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兮也明白喬博琰的憤怒,因爲拉基&8226;凱迪不僅一次想打自己的主意,這種行爲已經將這頭雄獅徹底激怒。
拍了拍喬博琰的手臂,安雲兮安撫道:“沒這個必要不是嗎?這樣的人,你還打算浪費咱們蜜月的時間和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槍解決了事,咱們還有自己的行程呢。”
在安雲兮的安撫下,喬博琰眼中的殺意淡了一些。他將安雲兮拉入自己懷中,在她耳邊低語:“也是,咱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做,比如說……”溫熱的氣體吹入安雲兮的耳裡,讓她禁不住撇過頭,臉頰上升起了淡淡的紅暈。
“不正經。”安雲兮低聲罵了一句。掙開喬博琰的懷抱,將那袋子裡的手槍拿起來貼身放好,對喬博琰道:“走吧。”
可是,喬博琰卻未動,而是看着安雲兮。他回來叫上安雲兮是想着讓她親眼看到拉基&8226;凱迪的死亡,可不是爲了讓她去殺人。有他在旁邊,殺人這種粗重活自然由他去做。可是,現在安雲兮卻把槍放在自己身上……
看出他眼中的含義,安雲兮解釋:“還是我動手比較好,你的身份特殊,沒有必要因爲一些小人物而留下把柄。”
“你不相信我會處理得很好?”喬博琰眼中的神色有些莫名。
安雲兮道:“我相信你會處理得乾乾淨淨,讓任何人都查不到我們身上。既然如此,我殺不也一樣嗎?”
喬博琰看着安雲兮,心情有些複雜。他的小女人,他的小妻子,從來就不是一個需要躲在他背後,接受保護的人,她有實力與他並肩而戰。
接受了安雲兮說的話,喬博琰和她離開了凱撒皇宮。路上,喬博琰對安雲兮提到一條讓她感興趣的消息,那就是靜岡植樹已經連夜離開。
靜岡植樹的離開,讓安雲兮感覺,這不是一個結束,反而是一個開始。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等待她的會有無數的危險。而喬博琰之所以告訴她這件事,也是因爲他對她的擔憂。
回去後,安雲兮要赴臺繼續讀書,而喬博琰只能在華夏的F省與她隔海相望。如果她有事的話,他無法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所以他擔心。
安雲兮告訴喬博琰,這件事他不用插手,自己會處理。這讓喬博琰只能叮囑她一定要小心。他也會想辦法從別的渠道證實靜岡植樹是否真的向櫻花社下了任務,如果確定的話,他會去殺了靜岡植樹,並通過其他方法取消對安雲兮的追殺。
當然,這些他不會去告訴安雲兮。只會自己悄悄的處理。
兩人在可靠的情報下得到了拉基&8226;凱迪的去處,當安雲兮得知那位即將被陷害成爲殺人兇手的麥斯家族的少爺也在同一個地方時,她不得不用懷疑的眼神看向身邊的男人。看來,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確定你動手?”喬博琰最後確認道。
兩人此時正守在巷中,對面是一家成人劇場。此刻,兩個主要人物都在這個劇場裡看着只能成人觀看的表演劇目。
安雲兮點頭:“我負責動手,你負責把槍還回去。咱倆分工協作。”
安雲兮的決定,喬博琰沒有反駁,只是寵溺的點頭稱好。
此刻,安雲兮覺得自己在喬博琰面前殺人,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擔心,而後者也能表現出自然的樣子。‘或許,一直以來只是我多想了而已。’安雲兮在心中對自己道。
“差不多了。”喬博琰擡起手腕,看了看上面手錶顯示的時間,對安雲兮道。
安雲兮玩味的笑道:“你怎麼對這些劇目表演的時間知道得那麼清楚?莫不是曾經看過?”
這本就是一句調侃的話。卻不想喬博琰居然認真的點頭:“早上來踩點的時候,看了一場,算了算時間。”
呃……
錯愕的表情出現在安雲兮的臉上,腦中被喬博琰的話雷得只剩下一片空白。
安雲兮的表情落入喬博琰的眼中,漂亮的桃花眼底浮現出笑意,他湊近她耳邊,用曖昧的口吻道:“都是些庸姿俗粉,比不上我老婆一根手指頭。”
安雲兮覺得眼前一黑,真的很想用手裡的槍對準這個男人的胸口‘啪啪啪’幾下。可是,還未等她發出怒火,就聽到喬博琰在她耳邊道:“出來了。”
三個字,讓她冷靜下來。不含感情的眸子看向從劇場中被保鏢相擁而出的拉基&8226;凱迪。
“在他身後三點鐘方向的就是麥斯家的少爺。”喬博琰補充道。
安雲兮的視線根據喬博琰的話,向那個方向瞟了一眼,淡淡收回。她舉起手槍,瞄準正欲上車的拉基&8226;凱迪。她要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方位,讓中彈的位子看上去更像是由另一個目標任務所射擊的。
咻——
一聲槍響,伴隨着拉基&8226;凱迪的倒地,成功的讓人羣中混亂起來。
安雲兮把槍丟給喬博琰,笑道:“接下來看你的了。”
喬博琰接過槍,寵溺的對她道:“乖乖去車上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便走出了巷子。
安雲兮沒有去看喬博琰如何把槍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入麥斯少爺的身上,而是轉身按照對方的話上車等他。接下來,他們可是還要繼續昨天未完成的旅遊呢。
安雲兮回到車上後不到十分鐘,喬博琰就上了車。兩人駕着車一路向紅河峽谷而去,絲毫不理會由他們引起的混亂。
……
接下來的幾日,喬博琰和安雲兮都在拉斯維加斯附近的景點遊玩着,就如同一般的情侶一樣。城中發生的各種大事都與他們無關。
兩人在這幾天裡,感情也迅速升溫,就倆安雲兮也漸漸適應了喬博琰滿嘴‘老婆’的稱呼。
五天後,離安雲兮開學的時間只剩下十幾天,父母的電話也催促她趕緊回去後,她才和喬博琰決定返程。
臨行前一晚,喬博琰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給安雲兮帶來了一個厚厚的資料袋。裡面裝着的都是轉讓協議,這是他給她的承諾。
之後,兩人在酒店的房間裡繼續溫存了一夜,第二天便離開了拉斯維加斯。喬博琰是回了京城覆命,而安雲兮是在返回清江的時候,路過G市把手中的協議和支票丟給了目前在G市主導裕豐地產的溫向東。
當溫向東一臉呆滯的看完安雲兮給他的東西之後,一臉迷糊的看向安雲兮,雙眼中充滿了三個字‘求解釋’。
他確實不明白,酒店的事不是銀虎那邊負責的麼?他只負責房地產開發而已。爲什麼雲少要把這些東西丟給他。
安雲兮爲他解釋道:“這些東西在我手上,還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不方便由銀虎接手。我記得你手下有個助理叫着邱芸,她好像一直都想要做酒店管理?”
