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霸趁着夜色降臨,避開衆人跑到這個偏僻得不爲人知的熱帶山莊到底腰間什麼人?
在得到僕人的答覆之後,他大步進入山莊內部,直接穿過前庭進入了書房之中。房中確實已經有一個人存在,此時,他正在低頭看報,那些報紙都是東南亞當地的新聞,洪霸皺了皺眉頭,他很懷疑這個來自華夏的客人到底是否能看得懂上面寫些什麼。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房裡的人合上報紙放下,整理了一下衣衫,緩緩從藤椅上站了起來,面對來人。
即便是在東南亞這麼炎熱的地區,他都還把西裝穿得一絲不苟,任何細節都表現得淋漓盡致,可見他的爲人。
“祁公子,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洪霸大笑着向祁裕走來。
祁裕擡手邀請,反客爲主的帶着洪霸向一邊的沙發椅上走去:“這裡風景優美,貴管家又細心照料,又怎會有住不慣的道理。祁裕這次過來,倒是爲洪會長添了不少麻煩。”
洪霸擺手笑道:“祁公子客氣了,既然我們兩家竭誠合作,就不要如此客套了。”
祁裕笑笑,並不接話。
兩人客套了一番,待僕人送上清茶之後,洪霸的臉色才沉了下來。
祁裕見此,也不多言,捧着茶杯送至脣邊輕抿了一口,好似全神貫注的品味着茶香。
洪霸看了看祁裕,眸中的光澤一閃,嘆氣道:“今日與那人見面,幾次三番被他堵得啞口,後來的比賽居然讓他贏去了兩地。”
祁裕淡然笑着,從容的道:“洪會長豈不知一句古話,欲要取之必先給之。今日的得失全當是讓對方放鬆警惕,以增加接下來計劃的成功率。”
洪霸垂眸沉吟,心中仔細想着祁裕所說的話。最後,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他又問道:“不知我們之前談的條件……”
祁裕放下茶杯,眸光沉靜的看向洪霸,緩緩的道:“雲少一死,出雲社必亂。倒是洪門會有我祁家從旁策應,必能在華夏黑道之中爭得一地,只是這地的大小就全憑洪會長的本事了。”
祁裕如同政治家一般,嫺熟的在洪霸面前畫出了一個大餅,引誘着他爲此冒險設局擊殺出雲社的社長。
洪門會多年來僅是盤踞在東南亞一帶,固步自封之下已經有些衰敗的兆頭。手底下各個國家的管事也開始了一些陰奉陽違的事,這是洪霸無法容忍的。他一向都是一個對於權力有着控制慾的人,又怎能允許他人的染指?
和祁家合作,打破如今洪門會勢力的發展常規,進入華夏那一大片的市場,這才能帶着洪門會再度輝煌。所以,這個機會對他來說是機不可失的。
“可是……”洪霸皺眉,有些疑慮:“華夏政府對於社會的掌控可不比東南亞諸國,洪門會怎麼說也算是外來勢力,你們國家會放過我?”
這也是他答應合作以來最擔心的事。華夏政府能夠接受一個出雲社,卻不代表能夠接受他的洪門會。因爲後者是華夏土生土長的勢力,而他屬於外來者,外來者還有另外一種稱呼,那就叫侵略者。
祁家像用他這把刀直搗出雲社的黃龍,目的爲何他不知道。但是他拼搏一生也知道什麼叫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他要的不多,只是希望事成之後,祁家不要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就行。
其餘的那些,比如說如何佔領華西黑道,他還真沒當一回事,這些可是他的老本行。
所以,在動手之前,他必須要問清楚,得到最後的承諾和保證。
洪霸的擔心,祁裕看在眼裡,他淡然一笑,姿態放鬆的道:“洪會長多慮了,你可以想想曾經的戰魂幫。”
戰魂幫?洪霸雙眸一凝。戰魂幫,曾經盤踞華夏北方的最大勢力,由退伍軍人組建,中期擴張得很厲害。但是,傳言他們得以飛速擴張的原因是得到了俄羅斯戰斧集團的資金和軍火支持。
對方扶持他們上位,就是爲了讓戰斧幫他們開闢華夏的地下軍火市場,打通各個渠道。
祁裕的意思是……
