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雲兮手下逃出生天的下忍,驚慌失措的逃回櫻花社,他必須要把對方不是普通人的信息傳遞回去,等待社長做出決斷,雖然,即便是這樣,他的結局也不會改變。
忍者完不成任務,那麼就是死。這是千百年來的規矩,也是他們櫻花社的第一條戒條。他們的社長不會放過他,明知如此,還是會回去傳遞信息,去送死……這就是忍者培養下的死士。
不錯,在安雲兮的眼裡,這些人與其稱之爲殺手,還不如稱之爲死士。
可是,這位忠心耿耿的下忍卻不知道,他一心想要回去報信,卻在不知不覺中將一尊殺神給帶了回去。
櫻花社中,去給遠山麻衣子送藥的遠山千葉憂心忡忡的回來。這一次,與姐姐的談話並不好。她不明白,姐姐的賭術已經很高超了,即便是不拜師靜岡先生,再過幾年也會成爲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賭神。
可是,爲什麼她卻要執意的留在那裡,忍受那個魔鬼的折磨,就死爲了讓自己的賭術加速成長呢?
姐姐曾經說過,她苦練賭術是爲了見一個人,只有她有一天有必勝的把握後,去見他,她才能從她的劫難中走出來。
遠山千葉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要見一個人就必須要修煉好賭術,不明白什麼是姐姐的劫難。
“千葉小姐,社長請你過去一趟。”櫻花社最低級的雜役攔住了遠山千葉的去路,躬身說出自己的目的。
遠山千葉不疑有他,點點頭,禮貌的道:“好的,我這就過去。”
說完,她改變離開的方向,向老師的房間走去。她很慶幸自己有一位慈祥的老師,自己的老師不像姐姐的老師那樣是個變態。她的老師不僅地位崇高,而且對她多年來悉心栽培,也從未勉強她向其他忍者一樣去殺生,就如同自己的爺爺一樣,疼愛着自己。
“老師,您找我?”遠山千葉跪在龜田義的門前恭敬的道。
“是千葉麼?”和室內,傳出龜田義蒼老的聲音。
遠山千葉向前移動了一下,更加的彎下腰道:“是我,老師。”
“進來吧。”龜田義道。
遠山千葉聞言,拉開門,進去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門合上。這次走到這間房子的中間屈膝跪下。“老師。”
“千葉,爲師待你如何?”龜田義的聲音傳來。
遠山千葉擡起頭,小鹿般純淨的眼睛看了一樣,盤坐在前面不遠處,整個人處在陰影之中的老人,垂下眼眸回答:“老師對千葉自然是很好的。老師不僅親自教學生武藝,還關心學生的生活,就如同我的爺爺一般。”
“那現在老師有難,需要你的幫忙,你願意麼?”龜田義很滿意遠山千葉的回答,他急需道。
遠山千葉想也不想的便點頭:“老師儘管說就是,不管千葉能不能做到,都會全力以赴。”
“很好。”龜田義乾涸的嘴角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此刻,他的樣子哪裡還有之前在拍賣會中的那般精神,他的皮膚猶如干枯的樹皮,鼓脹的筋脈將那些皮膚撐起,不斷的隨着心臟的跳動而跳着,好似一不注意,就會爆裂開來。
“你過來。”龜田義緩慢的擡起乾枯的手,對遠山千葉招了招。
遠山千葉不疑有他,向前移動了幾步。
“到老師身邊來。”龜田義再次吩咐。讓遠山千葉從他身前,到了他的跟前。
“老師!你……”來到近處的遠山千葉終於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裡這個模樣恐怖的老人,哪裡是她熟悉的老師?