溫向東呆呆的點點頭。
“這就對了。如果人的能力不錯,就由她負責新酒店的運營工作,至於這些地下產業只是掛名在你這裡而已,自然會有專人去處理。你最近抽個時間帶着邱芸去一趟拉斯維加斯,實地考察一下,儘快拿出酒店設計和地皮選擇的方案。”
“好。”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溫向東自然只能領命。
交代清楚之後,安雲兮這才從G市趕回了清江。回到家裡,白天與父母相伴,晚上就是喬博琰的電話煲,這讓安雲兮突然有點心虛,那種揹着父母早戀的感覺讓她每次與喬博琰通完電話後,第二日面對父母時都會有些許尷尬。
好在,她的表現沒有太過明顯,所以父母也都沒有察覺。
等到離開學還有三日的時候,安爸安媽才依依不捨的把安雲兮送到機場,與她告別。安媽林翠更是反覆的對女兒‘勸慰’道:“還有幾個月,再忍忍就回來了啊。”
這番勸慰讓安雲兮哭笑不得,同時也被安爸安仕傑取笑,這哪裡是安慰女兒,分明就是在安慰自己捨不得女兒的心。
被丈夫揭穿,林翠乾脆也懶得裝堅強,直接對安雲兮道:“照顧好自己,若是有假期,時間足夠就回來,現在咱們家也不是缺那幾個機票錢。”
面對突然變得捨得花錢的老媽,安雲兮只得無奈點頭。
從G市上飛機,先飛到HK,再轉機到臺北。原本安雲兮準備自己返回學校宿舍,卻不想一走出桃園機場,就看到了冷甜甜和田妮兩人。
“不是說不用來接了麼?”安雲兮對兩人一邊笑,一邊走過來。
田妮白了冷甜甜一眼道:“我本來就說在家裡準備好迎接你回來就行,這個傢伙非要來,說怕你不記得路了。”
“本來嘛,雲兮也是第二次從機場往學校走。”冷甜甜反駁道。
安雲兮無奈笑道:“我好歹也在臺北呆了半年,我又不是路癡。”
冷甜甜理所當然的道:“那些走習慣的自然不會迷路,這些不經常走的,會迷路很正常啊。再說,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們來接你?”
望着冷甜甜那一副故意裝出來的惡狠狠的表情,安雲兮趕緊搖頭:“不是,你們來我很驚喜。”
冷甜甜一揚眉:“這不就得了,走吧。咱們回去。”說着就走過去給安雲兮搶行李,嘴裡還道:“這次別跟我爭,上一次就不讓我幫你拿,這一次可不許這樣了。我還能幫拿幾次行李?”言語間,她的表情有些落寞。
田妮在一旁看到後,嗤笑一聲,對安雲兮道:“雲兮,你回大陸讀書之後,還會再來臺北嗎?”
這個……
安雲兮不確定,回去之後,或許因爲勢力發展的原因會再次來臺北,可是那時的身份是不是安雲兮,她卻不能保證。
不管是冷甜甜還是田妮,她都能感受到她們對自己的不捨。於是,她笑道:“就算我不來,你們也可以去大陸找我。再不濟,咱們也可以通過網絡聯繫,有時間約着一起去別的國家旅遊。”
安雲兮的回答並沒有讓冷甜甜和田妮感到失望,因爲她們也明白,目前兩岸的局勢很難讓兩邊的人自由的走動。就像是安雲兮,如果不是有着交換生的身份,她很難來到臺灣,需要辦理的手續考察太多,這些是政策的原因而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而冷甜甜和田妮同樣,沒有正當的理由,而且還是必須的理由,她們也很難進入到內地。所以,在安雲兮這番話後,兩人都表示理解的點頭。如果有機會的話,三人相約一起到別的第三方地區旅行確實要比去彼此的地盤要方便得多。
不過,這兩個都不笨的丫頭,也從安雲兮的話裡分辨出來一點,那就是安雲兮的家庭條件很不錯。不然,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說出到別的國家旅遊的這種話。
三個少女從桃園機場交談在假期的趣事一路回到宿舍,當安雲兮一進門就看到小客廳被佈置成溫馨充滿甜美氣息的歡迎小派對時,她心中也感到一絲溫暖。
冷甜甜吹着派對上用的小喇叭,招呼着安雲兮坐在沙發上,三人圍坐一堆,吃着早就擺放好的零食糕點,聽着音樂,繼續着未結束的話題。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在今天這場歡迎派對裡,雖然也是三個女人,但是安雲兮更多的事充當着聽衆的角色,安靜的聽着冷甜甜和田妮在假期裡的趣事,還有班上一些她不是很熟悉的同學八卦。
比如,誰誰誰在假期的時候向誰表白了,然後被拒絕,情書還被貼了出來……
又比如,誰誰誰因爲成績沒考好,怕被老媽胖揍,自己修改了成績單,結果在老師假期家訪的時候曝光,被老媽追殺了好幾條街……
等到三人終於聊累了,正確的來說應該是兩個人終於聊累了的時候,纔打算出去吃點正常的食物,免得到了晚上半夜三更的肚子餓。
正欲出門,安雲兮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在兩個丫頭的好奇中,走回房間去接聽。
電話是喬博琰打來的,主要也就是問一下安雲兮到了臺灣沒有。被他提醒後,後者纔想到自己一回來後和兩個好友聊天到現在,還未來得及給父母打給電話,恐怕他們也在擔心自己是否已經平安到達臺灣。
匆匆說了兩句,安雲兮便掛了電話給父母打過去。弄得喬博琰對着已經發出忙音的電話,無奈自語:“我還沒跟你說我現在已經到了F省軍區上任吶。”
將電話放下後,喬博琰放下心來,專心看着手中的資料。這些資料有一些是在他任務期間傳回來,他還未來得及看的,有一些則是最近他剛關注到的。
這些資料都是從京城0778部門通過機密渠道傳遞過來的,其中除了些例行資料外,還有兩份格外的引起了喬博琰的注意。
一份,是關於出雲社正式在東南亞黑道立足的事。情報中對雲少出現在大馬檳城,出席東南亞黑道的事進行了資料的蒐集和分析。但是,最後的結果卻讓喬博琰有些意外,在他的認知和感覺中,讓出雲社在東南亞黑道市場擁有一席之地的結果並不是雲少的風格。如果是他,那麼一定會把東南亞的黑道攪得天翻地覆,然後好從中牟利。
細想之後,喬博琰在這份情報上批註了一排字,‘此事必有下文。’
而另一份,就是在他與安雲兮在拉斯維加斯逍遙的那段日子裡,發生的雲中城事件。自從阿爾卑斯山的事情結束之後,這個帶着濃郁神秘色彩的勢力猶如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不見。世界上各國無數的特工和秘密部門想要找到這個組織,想要揭開這三個字的真正含義都如同水裡撈月一般無所得。
“雲中城……”喬博琰嘴裡喃喃的反覆着這個名字,桃花眼裡閃爍着濃烈的興趣。
臺北,安雲兮結束了與父母的電話之後,走出房間,就看到了冷甜甜和田妮一副八卦的樣子。
“我忘了給家裡報平安。”安雲兮搖了搖手裡的電話,對二人解釋。
兩人同時默契的撇撇嘴,好似知道想要撬開安雲兮的嘴實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直接放棄。無視她剛纔的舉動,三人一起離開宿舍,準備到附近吃點東西。
立中正高中的宿舍區是在臺北的老街區,這樣的街面雖然魚目混雜,但一到夜裡就十分熱鬧。不僅有很多小吃,擺地攤的,還有很多大排檔。
在冷甜甜的帶路下,三人就向一家位於街道中段的大排檔走去。剛一坐下,夥計就端來了熱茶和菜單扔在圓桌上,然後拿出下單的小本準備記下幾人點的菜。
冷甜甜把菜單拿着看了一眼,和田妮商量着點了幾個菜,直接忽略了安雲兮就告訴夥計:“好了,就這些。速度快點啊。”
“現在人那麼多,快不了啦。等着吧。”這樣大排檔的夥計絕對不會像大酒店中的服務員一樣有着很好的職業素養。只是收起菜單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話,就向另一邊新來的客人走去。
冷甜甜衝着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對上安雲兮似笑非笑的臉。“怎麼了?”冷甜甜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感覺有什麼異樣啊。
安雲兮好笑的道:“看來我喜歡吃什麼,你們都已經清楚了。”剛纔兩人點的菜裡,幾乎有一半都是自己比較喜歡的吃的菜。
冷甜甜不以爲然的笑道:“跟你一起吃了那麼多次的東西,如果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那我這個朋友是不是白當了。”
“聽說再有一個月就是十年校慶了。”田妮突兀的話成功的打斷了兩人,兩人同時把視線轉移到她臉上,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田妮停頓一下,繼續道:“這次的校慶是大慶,學校會放假三天,對外開放,任何人都可以來學校參加校慶。同時還要選出最新的校園公主和校園王子,結束的那天晚上還會有個舞會,被選出來的公主和王子可以當衆擁吻。”
安雲兮嘴角一抽,心中腹誹:果然,這裡的校園要比大陸開放太多了。
“真的?”冷甜甜雙眼冒出精光,興奮的道:“你哪裡得到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
田妮白了她一眼,挖苦道:“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學生會的追求者麼?”