洪霸不是蠢人,他已經猜出了祁裕告訴他如何避開華夏政府眼線的最好方法。不錯,如果扶植一個傀儡上位,自己穩居東南亞指揮遙控,內地再有祁家的保護傘,他洪門會想要佔據華夏黑道這絕對不是一個夢想。
思及此,洪霸臉上的笑痕擴大,彷彿已經成爲了華夏的地下王一般。
“不過,我聽說令千金對雲少似乎有些別樣的情愫……”祁裕突然話題一轉,將洪蓮擺上了檯面。
洪霸一愣,笑容僵在臉上。女兒對那雲少的好感,作爲父親的自己怎會不知?笑容慢慢收斂,他沉聲道:“這件事小女並不知情,就算事後知道了,也無濟於事。而且她和雲少不會有結果,那人死了,倒還好了。”
祁裕一笑,點頭道:“洪會長早已經想清楚一切,我也就放心了。”
“咱們的計劃是否還需要繼續調整?”洪霸問道。
祁裕垂眸沉思片刻,點點頭:“雲少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縱橫黑道就是靠着心機,算計。我們的計劃若是有一絲紕漏,也許就能讓他發現蛛絲馬跡,從而功敗垂成。洪會長,想必你也清楚功敗垂成的結局是什麼。”
這最後的一句話中,已經隱隱帶了些警告。
洪霸心中一緊。他當然知道。出雲社一出手都是心狠手雲社一出手都是心狠手辣的,如果自己設局殺雲少的事敗露,那麼面臨的就是出雲社瘋狂的報復。如今的出雲社早也不再是幾年前的那後起之秀了,它的規模之大,就是讓他也感到膽寒。
所以,這次不僅要殺死雲少,而且還要讓出雲社找不到報復的對象,至少不會把他算進去。
接下來,兩人又把早已制定好的計劃仔細推演了一遍,將任何可能性都考慮進去,又刪減掉一些不必要的環節,按照祁裕的話來說,就是越簡單,破綻也就越少,有些時候,越覺得不可能的事反而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待洪霸返回的時候,已經到了月上枝頭的時候。祁裕站在窗前目送着洪霸的離開,成與不成就在明日了。
片刻之後,他掏出一個加密電話,撥出了一串號碼。
對方很快接聽,沒有任何稱呼和廢話,祁裕直接道:“我總覺得以黑治黑不穩妥。利用洪門會對付出雲社,不一定就能得到一條聽話的狗。”
對方沉默了一下道:“哪怕不聽話,也能訓到聽話。洪門會和出雲社不一樣,前者需要依靠祁家的力量,而後者在我們一不留意之間飛得太高了,既然他們拒絕了合作,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其實並不一定要走這條路。”祁裕堅持道。
對方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這是你爺爺親自定下的計劃,你照着執行就好。”
“如果失敗呢?”祁裕道。
“沒有失敗!這一次必須成功。”對方厲聲打斷祁裕的話後,就掛斷了電話。
祁裕從容的將電話收好,眼神沉靜的看向窗外的景色。祁家要想成爲華夏第一世家,想要成爲華夏最有權勢的家族,卻只能依靠權謀之術。
或許,自己也應該培養一些私人的武裝勢力了。祁裕在心中喃喃的道。
……
檳城的夜景與華夏不同,這裡充滿了熱帶的風情,街上行走的人們都是穿着當地特色的民族服飾,因爲紫外線過強而微微發黑的皮膚在這些顏色絢麗的服飾中凸顯出來。
街道上到處都堆放着廉價的熱帶水果,還有着各種小吃大排檔的吆喝聲。洪蓮並沒有帶着安雲兮他們去檳城的新城,而是來到熱鬧的老城。
她拖着司徒鳳的手在熱鬧的街面上逛着,而安雲兮帶着出雲社的人緊緊跟在她們身後。此刻,安雲兮的臉色很黑,幸好有着面具的遮掩,沒有被人發現。
與之相比,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喬博琰就顯得一臉的春風得意。使得那張平凡的臉上都變得光彩動人了。
一入夜,洪蓮就將他們帶了出來,實現自己的承諾,要帶他們看看檳城的夜景。因爲有着出雲社的成員,所以洪蓮和司徒鳳都沒有帶上自己的人。
“你原本也可以像她們一樣無憂無慮的自在活着。”
耳邊,突然傳來喬博琰的聲音。
安雲兮實在不想理他,可是又怕自己不理會,這個膽子已經長到天上的男人會當衆做出什麼事來,所以只能悶聲道:“你又怎知現在的生活不是我喜歡,我想要的?”