可是,還未等她的震驚過去,她的手就被龜田義的枯爪牢牢抓住,將她扯到懷中。
“老師!”遠山千葉驚恐的看着龜田義,另一隻手死死的頂住他的胸口。
可是,那胸口根本感受不到一點肌肉,她好像摸在一副骨架上一樣。但是,她卻能感受到那骨架下心臟的跳動,那種急促,好像隨時會爆裂一般。
“老師,你怎麼了?千葉去幫你找醫生好麼?”遠山千葉帶着哭腔哀求。此刻,恐怕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爲害怕還是緊張,亦或是擔心而露出這個表情。
龜田義笑了,笑聲很難聽。而且很古怪,在遠山千葉的耳中,是從未聽過他這種笑聲的。
爲什麼,爲什麼今天的老師那麼古怪,爲什麼今天的老師好像是一個鬼怪一般!
遠山千葉在心中不斷的問着自己,但是出於多年來對龜田義的信任,她並沒有反抗,只是任由着老師抓着她的手腕,即使她很疼很疼。
“老師不需要醫生,只有你才能幫老師。”龜田義緩緩的說道。他那雙還算有神采的眼珠,在自信的欣賞着自己多年來培養出來的鼎爐。
鼎爐,是的。遠山千葉之所以在櫻花社過着和別人不一樣的生活,原因只有一個,她的存在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在龜田義需要的時候成爲他的鼎爐,幫他抵禦功力的反噬。
從遠山千葉年幼時來到櫻花社,展現出她的天賦時,她的命運就已經註定。所以,她不願殺生,在櫻花社過着大小姐般的生活,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事,這個鼎爐留在自己身邊。
龜田義的話,讓遠山千葉驚恐的睜大眼睛,那圓圓的瞳孔裡倒映着自己老師的那張魔鬼般的面孔。
“老師……”在驚恐中,遠山千葉喃喃的道。
龜田義殘忍的笑道:“我養你這麼多年,爲的就是今天。你應該感到榮幸,因爲你的天賦,讓你過上了好幾年的大小姐生活。以後,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好好練功,繼續做我的鼎爐,你就還是櫻花社的大小姐。”
鼎爐!遠山千葉再單純也知道鼎爐的含義。她的瞳孔驟大,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師。
不!這不可能!
遠山千葉在心中對自己喊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自己不是老師的鼎爐,而是他最疼愛的弟子。
可是,龜田義近在眼前,那猙獰的面孔,森冷的笑容都在她眼前晃動。
撕拉——
胸口的微涼,讓遠山千葉清醒過來,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和服居然被自己的老師撕開,露出胸前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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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山千葉下意識的想要反抗,將那一隻撐在龜田義胸前的手收回來,想要遮掩住胸前的春光。
可惜,在半途中,這一點希望被龜田義無情的摧毀。他抓住這隻想要逃走的手,用力一壓,把遠山千葉壓在身下。
“老師,我求求你!不要,放過千葉吧……”遠山千葉絕望的哭喊着,可是卻始終無法掙脫禁錮。
“千葉,小千葉。你不是說過,你會全力幫助爲師嗎?現在,我只不過是奪取你的元陰,又不是殺死你,你怕什麼。”龜田義陰森森的笑着,透明的液體因爲他此刻的姿勢,順着嘴角流出,滴落在遠山千葉的鎖骨上。
遠山千葉難過的撇過頭,淚水從眼角流出。她不要這樣!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老師,你是我的老師啊!”遠山千葉幾乎是帶着絕望的哭喊聲,對龜田義喊道。
她希望自己的老師能夠恢復理智,放了她。
“是啊!我是你的老師,給予了你這麼多,如今,我只是取回一點利息,你怎麼就捨不得呢?”龜田義居然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撕拉——
又是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這讓遠山千葉的腦子一頓,之後就是絕望,如今她身上的那間和服除了腰帶依然束着,上身和下身都已經沒有了衣服的樣子。
心臟的跳動更加劇烈起來,彷彿猶如快要爆炸的定時炸彈。
龜田義收斂笑容,不再耽擱,用最殘暴的方式,奪取了遠山千葉最寶貴的東西。
“啊——!”