可惜,冷甜甜絲毫不在乎,只是興奮在自己剛剛得到的情報裡,忽略了田妮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安雲兮將一切看在眼裡,端起身前的茶杯,只是嗅了一口茶香,又放下,對兩人問道:“這個校慶對外開放是什麼意思?”國內的學校不是沒有校慶,但是,不都是校內自己的事麼?最多就是邀請一些往年的校友回來卷捐款,發表一下成功的感言而已。但是聽冷甜甜和田妮的口氣,好像臺灣這邊的校慶和大陸並不相同。
“對了,你還不知道。”被安雲兮的好奇發問挑起傾訴欲的冷甜甜轉身向她,對她解釋:“在臺灣每一所學校的每隔十年校慶都是最隆重的,當然各地因爲地域詫異儀式上會有些不同。咱們立中正的十年大慶除了放假三天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會在這三天裡,讓各個班級自己發揮,在學校劃出地盤上擺攤賺錢,比一比三天下來,哪一個班級賺的錢多,最多的自然就是榮譽最高的。這些錢最後都會捐給學校,學校也會對前三名的班級給予錦旗的表揚。”
安雲兮點點,表示大概瞭解了。
“攤子擺好了,自然需要有顧客,所以學校會對外開放三天,無論是其他學校的人還是社會上的人都可以進來光顧。能夠賺多少錢,就要各個班級各顯本事了。當時候學校裡會很熱鬧,就像是一個賣場一樣。至於那個選票校園公主和校園王子,就要靠自己拉票了。”冷甜甜說到這裡,對安雲兮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你要不要去試一下?”
安雲兮趕緊搖頭,她纔不要去參加這種無聊的比賽。倒是這個班級自己做生意賺錢捐給學校的做法,讓她比較感興趣。
於是,她問道:“那我們班決定要做什麼了嗎?”
這一點,田妮到不知道了:“這個消息學校還未對外公佈,估計要後天去學校報到之後,老師纔會說。一般都是羣策羣力,其實也不外乎是賣咖啡啊,點心,小工藝品什麼的。有些比較厲害的就搭個鬼屋,或者準備一些表演秀。總之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嘿嘿,就是不知道今天的校園王子會不會還是齊軒。”冷甜甜曖昧的笑道:“如果是齊軒的話,司徒鳳肯定會到處拉票成爲校園公主。這可是多麼難得的一吻啊!說不定這一吻過後,齊軒就接受了司徒鳳呢。”
“八卦。”田妮甩給她一記白眼。
司徒鳳?提到這個名字,安雲兮就想到了從大馬回來後,在校園門口見到她的那一幕。當時前者在看着齊軒,一如既往的偷偷關注,可是與從前不同的事,她眼中的神色多了些悲涼和決絕。之後,她倒是一直沒有遇到這兩個在她看來極不合適的人。
“說曹操,曹操到。”冷甜甜突然道了一句。坐在她左右兩邊的人向她飄來視線的時候,揚了揚下巴,看向了安雲兮身後的方向。
安雲兮轉身望去,在街頭走來一羣人,因爲他們的到來,原本在路邊擺攤的人都紛紛避開,深怕觸怒了他們。
領頭的人讓安雲兮微微皺眉,司徒鳳?那她身後的那羣人就是竹聯幫的人了。可是,她不是從不介入竹聯幫的事物嗎?如今怎麼會帶着那麼多小弟出現在這……
安雲兮心中疑惑,這一次再見到司徒鳳,後者的臉上更顯冷漠,如同上一次相見時,她給安雲兮的感覺一樣,這個高傲的女生不再高傲,而是把自己給封閉了,從孤傲變成了孤獨。一種發自心靈的寂寞。
順着她的手臂往下,安雲兮看到了她手中拿着一把長砍刀,這讓她的眉頭皺的更深。司徒鳳的傷好了嗎?居然要和人動武。嚴格來說,這個人還算是自己的病人,病人不好好調養身體反而出來打羣架,這讓安雲兮很不滿。
正想要用異能查一下司徒鳳的身體,卻突然聽到冷甜甜有些擔憂的聲音道:“看樣子這裡要出事,我們先走吧。”
自從上次被綁架的事後,冷甜甜就不再像以前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她多了幾分理智和沉穩,知道什麼叫趨吉避凶。若是曾經的她,碰上這種事,而且一方的領頭人還是自己學校的學姐,她估計不管死活都要留下來看熱鬧。但如今,她想到的是會出事,趕緊離開。
“都給我聽着,竹聯幫在此辦事,所有的人都給我立即消失。否則死了,傷了,我們竹聯幫是不會負責的,你們就自認倒黴吧。”還未等安雲兮和田妮迴應冷甜甜的話。站在司徒鳳身邊的一個滿身都刺滿紋身的男子就舉着刀喊了起來。
衆人被他這一嚇,紛紛站起來,向四處退去。冷甜甜也是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手一個,拉着安雲兮和田妮就向後退。
安雲兮沒有掙脫冷甜甜的手,而是與衆人一樣,向街邊退去。小商販們迅速的收起自己的貨物放進推車裡,大排檔的老闆們也是趕緊收錢敢客,不敢浪費一分一秒。
“趁另一邊的人還沒到,我們趕緊走吧。”冷甜甜對安雲兮耳語道。
安雲兮看向另一個方向,回答冷甜甜:“恐怕來不及了。”安雲兮自己也沒想到,剛到臺北第一天就碰到這種事,兩個大型幫派的街頭羣鬥。
她話音剛落,冷甜甜和田妮就聽到較遠的人羣裡傳來驚呼聲,又一隊人馬出現在視線裡。
四海幫的人?安雲兮雙眸微眯。四海幫的人她只見過楊光彪和海嘯堂的馮真,但是在資料裡她卻早就把四海幫的各個堂主照片熟記於心。此刻,出現在她眼前的就是四海幫衆堂口裡,勢力最弱小的海沙堂,堂主山鬼,他身後跟着的幾十人也都是海沙堂的幫衆。
這兩幫人怎麼攪在一起了?安雲兮疑惑。雖然竹聯幫和四海幫是死敵,但除了高層的對弈之外,在外圍大都是些小打小鬧。怎麼會想今天這樣,一邊是竹聯幫的大小姐,一邊是四海幫的堂主,兩個有身份的人在鬧市區組團PK?
真當臺北市的警局是擺設啊?