喬博琰轉眸看向她,他當然知道小女人現在正在生氣。但是,着嬌羞的彆扭表情,卻讓他心中愉悅。
“無論你喜歡什麼樣的生活,我都會陪着你。”喬博琰突然表白。
這讓安雲兮心中一跳,原本平靜的心跳聲驟然加快起來。這和以往的感受不一樣,之前,她在喬博琰面前雖然沒有戴着面具,但實際上卻是隱藏着一層又一層的神秘身份。那時他的承諾雖然也讓她感動,但是卻少了些什麼。
而如今,她雖然戴着面具,穿着男裝,但是在喬博琰面前已然已經是透明的,再也沒有隱瞞,而他依然能如此堅定的說出這句話,並且用行動來證明,怎麼能不讓她有所反應?
“你可要記得你說的話,我很記仇的。如果你以後做不到,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安雲兮平復着內心的心悸,淡然的道。
喬博琰坦然的笑道:“你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說完,他臉色一黑,咬牙道:“你也要給我記住,不要再招惹一些爛桃花回來。”
安雲兮一愣,這個男人怎麼說變就變?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纔看到洪蓮手中拿着一根紅繩正朝着她走過來,而司徒鳳則是跟在洪蓮的身後。
“阿雲,把你的手給我。”洪蓮跑到安雲兮面前停下,笑道。
安雲兮的手縮了縮,眼神落在那紅繩上:“你這是幹什麼?”
洪蓮笑道:“剛纔我們在那邊買的姻緣繩,聽人家說可靈驗了。只要把一頭在你的尾指上纏上三圈,另一頭在我的尾指上纏上三圈,以後就誰也不會再分開我們。咱們試試吧。”
“洪蓮,別胡鬧。”安雲兮黑着臉道。雙手攥得更緊。
這一幕落入喬博琰的眼裡,讓他有些忍俊不住。
“什麼胡鬧?反正就是試試嘛~!如果靈,你娶了我也不算吃虧,如果不靈也不算什麼損失。”洪蓮嘟着嘴道。這可是她心裡的真實想法,雖然上一次在臺北她被罵醒,不再那麼執拗的纏着安雲兮,但是並不代表她就一點也不喜歡啊。
“這種事怎麼能試?”安雲兮一拂袖,趁機將雙手背在身後,擦過她們身邊前行。路過司徒鳳身邊的時候,她還駐足輕斥:“你也跟她一起胡鬧。””
“又不是我買的。”司徒鳳冷漠的迴應,撇過臉去。
安雲兮一嘆,向前走去。
“洪小姐,你這紅繩在哪個疙瘩買的,俺也想去買一條送給俺媳婦。”
身後傳來的一口子東北口音差點沒人走在前面的安雲兮摔了一個跟頭,就連後面跟着的出雲社成員都使命的憋着笑,將臉撇到一邊。
安雲兮扭頭看向正認真的在向洪蓮諮詢哪裡買紅繩的喬博琰,雙眼幾乎要瞪出火來。
“你有媳婦?”洪蓮兩眼冒光的好奇道。她可是覺得這樣長相平庸,還破了相的打手是不會有人要的。
喬博琰不好意思的撓頭笑道:“是啊,俺有媳婦,俺可稀罕俺媳婦了。可是,俺媳婦長得太水靈,總是有人趁俺不在家的時候惦記她。聽你說這紅繩子那麼厲害,俺就想買一條回去,把俺媳婦給栓住,讓她乖乖跟俺生娃。”
安雲兮只覺得眼前一黑,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這個男人,來個眼不見爲淨。她確定自己看到了那男人在說生娃的時候那賊眉鼠眼的神情,那猥瑣樣讓她抓狂。
“看不出啊!”洪蓮驚喜的道:“沒想到你五大三粗的,居然還是個癡情種。看在咱們同病相憐的份上,我這根就送給你吧。反正你們雲少也不願系。”
說着,就大方的把手中的紅繩遞給喬博琰。
可是後者看了一眼卻搖搖頭,在洪蓮皺眉的時候解釋:“洪小姐,這種東西肯定要自己買才行啊,俺不能要你的。”
洪蓮撇着頭想了想,覺得眼前這個刀疤大漢說的話極有道理,於是點頭道:“你說得對,走,我帶你去買。”
說着就準備領着喬博琰前去之前那個攤子。
“咳咳~!”安雲兮握拳在脣邊輕咳。
喬博琰駐足,看向她縮了縮,委屈的瞥了一眼洪蓮道:“俺老闆生氣了,俺還是不去了。”
安雲兮嘴角一抽,一種想要撲上去掐死這個妖孽的衝動從心中升起。可是,還不等她付諸於行動,洪蓮就跳出來聲張正義了。
“阿雲,你怎麼這樣啊!人家也就是想買根姻緣繩給自己老婆,也就幾分鐘的事,你至於這樣不通情理嗎?”洪蓮對安雲兮一通指責。
在洪蓮說話的時候,喬博琰表現得更委屈。就連司徒鳳都對安雲兮投來不善的眼神。
安雲兮被氣笑了,咬着牙道:“好,你去吧。快去快回。”那磨牙的聲音幾乎要把喬博琰身上的肉撕碎。
“走。別理他,肯定是這次沒帶那個幽若丫頭,所以慾求不滿,才性情暴躁。我帶你去買姻緣繩。”洪蓮說完,就帶着差點爆笑出聲的喬博琰往前走去。
司徒鳳眼神古怪的朝安雲兮身下一掃,跟着洪蓮走遠。
啊啊啊——
安雲兮在內心咆哮!什麼慾求不滿,鬼的慾求不滿!慾求不滿的明明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好不好!