身與心的雙重痛苦,讓遠山千葉忍不住大聲尖叫出來,那聲音裡帶着慘烈和難以掩飾的絕望。
只是,在下一刻,龜田義的手就覆在她的嘴上,禁止了她的叫喊。而他也開始了絲毫沒有溫柔的原始運動。
隱約傳來的叫聲,讓住在不遠處的小田純一一愣。他放下手中的書,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和室的門,向外張望了一下。
可是,夜裡,一切都顯得很寧靜,除了風聲和蟲鳴之外,沒有任何的異樣。
小田純一狹長的眼中閃過疑惑,嘴裡喃喃的道:“奇怪,我明明聽到了一聲尖叫。怎麼這個時候又沒有啦呢?”
正巧,有一個僕人經過,小田純一拉住他問道:“你剛纔有沒有聽到一個尖叫聲?”
僕人恭敬的道:“小少爺,我沒有聽到,如果您聽到什麼的話,可能是從訓練場那邊傳來的,您住習慣了就好了。”
小田純一鬆開手,笑道:“或許是我聽錯了,沒事了。你走吧。”
僕人鞠躬之後,離開。
小田純一擡頭看向星空,眼中閃過一絲思考。最後收回視線,拉上了和室的門,重新坐下,繼續看自己正在看的書。這是一本經濟方面的書,做生意,賺錢,用光明正大的手段,用自己的經商才能累積屬於自己的財富,纔是他小田純一最喜歡的事。
遠山千葉內心的世界在崩塌,那雙純淨的眼眸因爲絕望而空洞,她的身子因爲龜田義的動作而無助的晃動着,她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力量在迅速的消失,此刻她猶如普通人一般柔弱,不,甚至還比不上普通人。那些自己日夜辛苦修煉出來的功力正在被另一個人吞噬,她幾乎感覺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
她早已放棄了掙扎,放棄了喊叫,但是那隻手卻依然捂住她的脣。
可是,也正因爲如此,她看到了讓她驚悚的一面。她看到那隻手,從原本乾枯的樣子,隨着龜田義的動作而變得逐漸豐滿起來,慢慢恢復往常的樣子。
這猶如恐怖片裡纔出現的場景,居然在她眼前發生。遠山千葉此刻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恥辱,她只有一個念頭,自己的老師是一個魔鬼,他不是人類。
“……嗯……”一聲悶哼,讓龜田義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此刻的龜田義又恢復成爲反噬發作之前的樣子,那個看上去一臉慈祥、平凡的老者。他從遠山千葉的身上起來,整理自己的和服,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遠山千葉道:“回去之後,洗洗身子,這幾天吃些補品補一補。然後抓緊時間重新練功,我有需要的時候會再找你。”
這最後一句話,讓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恨意。但是,她沒有反抗,只是拖着自己殘破的身子緩慢的爬出龜田義的和室。
路上,沒有人影。在跌跌撞撞中,遠山千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洗乾淨。
這並不是她遵照老師的吩咐,而是她自己想要洗乾淨自己骯髒的身子,那些東西留在她身體裡,讓她覺得噁心。
……
小田純一將手中的書扔下,不知爲何,自從聽到那不知真假的尖叫聲後,他就無法靜下心來看書,更加無法入睡。
從榻榻米上站起來,他拉開和室的門,走出去,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對着庭院的景色深深的呼吸了幾下。
視線毫無目的的在四周亂轉之後,落在了庭院另一角斜對面的那間還亮着光的和室上。那裡住着他心愛的女子,她有着純淨的眼眸和純潔善良的心,還是一個從未殺過人的殺手。
想着遠山千葉,小田純一感覺自己煩躁的心情平靜了下來,甚至在嘴角上都帶起了一絲絲的微笑。
和室裡的光將裡面還未休息的人倒影出來,在和室的門上,小田純一可以看到她此刻在做些什麼。
這時,他沒有去想爲什麼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遠山千葉還沒有休息。他只是出神的看着那道影子,彷彿就像是看到了影子的主人一樣。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雙眼難以置信的睜大,下意識的大喊了一聲:“不!”