這樣的異常,讓安雲兮心中敏銳的感覺,在這個她異常忙碌的暑假裡,不僅她的生活有了改變,就是臺灣的地下黑道也有了改變。
正在她感慨之際,人羣中再次傳來騷動。又一方人馬趕到,這樣一來,原本的兩方對決就變成了三方會戰。安雲兮定眼望去,來者她並不認識,但是通過他們身上的標記,還是能讓她知道這是臺灣三大黑道勢力的第三個,天道盟。
嘴角揚起玩味的笑容,躲在人羣之中的安雲兮心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能夠引得臺灣地區三大黑道龍頭再次對峙而戰?
不過,下一秒,她又發現異常,因爲她看到無論是司徒鳳還是山鬼,在看到天道盟的人出現時,臉上都是一變,看樣子第三支勢力只是一支意外來客。
“山鬼,消息是你走漏的?”司徒鳳的鳳眼冷冷的掃過天道盟的人,定在對面相隔不過十米的山鬼冷聲問道。
山鬼嗤笑:“老子還沒這閒工夫。”
司徒鳳眼眸微沉,山鬼她還是瞭解的,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如果是他做的就會承認。於是,她看向天道盟的那個領頭,眼中的不善已經不言而喻。
“司徒小姐,你別這樣看着我。這麼大的便宜,我們天道盟怎麼會不插一手呢?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兩家瓜分乾淨吧?”天道盟的領頭人,是一個染着紅髮的年輕人,代號火雞,人長的帥不賴,耳朵上還打了兩個耳釘,在光線的照射下一直閃爍着。
“這本來就和你們天道盟沒有什麼關係。”司徒鳳陰沉着臉道。
“不錯,火雞,你還是打哪來就打哪回去吧。再不走,小心老子先把你給開瓢了。”山鬼附和司徒鳳的話道。
面對兩個幫派的聯合打擊,火雞不慌不亂的道:“我可是接了老大的命令,要來這裡搶東西的,就憑你們兩個三言兩語就想把我給打發了?恐怕不可能吧。”
搶東西?什麼東西,讓這幾家都同時重視了起來,而且還選擇在鬧市區決出勝負?
在安雲兮疑惑的同時,聽到火雞話裡的這三個字時,司徒鳳和山鬼的臉色都變了幾遍。山鬼的表情更是因爲這句話變得狠戾起來,他看向火雞道:“既然你找死,老子就送你上西天。”
說罷,又對司徒鳳道:“司徒小姐,今天有小鬼想來橫插一腳,咱們兩家的事先放一放,一起把這不要臉的天道盟趕走之後,咱們再一決勝負。”
司徒鳳沉思兩秒,緩緩點頭,冷漠的道:“好。”
兩家的聯手,讓火雞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但依然嬉皮笑臉的道:“都說竹聯幫和四海幫是生死仇敵,我看也不過如此麼。四海幫的人還不是躺在竹聯幫大小姐的肚皮上聽命是從?”
火雞故意顛倒黑白,就是想要破壞兩家臨時的同盟,爲自己這一方減輕壓力。
但是,他卻低估了司徒鳳性格里高傲不容輕犯的那一面,他這句話一落,還未等山鬼先發貨,司徒鳳就提刀而上,率先向天道盟的陣營裡衝去。
混戰一觸即發——
三個幫派,上百名的黑社會份子,在臺北的鬧市區進行大規模的械鬥,這讓還未來得及撤離的人羣恐慌起來。有些着急着打電話報警,有些則躲在附近的商店裡,想要避開這飛來橫禍。
混亂中,安雲兮被冷甜甜和田妮拉着衝進了一家便利店。此刻,店裡的人已經不少,都是從街上躲進來的,店員是個負責收銀的小女生,年紀大概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勤工儉學的學生,此刻她已經害怕得蹲在收銀臺後面的地上,雙手捂着耳朵,瑟瑟發抖。
便利店的大門是全玻璃式的設計,既沒有妨礙視線,又阻擋了一些在混戰中飛過來的不明物體。每一次,當有東西不小心砸到玻璃上,發出巨響時,躲在店裡的人們都忍不住發出一些輕微的抽泣聲。
恐怕,此刻也只有安雲兮有閒情逸致站在玻璃前,饒有興致的看着玻璃外的一幕幕。混戰已經發生了五分鐘以上,報警的電話都不知道打出去了多少,可是依然沒有警察趕到,甚至連警車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這讓安雲兮意識到,這一次的街頭械鬥是得到了官方的許可,或許是,幫派的高層已經買通了相關的人員。
安雲兮眼光一轉,將異能釋放出去,果然,在這條街道的幾個出入口都佈滿了警車和警察,他們做的不是進來制止這場械鬥,而是拉出警戒線,禁止外人進入,將這裡完全封閉成一個戰場,任由三方人們在這裡打鬥。
這樣的社會……安雲兮收回異能,似乎已經有些瞭解了上一世她在電視裡看到臺灣本地新聞中,在政黨開會時,不少政府要員當面大打出手,十分滑稽的畫面。那時候,說臺灣的政黨背後都有黑社會的支持,看來這個傳言並非空穴來風。不然,很難解釋,哪個官員有那麼大的膽子,放任黑社會在鬧市打鬥,絲毫不顧及市民的安慰。
既然外面有警察幫忙守門,裡面的人自然就打得更加的毫無顧忌。
安雲兮的視線在打成一片分不清楚誰是誰的戰局中四處掃了一下,最後落在司徒鳳的身上。她此刻在白淨的臉頰上已經沾了幾滴血液,手中的長刀被她面無表情的揮動着。
不得不說,司徒鳳的身手還是很不錯的,或許在這段時間裡得到了不少實戰的磨練,如今她的招式看上去比之在檳城時與契科夫對決的時候要更加的果斷和狠辣。
也許,她已經開始明白了在黑道這個行當上討生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這算不算是一種成長?對此,安雲兮不可置否。
上百號人裡,只有司徒鳳一個人是女的,但是卻沒有一個男人能夠近身,所以到此爲止,她還未受傷,只是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果然,傷還沒好就逞強。安雲兮眼中的神色一沉。
四海幫的山鬼和天道盟的火雞已經打到了一起,兩人的動作都很快,出手也狠辣,只是兩人的能力或許在伯仲之間,一時之間倒有些難以分勝負。
幾個領頭的不畏生死,下面的人自然打得更加賣力。黑道上各個幫派社團最外圍的小弟,如果想要出頭,就必須在這樣的場合裡表現出自己的忠心和兇狠,纔會有可能被上面的人看到,之後得到器重。
所以,這場械鬥打到這個時候,也倒是精彩。只是你要學會忽略不時有滿身是血的人撲倒在街邊,或者被撞入街邊的店鋪中引來無數市民的尖叫。
冷甜甜的膽子再大也沒有見過這種到處是血,到處是死傷一片的場面。田妮的性格再孤僻也不是不會感到害怕。兩個少女此刻擁抱在一起,相互安慰着,躲在安雲兮的身後,望着她筆挺而纖細沒有一絲害怕的背影,不由得佩服不已。
“雲兮,外面打……打得怎麼樣了?”冷甜甜不敢去看外面血腥的一幕,因爲那瀰漫在空氣中傳進便利店的血腥味已經差點讓她嘔吐。所以,她只能求助於一直淡然看着外面情況的安雲兮。
打得怎麼樣?