這四個字,差點刺激得安雲兮一口老血噴出,特別是司徒鳳臨別時那意味深長的一眼,更是讓她抓狂。
守在她身邊的出雲社成員非常有眼色的在這個時候遠離她,以免遭到無妄之災。
好!很好!喬博琰,這筆賬,我記住了!安雲兮在心中冷笑。
幾分鐘後,喬博琰三人回來,此時的安雲兮已經恢復了正常,但是也沒有了繼續夜遊檳城的興致,她冷淡的吩咐:“回去了。”
喬博琰自然是自動自覺的走到她身後,如守護神一樣的站着。自動屏蔽安雲兮對他飛來的眼刀、
“就回去?還很早啊!”洪蓮一臉的失望。
司徒鳳看了一眼神情不善的安雲兮一眼,淡淡的道:“也不早了,玩也玩夠了,回去吧。”
兩個客人都說要回去,洪蓮也不好再強求什麼。只能點頭答應。不過,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失望的道:“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們沒去呢,還打算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東西,還有……”
一路喋喋不休的,終於回到了橡膠園山莊。洪蓮被安雲兮派人送回了洪門會,司徒鳳也被送回竹聯幫暫住的小樓,之後,她才和喬博琰一起返回出雲社的白色小樓。
回到小白樓,出雲社的成員自然也就各自散去了。只有喬博琰亦步亦趨的跟着安雲兮走向二樓的臥室。
砰——
臥室門突然的關上,幾乎與喬博琰的鼻子來了個親密接觸。他連忙退後一步,望着那緊閉的大門,喬博琰摸了摸鼻尖。看來,今晚真的把小女人惹毛了。
安雲兮在臥室中的藤椅上坐着,心中突然有些好笑。自己居然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生氣,不,或者應該是惱羞成怒。
其實也不怪洪蓮的口不遮攔,誰讓自己一身男裝打扮,又以風流著稱。
想到此,安雲兮搖頭而笑。可氣的就是喬博琰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用那麼滑稽的樣子去跟洪蓮說要給自己的媳婦拴上姻緣線,要讓她給他生娃。
呸,安雲兮在心中暗罵,誰要給他生孩子。
心中正在胡思亂想,卻突然看到窗臺上有人影晃動,還未等安雲兮有任何動作喬博琰的身形就閃入了進來。
“雲兮。”喬博琰一進來,就輕聲的呼喊。見到小女人正坐在藤椅上,他湊過去道:“大門被風吹關了,我只好從窗戶進來。”
安雲兮看着他冷笑:“你的房間好像在隔壁。””
喬博琰厚顏無恥的道:“那不就是裝裝樣子麼?你在這睡,我自然要在這裡。”說話間,他已經走到她身前,蹲下,輕握着她的手。
“出去。”安雲兮冷冷吩咐。
可是喬博琰卻不加理會,低頭全神貫注的將她左手的手套摘除,這讓安雲兮的手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
“別動,乖。”喬博琰輕聲的道。聲音裡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虔誠。
安雲兮看他那模樣,不由失笑:“你不會真的打算玩什麼姻緣繩的儀式吧?一個小攤子上買來的東西你也信?”