那倒映在和室門上的影子居然舉起了日本武士專門切腹所有的短刀,對準自己的,下一秒就會狠狠的刺下……
沒有任何的思考,小田純一用一生中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當他用力拉開那和室的門時,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心如刀絞一般。
“千葉!”小田純一沒有發現自己此刻的聲音都因爲害怕而變得怪異。
他撲向那即將往後倒去的身影,將她牢牢的抱在自己懷中。他不知道爲什麼,爲什麼一切本來是好好的,現在居然變成這樣。
千葉爲什麼要只殺……
小田純一顫抖着雙手緊緊的抱住遠山千葉,看着她穿着一身白淨的和服,腹部橫插着一把短刀,鮮紅的血液正在從傷口處瘋狂的向外涌出。
“千葉,你爲什麼……”小田純一雙手捂住她腹部的傷口,想要止住,可是卻沒有絲毫的左右。血液依然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小……小田君……”遠山千葉撇過頭看向小田純一,純淨的臉上露出以往那般讓他心動的笑容。
“沒想到……我還是……殺……殺人了……只是……殺的第一個……人……盡然是……自……自己……”遠山千葉笑着說道。
“千葉,你別說了。我去找人來救你。你要堅持住,我不許你死,你聽到沒有!我還沒有跟你說我喜歡你,我要娶你,你不允許死。”小田純一嘶聲裂肺的喊道。
這句話,讓遠山千葉的眼中閃過一抹光彩,可是最終還是化爲了虛無。她搖搖頭,苦笑道:“對不起,小田君……我……我不能……答……答應你……你……了……”
心碎的感覺是怎樣一種感覺?此刻小田純一感受到了,那種失去,讓他痛不欲生,那種捨不得讓他拼盡氣力想要挽留。他瘋狂的搖頭,緊緊咬住自己的下脣,可是,淚水還是止不住從眼眶中流出。
“怎麼回事!”龜田義的聲音突然出現。這邊那麼大的動靜,以他的修爲聽到,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可是,當他衝進來,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遠山千葉,和緊緊抱着她痛哭的小田純一時,臉色不由得一變。
龜田義的聲音讓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小田純一彷彿看到了希望,他擡起頭,乞求着前者:“老師,您快救救千葉。不能讓她死!”
龜田義雙眼陰蟄的盯着遠山千葉,咬着牙道:“對,不能讓她死。”
說着,就要靠近。
虛弱的遠山千葉看着龜田義向自己靠近,眼中充滿了恨意和恐懼,她用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短刀用力一插,加深了傷口。
濃稠的血液從口中涌出,在小田純一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和龜田義停頓的腳步下,遠山千葉慘然的笑道:“老師……這下……你的鼎爐……沒了。”
最後兩個字,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當話音落下之後,遠山千葉頭一歪永遠的在小田純一的懷裡睡了過去。
鼎爐!小田純一沒有錯過遠山千葉的最後一句話。他知道鼎爐是什麼意思,而此刻,他看到遠山千葉的鎖骨上那青紅的吻痕……他明白了,她尋死的原因。
龜田義冷哼一聲,氣憤的看着遠山千葉的屍體道:“不識擡舉。”
鼎爐!鼎爐!
呵呵呵呵——
小田純一低垂着頭,他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他的千葉居然因此而選擇了自殺。
“龜田先生,您能給我解釋一下鼎爐是怎麼回事嗎?”小田純一緩緩的擡起頭,血紅的雙目看向站在前面不遠處的龜田義。他已經不再叫他老師,他已經自我驅逐了他的門下。
龜田義輕蔑的道:“遠山千葉原本就是我精心培養的鼎爐,到時間也就用了,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麼嗎?不要以爲你是山口組的下一任組長,就可以命令我。你外公應該告訴過你,他能利用櫻花社做一些事,但是卻無法控制吧。櫻花社是我的。”
小田純一的手慢慢握成拳,他知道,他當然都知道。櫻花社原本就是山口組的附庸,可是隨着龜田義修爲的加深,越來越不受控。甚至有時候山口組要發佈任務都需要花錢,才能得以處理。
所以,他的外公,山口組的組長渡邊島,纔會派他來此,爲的就是在學藝過程中重新掌握櫻花社。他們比的就是比龜田義活得長。
可是,現在,小田純一不想要等那麼久了。他要親手結束這個魔鬼的性命,他要爲自己的女人報仇!
