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兩人一馬,緩緩從沙道上走來,影子拉得老長。
這兩人正是劉凡和張飛,在前往張家莊的路上。
“張大哥,你有一身好武藝,怎麼不去從軍?”劉凡仰着腦袋,好奇地問道。
“劉弟有所不知,張某也曾在縣衙裡當過兵,不過那裡規矩太多,動不動就打罵,還要奉承長官,我是呆不慣!”張飛大咧咧說道。
“現在賊兵四起,張大哥武藝高強,可以去別處投軍,定有出頭之日。”劉凡笑着說。
張飛摸着頭,憨憨一笑道:“劉弟這句話說到我心坎去了,不過劉弟你年紀輕輕就出來闖蕩天下,家中長輩可放心?”
“小弟孤身一人,四海爲家。”劉凡眺望着遠方,神色有些落寞。
他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親近的人只有王虎和張角,如今張角死了,王虎哥又不知去了何處,能否重逢都是個未知數。
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便來到了一座頗爲氣派的大院子門前。
這座院子佔地好幾畝,高高的青石圍牆,寬敞的紅木大門,門牆上高掛着一張牌匾,上書“張家莊”三個大字。
劉凡有點不敢相信,張飛這個吃飯不帶錢的無賴竟然住這麼一個大院子。
看到劉凡驚訝的表情,張飛在一旁憨笑着點頭,表示這座大院確實是他的家。
走進院子,劉凡看到院子中有一大片桃林,桃林深處坐落着一間頗爲精緻的四角亭子,整座莊園顯得十分的氣派。
張飛在一旁摸着腦袋,尷尬笑道:“這座莊園是老父留下的,家中只有張飛一人,張某不懂打理,就逐漸荒廢了,不過因爲這是老父所留,我也不捨得賣掉。”
張飛將劉凡迎入院內,安排他住下。
住進張家莊後,劉凡一有閒暇便練起了劍法九式,他還不時地向張飛請教武藝,張飛也樂得相教,經常在一些拳腳功夫上指點劉凡。
這段時間,劉凡除了將劍法九式演練得更加熟練外,還從張飛那裡學習了一門名叫虎風拳的拳法。
這一日,劉凡從外面匆匆趕回來,興奮地叫起正在睡午覺的張飛。
“張大哥,朝廷發佈榜文了,要召英雄好漢入伍,你的機會來了!”
“不去,那些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張某纔不願去伺候他們……”張飛迷迷糊糊地說着,倒頭繼續睡。
劉凡那個心急啊,要是錯過和劉備、關羽碰面的日子,那他劉凡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自從劉凡來到張家莊以後,張飛便有了酒肉的來源,幾乎都不外出活動了,一直是劉凡從外面帶回東西給他吃,越來越懶。這一切罪魁禍首都是他劉凡啊。
粗重的呼嚕聲傳來,張飛竟然睡死過去。劉凡搖晃了半天,張飛就跟死豬似的,動也不動。無奈,他只得自己去涿縣候着。
一連幾天,劉凡天天往涿縣放榜的地方走,可是那個賣草蓆的一直沒出現,就連那紅臉的關公也沒遇到。
劉凡不禁懷疑,是不是他的到來,讓歷史的走向出現了變化。懷疑歸懷疑,他還是每日往這邊跑。
天氣漸漸轉冷,剛到十月,涿縣便下起了大雪。
劉凡站在屋內,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便打消了出去的念頭。
但他也不想鬆懈武藝,便頂着風雪,在桃園中耍起了劍法九式。張飛則在一旁充當着師父的角色,不時地指點一下劉凡,指出哪些動作和步法可以改進,讓他獲益良多。
劉凡一襲白衣,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他扎穩下盤後,身子慢慢下蹲,雙腳在雪地裡一個詭異的旋轉,猶如神龍擺尾,帶着幾分飄逸。緊跟着他雙腳用力一蹬,身子凌空躍起,猶如一隻展翅的大鵬往前飛撲,手中匕首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匕首擊空產生的氣流讓天空的飄雪都停滯住,片刻後才接着往下飄落。
“好!”背後傳來一道喝彩聲。
“張大哥又取笑小弟了。”劉凡回頭,卻驚呆在原地。原來站在面前的並非張飛,而是一個身穿青衣,面如冠玉的青年劍客。
青年劍客見嚇着劉凡了,歉意一笑,抱拳道:“在下劉備,字玄德,不知不覺行到了此處,見小兄弟劍法出衆,忍不住叫好。還望小兄弟莫怪!”