“不信。”喬博琰想也不想的就答道。
“不信你還……”安雲兮看着喬博琰真的才兜裡掏出一根紅繩。
喬博琰牽起紅繩的一頭,動作輕柔而認真的纏在安雲兮的尾指上:“我的雲兮太耀眼了,我怕我稍不留神就會失去她,所以我得不停的做一些事,讓她記得我的好,記得我愛她,她也愛我。”
安雲兮低頭聽着喬博琰的話,雙脣動了一下,卻沒有出聲。
終於,喬博琰在安雲兮的尾指上纏上了三圈紅繩,然後又牽起紅繩在自己的尾指上同樣纏住了三圈。
安雲兮看着被紅線牽着,十指交握的手,問道:“有沒有問一下那小攤的店主,這個東西要拴着多久才能取下來。”
喬博琰臉一黑,這麼浪漫的時候,這個女人居然想着的卻是這個事!
安雲兮面具下的雙眼眨了眨,無辜的看着他。喬博琰無奈,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另一隻手將她臉上的面具掀開,露出那張精緻的小臉。
喬博琰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用充滿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喃喃的道:“他說,要這樣一夜才能取下來。所以,今晚就讓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安雲兮難得的溫順躺在喬博琰的懷裡,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懷中之人的呼吸勻稱,喬博琰笑了笑,將懷裡的嬌軀摟緊,也合上了自己的雙目。
……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安雲兮就收到了來自洪門會的請帖。請帖上的事大概就是說要請安雲兮過府相商柬埔寨和文萊勢力交接的事。
安雲兮拿着請帖玩味的笑了。她並不知道洪霸到底想幹什麼,但是她能肯定後者絕對不會那麼幹脆的把兩個國家的市場交給她。
“看來是鴻門宴啊。”喬博琰坐在搖椅上,淡淡的道。
安雲兮挑眉:“是與不是都的去一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陪你去。”喬博琰並不打算阻止安雲兮的冒險。
“當然。”安雲兮勾脣。又云中城這個超級作弊器,就算洪霸在房子裡外埋伏了一支軍隊對付她,她都不會怕。
何況,如果洪霸真的出手,那正合她意。如此一來,她就有藉口在東南亞的黑道大鬧一番了。
這一次,安雲兮沒有什麼計劃可言,就是對向東說的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過,爲了牢牢抓住這道義的最高點,她在臨出發前,還是給向東去了一個電話,說了洪霸突然宴請她的事。
這位結拜大哥自然是不同意她冒險前去的,幾次勸說無果之後,便起身去了任強所住的地方。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真是安雲兮要的效果。
洪霸不動則已,一旦動了,那麼無論自己如何,都屬於自衛。
向東如何動作,安雲兮不再去理會,而是帶着喬博琰一人去赴會。人家請帖上已經說了是私人宴請,如果帶着一大幫子人豈不是不給對方面子?
車子是洪霸派來的,出了一個司機之外再無其他的人。安雲兮坐在後排,喬博琰此刻的身份自然只能坐在副駕駛上。
不過,當喬博琰坐下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了來自司機身上的一絲僵硬。
車子很快就離開了橡膠園山莊,可是,去的地方也並不是洪門會的總堂,而是離開了檳城市區,向郊外而去。
“雲少,不是說洪會長請咱們吃飯喝酒麼?怎麼跑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喬博琰故意裝作甕聲甕氣的道。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安雲兮玩味一笑,把玩着扳指,沒有說話。
司機訕笑:“是這樣的,會長擔心在總堂里人多事雜,不能安心與雲少傾談,所以就把酒宴的地點設到了會長名下的一個別墅中,那裡環境清幽,沒有人打攪。”
“哦,是這樣啊!那你開快點,我都餓了。”喬博琰繼續裝傻充愣。
他的演技無可挑剔,安雲兮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這類特殊部門必修的課程,只是突然發現,如果喬博琰不在部隊了,憑他的演技和賣相,在演藝圈也一定能混得風生水起。