安雲兮歪着脖子想了一下,回答道:“死了幾個人,血流了一地,還有大部分的傷員,有一個的腦袋被開了瓢,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嘔——”冷甜甜對着地面乾嘔起來。田妮忙爲她拍着背部順氣,可是她自己在聽了安雲兮的形容之後,也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還未等她發作,在安雲兮這毫不掩飾音量的作用下,躲在便利店裡的人都乾嘔起來,甚至有一兩個,真的嘔出贓物,弄得店裡的氣味更加的難受。
這個場面安雲兮可沒想過,所以她自覺的停下了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爲、爲什麼我們明明報了警,但是警察一直沒來?”人羣中,有人驚慌的問道。
可能,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問的是誰,或許只是因爲心中的害怕,所以逼着他把心裡的疑惑和憤怒宣泄出來,至於答案……也許,根本都不重要。
但是,明知道對方不需要回答,安雲兮還是好心的開口:“與其把希望寄託在不知道何時纔會到來的警察身上,還不如自己想辦法離開。”
她的聲音很清冷,聽上去有些冷漠,可是卻意外的撫平了躲在便利店裡人們的慌亂。
一時之間,恐怕除了躲在收銀臺後面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嘴裡碎碎念‘佛祖保佑’的店員之外,其餘的人都把視線投向了她身上。
安雲兮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在衆人的視線中走向收銀臺,繞到裡面將那店員提了起來。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魂飛魄散的店員緊緊閉着眼睛,雙手胡亂搖晃着,渾身抖得更厲害。
“喂。安靜點。”安雲兮皺眉。她此刻不敢鬆開提着對方衣領的手。她生怕自己一鬆手,對方就會如同爛泥一樣重新落回地面。
也不知道是安雲兮的話起了效果,還是她的聲音起了效果。店員果然在這句話後,緊緊的閉緊了嘴巴,只是眼睛依舊不敢睜開。
“這裡有貨倉吧?”安雲兮也不管她,直接問出自己需要的問題。
她的話一出口,衆人明瞭。是了,這裡是便利店,相當於一個小型超市,自然會有自己的補給貨倉。而這條街是步行街,也就是說車子不能進,那麼送貨的車子只能走另一條道把貨送來,那麼……如果是這樣,就表示這個便利店的倉庫後有後門可以離開這裡。
想清楚其中關鍵的人們此刻的心情都激動起來,激動的原因自然是有希望可以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當然,他們此刻看向安雲兮的神情也起了變化。最起碼,如果沒有這個一直表現得很冷靜的少女提醒,他們此刻還陷在恐懼之中,根本不會想到那麼多。
“對對對,小姑娘,你快告訴我們這個店是不是有後門?”人羣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婦女激動的對店員問道。
幾道不同的聲音響起之後,店員終於冷靜了一下來。她小心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發現大家都在看着她後,才一下睜大眼睛,訕訕的笑着。
突然,她想到之前大家問她的問題,便連連點頭道:“有的有的,就在倉庫後面,出去了就是另一條街了。”
“太好了!”
“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終於得救。”
得到店員肯定的答案,所有的人都激動得差點歡呼起來,就連冷甜甜和田妮也是激動的看向安雲兮。
安雲兮見店員情緒已經穩定,便鬆開了拎着她衣領的手,對她道:“帶這裡的人從後門離開吧,隨便記得跟你老闆打個電話。”
店員拼命點頭。
“大家跟我來。”店員走出收銀臺,在前面帶路,打開一道隱蔽的門,露出裡面微黃燈光下的貨物,對着那狹窄的走廊道。
人們不管相識還是不相識,此刻都是相互攙扶着,伴隨着街外越來越激烈的打鬥聲跟着店員離開這裡。
冷甜甜和田妮走在最後,不是她們不想第一個衝出去,而是因爲安雲兮一直沒有動的意思。
“雲兮?”冷甜甜不解的看着她。
安雲兮對冷甜甜和田妮道:“你們先走吧,回去之後直接返回宿舍等我。今晚臺北市可能不會太平,你們哪也別去。”
“你什麼意思?”冷甜甜着急的抓住安雲兮的袖口。
“她的意思是讓我們先走,她繼續留下來。”田妮爲安雲兮解釋道。
安雲兮點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她相信不用田妮的解釋,冷甜甜也聽得懂。只不過,她卻不希望事情是她理解的那樣。
“你留下來幹什麼?”冷甜甜着急得連連跺腳。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不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再一次發生意外,即便是她相信安雲兮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也不能讓她完全不擔心。
“有些事情要處理。”安雲兮隨意道。
冷甜甜見安雲兮的留意已決,咬咬牙道:“那我留下來陪你。”說着,又轉身看向田妮:“你自己回去。聽雲兮的話,哪也別去就在宿舍裡呆着等我們回來。”
田妮看了看冷甜甜,又看了看安雲兮,笑道:“你們覺得我就是那麼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是吧?你們兩個都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回去幹嗎?”
安雲兮有些頭疼的看着這兩人,兩人對她的關心,讓她很感激,可是她們留在這裡,自己行動反而更加的不方便,這不是添亂麼?
於是,她不得不板起臉對兩人下達命令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回去。我一會就回來,不許說不,否則你們應該知道我要丟開你們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冷甜甜和田妮都只能無奈的在安雲兮呃催促中順着那貨倉的通道離開。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安雲兮才走上前關上倉庫的門,重新站回之前觀察的地方,繼續看着街上仍在發生的一幕幕暴力和血腥。
剛回到原位,安雲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接,是傑克打過來的。一接通就立即彙報了事情。
他在電話裡向安雲兮證實,靜岡植樹確實已經向山口組的殺手組織櫻花社下達了暗殺她的任務,目前任務已經在申請的過程中,不出意外地話,在半個月後就會有第一批殺手進入安雲兮現在所在的臺北市,對她進行暗殺。
這個消息,並沒有讓安雲兮太意外,因爲在她來臺北之前,喬博琰就已經告訴了她這件事。而傑克此時才確認這個消息,這說明華夏軍方的情報系統要強於雲中城。當然,安雲兮也不會因此而感到氣餒,要知道華夏軍方的情報系統已經經過了幾十年的完善,而云中城的成立也不過幾年時間。
在電話結束之前,安雲兮交代了傑克新的任務,那就是調查清楚在這點時間裡,在臺灣黑道中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這次回來她感覺到臺灣黑道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掛了電話,安雲兮纔在沉思中再一次看向外面的打鬥。這場械鬥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以上,現在依然打得難分難解。
當安雲兮的視線再一次移動到司徒鳳的身上時,眼色一沉。此刻的司徒鳳略顯狼狽,臉色比之剛纔還要顯得蒼白,在她的手臂上已經被刀片割傷,血液從裡面滲透出來,紅遍了半隻手袖。
山鬼和火雞也好不到哪裡,兩人身上的刀傷更多,但兩人畢竟是男人,所以在抵抗力上還是要略強於司徒鳳,此刻還沒有體現出明顯的體力不支。
三個幫派的人都被打散,沒有任何指揮的各自爲戰,更甚者有些打着打着就順着小路跑了,在這混亂的時刻,也沒有人會去注意到這個細節。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引得三個大勢力在這裡進行械鬥呢?好像不分出一個勝負就決不罷休一樣。
安雲兮雙手插在褲兜裡,一邊看着外面的情景,一邊在心裡思索着。可惜,無論是搶貨物還是搶地盤,都讓她覺得沒有必要爲此展開那麼大規模的生死械鬥。最主要的一點,也是最讓她疑惑的一點就是,爲什麼愛女成癡的司徒劍南會讓司徒鳳帶隊來做這麼危險的事?