他緩緩抽出遠山千葉用來切腹的短刀,將她放平在地上,站了起來。
龜田義冷漠的看着他的舉動,譏笑道:“難道,小少爺~,想要爲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報仇?”
“她才十五歲……她才十五歲……”小田純一握着短刀刺向龜田義。
可惜,龜田義卻一腳將他踢出了和室之外。
龜田義雙手插入寬大的和服衣袖裡,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那趴在地上不斷嘔血的小田純一:“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小田純一冷笑,將口中的血吐乾淨,道:“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
龜田義突然眼睛一瞪,望着天際道:“什麼人!”
小田純一捂着胸口,艱難的仰起頭,望向夜空,可是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
“呵呵……”清冷的笑聲傳來:“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麼勁爆的場面,還真是意外之至啊!這算是僕欺主嗎?大逆不道啊!”
“裝神弄鬼,出來!”龜田義放在和服裡的手伸出來,往自己左前方一探,巨大的力量直接摧毀了對面的和室門。可是,那裡面依然是空無一人。
“老頭,我明明在這裡,你卻打那裡。眼神不好是種病,得儘早治療。”清冷的聲音這一次卻從龜田義身後傳來。
他猛地轉身,再次向身後發起攻擊,依然擊空。
“喂!”
龜田義轉身,終於看到一身白衣的安雲兮此刻,正站在小田純一的面前。
“喂~,你沒死吧。”安雲兮低着頭,根本沒管龜田義的存在,用腳尖輕踢了一下小田純一。
小田純一猛咳兩聲,下意識的回答道:“我還死不了。”說完,他一擡頭,對上那張精緻的五官,那五官帶着熟悉感。
“是你!”小田純一的記憶力明顯要比安雲兮想象的要好得多,他只用了三秒就想起了她是誰。
“華夏女孩!”小田純一吃驚的看着安雲兮。他一直不知道安雲兮的名字,相關消息又被華夏有關方面完全封鎖,所以在他的心裡一直把安雲兮稱爲華夏女孩。
安雲兮眉梢一挑,她到沒有意外小田純一還記得自己,並認出自己。她挑眉,只是因爲聽到他稱呼自己爲‘華夏女孩’。
“看來你還很清醒。”安雲兮點頭道。
“你怎麼來這的?你快走,這裡很危險!”可是,小田純一此刻卻沒有心思憶當年,而是催促安雲兮快離開。
安雲兮笑道:“那你怎麼辦?”
“你別管我!”小田純一着急的道。
“你們兩個居然在這裡敘舊?”龜田義一掌劈了過來,那凌厲的掌風幾乎達到了飛沙走石的效果。
巨力將安雲兮和小田純一身後的假山擊碎,發出劇烈的響聲。這一次引起了櫻花社的人注意,他們終於意識到,在這邊社長居住的片區出事了。
灰塵落地,視線變好。可是,龜田義並沒有看到兩具屍體。
“老頭脾氣挺爆。”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龜田義循聲望去,卻見安雲兮提着滿身是血的小田純一,毫髮無損的出現在他身後。
“你是什麼人?”龜田義眯起雙眼,警惕的看着安雲兮。手中悄悄蓄力。
安雲兮挑脣:“你都派人來搶寶了,居然不知道我是誰。”
“是你!”龜田義立即反應過來:“那個拍下那株奇草的女人,你居然也是化勁高手!”
一旦交了手,龜田義自然能夠分辨出對手的水平。
安雲兮笑道:“看來你果然就是櫻花社的那個神秘高手,據說你是日本第一高手,見過你出手的人都已經死了。”
龜田義臉色陰沉的看着安雲兮,滲人的笑道:“你到知道不少,既然如此你還是乖乖把奇草交出來,再答應做我的鼎爐,說不定我還能饒你不死。”
鼎爐?安雲兮雙眼微眯,眸中冷芒乍現。這個老東西,膽子不小啊!居然想拿她當鼎爐?
