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來晚了,告罪了告罪了。見過州督,呵呵,狀元你好。”
王吉祥下馬,笑着給董世祥抱拳行禮,然後又滿臉和善的看向了李真。
董世祥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睛的餘光卻看向李真,想要知道李真會有什麼反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李真並沒有那種咬牙切齒,也沒有任何的擺臉色。見王吉祥打招呼,也露出了笑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便是嘉禾郡的郡主王大人吧?”
王吉祥一愣,對於李真的態度有些拿捏不住。之前兩人是見過面的,張猛帶兵來剿滅燕子磯馬賊,馬隊裡就有李真這麼一號人,無功而返的時候,王吉祥還說要留下李真。
而現在李真的反應卻像是第一次見面,這讓王吉祥不好琢磨李真是一種怎樣的態度。
“哈哈哈,正是鄙人。果然是九州第一狀元郎,英雄出少年啊。”
李真笑着點點頭,指着燕子磯說:“我要在這裡剿滅與我有血海深仇的馬賊,,這一夥馬賊當初劫考生,殺了一個與我學術不相上下的同學,還有隨行老師。殺的那人裡,有一個本來也是帝國的人才,唉,真是遺憾。對了,此地屬於嘉禾郡境內,王大人沒有意見吧?”
王吉祥心中抽了個冷子,瞳孔一縮,只是暗驚這狀元好深的道行啊。
一句話裡看不出什麼來,但卻全是軟刀子。一句話裡,挖了兩個大坑,只要自己隨便進去一個,就是萬劫不復。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麼?
包括董世祥也是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了。心中暗暗祈禱這王吉祥不要太傻,要是不小心讓李真兩句話弄進坑裡,那王吉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搞不好就連自己也要被牽連。
還好王吉祥自幼出生在八龍城,屬於紈絝子弟裡的拔尖人物,腦子一個迴轉,連忙正色說:“剿滅馬賊那是天下人的共責,每個九州百姓都有義不容辭的義務。我怎麼可能有意見?”
李真哈哈一笑,騎上了馬,回頭對禁軍們喝道:“聽見了麼?現在嘉禾郡的郡主大義滅親,允許我們去捉拿馬賊了。你們還愣着幹什麼?上山拿賊,全部活捉。”
王吉祥心中一跳,皮笑肉不笑的說:“狀元此言差矣。什麼叫大義滅親啊?說的好像我跟馬賊有關係似的。”
李真也冷笑了一聲:“此地燕子磯,確實是屬於嘉禾郡內啊。都是王大人的子民,王大人允許我們滅馬賊,這不是大義滅親又是什麼?王大人好胸襟啊,可容人之不能忍,真是胸懷寬廣。”
王吉祥後背冷汗都出來了,不好,防着防着,還是沒防住。若是說李真說出這些話,不是提前設計好的,打死王吉祥也不相信。
老母豬帶xiong罩,一套又一套。連環扣。
“啊……呵呵呵,是吧?”
王吉祥不敢回答了,這句話你沒有辦法去反駁。
李真冷笑一聲,心中呢喃,這也不露破綻麼?好,這纔是第一關罷了。
“上!”
“緝拿馬賊。”
“狀元令,全部活捉。”
“……”
禁軍頭子一聲爆喝,一千禁軍也不包圍了,化爲一股洪流順着上山的路就衝鋒而去。
董世祥回頭吼道:“一萬三千餘,包圍燕子磯。不允許放走一個人,甚至一隻蒼蠅。”
旗語軍傳令,一萬三千餘正規軍軍甲當即散開了。徹底包圍住了整個燕子磯。
方纔一千多禁軍包圍燕子磯,是稀稀拉拉的。但此時,一萬多正規軍包圍燕子磯,那才叫鋪天蓋地呢。真正意義上的,蒼蠅也飛不出去。
李真笑呵呵的騎在馬上,看着洪流衝上燕子磯,喊打喊殺聲傳了出來。
王吉祥看着李真的背影,強自笑着,拳頭攥的綁緊,牙齒都咬碎了吞進肚子裡去。
明康站在角落裡,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切,心中感慨:
第一回合,李真佔上風。
明康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他只以爲這個狀元是學習非常好,非常有學者的精神。但是隨着越發接觸,他就覺得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這個狀元的心機、手腕、魄力,都遠超自己的想象。
能和官場老油條,東南州州督交鋒,不相上下,不亢不卑,明裡暗裡的明話暗話說的行雲流水。
能和京城出來的政治智商極其發達的二世祖交鋒,佔上風。套話一個接一個,徹底將王吉祥套的死死的,跑都跑不了。
明康有些懂得李真過來剿匪,爲什麼圍而不攻,爲什麼要等了。
李真不單單要剿匪,他還要連根拔起整個嘉禾郡啊。
這件事難,難如登天。但是李真卻能夠用軟刀子,一點一點的鋸,這比連根拔起還要痛苦。
他是要徹底把燕子磯馬賊的罪證,像是跗骨之蛆一樣,粘在王吉祥的身上,讓他甩都甩不脫啊。
王吉祥也看明白了這些,他知道李真要強行把馬賊的事情,粘在自己身上。但是王吉祥……無解。
你不能對李真來硬的,連東南州州督都不敢。狀元身份先放在一邊,主要原因是李真有聖旨在身,這是根源。誰敢耽誤天子傳訊?只有李真本人敢。
而來軟的,王吉祥竟然發現自己不是李真的對手,這就頭疼了。
燕子磯,馬賊徹底慌了,慌亂了。
“大當家,不好了。怎麼辦啊這可。”
“黃浦軍包圍了燕子磯,跳崖都逃不掉了。”
“那些禁軍衝上來了,禁軍還有火槍,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啊。”
“怎麼辦啊大當家。”
“……”
大當家此時也是嚇得汗毛聳立,全身的血都涼了:“這這……召集所有兄弟,和他們拼了。”
拼了?