心裡的疑團漸大,讓安雲兮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大小姐,您快走吧。今天看樣子是不會有結果了,你必須馬上去醫院,不然會失血過多的。”在混戰中,最開始讓市民離開的那個竹聯幫幫衆,一面躲避着敵人的攻擊,一面靠向司徒鳳身邊,爲她擋住身後的棍棒,大聲喊道。
司徒鳳眉宇間顯得陰沉卻執着,手下的話讓她冷冷的回道:“不,我不能退。這一次,竹聯幫不能輸,也輸不起。”
“大小姐,您還沒看出來嗎?這本來就是四海幫的陰謀,如果他們真的重視這個東西,那麼不會只派最弱的海沙堂來和我們對決。說不定天道盟的人也是他們暗中放出消息引來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們死在這裡啊!老大還需要你,你不能就這樣死了,我掩護你,你趕緊找機會走。”這個人,倒是有幾分見識。
司徒鳳的眼中閃過幾分掙扎,最後她還是狠心的道:“好。”
見司徒鳳終於答應撤退,那人算是鬆了口氣,開心的露出因爲長期嚼檳榔而變得血紅的牙齒。
“你也儘量找機會離開,如果你……”司徒鳳沉默了幾秒:“你放心,你的家人我會幫你照顧。”
那人豪邁的笑道:“有大小姐這句話,我死而無憾了。”
說罷,就大笑着,瘋狂的衝入敵羣,手中的長刀大力揮舞着,幾乎是不畏死的打發,果然被他衝出一條血路。
他激動的扭頭對司徒鳳招呼:“大小姐,快!”
只是,他這話音未落,臉上的激動表情未消失,一把長刀就從他腹部穿入,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僵硬的扭轉脖子,看着那偷襲他的人,用盡全部的力氣把自己的長刀送進了對方的身體裡。
“大小姐,快走……”
“九頭!”這一幕,震驚了司徒鳳,她劈開兩人衝過去接住九頭下滑的身體,搖着他:“九頭,你堅持住,我帶你出去。”
九頭的口中吐着帶血的泡沫,吃力的道:“大小姐,快走。我不行了,你要小心鷹哥……”
尾音消散,九頭的頭一偏,便氣絕在司徒鳳的懷裡。
此刻,又有人從她背後襲來,幾名竹聯幫的幫衆又衝上去幫她擋刀,這讓還沉浸在九頭死亡,和他臨終之言的司徒鳳驚醒過來。
最後再看了九頭一眼,將眼中的不忍強迫着逼了回去。她重新舉刀順着九頭爲她開的路劈去。
這是九頭用生命換來的,她不能辜負。
安雲兮站在便利店裡,看着這一幕的發生,她沒有出去阻止。冷血嗎?無情嗎?不,她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英雄。這場戰鬥她的出場無法改變什麼,只會引火燒身,把三個幫派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這是她所不願意的,因爲她現在是安雲兮,而不是那個神秘難測,爲所欲爲的雲少。
九頭的爲主獻身,讓她很敬佩,如果說她此刻願意做些什麼的話,那就是幫他完成遺志,將司徒鳳平安的送走。
司徒鳳撤離的方向剛好就是便利店的方向,安雲兮目視着她一步步向自己的方向靠近,後面其他兩個幫派的人緊緊逼近,只有幾個忠心的竹聯幫幫衆在爲司徒鳳斷後,爲她爭取更多的時間離開。此刻,早已就殺得眼紅,不管是誰,只要是不同幫派的人,那麼就一個字‘殺’。
之前與山鬼約定好先解決火雞的話,早在這場混戰中煙消雲散。司徒鳳一邊抵抗着一邊往外跑,手中流得越來越多的血液,讓她感到身體越來越冷,動作也越來越緩慢,就連意識也開始變弱。
司徒鳳血淋淋的手,已經拍在了離便利店還有幾米距離的店鋪門上,刺眼的血手印,表明了此刻她身上的血液已經所剩不多。
竹聯幫的人正在努力爲她抵擋着攻擊,爲她爭取時間。可是,此刻她卻虛弱的只能靠着店鋪的大門,緩慢的移着步子,她心裡着急,可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暈眩的身體卻無法加快速度。
就在她眼睜睜看着竹聯幫的弟兄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自己也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伸了出來,一把抓住她滿是鮮血的左手,將她用力扯入一個建築中。
“是你?”司徒鳳在恍惚中還是看清楚了安雲兮的樣子。她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齊軒喜歡的女人。
“跟我走。”安雲兮快速的拿出早就在便利店裡找出來的家庭急救箱,將裡面的繃帶爲司徒鳳纏上,拉着她就往後門走去。
此刻,門外已經出現提着刀的人影。
“你快走,我會連累你的。”司徒鳳對安雲兮道。顯然,她也已經看到了門外的人影。
安雲兮頭也不回的把她拉入倉庫:“你再繼續這樣磨磨蹭蹭,我就會和你那忠心的手下一樣,無辜而死。”
安雲兮的話成功的讓司徒鳳沉默。後者在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之後,只能默默的任由安雲兮帶着她從便利店的後門離開。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安雲兮就不反感這個竹聯幫的大小姐,相反還有些淡淡的欣賞,不然,她不會在檳城的時候,把她從契科夫的手中救下來。
兩人走出倉庫的後面,安雲兮反手關門,用從旁邊的垃圾簍裡拿出一根生滿了鏽的鐵棍,在裡面傳來腳步聲的時候,直接把鐵棍插入了大門的扶手,止住了裡面的人想要開門衝出來的想法。
做完這一切,安雲兮轉身看向靠在牆壁上虛弱的司徒鳳。她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爲她披上。兩人的身高差不多,安雲兮要略高几公分,所以衣服也算是比較合適。
爲她搭衣服並不是擔心司徒鳳受涼,而是安雲兮不希望她這一身的血引起外面路人的注意。
便利店的倉庫後面連接的是一條後巷,往外十幾米就是另一條街道。此刻,在這條街道的人們依然我行我素的做着自己的事,誰會想到在隔壁的街上正在上演街頭血戰呢?
雖然這裡離宿舍不是很遠,但安雲兮依然是打了一個的士。因爲,她不確定司徒鳳是否能堅持走回宿舍,她更不想揹着她回去。
在爲司徒鳳綁好繃帶的時候,安雲兮已經悄悄爲她點穴止血。在車上的身後,安雲兮打開了自己這一邊的窗戶,讓空氣流通,也帶走了前者身上的血腥氣。
“你要帶我去哪?”司徒鳳撇着頭看向窗外,窗外的街景一閃而過,她看的始終是自己倒影在玻璃上的那張蒼白的臉。
安雲兮淡然的道:“你這個樣子總得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司徒鳳沉默。
安雲兮看了她一眼:“學校的宿舍就在附近。”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徒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遮掩住鳳目中的所有表情。
……
宿舍裡,冷甜甜和田妮焦急等待着。
特別是冷甜甜,她一直把安雲兮當成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責任,因爲她是她在這裡讀交換生時期裡的生活指導。她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嘴裡反反覆覆的唸叨着:“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我就不應該把她單獨留在那裡。”
說罷之後,又抓起田妮的雙手,懇求道:“妮妮,我們回去吧,去找雲兮。”
田妮要比冷甜甜冷靜得多,她抽出自己的雙手,握住後者的肩膀,對她道:“你冷靜一點,要相信雲兮。她既然決定這樣做,就一定能自保。我答應你,如果她半個小時後還不回來,我們就報警,我們一起去找她。”
受到安撫的冷甜甜,情緒稍緩了一些。就在這時,兩人突然看向大門的地方,在鎖的扭動中,大門緩緩打開。
“雲兮!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們都要帶着傢伙去救你了。呃……”
冷甜甜的興奮和激動,在看到安雲兮身後的司徒鳳之後,被中途掐斷。
安雲兮看了兩人一眼,轉身扶住欲倒的司徒鳳,對兩人道:“還不過來幫忙?”