“殺了他,你殺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哪怕是我的性命!”再一次聽到鼎爐兩個字的小田純一發狂的叫道。
安雲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她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小田純一被踢出房間的一幕,前面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道。所以,她好奇後者的反應。
“求求你,殺了他!”小田純一繼續哀求。
安雲兮皺眉。她依稀記得小田純一是一個冷靜,沉着的少年,幾年前就已經如此,怎麼現在長大了,卻反而毛躁起來?
這是,那哀求的聲音中,安雲兮聽出了莫大的痛苦,所以抿了抿脣沒有追問,只是說了聲:“好。”
其實不用小田純一求她,與她做交易。她也不會放過龜田義。她的目的本來就是要剷除櫻花社,給山口組一個響亮的巴掌,又怎麼會放過櫻花社最大的頭呢?何況,這個老東西還想拿她當鼎爐。
得到安雲兮的保證,小田純一笑了,他靠在牆壁上,對着對面的龜田義咬着牙冷笑,那還未消退的赤目幾乎要將後者身上的血肉一塊塊削下來,吃掉。
“殺我?哼,有名再跟我說吧。”隨着龜田義的話音落下,無數的忍者從各個地方匯聚過來,將這個不大的小庭院圍的水泄不通。
“社長。”這些忍者一到,只對龜田義行了禮,卻對滿身是血的小田純一視而不見。
這一幕,讓龜田義得意,讓小田純一恨意更深,讓安雲兮雙眼微眯。
“就許你有幫手,就不許我有幫手?”安雲兮玩味一笑。手中仙劍再現,那小巧的寸芒懸空立在她掌心之上。
龜田義雙眼瞳孔微縮,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是卻不知道這傳說中的神物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少女手中。
“去吧,陪這些所謂的忍者們玩玩,看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忍術老祖宗。五行五感之術?哼。”安雲兮不屑的一哼,手中仙劍如同受到召喚似的,變成一道金光衝入那些忍者羣中,無情的收割着生命。
小田純一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似乎這種神話劇裡纔會有的情形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有一種分辨不了真假的錯覺。
“現在輪到我們兩人之間的決鬥了。”安雲兮挑脣一笑,襲向龜田義,嘴裡還道:“看看到底是你有本事拿我當鼎爐,還是我把你的頭割下來當球踢。”
“狂妄!”龜田義冷哼一聲,與安雲兮快速的交起手來。
不得不說,安雲兮心中有些隱隱的興奮。自她修煉《降仙決》以來,還未真正遇到過實力相當的對手。如今世上找到一個化勁巔峰的對手實在太難,就連上次在加拿大與喬博琰的一架,最終也只能算是切磋。
她心中極其的盼望有一場生死決鬥,與實力相當,甚至強於自己的對手一決生死,讓她從中領悟到更多武學的真諦。只是可惜,這種機會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她纔將這份遺憾放在心中。
今夜,碰上同樣是化勁巔峰的龜田義,雙方都是以取對方性命爲目的的打鬥,讓安雲兮身體裡的暴力因子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瞬間,兩人就交手了上百個回合,那身影快得幾乎讓人捕捉不到。而小田純一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櫻花社的忍者在那個金光的攻擊下,正快速的倒下,這個羣體正在快速的消解。
龜田義的功法詭異,結合了忍術,到了他這個境界,所使用起忍術就不再是其他那些下忍、中忍的障眼法了。何況,他還有着深厚的內力。
安雲兮跟他硬拼了幾招,後者就不再正面對抗,反而利用忍術在她身周開始使用偷襲起來。
