些都猜不到,那麼就不是雲少了。
“我們現在直接去安東尼奧家族的老巢,那世界傭兵組織怎麼辦?”仲衛華問道。
安雲兮輕笑:“仲叔,你是不是糊塗了。世界傭兵組織的是什麼樣的性質和管理模式,還是你告訴我的。”
仲衛華一愣,心中明悟,已經完全明白了安雲兮的用意。
世界傭兵組織更多的是像一個平臺一樣,只是作爲僱傭方和被僱傭方之間的中介。只有在這裡表現突出的人才有可能被安東尼奧家族所吸納,就如同曾經的仲衛華。
所以,實際上世界傭兵組織雖然幕後的操作者是安東尼奧家族,但實際上並不能完全掌控它,就如同這一次想要偷襲T市基地的事,也是採取隱蔽的發佈任務方式來招募傭兵執行。
這樣的制度有好有壞,好的就是如果遇到什麼重大危機,隱藏在幕後的安東尼奧家族可以迅速抽身,置身事外。壞的就是,一旦總部被摧毀,那麼下面的這些組織就會變成一盤散沙,絲毫沒有威脅。
飛機在高空中穿越山川海域,最終停落在奧地利的國家機場。安東尼奧家族的老巢就在阿爾卑斯山脈裡,地理位子靠近奧地利,所以這裡自然而然的就成爲了集合的地點。
就在安雲兮抵達奧地利的時候,在阿爾卑斯山脈中安東尼奧家族的古堡裡,所有家庭成員也都在那議事廳中圍着長條形的長桌坐着,好像正在什麼激烈的討論。
討論的議題居然就是剛剛到達奧地利的安雲兮。哦,不,不是安雲兮,而是她的化身,雲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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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羣裡有不少人追問泱泱,爲神馬要寫‘皮膚鬆弛症’這個病,有什麼意義,今天這章就素泱泱的解釋。想必有些卿卿們已經知道之後會引申出什麼樣的故事了吧?嘿嘿……PS:皮膚鬆弛症並非泱泱杜撰,它是真實存在的,是不治之症,很多患者只能通過拉皮手術來緩解。
【感謝1776978957、401899161、dujingyiai、yyq19830102、小樂快樂、蔬菜妹妹、黃姐、光井微鋼、戀家的雲、chfljs、wzp01050028、queencheng、日落rwi、孜然胡蘿蔔、xiaofei6636、juliawendy、苒1、漪漪、幻世優遊、研夕、tatami8、紛飛的雪兒、z雯雯、19891001那麼多位卿卿的票票、鮮花,特別還有小漪漪的打賞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