“劉備?”劉凡心中狂喜,他苦尋不着,沒想到這廝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就是劉備?”劉凡按捺下心中的激動情緒,擡頭打量起青年劍客,見他那一對耳朵比常人大很多,而且手腳都比普通人的長,確實和後世的描述差不了多少。
“備從來不打誑語!”青年劍客正色道。
劉凡自然不相信有人會冒充那個還未有任何名氣的劉備,只是突然看到傳說中的牛逼人物出現在自己面前,有點驚奇罷了。劉凡回過神來後,連忙熱情地將劉備迎入了茅屋。
張飛正在屋內偷吃東西,見劉凡領了個客人進來,連忙將啃到一半的雞腿藏到背後。
“劉弟,你怎麼不練劍了?”張飛迅速將嘴裡的半塊雞肉吞下,漲紅着臉問道。
“張大哥,快準備好酒菜,來客人了。”劉凡沒注意到張飛臉色的異樣,一進屋就興奮地說道。
他早早就準備好了好酒和好菜,等的就是這三兄弟相遇的那一天,今天總算迎來那個賣草鞋的,那個紅臉的漢子應該也快出現了。
劉凡一擡頭,看到張飛站在原地半天不動,從他那黑臉上難得浮起一抹羞紅,只聽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劉……劉弟,那酒菜都被張某肚子裡的饞蟲吃掉了。”
劉凡一陣無語,這張飛也太饞了吧,幸好他早有先見之明,事先偷偷藏起了一罈好酒,便去牀板下,取了出來。
“好酒,這可是高祖皇帝最愛的新豐酒?”劉備鼻子很靈,酒罈還未開封,伸鼻輕輕一嗅,便自信地猜道。
“劉大哥果然好見識,這正是一罈十年陳釀的新豐酒。”劉凡笑着,揭開封口,取出三個大碗,嘩啦啦倒滿。
張飛心中一酸,這劉小弟藏着這麼好的酒,不讓他喝,這大耳怪一來就拿出來分享,難道人長得俊纔有優勢,得找機會教訓下這個大耳怪。
三人舉碗就要乾了,卻聽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個身長九尺的大漢走了進來,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迅速將木門闔上,便自顧自走了過來,奪過劉凡手裡的大碗,一口給幹了。
“多謝小兄弟的好酒,關某快渴死了。”大漢面無表情地朝劉凡抱拳稱謝,不過劉凡從他那紅臉上沒看出絲毫的謝意。
劉凡一張俊臉都要變成苦瓜了,這什麼跟什麼,此人不會就是關羽吧,怎麼這副強盜德性。
他猜得沒錯,這人正是關羽,不知怎的竟在風雪中迷路了,聞到酒香便一路尋了過來。
劉凡無奈,又添了一個大碗。
張飛仇恨的對象又多了一個,一雙虎目不時瞪着眼前的紅臉大漢,關羽無懼,和他大眼瞪小眼。
四人幹了一碗又一碗,一罈酒很快見底,不過經過一番交談,情義也出來了。當劉備談到朝廷的腐敗和無能讓百姓陷於水火中時,其他三人都點頭贊同,大有一種相遇恨晚的感覺。
這是要結拜的前奏啊!劉凡感覺要遭,急忙找藉口開溜,手臂卻被關羽的一隻大手抓住了。
“小兄弟,你這是要去哪?若非你的這罈美酒,我們怎會如此有緣在此相遇。”
劉備和張飛一致點頭,不讓他離去。
就這樣,十分不情願的劉凡被三名大漢架着,來到了桃園中的一個亭子裡。
劉關張三人互報了下年紀,劉凡因爲年紀太小被他們自動略過。
令劉凡大跌眼鏡的是,看上去最爲成熟的張飛只有十八歲,而關羽也只有二十歲,看似最年輕的劉備二十三歲,在四人中年紀最長。
雖然早知道了劉關張三人的排位,但張飛怎麼看也不像是十八歲的樣子,劉凡逼問了他好幾次,甚至以好酒引誘,但那黑臉漢子一口咬定就是十八歲。最後,劉凡施展讀心術,才確定張飛真的只有十八歲。
劉凡無語,只能認爲這個時代的人都早熟。
四人祭拜過天地,一番宣誓後,劉備成了四人的老大,關羽老二,張飛老三,劉凡這個多出的傢伙成了三人的小弟,令他哭笑不得。