冷甜甜還呆滯在原地,田妮白了她一眼,走過去幫着安雲兮扶住司徒鳳的另一邊手臂,將她架進了宿舍。
此刻,才反應過來的冷甜甜趕緊跑到門邊,探出頭,左右張望,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關上了門。
安雲兮將司徒鳳平躺在小沙發上,沙發的長度還不夠後者,所以只能雙腿曲彎着。
“田妮,你看着她,我去房裡拿藥箱。”安雲兮對田妮吩咐,後者點頭之後,她站起來,對站在身後不知道該怎麼幫忙的冷甜甜道:“甜甜,你幫我打盆熱水。然後準備一些補血的東西。你懂的。”
冷甜甜的媽媽是傳統的臺灣女性,從她初潮來的時候就告訴了她要怎樣在每個月的那幾天裡好好保護自己,怎樣補血等等。所以,冷甜甜的房裡不乏有許多女性補血的好東西。
冷甜甜點點頭,立即按照安雲兮的吩咐去行動。
這時,安雲兮才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藥箱。當她拿出這個藥箱的時候,心裡不禁感嘆,還好自己過來的時候帶了藥箱過來,這個小小的箱子可是救過了田妮的命,而此刻,它還要救司徒鳳的命。
安雲兮拿着藥箱走出來的時候,冷甜甜已經把水打了出來,放在沙發邊的茶几上。田妮這個妮子心思通透,在安雲兮去拿藥箱的時候,就已經在小心翼翼的剪開司徒鳳受傷手臂的袖子,好方便安雲兮的治療。
此刻,司徒鳳無力的躺在沙發上,她身邊三人的所作所爲,還有她們之間的對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只是無力迴應而已。
安雲兮走到司徒鳳身邊坐下,清冷的眸子看向她手臂上那斜斜的刀傷,整個傷口大概有十幾公分,很深,幾乎見骨。
她很意外,意外于田妮和冷甜甜兩個女孩,即使害怕,但仍蒼白着小臉,按照她的交代完成了任務。
安雲兮笑笑,對兩人說:“你們離遠一些,等會的治療可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冷甜甜聽話的向後退了幾步,遠離小客廳。而田妮卻堅定的搖搖頭對安雲兮道:“我不怕,我在你身邊看着,不會影響你。你有需要還能幫你。”
安雲兮詫異的看着她。
在這詫異的目光中,田妮咬脣大道:“上次我的傷口也是你幫我縫合的,我不怕見傷口。而且……我想跟你學醫。”
呃!
“你想學醫?”安雲兮表情有些錯愕。因爲,田妮的想法實在太讓她感到突然,在這之前,她絲毫沒有感覺到她想要學醫的心思。
田妮點點頭:“我在假期的時候很認真的想了想,我將來該幹什麼。以前,我羨慕那些在聚光燈下的明星,所以想要有一天自己也變成他們。可是,現在我的想法轉變了……”
她看向安雲兮,帶着一種虔誠。但是安雲兮卻能感覺得到那虔誠不是對她,而是對着她身上的某一樣東西。“你當時爲我縫合傷口時那種神聖,心無旁騖的表情一直在我腦海中徘徊不去。那個時候,我在你的眼裡只看到了我是你的病人,你不會讓生命從你手中消失的感受。我也想和你一樣,有一天用自己的雙手去救人,挽回更多人的生命,那比在舞臺上表現自己更具有成就感。所以,雲兮,可不可以教我醫術?”
安雲兮認真的看着田妮,見她語言真誠,目中的神情也很執着。便開口道:“你可知道學醫很枯燥。要想救死扶傷並不容易,跟閻王爺搶生意是需要付出無盡的努力去換的。嚴格來說,你如今的年紀要想學到中醫的精髓已經晚了,除非你能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我會帶師收徒,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妹。”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在假期裡我已經把本草綱目都背了下來,你可以隨時考察。看看我有沒有學醫的天賦。”田妮激動的表態。
冷甜甜望着兩人一問一答,不由得着急道:“我我也要學醫。”
安雲兮扭頭看向她,輕笑搖頭:“你?你不行,你的性子不適合學醫。”
“你們兩個到底說完了沒有?沒看到這裡還躺着一個病人麼?”突然,司徒鳳冷漠的聲音突兀的插入了對話之中。
這聲音顯得很虛弱,讓人聽上去都像是憋出所有力氣唯一能說出來的全部語言。
安雲兮和田妮相視一笑,前者道:“你的事之後再聊吧。目前還有個病人需要治療,否則你口中的救死扶傷就要變成見死不救了。”
田妮‘噗嗤’一笑,對司徒鳳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啊,司徒學姐。”
然後就坐在旁邊不再說話,只是專心的看着安雲兮手中的動作。
司徒鳳看向田妮,這個少女她認識,曾經她還來三年級找過自己,向自己通風報信,齊軒找安雲兮說話的事。那時候的兩人分明就是對頭,怎麼現在的關係變得那麼好?
難不成是因爲……
司徒鳳想起安雲兮曾經找過她讓她幫忙的那件事,那其中的事情或許還有些是自己未知的。這樣想着,司徒鳳垂下了眼睛。
安雲兮看向被田妮剪開的袖口,刀口很整齊,看得出來她在下手的時候,很穩。不因爲傷患處而產生害怕,這一點作爲一個醫生的質素,她已經具備。
將司徒鳳的手臂固定住,安雲兮一邊拆着繃帶,一邊對她道:“我這裡沒有麻醉藥,只能用鍼灸術幫你止痛。”
司徒鳳閉上眼睛,依然冷冰冰的道:“你儘管動手吧。只要你能保證我的傷好之後,手臂能夠恢復如初,不會妨礙我戰鬥就行。”
安雲兮擡起眼睛眷了她一眼:“肌肉被切開,經脈也受損,如果你還想像今天一樣打架,至少得休息三個月以上。這是最快的時間,如果你讓其他醫生看,我敢保證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會告訴你,傷愈之後,你的這隻手臂連提一般的重物都難。”
司徒鳳因爲安雲兮的話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強硬的道:“哼,危言聳聽。”
安雲兮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你可以去試試。”
司徒鳳將頭撇過沙發一面,不再言語。
安雲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重新開始手中的動作。她清洗傷口,金針封穴,傷口縫合,塗上特製的藥膏,換上乾淨的繃帶,這一系列的過程,田妮都目不轉睛的看着,生怕有一絲的遺漏,這樣的學習態度,很讓安雲兮滿意。
包紮好後,安雲兮洗乾淨手,爲司徒鳳把了把脈,沒有輕皺了一下。在取下金針的時候,對她道:“你身體裡的舊傷未愈,今日還添了新傷,實在太亂來了。”
這番話,讓司徒鳳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安雲兮:“你知道我身上有傷?”
安雲兮點點頭:“剛纔把脈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應該是劇烈打鬥後產生的內傷吧,還好當時有人及時爲你點穴施救,阻止了傷勢的進一步惡化。否則你的傷估計要在牀上躺半年,纔會好轉,就算以後能下牀了,恐怕也會丟了一身武藝。人家這樣救你,你卻在傷未好之際就再次出來打鬥,倒是白費了人家的一番苦心。”
安雲兮藉着話,表示自己對病人不聽話的不滿。可是,聽在司徒鳳耳裡,卻讓她鳳目中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彷彿回憶到了當初那一幕,還有那個帶着淡淡竹香的一襲白衣。
“你能治我的傷勢?”司徒鳳看向安雲兮。
安雲兮挑眉,淡淡點頭:“治是能治,可是也需要病人的配合。”
“怎麼配合?”