馬賊心中苦笑,和禁軍拼了?和官府拼了?我們是馬賊,不是叛賊。
馬賊死,是死一個人。叛賊死,是死一家人。誰會那麼傻?
正此時,第一批禁軍鐵蹄踏進了山寨之中,爲首的禁軍透過柵欄看着那滿院子的馬賊,眼中只有不屑之色。
‘噌’抽刀。
‘噗’落刀。
寒光閃閃的寶刀直接從門縫裡劈了進去,精準無比,竟然透過門縫,一刀劈斷了裡邊的木質門栓,門栓斷口猶若鏡面。
“啊!”
滿院子的馬賊都要嚇死了。
“這是什麼刀法!”
“好大的力氣,他連門栓都能劈斷?”
“……”
力氣大,刀鋒快。
八龍城神機營造出來的合金刀。八龍城禁軍營練出來的皇宮禁軍,vs,鏽跡斑斑到處捲刃的鐵刀,附近鄉勇混混組建的馬賊團隊。
誰佔上風?
“投降不殺!”
禁軍迅速衝進了猶若不設防的山寨大門,爆喝一聲。
馬賊哭天喊地的聲音響了起來,院子裡所有的馬賊很有經驗的迅速脫光自己的衣服。然後抱着頭趴在地上。
遠處,藏在房子裡、山上、密林中的馬賊,也生怕錯過了這個機會。哭天喊地的衝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脫光衣服褲子,然後抱着腦袋趴在地上。
瞬間,整個院子裡趴滿了人,所有馬賊都抱着腦袋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彈,看都不敢看。
堂屋門前,七八個光着膀子的大漢看着這一切,眼神裡閃過了灰暗無比的神色。
他們與這些骨瘦如柴,營養不良的馬賊不一樣。這七八個大漢,每一個都是膘肥體壯,眼神凌厲無比,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他們要活捉……”
“是那狀元郎,要挖出東家?”
“我覺得,我們似乎不能被活捉。”
“……”
驚恐的喃喃自語着,大當家眼神一狠,猛然抽出了手中的小刀,爆吼一聲:“活着是受罪!”
言罷,猛然一刀朝着自己脖子插了過去。
其他幾個瞬間驚醒,對,活着是受罪。都說了要將自己等人活捉,下場是不言而喻的。審你的時候,有的是辦法撬開你的嘴。受的罪大了去了。
‘嘭’一聲炸響,將所有人全部嚇了一跳。
卻見禁軍裡冒出了一大團硝煙,一個禁軍單手挎着火銃,默然的將面前的煙霧吹散。
“啊!”
大當家悽吼一聲,整個人被打飛出去一兩米遠。右胸膛上出現一個血洞,肺泡子傷了,就那麼一瞬,他右邊整個身子都沒有知覺了。拿刀的手軟了下去。
一顆拇指大小的鋼丸卡在了後背肩胛骨中,沒有打穿他。
其他幾人呆愣之時,十幾個禁軍如狼似虎的衝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將其全部撲倒。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機會反抗。
等他們從火銃的巨響聲中回過神之後,人已經被綁住了雙手,嘴裡已經被堵了防止咬舌頭的衣服、布團。
‘嗚嗚嗚’
哀鳴着。
他們知道,完了。
京城禁軍,說活捉,那就是活捉。哪怕自殺一個人,都是對他們莫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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