好在,安雲兮的速度非常之快,《降仙決》講究的本來就是輕靈、飄逸,她在半空中避開龜田義的偷襲,猶如一道輕薄的白煙飄過,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又過了上百招,兩人打了個不分勝負。但是,安雲兮卻在其中摸到了龜田義的行動規律。正待她準備出手之際,卻發現原本捕捉到的人影再次消失不見。
這一場惡鬥,安雲兮並沒有使用異能輔助,更沒有使用天火。爲的就是讓龜田義在臨死之前做好一塊磨刀石的作用。
失去龜田義的蹤影,安雲兮清澈的眼眸中一沉,手中凌空一揮,已經完成任務的仙劍瞬即消失在原地,回到她掌心上。而在那仙劍消失的地方,突兀的出現了龜田義的身影。
“哼,想從我手裡搶東西,活得不耐煩了。”安雲兮挑脣嗤笑。只是那眸中冰冷一片。
詭計被識破,龜田義惡狠狠的瞪向安雲兮。他本想趁機奪取那寶物離開,卻不想居然被這個神秘的少女識破。
“殺了你,東西也一樣是我的。”龜田義心中一橫,再次衝向安雲兮。
這一次,他幾乎沒有留手,每一招都是很辣無比,招招都是對準安雲兮的要害而去。安雲兮勾脣一笑,心道:來得正好。
兩人上天下地的不斷交手,空中和地下不時傳來撞擊的聲音。小田純一已經完全呆滯,眼前所見的一幕早已不是他一個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砰——
一聲巨響傳來,讓小田純一全身一震,立即擡頭望去,視線卻順着那倒飛出來的物體直接看到了地下的那個大坑。
龜田義此刻正狼狽不堪的蜷縮在那坑中,衣服幾乎已經破碎,身上的肌肉和經脈正在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在皮膚下運動着,好像無數的蟲子在皮膚下爬來爬去,噁心極了。
白影從天而降,雖然也有些狼狽,但是在小田純一的眼中看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安雲兮雙手的袖口碎了一些,她站定之後,神情自若的揮手彈了彈衣角的灰塵,看着那坑中的龜田義冷聲道:“原來你早已走火入魔,遭到自身功力反噬。”
“啊——!”
龜田義痛苦的哀嚎着,可是在這裡活着的兩人都不會去幫助他。
“你練的是什麼功夫?”安雲兮突然問道。在最後交手時,她居然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等她回想起來,原來龜田義最後使出的與之前忍術完全不一樣的功夫居然和喬博琰使的有些接近。
“救……救我……”龜田義痛苦的蜷縮着,在坑中來回翻滾,一手抓緊衣領,一手無助的向安雲兮伸出手,好像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我知道他從華夏帶回來的那下半部奇書在哪,你別救他。”小田純一害怕安雲兮爲了得知問題的答案出手救龜田義,趕緊說道。
從華夏帶回來的奇書?難不成這奇書真的會和喬博琰所修煉的武技有聯繫?安雲兮心中猜想,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看向小田純一:“你確定?”
小田純一趕緊點頭。
安雲兮嘴角微微上揚,看着龜田義冷漠的道:“看來,已經沒有救你的必要了。”
說完,她便打算了結了龜田義的性命。
“等等。”小田純一急忙阻止。
安雲兮停手看向他,他卻將手中一直握着的短刀丟了過來。安雲兮伸手接住,不解的看向他。
“用這把刀殺了他,這是千葉的刀。”小田純一捂着自己的胸口,狹長的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恨意。
安雲兮看了看手中染着血跡的短刀,擡頭看向那被撞得亂七八糟的和室中,躺着的那具少女屍體,瞬間就明白了小田純一的用意。
安雲兮手中一揮,短刀直接刺入了龜田義的心臟,終結了他的生命,也讓他的哀嚎聲停止。
拍了拍手,安雲兮走向小田純一,丟了一粒藥丸給他:“這粒藥可以醫治你的內傷,吃不吃在你。”
小田純一看了看手中的藥丸,沒有猶豫將藥吞了下去。剛一下腹,他就感到一陣熱流化開,滋潤着他的五臟六腑,被龜田義一腳踢過的火辣和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
“謝謝。”小田純一真誠的向安雲兮道謝。
安雲兮挑脣笑道:“我答應你的事做完了,你答應的事呢?”