“至少要保證在這後面的三個月裡乖乖吃藥,遵從醫囑,不能再與人動手。”安雲兮道。
司徒鳳沉默了,按時吃藥這些都好說。可是,現在幫裡的情況,讓她不與人動手?這根本不可能,特別是今天九頭臨死前那句話,讓她小心老鷹……內有家賊,外有四海幫和天道盟的虎視眈眈,此刻,她如何能安心養病?
安雲兮望着司徒鳳臉上的猶豫和掙扎,沒有說話,自是收拾自己的藥箱和用具。
“如果暫時不醫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沉默之後的司徒鳳問道。
安雲兮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道:“若是繼續拖延,會給你留下病根,輕的話,經脈受損,嚴重的會癱瘓。”
安雲兮停頓,觀察司徒鳳的表情,後者卻絲毫沒有反應,好像這些並不讓她感到恐懼一樣。於是,她又接着道:“剛纔我說的只是拖延的情況。如果出了拖延治療之外,還傷上加傷,那麼,你的結局就只有一個,死亡。”
終於,安雲兮在司徒鳳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動容。
“雲兮,補血湯好了。”這時,冷甜甜端着一碗紅色的湯汁走過來,對安雲兮道。
安雲兮看向她,眼神淡淡的在冒着熱氣的補血湯裡掃了一眼,輕輕點頭。冷甜甜這才端着碗走到司徒鳳身邊對她道:“司徒學姐,你失血過多,喝點補血湯休息一下。”
此刻,司徒鳳雖然還能清醒的說話,卻渾身無力。她垂眸看了一下碗裡的液體,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纔在冷甜甜和田妮的幫助下坐起來,把補血湯喝下去。
在司徒鳳喝湯的時候,安雲兮已經帶着自己的藥箱走回了自己的臥室。司徒鳳的反應讓她奇怪,好像並不是她不願意醫治,而是不能醫治或者是沒有時間醫治。
到底,竹聯幫在這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
安雲兮在心中思索着,只是可惜,她太之前並沒有太留意臺灣這邊發生的事,以至於到現在爲止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想要知道,有兩個直接的途徑,一就是出去問身爲當事人的司徒鳳,二就是等待傑克的情報。
碰——
突兀的關門聲打斷了安雲兮的思緒,她正準備出門看看,就聽到冷甜甜的聲音在她門外喊着:“雲兮,司徒學姐走了。”
走了?安雲兮挑眉。那麼虛弱的狀態還要逞強離開……
打開門,安雲兮走出來,看到田妮正在收拾沙發,處理那些沾血的垃圾。冷甜甜則站在自己門邊。她問道:“她走之前有說什麼嗎?”
冷甜甜搖搖頭:“就是說了句謝謝,然後就走了。”
“你沒阻攔?”以冷甜甜這樣的熱心腸,安雲兮相信她絕不會讓司徒鳳如此虛弱的情況下走出宿舍。
果然,冷甜甜垮着臉無奈的道:“攔了,可是攔不住。你知道,她的眼神還是聽嚇人的,雖然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哥,但是碰上這冷美人,我還是有點扛不住。”
‘噗~!’安雲兮心中好笑,這個丫頭,明明就是被人家一個眼神嚇退,還把自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的。
“走了就走了吧。”安雲兮無所謂的道。她能救司徒鳳一次或者兩次,可是也不能把拯救她作爲己任吧。既然對方已經做出了選擇,她也無謂勉強。
“雲兮。”田妮收拾完東西走過來,看着安雲兮。安雲兮也同樣看着這個想要跟她學醫的少女:“你應該知道,如果你選擇西醫的話,或許成功性要比學中醫高很多。”
田妮點頭:“我知道,可是我更喜歡中醫。”
安雲兮沉默了三秒,笑道:“好吧,你說你背了本草綱目,如果你能在半個月內再背下黃帝內經和千金方的話,我就考慮代師收徒。”她還年輕,可不想帶着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女徒弟。
而且,她就算是接受了田妮成爲同門,但也不會讓她牽扯太多,只會把醫術交給她。安雲兮心中美好的想到,自己這輩子算是不能全心全意的在醫術上做貢獻了。如果收了田妮,讓她繼續傳承師父的醫術,在外治病救人,這也是極好的。
冷甜甜和田妮經過這一天的折騰,面容上也略顯疲憊。等田妮的興奮過去後,安雲兮就打發了他們回去休息。
她獨自回房,打開電腦,剛登陸郵箱就看到了裡面有一封未讀郵件。是傑克發過來的。沒有任何耽擱,安雲兮就點開了郵件,仔細閱讀起來。
等她把整封郵件的內容看完之後,她才明白在她返回大陸的這兩個月裡,在臺灣,在臺灣的黑道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司徒劍南突然重病臥牀,昏迷不醒?
恢復清醒時,把幫派事宜交給了老鷹?
四海幫對竹聯幫地盤的偷襲?
最重要的就是……臺灣地下拳場佔有率的爭奪……
安雲兮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不解,四海幫的楊光彪突然放出對地下拳場的控制,引起三幫爭鬥這最終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而且,司徒劍南的突然患病似乎也太突兀了些。上一次相見,他的身體明明還健康得很。怎麼突然就病倒了?而且司徒鳳的捲入是不是他的授意,還是那個老鷹?
安雲兮試圖從這些事情中尋找出其隱藏的聯繫,她要明白在臺灣發生了什麼事,她出雲社是否能借此機會踏足臺灣。
原本她還想製造一個機會,讓出雲社進入臺灣地區,看來現在倒不用那麼麻煩了。
清冷的眸子微眯,安雲兮的嘴角上牽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弧。
電話鈴聲響起。
打斷了安雲兮的思路,她拿出來一看,是喬博琰打來的。這個時候……兩人之前不是纔剛剛通過電話嗎?
雖然心中疑惑,但安雲兮還是接起了電話。
剛一接通,電話裡就傳來喬博琰擔憂的聲音,等他把話說完,安雲兮才知道,即便是隔着一道海峽,但在她學校附近發生的大規模械鬥,這則消息還是最快速的傳到了他耳裡。
他的電話就是爲了確認她的平安,即便,他知道她有着自保的能力。
安雲兮的心就像是被文火慢慢溫着的烈酒,隨着喬博琰每一次的在乎,每一次的緊張,開始散發出獨特的芳香。
“你的消息怎麼會如此靈通?”安雲兮品味着內心的變化,輕聲問道。
喬博琰輕笑後道:“你該不會不知道F省的軍區司令除了正常的軍職之外,還要兼負對臺事宜的監控吧。”
這樣一說,安雲兮就徹底明白了。兩岸對峙那麼久,恐怕不止內地裡有不少居心叵測的臺灣特工,就算在臺灣也有着大陸慢慢滲透進去的特殊人才吧。
“那個四海幫背後支持的就是民陣黨,如今臺灣換屆在即,想要繼續連任,就需要一些動作。”喬博琰突然沉聲的道:“雲兮,最近臺灣會比較亂,你要照顧好自己。”
“好。”安雲兮從善如流的保證。心中卻在想,她倒是沒有從政治角度去考慮黑幫的問題,女人的政治敏感度果然比不上男人麼?臺灣地區的特殊性讓她差點忽視了黑道和政治相關聯的這層特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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