此刻的喬博琰在專心扮演着他的角色,並不知道安雲兮正在想些什麼。若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估計會找個機會揍一下某人的屁屁吧。
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終於拐進了一條私家公路。公路兩旁種滿了熱帶常見的植物,讓人感覺綠意蔥蔥,生機盎然。
路的盡頭被一道雕花鐵門攔着,車子還未到,鐵門就向兩邊打開,從中間露出了一條道路供車子進入。
待車子進入之後,鐵門自動關上,恢復原樣。
這裡並不大,從鐵門處就開始鋪設了室外的地磚室外的地磚,整個院子都被鋪滿,院子中間有一個圓盤狀的噴水池,水池中間一個很大的風水球在流水的力量下不斷的滾動着。水池後面就是兩層樓高的別墅,別墅後面隱約有個游泳池的一角。
再遠處便是遠山,這裡位於高處,能夠鳥瞰山下的檳城,環境正如司機說的,清幽,無人可打擾。
車子還未停下,洪霸便穿着一身東南亞的特色服裝走出了別墅,站在門口迎接。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也看不出作假的成分。
“呵呵呵~!雲少肯賞臉前來,洪霸直覺這裡蓬蓽生輝啊!”洪霸見安雲兮下車,忙迎了上來。
安雲兮眸光平靜的道:“洪會長這麼說倒是顯得見外了。”
“哈哈哈,是洪某失言,是洪某失言。”洪霸賠罪的笑道。
兩人說話間,洪霸的視線看到從車裡出來走向安雲兮的喬博琰,眸光隱晦的一閃,就連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
他可沒忘記眼前這個人是能夠一拳打斷冥王之手傑布骨頭的人。
兩人相互寒暄之間,洪霸帶着安雲兮和喬博琰進入別墅之中,別墅裡出了在主要要道站着幾個洪門會的幫衆之外,就是穿着白色僕人服的傭人,其中兩個還是菲律賓藉的。
在別墅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東南亞的特色菜餚,但是依然有傭人不斷的繼續添菜。
安雲兮淡淡的掃了一眼,笑道:“洪會長,這未免太豐盛了吧。”
“不會,不會。用這些家常菜來招待雲少,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洪霸連連說道。
兩人隨之入座,喬博琰站在安雲兮身後一動不動。
洪霸看了他一眼,試探的向安雲兮詢問:“雲少,這位……”
安雲兮隨意笑道:“他叫阿喬,是我新招來的高手。主要就是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
“原來如此。”洪霸笑了笑。心中腹誹:就憑你生撕契科夫的功夫,還需要有人保護?
“那不如一起入座?反正也就是我與你罷了,阿喬兄弟既然是雲少的身邊人,就一同用餐吧。”洪霸邀請。
按道理說,無論什麼樣的場合,保鏢都不可能和主人一起用餐。但是昨日喬博琰給洪霸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他擔心這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在別墅中亂逛,被他發現一些端倪,所以纔開口想要將他禁錮在餐廳裡。
“雲少,俺想去廁所。”喬博琰突然道。
洪霸嘴角一抽,只感覺這個大漢很是粗俗。在飯桌上這麼大咧咧的說要去如廁,絲毫不顧及在座人的感受。
飄逸如仙的雲少居然會用這樣一個粗鄙的人做貼身保鏢,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可是,安雲兮卻視若未聞一般的淡然點頭,然後看下洪霸。後者反應過來,忙吩咐手下帶喬博琰去衛生間。
喬博琰離去,安雲兮繼續和洪霸交談,但是後者卻始終沒有提到柬埔寨和文萊兩地勢力交接的事。
安雲兮也不着急,只是一邊和他聊着,一邊施展異能開始探查四周的環境。
洪霸並沒有發現,在聊天的過程中,安雲兮的笑容溫度降低了不少。她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有意無意的在上面敲打着。
這是很隨意的動作,洪霸並沒有注意。可是,他卻不知道這枚扳指是雲中城出品,有兩個功能,一個是防竊聽,一個是竊聽。
沒錯,就是兩個相互矛盾的功能,誰又能想到雲中城裡的那些科學怪人突發奇想的把這兩種功能融合在一起?