小田純一心中一怔。他心裡知道安雲兮說的是什麼,是他的許諾。於是,他慢慢調整身體跪在安雲兮面前,謙卑的道:“是。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想任何處置我都可以。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安雲兮嘴角一抽。這個男人當她是殺人狂魔麼?她要收債,是不錯,但是卻不是要他的性命。不過,眼前小田純一的態度倒是讓她不由得開口試探:“我要整個山口組,可以麼?”
小田純一猛地擡頭看向她,那狹長的眼睛睜大,好像想要分辨清楚安雲兮話中的真假。
可是,在那淡然的臉上,他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低下頭,他沉聲道:“如果這是你的條件,我願意遵守我的諾言。但是,現在的山口組並不是我主事,等我接手後,我會慢慢把產業轉移給你。”
安雲兮雙眼微眯,幽幽的問道:“你說真的?”
小田純一的頭低得更低,聲音絲毫不做假的道:“小田純一不敢撒謊。山口組雖然是我外公的產業,是他的心血。但是,我卻不喜歡,也討厭這些黑道上的打打殺殺。我只想靠自己的雙手,靠自己的頭腦,在商場上創造財富。”
“即便是不喜歡,也不用送給外人吧?你就不怕會被山口組的人追殺?”安雲兮繼續問道。只是這次的聲音更冷。
小田純一苦笑道:“就算是在我手裡,也早晚有一天會衰敗。而且,我也不是沒有被山口組的人追殺過。”
安雲兮皺眉。
小田純一回憶道:“我的母親是一位善良而傳統的女性,她作爲日本最大黑道的小姐,卻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甚至痛恨自己的身世背景……”
原來,小田純一的母親和父親是私奔的情人,他的父親是來自一個政客的家族,而母親卻是黑道小姐,兩個人同樣不喜歡自己的家庭,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所以最後選擇了私奔。
而在他們私奔之後,小田純一的父親家族受到黨派競爭的牽連退出了政治舞臺,並受到牢獄之災。他的外公,也就是渡邊島當時就下令山口組的人去將他的父母抓回來。
小田純一三歲前的日子,都是在躲躲藏藏之中渡過,後來,因爲母親病重。不得已父親帶着他們回去求外公幫助。渡邊島最後還是收留了他們,只是,每年只允許小田純一父子見三次面。
母親彌留之際,唯一的遺言就是不允許小田純一走上外公的路。可是,即便是他有心遵守母命,也抗不過外公的強勢。
如今,安雲兮的要求正好解決了他的麻煩,在還清安雲兮的恩情時,也算是完成了母親最後的遺願。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本身對黑道並不感興趣。
就如他自己所說,與其把山口組放在自己手上衰敗下去,還不如送給安雲兮,讓它繼續走下去,至於好與壞,就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了。
聽完他這一番解釋之後,安雲兮心中的疑惑才解除。她不會去問小田純一這樣答應她之後,會不會後悔,因爲就算是後悔,到了她手中的東西,她不願意,誰也不能拿走。
“那麼,這件事請你記在心裡,我會等你接手山口組後,開始實踐你的承諾。同樣,如果你是在欺騙我,我絕對有能力在你做出欺騙我的行爲前殺死你。”安雲兮淡淡的道。
“是,請放心,小田純一不會違背誓言。不敢瞞你,我的外公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這次派我來櫻花社就是爲了能重新掌控它,雖然現在它已經不存在了,但是這也算是一件大功。我回去後,外公一定會很高興,也會逐漸把山口組的產業交給我打理,等我接手之後一定會盡快轉移到你手上。”小田純一保證道。
這些話,安雲兮是相信了。在最新的山口組情報上,確實有提到渡邊島的身體差了很多,經常需要住院治療,這也是爲什麼安雲兮對山口組一直不急的原因之一。她原本是打算在渡邊島死去的時候,趁着這個新舊掌權人交替的時間奪下山口組。卻不想,這次剷除櫻花社的決定卻讓她有了這個意外收穫,能夠不費力氣的得到,她爲什麼要拒絕呢?
“走吧,帶我去拿你說的那本奇書。”這一點,安雲兮同樣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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