正在洗手間慢條斯理洗着手的喬博琰,耳中置入的微型竊聽器突然傳來信號。那敲打聲是他和安雲兮之間的暗號約定。
喬博琰不動聲色的關掉水龍頭,避開門口的守衛,潛入了別墅其他房間……
洪霸與安雲兮閒扯着,卻不時暗暗的看着手腕上金錶的指針,突然,他感覺那個叫阿喬的打手似乎離開得太久了點,正欲開口詢問,卻發現他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洪會長,你家的水龍頭不禁用啊!俺只是輕輕一擰,它就斷了,噴出的水把俺衣服都打溼了。俺費了半天勁,才用抹布把它堵住,你趕緊找人來修吧。”喬博琰煩躁的拍打着自己身前被淋溼的地方,對着洪霸嘟囔着。
洪霸看了看他身上浸溼的地方,對手下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即向衛生間跑去。而在這個過程中,喬博琰和安雲兮隱晦的交換了一個眼色。
“阿喬兄弟,對不住,對不住。要不我給你準備一身新衣服如何?”洪霸強笑着。
喬博琰很是憨厚的搖頭:“不用不用,幹了就沒事了。這又不是什麼髒水。再說,這衣服還是俺們雲少送給俺滴,俺可捨不得扔。”
安雲兮嘴角扯了扯,心中對喬博琰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
洪霸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問道:“阿喬兄弟是個講情義的人,就是不知道這臉上的疤痕……”
“哼!”喬博琰目光狠戾的哼了一聲:“俺臉上這道疤是在林子裡遇到熊瞎子,給它傷着的。不過那孫子也沒落好,被俺直接撕碎了。”
聽到喬博琰能夠與黑熊搏鬥,並把它撕碎,洪霸的臉色變了一下。
他再次邀請喬博琰入座,笑道:“阿喬兄弟果真是英雄人物,洪某這輩子最敬重的就是你們這樣的鐵血漢子。來來來,坐下坐下,二位就暫時把主僕身份都放下,咱們三人暢飲幾三人暢飲幾杯。”
喬博琰看向安雲兮,等待着她的首肯。這讓洪霸對喬博琰的身份更肯定,就是一個在大山中長大的民間高手,被安雲兮無意中發現就帶在了身邊。
安雲兮微笑點了點頭,喬博琰才‘迫不及待’的坐下。還未等洪霸說話,就準備伸出手抓向面前的肘子。
“無禮。”安雲兮淡淡的開口。
這兩個字好似嚇住了喬博琰一般,讓他的手閃電般的縮了回來,低下頭,不敢再看向桌上的那些美食。
“無妨,無妨。雲少,既然是一頓便飯,就不要讓手下太拘謹了。”洪霸打着圓場,心中也鬆了些。
只要他們都吃下了東西……
喬博琰偷偷瞥了安雲兮一眼,低下頭沒有說話。
安雲兮勾脣笑道:“洪會長說的是,倒是雲某着相了。不過我這手下出身山野,舉止上頗爲不雅,怕影響了洪會長的雅興。”
“哈哈哈哈……雲少多想了,洪某也不是什麼文弱書生,也喜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洪霸說着,對喬博琰友善的一笑:“喬兄弟,吃吧。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不夠再讓廚房做,今天咱們一定要吃好,一定好喝好。”
喬博琰擡起眼眸,有些發灰的眼底一片激動。
在檳城的橡膠園莊園裡,向東和任強在一起正在商量着對策。安雲兮不顧他勸說隻身冒險,他只好向任強求助。這裡是檳城,是洪門會的老巢,他們在這裡和洪霸相鬥是絕無勝算的。
在焦急等待中,派去打探消息的鬼天回來。向東迎向他問道:“這麼樣?”
鬼天搖頭:“人沒有到洪門會的總堂,好像直接帶出城外去了。”
向東眸光暗了一下,抿脣不語。
“這裡洪霸經營了幾十年,他在這裡的房產絕不是狡兔三窟能夠形容的。把人帶出去,也就防備着我們去營救,好算計啊!”任強緩緩的開口,平時都是假寐着的雙眸從渾濁中閃出精光。
向東聞言心中更是一沉。
任強嘆氣道:“這次雲少是大意了。”
向東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圈步子,卻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洪門會的人在檳城最起碼有上萬幫衆,他們幾個勢力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百來人,這仗怎麼打?
總不可能在檳城直接和洪門會的人開戰吧,那無疑是找死的行爲。而且,安雲兮已經去了那麼久了,如果再沒有消息,那豈不是……
“任老,如今咱們沒有什麼人手該怎麼辦?”向東向任強虛心求教,對於這位前輩,他一直都很尊敬。
“找!”任強冷厲的吐出一個字。不管接下來要怎麼做,找到人在什麼地方,這是必須要做的。人都不知道在哪,不知道那邊是怎麼一個情況,又如何去想對策?
熱帶山莊之中,祁裕站在窗外,身後屋頂上的吊扇在電力的作用下轉着,窗戶掛着的白紗輕揚,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面的時間,自言自語的道了一聲:“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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